厲鬼對食物的審美同樣搖搖欲墜。


    蔣師兄捏緊了桃木劍,緊緊地盯著那個在捆綁了紅線,突然泛起了濃重陰氣的木雕上。


    王家人,王家人已經嚇壞了。


    都以為蘇沉香被鬼迷住心竅了似的。


    可蘇沉香的感覺就更不一樣了。


    當頭發纏繞在木雕上的那一刻,陰氣翻湧,冥冥中,仿佛有什麽在試圖和她的頭發綁定,定位她的位置,又像是有什麽在回應著這條紅線牽引的位置。


    不過既然是綁定,那必然是雙向綁定。


    蘇沉香垂下了頭,眼底血色翻湧,也透過了冥冥中的空間,順著這條牽引,定位了對方的位置。


    她看到了一個漆黑的房間。


    房間裏充斥著腐爛還有陰冷的味道,模模糊糊的人影充斥在這個四麵牆壁都繪製著巨大聚陰陣的地方。


    他們看起來都很弱小,卻身上充滿了奇異的戾氣。


    當姻緣紅線憑空出現在房間,一隻較為強大的厲鬼,眼裏泛起了貪婪,伸出手抓住了這根紅線,回應了這一次的陰婚的約定。


    他順著紅線與頭發的定位,沿著頭發上的氣息追蹤而來。


    蘇沉香正等著他。


    看到這個不小的房間裏還有不少的扭曲的人形,她眯起眼睛。


    這麽多的厲鬼,可見背後籌備結陰婚的那個老婦圖謀不小。


    不過……蘇沉香又笑了笑。


    這條紅線將她的氣息與這個厲鬼的房間徹底綁定。


    那她還等什麽?


    當然全都笑納了!


    再沒有這麽大方的。


    竟然將整個厲鬼的房間都向她敞開,還給她留下了能夠探爪過去的紅線。


    她二話不說,指尖兒冰冷,屬於她的陰氣慢慢地浸入到黑色木雕之中,順著紅線牽引的方向,陰氣翻湧著,最後化作了一隻烏漆嘛黑的小爪子。


    血紅的眼睛透過空間凝視在厲鬼房間的上房,一個個地把那些人形都鎖定,黑乎乎的小鬼爪順著紅線,先把正快速地爬過來的那隻結定契約的厲鬼抓住,輕輕一捏……行吧。


    捏出來幾顆帶著血色的臭豆子。


    這玩意兒臭到讓她鬼軀一震,不過蘇沉香還是沒舍得丟掉,收下了。


    蘇沉香已經有心理準備,小黑爪繼續順著紅線,完全入侵到自己看到的那個厲鬼的房間。


    她如入無鬼之境,血紅的眼睛出現在房間上房,在那些厲鬼發現到她的眼睛,恐懼地四處躲藏,尖聲尖叫裏,她笑嘻嘻地一爪一隻,硬生生地把這些厲鬼都給抓成了臭臭的豆子。


    鬼爪再一撈,撈著這群臭臭的玩意兒,尖尖的指尖散發著點點黑色的霧氣,很快,這些東西就出現在她的手裏。


    她僵硬地捏著木雕站了好一會兒。


    蔣師兄擔心得呼吸急促。


    要不是能感覺到蘇沉香沒有遇到危險,他說不得就要拿桃木劍先把木雕給砍了。


    等蘇沉香抬起頭,彎起黑色的清亮的眼睛對大家一笑,蔣師兄急忙問道,“感覺到什麽了?”


    “一網打盡。”


    蘇沉香,感謝!


    感謝陰婚背後那養鬼的,把鬼都養在同一個房間。


    她找到了這個房間,簡直就像是掉進了米缸的小老鼠。


    臭豆子……就當調味品吃吧。


    “雖然還是沒逮到人,不過暫時她沒有鬼去給人結陰婚了。”蘇沉香就含含糊糊地把自己怎麽感受到厲鬼的氣息,本著盡職盡責,不放過一隻害人的鬼的想法,順著紅線的線索追過去,把一個房間裏的十幾條等著結婚的厲鬼都給捏成了豆子。


    她就給蔣師兄黯然說道,“我覺得這養鬼的肯定手法有問題。怎麽她養出來的都這麽臭呢!”她黯然神傷。


    雖然一屋子的鬼是個大驚喜。


    可是那個什麽……抓獲了這麽多的豆子當調料,她得吃到猴年馬月!


    這麽想想,她就心累。


    “……邪魔外道都這樣。”蔣師兄就看到蘇沉香手裏的木雕上的那種陰冷詭異的氣息徹底消失,急忙從師妹的手裏把這木雕拿下來,免得傷到她。


    他又貼心地跟王瀟瀟要了一個食盒,把蘇沉香手裏臭烘烘似乎還發黴的豆子都給放進食盒裏封好。


    看蘇沉香不講究地去舔手指上殘留的豆子痕跡,他嘴角抽搐著拿手帕給她擦手。


    “不管怎麽樣,你如果真的把她的厲鬼都一網打盡,那是一件好事。”


    想要培養結陰婚的厲鬼不是那麽容易的。


    至少這一波蘇沉香給包圓了,想要再一次養出厲鬼繼續作惡,也得一段時間。


    而這段空窗期,足夠白雲觀把這個背後之人抓出來了。


    他一邊拿著給蘇沉香擦手,一邊聽著那個被扣住的美麗女人哭著坦白“剩下的那個木雕本來想用在你女兒的身上”。


    再看看王總夫人鐵青著臉站起來,給了連連央求的王總兩耳光,拖著他去離婚,他遲疑了一下。


    王總被離婚,被兒女厭惡,當然了罪有應得。


    而那個女人,她並未犯罪,難道王家的受害人對她就束手無策了?


    對於這樣一個狠毒的女人,他隻覺得不寒而栗,又下意識地看了看自家師弟。


    他張師弟正跟王瀟瀟約會呢。


    如果他倆能成,那王瀟瀟就是白雲觀的人。


    王瀟瀟差點被結陰婚,當然會讓人感到憤怒。


    “她……”


    這女人到底該怎麽辦?


    利用厲鬼來作惡,可怎麽收拾她?


    “用不著送她進局子。”蘇沉香也知道,像這種類似搞封建迷信,也沒有辦法拿這女人怎麽辦。


    不過她笑眯眯地探出一顆小腦袋,把已經失去了作用的木雕塞進這女人的挎包,善良地看著她的眼睛輕聲說道,“多虧了這位女士的木雕,才能讓那養鬼的損失了這麽多的厲鬼。厲鬼不容易養啊!損失了這麽多,她一定很生氣吧。”


    因為這個女人的出賣,讓她被白雲觀給繳獲了厲鬼。


    不敢對白雲觀怎麽樣,那憤怒的火焰會落在誰的頭上?


    “你這麽愛跟養鬼的交往,以後,也繼續和她好好做好朋友呀。”蘇沉香善良地說道。


    她的話聽起來天真爛漫。


    可這個美麗的女人已經臉色變了。


    她露出恐懼的表情。


    沒錯。


    因為她的出賣,讓那個給了自己木雕的人損失慘重,她一定會被報複的。


    “求……”


    “累了。”


    蘇沉香捧著小腦袋,可憐兮兮地說道。


    她沒有聽這個女人的哭求。


    現在知道害怕了。


    當初想要害死別人的時候,怎麽那麽心狠手辣?


    “帶著這個女人,都滾。”王總夫人抓著即將離婚的丈夫的衣領,在他哭著求自己再給他一次機會裏拎著他和這個美麗女人一起丟出了別墅。


    這時候,剛剛還關得緊緊的別墅的門很善解人意地被輕鬆打開。


    蘇沉香覺得客廳裏一下子就安靜了,縮進沙發裏,又欣慰又痛苦地看著今天的收獲。


    收獲滿滿。


    可是也……也臭。


    她重重地歎了一口氣,提醒兩位師兄警惕接下來失去了那麽多厲鬼的惡徒對王家的報複,這才抱著保溫桶和食盒,被王瀟瀟和張師兄一起送回了家。


    等她回到家裏,才要下車,就聽到王瀟瀟突然叫了一聲,“小香。”


    她是很漂亮好看的女孩,而且目光清正,就像是蘇沉香曾經在警局見過的每一個警官那樣值得信賴。


    蘇沉香對這個職業有本能的好感,更何況漂亮的女孩子……誰不喜歡呀!


    蘇沉香難得耐心地等著她說話。


    王瀟瀟看了她一會兒,對她笑了。


    “今天家裏太亂,沒有時間和你說話。”她拿出手機,蘇沉香意會地也拿出手機,彼此交換聯係方式。


    張師兄就跟個小透明一樣,呆呆地坐著。


    就……今天沒有英雄救美。


    好不容易有個幫心上人出力的機會,全都讓他師妹大出風頭。


    張師兄覺得有些茫然。


    他還是個青澀的年輕人,先欣慰了一下喜歡的女孩和自家師妹關係好,可看到王瀟瀟笑嘻嘻地探身過去,輕輕地把鮮豔的紅唇印在蘇沉香的額頭上,他又有些不知所措……他,他都沒有這個待遇。


    在工作上一向幹練成熟的年輕人,在感情上完全不知所措。


    不知所措的何止他一個。


    蘇沉香猝不及防被吧唧親了一口,幾乎從車上滾下來。


    她連滾帶爬地捂著還殘留著柔軟溫暖觸感的大腦門兒滾下車,不敢置信地看著竟然敢在厲鬼腦門動土的活人。


    這,這還了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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