可蘇沉香卻已經認認真真地說道,“不僅中環項目我要感謝你,還有,你也教會了我要謹言慎行。那個什麽……”


    她抓了抓小腦袋,有點小不舍,卻還是說道,“你告訴我的話對我很重要,我有爸爸哥哥奶奶大伯……他們比錢重要得多。以後要驅鬼,我不收你費用,隻要你把厲鬼留給我就行了。”


    她在這一刻,覺得自己學到了更多。


    所以,怎麽可以吃了食堂的飯,還讓食堂倒找錢呢?


    還有沒有鬼性了?


    “不行!”財大氣粗的陳少拒絕免費。


    “就這麽說定了。別找別人給你驅鬼啊,要不然,我咒你!”蘇沉香唯恐食堂被人搶走,威脅了一下,揮了揮手裏的手機對陳天北說道,“我記住你身上的味兒了,你不來找我,我就去找你!”


    這麽可怕的威脅,如果出現在黑澀會的身上,那是非常可怕,要逼得人連夜搬家的。


    可出現在一個白白嫩嫩的小姑娘的身上……


    陳天北臉色微微扭曲。


    他沉默了。


    “還有,就算你沒影兒了,我也記得你的家人。陳總是你哥是不是?找不著你,我就隻能去找你哥了。”


    漂亮小姑娘說著可怕的威脅的話,看見這小帥哥沒聲了,心滿意足,突然又想到了一件事,眼睛亮晶晶地說道,“陳總說你也要上信德是不是?呀!咱倆校友!”她雙手合十,目光期待,虔誠地說道,“希望咱倆一個班!”


    陳天北嘴角開始抽搐。


    迎著蘇沉香亮晶晶的眼睛,他覺得自己高中三年恐怕要不妙。


    可莫名地,他的嘴角卻微微彎了彎。


    “我不會經常上學。”因為體質特殊,他很少到學校上課,唯恐牽扯到別人。


    每一次上學,都是在驅鬼之後,護身符還壓得住他身上陰氣的那幾天去出現。


    可這樣上學的時光是非常短暫的。


    “我知道是因為什麽,可以後不是有我了麽。”陳天北顧慮身上有厲鬼,可蘇沉香還能讓厲鬼害人?


    第一時間就成她儲備糧了。


    她記好了陳天北下一次驅鬼的時間,把陳天北贈送給自己的白玉護身符收好,抱著包包準備回家吃一頓奢侈的……幹脆麵加麵包,再來點龍須糖,那可太幸福了。


    “你忙吧,我走了。”她撒腿就跑。


    小小的單薄的背影,很快就消失在了熱烈的陽光裏。


    來去匆匆,就像是做了一個夢。


    陳天北依舊沉默地站在花壇的陰影裏,看著蘇沉香的背影消失。


    “上學。”像是普通的高中生一樣上學的生活,或許也可以期待。


    至少,他不會因為不願意讓人接觸自己,就對人冷言冷語,還把看自己不順眼的幾個校霸級小子幾拳頭打翻,讓他們離自己遠點。


    ……想想因為幹翻了幾個挑戰自己的家夥,還拒絕讓人跟自己坐在一起,自己的書桌周圍半米不許人跟他同坐,所以初中的時候被人敬畏地喊一句校霸,陳天北嘴角又抽搐了一下。


    他真的不是校霸。


    “小北,師伯現在有時間了,咱們過去給他看看你的……咦?”


    穿著警服的年輕人小跑著來找他,看到陳天北的第一眼,突然驚訝了。


    “你身上那三隻厲鬼呢?”


    “張師兄,你幫我個忙。”陳天北沒有回答,卻突然說道。


    “什麽忙啊?”陳天北從小就和白雲觀有了聯係,他算是看著他長大,當親弟弟的。


    雖然心裏疑惑他身上的厲鬼不見了,而且厲鬼身上的那凶厲能汙染人氣血的陰氣完全消失,消失得就像是完全沒有存在過,可他還是更在乎陳天北想說什麽。


    “我有個朋友是個天師,沒有門派。”陳天北一邊和穿著警服的年輕人往醫院走,一邊繼續說道,“她是普通人出身,也不怎麽懂規矩,傻兮兮的。你幫我給她在白雲觀掛個名,我幫她交香火錢,至少讓她有個靠山。”


    白雲觀在國內算是天師裏的大門戶了,和很多的高層都有很密切的往來,在天師中根深蒂固,隻要在天師這一行混,都會給白雲觀一些麵子。


    蘇沉香掛在白雲觀的名下,就算不是白雲觀的弟子,可隻要名字在白雲觀掛單,也算是白雲觀的人。


    想要招惹她,就要考慮她背後的白雲觀。


    對她來說,算是不錯的保護了。


    當然,既然白雲觀提供保護,那當然得交保護費……記名費。


    把名字掛在白雲觀名下,那隻要接了單的費用,都要給白雲觀五分之一。


    “你交錢?……是什麽天師?小北,你知道,就算是掛單,我們審查也很嚴格。”


    不是什麽天師都有資格在白雲觀掛名。


    倒不是說能力好壞。


    而是心性。


    得是心地良善的天師,才能得到白雲觀庇護。


    “我知道,你先把她的名字記上去,有時間我帶她去見師伯。”陳天北轉移話題問道,“聽說今天你去了那個凶案現場?真的有聚陰陣?”


    他今天身上沒有厲鬼侵蝕,頓時精神很多,也願意多說一些話。


    穿著警服的年輕人雖然覺得一向孤僻的師弟今天蠻活躍,不過提到這件事就歎了一口氣說道,“不僅有聚陰陣,連女鬼我也看到了。說來奇怪,以前這些厲鬼看見我們轉頭就跑,她竟然相信我,還跑來伸冤。”


    “信你?”厲鬼還信天師?


    “她說信我身上的這個。”年輕人指了指自己身上的警服,臉上帶了溫和的笑容。


    “然後呢?”


    “然後什麽都挖出來了。局裏已經根據她提供的線索還有描述發了通緝單,連照片都有。那小子跑不掉。”


    說著說著,年輕人的臉色漸漸沉重起來,凝重地說道,“我今天過來找師伯也是因為這件事。手段殘忍,拿一整棟樓的住戶來養鬼,這麽喪心病狂,以前可沒有遇到過。而且,”他頓了頓,又疑惑地喃喃說道,“而且聚陰陣裏一點陰氣都沒有,幹幹淨淨,不知道哪兒去了。太幹淨了,一滴都沒有了……”


    就算是陣毀氣散,可好歹也會掛著絲絲縷縷的陰氣。


    可那命案房子裏的聚陰陣半點陰氣都沒得,幹淨得……就像是被小狗兒認認真真啃過的骨頭。


    不,比那還幹淨。


    聽著身邊現在在警局當特別事務科科長,隻領導他自己的師兄念念有詞,陳天北的臉色有點微妙。


    他下意識地摸了摸自己修長的脖子。


    ……也很幹淨……


    第23章


    蘇沉香興衝衝回家的時候一點都沒有想到,竟然還有人嫌棄自己把陰氣給搜刮得太幹淨。


    不過就算知道,蘇沉香也理直氣壯。


    陰氣就是飯。


    那句話怎麽說的?


    浪費可恥。


    她怎麽可能不把飯吃得幹幹淨淨?


    作為勤儉節約道德小模範,蘇沉香覺得自己知道把飯吃幹淨值得表揚來著。


    不過她不知道有人腹誹她,高高興興地買了點外賣,背著包包回了家。


    隔壁已經被拉起了警戒線,封起來了,安安靜靜的,這居民樓裏其實也安安靜靜的。


    發生這麽大的事,除了蘇家兄妹這膽子大過天的,暫時樓裏沒有人再敢住了。


    她坐著比從前人少了的電梯上了樓,一進了門,就急急忙忙地把幹脆麵給翻出來,啃了一口。


    入口酥脆鹹香,混合著微微的辣,好吃極了。


    蘇沉香幸福地眯起了眼睛。


    “大人……”小白鬼臉抽搐地看著蘇沉香啃著血紅色的幹脆麵,也不知道這祖宗又去哪兒搜刮食物去了,小心翼翼地湊過來。


    她現在倒不怎麽害怕蘇沉香會傷害她。


    不過來自於厲鬼身上的氣息壓得她透不過氣,讓她還是有點不敢靠近蘇沉香的身邊。當看到蘇沉香一言不合奢侈地啃了一整個幹脆麵,小白震驚了。


    這麽豪爽地吃飯,都不像是勤儉節約的她家大人了。


    “你把情況都跟警官說了麽?”蘇沉香啃了一個幹脆麵,覺得自己的小肚皮都圓滾滾的,心滿意足地進了家門,掏出了血紅色的麵包,用力地啃了兩口,滿足了這些天想要大口吃飯的奢望,這才把龍須糖和超市買的大桶可樂都放在客廳的桌子上,一邊打開電視,一邊不怎麽關心地問道。


    她一副安度暑假的樣子,手邊是厲鬼零食,很輕鬆。


    小白也不知道,天天嚷嚷著“挨餓也是修行”的蘇沉香為什麽這麽大方了,臉上擠出了笑容湊過來感謝說道,“我都說了。如果不是大人,我不敢靠近天師。”


    作為厲鬼,本能地畏懼,不信任天師。


    畢竟一言不合把厲鬼打得消失才是天師的風格。


    她畏懼,也警惕著天師。


    卻從沒有想過,原來天師……也不是不分青紅皂白。


    天師也會耐心地聽她哭訴自己的冤屈,願意為她主持公道。


    也會……放過了她。


    “不過擔心我傷害活人,那位天師在我的身上下了禁製。一旦我想要害人,我就要灰飛煙滅。”這是天師防備厲鬼害人的手段。


    雖然看似不信任她,小白卻覺得挺好的。


    也不知道是因為冤屈得到了傾訴,還是因為什麽,她身上的戾氣消散了很多,雖然身上的紅裙依舊鮮豔,可她似乎……蘇沉香看了小白一眼,歪了歪小腦袋。


    “你臉上的傷好多了。”


    小白曾經滿是疤痕的猙獰的鬼臉,已經開始慢慢淡去了痕跡。


    雖然依舊滿是疤痕,可疤痕淺薄,露出了一張隱隱清秀的女孩子的臉。


    這是戾氣消散,開始顯露出生者在世時容貌的原因。


    越猙獰,疤痕越深刻入骨,說明恨意越深,說明厲鬼的凶性越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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