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樓南側的臥室透出微亮的燈光,那是奶奶住的地方。


    來這個家快兩年了,媽媽和弟弟都對她生疏,連仆人都應付。奶奶對她好點兒,但總忙著管理公司,隻最近生病期間常在家裏,祖孫能常打個照麵。


    倪珈準備去看奶奶,走到門邊,聽見媽媽張嵐的聲音:


    “媽,公司的事還是交出去吧,咱們拿股份就行。兩個孩子的爸死後,公司就管不過來。您年紀大了,身體不好,我呢,不懂公司的事,珞珞的心也不在這裏,至於允墨,她……”


    “什麽允墨?她改名叫倪珈了。”奶奶的聲音又低又平,不怒自威。


    張嵐尷尬:“我一時改不了口。”


    奶奶沒什麽情緒:“公司的事你別操心。有那麽多心思多和珈珈培養感情。她在外麵受了22年的苦,卻讓那雜種麻雀占了22年鳳凰巢。”


    張嵐和舒允墨的媽媽舒玲是同事兼閨蜜,早年情誼深厚。後倪珈漸漸長大,舒玲帶著她離開海城。


    來倪家的頭一年,倪珈遭到舒允墨孤立,曾向養母舒玲哭訴,可後來無意間得知,舒玲嫉妒張嵐好命,故意換的孩子。


    此刻張嵐冤枉,舒允墨養在她身邊多年,感情不一般。


    張嵐推責任:“媽,珈珈這孩子古怪得很。成天和珞珞吵架不說,也不愛和我說話。我不知道怎麽和她培養感情。”


    “你不看看你天天都幹了些什麽?”奶奶拿拐杖敲木地板,


    “舒允墨搬走都兩年了,你天天給她打電話。你以為珈珈耳朵是聾的?還有,她三天兩頭往這邊跑,一來就拉著你和珞珞玩一整天,把珈珈扔一邊。珈珈坐在角落裏,比傭人還拘謹,我看著都心疼,你心怎麽長的?”


    “我告訴你。”奶奶下命令,“以後除了珈珈發話,舒允墨不許再進倪家大門。你要那麽喜歡舒允墨,想見她,就哄珈珈開心。你怎麽偏心我管不了,但明麵上也得給我做出樣子來。”


    張嵐諾諾應答:“是。”


    倪珈立在門外,眼淚一滴滴砸下來。


    又聽奶奶歎息:“珞珞現在不成器也是你慣的。公司的事,我的確是力不從心了。看來,也是考慮把管理權交出去了。”


    張嵐點頭:“是啊,我們拿些股份,也挺好。”


    奶奶沒接話,無奈而悲傷地歎了口氣。


    張嵐說了幾句乖巧的話才出來。倪珈趕緊躲去屏風後邊,望了一眼張嵐興衝衝離去的背影。


    雖然奶奶在不得已的情況下或許會考慮保全公司,但現在的倪珈絕不能讓奶奶因子孫的無能而做出這種剜心的事。


    倪珈輕輕敲門:“奶奶。”


    奶奶坐在紅木椅子裏,揉著太陽穴,看來她也十分焦慮擔憂。有這麽一對沒用的孫兒真是家門不幸。


    奶奶抬起頭:“怎麽這麽早回來?不是和你表姐出去玩了嗎?”


    “不好玩。”倪珈走去坐下。


    奶奶說:“現在的生活圈子,不習慣吧。慢慢來,總有一天會融入。”


    她笑了笑:“奶奶,我知道,我會成為讓奶奶驕傲的乖孫女的。剛才不小心聽到你和媽媽說倪氏管理權的事。奶奶,我請求你相信我和弟弟,不要把管理權交給外人。我不想做隻拿著股份收錢的蛀蟲。”


    奶奶說:“雖然你和珞珞是我的孫子孫女,可現在你們兩人,都管不了倪氏。”


    倪珈唇角微牽:“奶奶,給我時間,我會向你證明,無論是弟弟還是我,都有成功的能力。”


    “哦?”奶奶來了興趣,“哪方麵?”


    倪珈深吸一口氣:“對倪珞,我有做姐姐的責任,我會努力把他改變。如果他以後有能力接管公司,最好。”


    “如果珞珞對公司沒興趣呢?”


    “如果這不是他的興趣,我也至少要改掉他的壞習慣,不再虛度和揮霍人生,做一個自食其力的人。”


    奶奶眼角的皺紋舒心展開:“你這孩子,平日不說話,真說起來,倒每句都在點子上。”


    比起家族公司後繼無人,更叫奶奶痛心的是兩個孫兒的不成器。名利金錢隻是過眼雲煙。她真正重視的,是倪家兒女應有的氣質,是走到哪裏做任何職業也能頂天立地無愧於心的通達。


    “至於公司,奶奶既然想放手管理權,不如等等吧,等以後我給您找個靠譜的孫女婿,怎麽樣?”


    奶奶聽她話裏有話:“你想聯姻?”


    “沒有。”倪珈十分誠懇,


    “我現在身份很尷尬,和普通人結婚吧,不能將家族利益最大化;找個門當戶對的吧,人家認為我教養不好,是個假小姐。現在幾個世交家族的長輩都是您的莫逆之交。如果要聯姻,能說得上話的隻有您。”


    倪珈認真考慮過,之前不好的回憶拋在腦後;第二次機會,她最不需要的就是愛情。


    她沒能力管理倪氏,弟弟是一灘爛泥,要借助另一個家族的力量,就隻有聯姻。說來就是相親。在這方麵,她完全相信長輩。


    以奶奶的眼光,一定會給她找到一個門當戶對有能力挑起大梁的家族繼承人。如果弟弟迷途知返,承擔起倪氏的重任,最好。如果不能,起碼他們手中的股份不會跳票。管理權和經營權交給以後的家人,自己平淡過一生也很好。


    相親,她並不排斥。


    奶奶笑得和煦,心中閃過一個主意,其實,相親這事她不是沒想過,她還看中了一個家族。


    以她和那家長輩的淵源,聯姻不是沒可能。隻是那家近幾年一直走上坡路,倪家卻子孫頻遭意外,後繼無人,加之倪珈是才換回來的半生小姐……


    如果倪珈這丫頭有什麽方法吸引那邊老太爺的注意就好了。小輩們純真無邪的打打鬧鬧怎麽也好過她拉下麵子開口。


    奶奶思慮片刻,心裏有了主意。


    “聯姻的事,你想要我開口,也不是不可以。可你雖是倪家的親孫女,這24年來卻不養在倪家。長輩們會認為你涵養氣度不夠。你不夠好,我是不會替你美言的。”


    倪珈抿抿嘴唇:“我知道,我以後會更努力。”


    奶奶見她笑容淺淺,從容淡定,不禁多打量幾眼。這孩子比舒允墨漂亮得多,有段時間她輸在愁雲慘霧,可現在她像換了個人,一雙眸子蘊著耀眼的光華,就連亮色眼影都比不過她眼底的光彩。


    奶奶想,或許,在貧窮的單親家庭活了21年,她比一般的孩子更堅韌吧?


    奶奶終於說:“我原打算把經營權轉手,股份讓你媽掌管。你既然有信心,就做幾件事情給我看。成功了,我可以考慮不轉給外人。而股份大頭,分給你們姐弟。”


    倪珈受到了強烈鼓舞:“什麽事?”


    “第一件事,關於倪珞。你爸死後,倪家就這一個獨苗,我忙著管倪氏,他被你媽寵成現在這樣。你說要改造他,那就照你的想法去做。”


    倪珈鄭重地點點頭。


    她和倪珞爭吵不斷,但也有過溫馨的姐弟情誼。他們的命運更是一直是綁在一起。


    這一次,無論如何她也要守護他。


    “第二件事,關於公司最近要談的maxpower項目。你雖不懂公司運作。但人與人的交往溝通是這圈子的基本法則。很多事,起決定因素的不是技術,而是人情。你要證明你真的融入了這個圈子,就把maxpower項目爭取下來。mp的具體情況,問蘇賢。”


    倪珈對maxpower有印象,是某公司需要修建大型設備,最後寧家卡納旗下的分公司中標。寧家卡納的經濟實力和業內影響力由此飛躍上新台階。


    倪珈點點頭:“我盡力。”


    “第三件事,關於你,”奶奶說到這兒,停頓一下,“珈珈,你回到這裏,一開始不習慣的還隻是各種生活狀態,後來不習慣的就是你的內心。本來屬於你的生活被別人奪去了22年,你會覺得被騙了,不甘心。


    本該天生屬於你的親情和認同感,現在卻要靠你竭力去爭取。不被人接受的感覺很不好受。或許,你會迷失,會憎恨。可記住,不論任何時候,不要失去自己最初的心。不要活在別人的眼光裏。”


    倪珈稍稍一怔,緩緩低下頭,不要失去最初的心。


    倪珈深吸一口氣,承諾:“奶奶,我會記得,做我自己。”


    末了,奶奶又提起一事:“後天有個慈善晚宴,幾個家族的孩子都會參加,你去玩一下吧,多認識人。”


    “好。”


    倪珈從奶奶房間出來,上樓去弟弟倪珞的房間。推開房門,沒人。她知道他跑去湖城玩去了。倪珈用奶奶的名義凍結了他的信用卡。


    第二天下午,倪珈找蘇賢了解倪氏公司近來的狀況和奶奶說的maxpower項目。


    談到一半,電話響了,


    是倪珞。


    才接起來,就是一陣極不耐煩的聲音:“蘇賢呢,叫他給我買機票,我要去薑市玩。”


    倪珈很強硬:“不許去!”


    電話那頭的小獅子沉默了一會兒,顯然,他姐變得如此多事,他一時間反應不過來。


    半晌之後,倪珞冷笑:“關你屁事,要你管?”


    和倪珞的狂躁不同,倪珈十分悠閑:“倪珞,別以為我不知道你想去薑市幹什麽,跑完湖城跑薑市,你……”


    倪珞沒心思聽她嘮叨,煩不勝煩地打斷她:“倪珈,你以為你來了我家,就是我姐姐了?少廢話行嗎?掛了。”


    “等一下,通知你一件事情,”倪珈攔住,“經過奶奶同意,我把你的一切和錢有關的卡,基金股票房子車子,所有都沒收了。你手裏的信用卡也凍結了。不過你應該有現金,所以你最好是趕緊買飛機票回來。”


    那頭的倪珞似乎是完全傻了,


    “不然,”倪珈慢悠悠說,“你要真想跑去那邊玩,就隻能省錢坐火車。”


    倪珈笑道:“我說完了,可以掛電話了。”


    電話那端沉默了,沒有動靜,靜得十分可怕,在醞釀狂風暴雨,終於,倪珈感到氣氛不對,在倪珞發飆的那一刻,果斷掛了電話。


    她猶豫一下,把電話靜了音,而不是關機。


    這樣,等他再打電話來,她卻不接,磨死他。


    和倪珞相處那麽久,她用腳趾頭都可以想到他此刻抓狂暴怒的樣子,他們總是針鋒相對,吵架吵得天都要塌下來。


    倪珞這人不僅脾氣暴躁,最賤是嘴特別毒,能把人活活氣死。


    不過現在倪珈發現,吵架最有攻擊力的方式是不理他。


    她真想看他坐火車回來,隻是這個願望實現不了了。他有同伴,一張飛機票算不得什麽。不過,從來什麽都不缺的倪珞要開口受別人的恩惠,會很憋屈吧。


    她倒要看看,他現在外麵“身無分文”,靠友人“接濟”,蔫蔫地回來後,還能有什麽脾氣。


    倪珈無視掉手機一直無聲閃動的屏幕和未接來電一次次攀升的數字,繼續和蘇賢討論問題去了。


    傍晚,倪珈出門前掃了一眼鏡子,鏡中的女孩很漂亮。頭發挽成蓬鬆的髻,幾縷發絲垂下來,俏皮又慵懶。她穿了一襲藍色的絲質長裙,看上去中規中矩,右腿前邊卻是高叉的,走動時,修長的腿若隱若現,端正又不失性感。


    這種形象去參加慈善晚宴,她還挺滿意的。


    出門時,遇到張嵐。


    “珈珈平日裏不怎麽打扮,今天看起來還真是漂亮呢!”被奶奶訓過,媽媽對她的態度一百八十度大轉彎。


    倪迦對媽媽的感情很複雜。親情在那兒,她是愛媽媽的。


    可這兩年,每到關鍵時刻,張嵐都站在舒允墨那邊,對倪珈不管不顧。


    倪珈收回思緒,彎彎唇角:“慈善晚宴在公司旁邊的金色大劇院舉辦。我去看看。”


    張嵐對此不感興趣,說正事:“再過一段時間就是你和弟弟的24歲生日。媽媽準備給你們辦個大型的生日宴,也算是你在社交圈子裏正式亮相。”


    倪珈無聲笑著,她知道媽媽的重點不在於此。


    果然,下一秒張嵐話鋒一轉,“你奶奶不想請允墨過來。你看,再怎麽說,她也是媽媽的女兒,不請不太合適。要不你和奶奶說說?”


    倪珈沒回答,淒淒哀哀地看她,目光怯怯的委屈,一副想說又不敢的可憐樣兒。


    張嵐見了,一時有些心軟,哄道:“珈珈,媽媽知道這段日子冷落你,是媽媽不好,但允墨也是我們的親人啊。”


    倪珈弱弱地點點頭,細聲細氣地說:“我知道,可允墨姐姐太優秀,我怕到時候她把我比下去,媽媽,我先考慮一下好嗎?”


    “好。”


    倪珈走出宅子,臉色很平靜,這個媽媽的思維她最好不要去猜測,不然隻會傷害自己,還是不動感情地打馬虎眼比較好。


    剛要上車,身後傳來一聲怒吼:“倪珈,你給我站住!”


    嗬,他終於還是沒有去薑市,馬不停蹄地趕回來了?


    倪珈甜甜一笑:“倪珞,有事嗎?”


    將滿24歲的年輕人,劍眉星目,英氣逼人,眉宇之間全是囂張跋扈,不可一世。


    他幾秒鍾衝到她麵前。雖是雙胞,個子卻比她高很多,1米81的身子,暴怒的氣勢要把倪珈壓下去:


    “倪珈,你以為你誰啊?真以為是我姐姐啦?你有什麽資格管我?你到底跟奶奶說了什麽?為什麽我的錢都動不了?你做這些媽媽知道嗎?誰給你這個權力?”


    倪珞火大,說起話來跟打機關槍一樣。


    倪珈身高168,還穿著8厘米的高跟鞋,高度上輸不了他多少。外加她表情冷靜,眼神淡漠,淡定的氣質直接把麵前這隻暴躁的獅子甩了好幾條街。


    她心平氣和地開口:


    “倪珞,不管你服不服,奶奶都給了我管製你的權力;不管你恨不恨,我都要把你奢侈好色紈絝惡劣的各種習慣給改過來。”


    倪珞頭一次被人安上這麽多的負麵形容詞,眼珠差點兒瞪出來。他雖然渣,但還是有羞恥心的,白皙的臉頃刻間就怒成鮮紅色:“你憑什麽?”


    “很簡單啊!”倪珈聳聳肩,“以後你是倪氏的繼承人,倪氏如果被你敗光,我也會遭殃。”


    敗光?


    倪珞從小都被媽媽和家裏人寵著,這世界上從沒人逆他的意,可從天而降的便宜姐姐居然拿奶奶來壓他,切斷他的經濟來源和娛樂工具。


    在湖城,他的現金全給小費了,昨天回來還得讓朋友幫忙買機票,這輩子沒這麽丟過人!


    他回家就找她理論,卻受到一連串毫不留情的貶低,他控製不住脾氣,吼道:“倪氏那麽有錢,我們這一輩子都用不完,你懂什麽?你知道你這麽對我,有多可恨多殘忍嗎?”


    倪珈毫不關心:“你剛才也說了,我不是你姐姐,和你沒感情。所以我不會同情你,相反還認為折磨你比較好玩。所以你乖乖的,別搗亂好嗎?不然我會想出更嚴厲的措施來製裁你。”


    “你!”倪珞氣得張口結舌,剛要駁斥,突然看見了她手中的木匣子,驚道,“這不是媽媽給我的鑽石,公主之淚嗎?”


    倪珈坦誠道:“是的,昨天趁你不在,我從你房間偷來的。今天要參加慈善晚宴,我要把它捐了。”


    “什麽?”倪珞瞪大眼睛,幾乎要被活活氣死,世上有這麽不要臉的女人沒,“那是媽媽給我的!”


    倪珈聳聳肩,表示不care。


    “媽媽知道你要把這個捐出去嗎?”倪珞搬出媽媽警告:“倪珈,你敢!”


    倪珈無所謂地望著草坪上的灑水器:“我就敢了,你告狀去吧。”


    倪珞見這招也沒用,幾乎抓狂:“我答應了要送給別人的。”


    “送給舒允墨?”倪珈抬頭,沒什麽表情地看他一眼,“如果在會場見到她,我會轉達你的意思。”


    倪珞稍稍一怔,奇怪倪珈怎麽知道他要送給舒允墨,但半刻之後,發現這不是重點,重新發怒:“還給我!”


    “不給。”她把手背到身後。


    倪珞見她問心無愧,簡直無臉無皮的樣子,氣得七竅生煙,心一橫,毒罵道:“果真是在貧民窟裏長大的,不要臉的小偷。”


    他等著倪珈暴跳如雷,但倪珈平靜地瞟了他一眼,淡淡地鄙夷:“也好過你,虧了這麽好的成長環境,卻偏偏這麽一無是處的沒用。”


    “你!”倪珞連番受辱,忍耐力已到極限,“我最後說一遍,東西還給我!”


    倪珈:“我最後說一遍,不給。”


    “倪珈。我警告你,別挑戰我的極限。”倪珞眼裏燒起了火,“你別逼我動手打你。”


    倪珈赫然抬眸,有些震驚,一秒鍾後,緩緩往後,退了一步。


    倪珞得意地彎起唇角,看來她是怕了。哼,早這麽說,就不用費那麽多的口舌。


    可接下來發生的事情大大出乎他的意料。


    倪珞安靜而又沉默地往後退了一步,卻不是因為害怕而躲避,而是——


    她麵色平靜,穩穩站定,突然之間,纖細勻稱的長腿勢起如風,帶動藍色的絲裙像蝴蝶一般飛揚。


    一個教科書般標準狠辣的前回踢!


    倪珞還沒反應過來,頃刻間就被她踢到脖子,橫掃在地!


    驚人的力道!


    181厘米的大男孩就這麽被撂倒了,倒了,了……


    這要是被別人看見,他還要不要臉活了……


    倪珞:tat~qaq~


    現在最重要的不是臉麵問題,倪珞脖子痛得幾乎斷掉,哭爹喊娘。


    倪珈淡定從容地整理裙擺,她瞥一眼滿地打滾的倪珞,道:“忘了告訴你,我是空手道黑帶。所以……”


    她把他的警告原封不動還回去,“倪珞,別逼我動腿踢你。”


    倪珈轉身上車,吩咐司機:“送我去公司。”


    倪珈坐在車後排,打開手中精致的木匣子,6.9克拉的藍色鑽石,高貴典雅,熠熠生輝。


    臭小子,居然拿“公主之淚”送舒允墨?家裏開印鈔廠也不能這麽揮霍啊。


    欠踢!


    倪珈緩緩合上蓋子,暗暗地想,慈善晚宴是越家老爺子牽頭的,希望這顆意義非凡的鑽石能吸引老爺子的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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