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當即從地上彈坐了起來:“發生什麽了?”


    聞言,小狼的眉毛不由揚了揚,而後指了指一旁蹲在角落中的肅冬劍靈:“問他。”


    小狼也是扛著席墨走到了一半方才察覺到了不對勁,聞聞他身上的味兒,跟以往不一樣了,便以為是被奪舍了,就來到了一個無人的地方,想要把那奪舍了席墨的東西給逼出來,沒想到逼出來的竟然是肅冬。


    在席墨的眼神威懾下,肅冬還是慫了,將過程都一五一十給說了,聽完之後,席墨的臉色瞬間紅到了耳尖。


    “你……你怎可!”席墨向來規矩,但此刻他的憤怒已經溢於言表了:“怎可如此輕浮!”


    饒是他的心理再如何強大,此刻也覺得無顏見人,又訓斥了肅冬一番後,便匆匆忙忙跑回了自己的院子,將房門狠狠地鎖了起來。


    小狼瞧見席墨這幅模樣,起先是愣了愣,不過下一刻便坐在地上捧腹大笑,毫無形象可言。


    不過此刻席墨已經將自己鎖在了院子中,不停地練劍發泄著,而小狼追了過來,看了看緊鎖的房門,抬手摸了摸下巴。


    下一刻,他的身形便輕盈地跳起,落在了院牆上,看著那方正在練劍的席墨,忽而高聲道:“哎呀婉瑛姑娘!你長得可真漂亮!”


    席墨的手一抖,劍氣便劈錯了方向。


    小狼嘿嘿笑著,又抬起兩手在身前作捧心狀:“婉瑛姑娘!那個臭男人不心疼你,我席墨心疼你!要不你往後就跟著我過吧,我帶你回家,我家可有錢了!”


    眨眼間,肅冬劍便直直地朝著小狼的方向刺了過來,小狼一時不察,未能反應過來,身子便直接向後掉了下去。


    隻聞「噗通」一聲,小狼屁股落地,疼得他齜牙咧嘴。


    院牆的另一方,席墨收了長劍,沉著聲音說道:“這件事日後不許再提!”


    另一邊,小狼揉著屁股「嘿嘿」笑了兩聲,隨即湊近了些說道:“那怎麽行,你說我老大都睡了兩年了還沒醒過來,我要是跟她講了這件事情,她一準能笑醒過來!”


    “你住口!”牆一側,席墨才剛剛平複了許久的臉色又紅了起來:“不準講!”


    席墨握劍的手緊了又鬆,鬆了又緊,但見另一方遲遲都沒有動靜傳來,不由遲疑了片刻,忽的頭頂落下來一道輕笑聲。


    他抬頭看去,卻見小狼不知何時竟然爬到了牆頭上,使勁憋笑地看著他,倏而輕聲開口:“婉瑛姑娘?”


    席墨手裏的肅冬劍再次朝著他的方向刺了過去。


    與此同時,醫館內,大夫端著剛剛熬好的藥走進了房間去,卻見屋中已經一個人都沒有了,婉瑛不知去了什麽地方。


    杏花街,興隆戲班前。


    戲班子的門鎖著,婉瑛便蹲在了一旁,她的懷中揣了一麵小鏡子,此刻便拿出來照了照。


    她的容貌都恢複了,這樣班主就會讓她回到戲班了吧!


    天色漸漸黑了下來,戲班子的人也都收拾好了回來了,遠遠的,便看到了那鬧哄哄的一群人。


    和往常一模一樣。


    婉瑛的臉上一喜,當即站起了身來迎上去,然而下一刻,她臉上的笑容便凝固了下來。


    被眾人們簇擁著走來的人依舊是程超,然而他的身旁,卻是一個她從未見過的女子,模樣身段與自己有幾分相似,兩人之間的舉動卻分外親密。


    看見攔在路中的婉瑛,原本鬧哄哄的戲班子安靜了下來。


    程超原是在與身旁的姑娘說笑,此刻察覺到其他人的異樣,便轉過了頭來朝著前方看去,在對上婉瑛的目光時,微微愣了愣。


    她頭上的傷不知何時好了,且一點疤痕都沒有留下。


    那女子也順著程超的目光看了過去,不由開口道:“班主,你認識那個人?”


    “哦……”程超淡淡點了點頭:“是從前戲班子裏唱花旦的。”


    聞言,女子眸光一動,再次朝著婉瑛的方向看了過去:“就是那個被金子砸得破了相的那個?不是已經被趕出戲班子了嗎?”


    婉瑛已經走了過來,目光從程超的臉上轉移到了那女子身上,看著她懷裏抱著的頭冠,伸手便要去奪:“我才沒有破相,這身戲服是我的!”


    “誒,你這人怎麽還搶東西!”那女子的臉上一陣惱怒,死死抓著頭冠不放手。


    程超的臉色也是一陣難看,抓著婉瑛的手便將她分離開,冷冷說道:“你和興隆戲班已經沒有任何關係了,現在這又是做什麽!”


    “班主,你看我的臉,我臉上的傷都好了,沒有留下疤痕……”


    婉瑛的眼眶一紅:“若不是那傷,我也不會被趕出去,現在傷好了,我自然應該回來繼續唱花旦!隻有我才能唱!”


    然而程超的臉上沒有一絲動容:“你已經離開了興隆戲班,便與我們沒有任何關係了,花旦的戲有人唱,你往後不要再來這裏了。”


    站在程超身邊那女子心中原是有些忐忑的,害怕婉瑛回來了,自己就要被頂下去,卻不曾想班主竟然如此看重自己,臉上瞬間便出現了笑容。


    雲外境終極打工人(13)


    “你還在站在這裏做什麽,沒聽見班主說的話嗎?”


    女子捂著嘴輕笑道,眉眼間滿是得意:“這花旦的戲往後就給我來唱了,你都已經有金子了,還回來做什麽?”


    “班主……”婉瑛未曾理會那女子說的話,隻是淚眼朦朧地看向了程超:“我好歹說也是在這興隆戲班裏待了整整兩年的,這兩年來,哪次不是我與你對戲的,現在不過是因為這些小事,你便要將我趕走嗎,你心中對我竟一點情誼都不剩了嗎?!”


    “你要是想回到戲班裏,就在後台打打下手,現如今沒有空出來的位置。”程超的目光仍是淡淡,沒有絲毫動容。


    這話落下,一抹眼淚從婉瑛的眼角滑下:“打下手?你讓我去給他們打下手?!”


    “以你的唱功,根本就上不了台……”程超冷冷說完之後,便徑直走去戲班門前,將門鎖打開,“要麽就來打下手,要麽就來離開,往後再也別來打擾我們了。”


    隨著程超的身形進入了院子裏,其他的人們也都陸陸續續走了進去,唯有先前那姑娘仍好整以暇地站在原地看著她。


    婉瑛瞪了她一眼,而後目光往院子中看去,開口叫道:“程超,我還沒有那麽自輕自賤!”


    “喲……”姑娘輕輕笑了一聲,手臂抱在胸前,“我說婉瑛姑娘,你都已經這麽富貴了,還想著回來跟我們這些戲子搶飯碗呢,要不這麽著,你把金子給我,我立馬離開興隆戲班,這花旦的位置空出來了自然就是你的了,這樣你我豈不是都開心?”


    話音落下,隻見婉瑛瞪了她一眼:“你怕是在做夢!”


    她怎麽可能會將金子給旁的人!


    卻見那姑娘捂嘴輕笑,朝著她甩了甩手絹:“得了吧,我也不在這跟你打趣兒了,那金主可還在暮雪劍莊中呢,有這時間我回去練練唱功,若是得了金主的賞識,跟回去做個妾室也比當個戲子來的快活!”


    說完之後,那姑娘的身形便進入了院子裏。


    婉瑛怔愣愣地看著她帶上的院門,心下不知是何感受,又在原地徘徊了許久後方才離開。


    翌日清晨,戲台子上又唱了起來,唱的是別的戲。


    今日裏用不著那新來的花旦上台,她在後台裏幫了幫忙後,便溜出來亂逛了,但當目光往正在聽戲的人群中掃了一眼時,瞧見一個熟悉的身影,便趕忙跑了過去。


    “敢問可是小狼公子?”


    小狼原是一大早就去敲席墨的房門,但他無論如何也不做聲,也不開門,顯然還是在生昨日的氣,他便一個人跑來聽戲了。


    看到旁邊走過來這姑娘,小狼便點了點頭,問道:“你是誰?”


    聞言,那姑娘輕輕一笑:“奴叫眠眠,是這興隆戲班裏新來的花旦,昨日在唱《望春窗》的時候,小狼公子應是見過奴的。”


    小狼的眸光倏然一閃,隨即湊近了那姑娘一些,聞了聞她身上的味道,果然和當初婉瑛身上有些相似。


    而麵對著小狼突然的靠近,眠眠卻並無當初婉瑛的惶恐,反倒是輕笑著說道:“看來小狼公子這是想起奴了。”


    小狼點了點頭:“你唱的戲不錯。”


    “奴會唱的可不光是這《望春窗》,小狼公子是個愛戲之人,若是想聽了,奴可到府上唱給公子聽。”眠眠緩緩說道。


    與此同時,台上的程超縱然在認真唱戲,但還是分了些注意在這邊,看到那邊眠眠主動去同小狼搭話,眸光不知怎的便陰沉了下來。


    小狼原是想要拒絕的,可忽然想起了什麽來,便道:“我就喜歡聽你昨天唱的那段。”


    “正好明日戲班中休沐,眠眠可以去公子府上專門唱這《望春窗》。”眠眠當即說道。


    “好啊……”小狼點了點頭,又提醒道:“帶上你那戲裝。”


    聞言,眠眠輕笑:“這是自然。”


    她原還想再同小狼說些什麽,但見程超的目光時不時便看過來,便倉促地同小狼告了別,就回了後台去。


    正此時,婉瑛也走了過來。


    “公子。”


    小狼扭頭看去,見是婉瑛,便道:“你也來聽戲?”


    話音落下,婉瑛默了默,並沒有回答,隻是問道:“方才那女子同公子說了些什麽?”


    “沒什麽啊,就是問我喜不喜歡聽戲,說要單獨唱給我聽。”小狼頗有些疑惑,但此刻婉瑛的麵色並不是很好。


    婉瑛的眉頭輕輕一皺,接著說道:“公子,我們這些戲子乃是下九流,若是沾上了隻恐敗壞了公子的名聲。所以……公子喜歡聽戲,聽聽便罷了,旁的時候,還是與戲子保持距離的好。”


    婉瑛自是知道那眠眠心中打的什麽主意,縱然她離開了就能夠空出戲班中花旦的位置,但倘若她真的跟了這位公子,日後過上了富貴的生活,她心中也難免會有些忿忿不平。


    “你這麽跟我說,你不也是個戲子嗎?”小狼很是疑惑:“再說了,下九流是什麽東西?”


    他根本就不懂這些。


    而婉瑛卻是被他的話給一噎,當即便不知道該說些什麽了。


    “公子便隻當我沒說過這些好了。”愣了許久婉瑛方才說道,說完之後又匆匆忙忙離開了。


    小狼還是疑惑著,本想問問席墨什麽是「下九流」,卻忽的想起席墨還把自己給鎖在屋子裏,便去街上買了些吃的去找他了。


    今日興隆戲班收工得早,回到大院裏的時候天色還沒有暗下來。


    院子裏,有人在練功,有人在數著今日的賞銀,而眠眠今日雖然沒有登台唱戲,並沒分到賞銀,臉上的喜意卻全然不輸其他的人。


    她這幅模樣,倒是引來了其他人的注意。


    “眠眠,今兒怎麽這麽高興啊,是要發大財了?”


    終於有人忍不住開口問了。


    聞言,眠眠的嘴角向上一勾,隨即道:“不發財我就不能開心了?”


    “你看這丫頭,就是仗著班主的疼愛……”


    正此時,班主的房門打開了,目光徑直看向了院中的她:“眠眠,你過來。”


    雲外境終極打工人(14)


    旁的人對此都已經見怪不怪了,每個戲班子裏唱花旦的人,班主都對她們格外的疼愛,眠眠是,婉瑛是,從前的幾個更是如此。


    但他們到底都對此看破不說破,倒是總有些小姑娘因為這點子事情,便以為班主對她們動了心了。


    可在他們眼裏看來啊,班主動心快,這收心更快。


    這不,婉瑛都已經大富大貴了,現在還是不肯離開這暮雪劍莊,不就是因為班主?


    而眠眠卻是站在院中,心下微微一緊。


    往日裏班主找自己,要麽是對戲,要麽就是關心,不過今日,她隱約感覺到了一絲不尋常。


    “眠眠?”程超見她沒有動作,便又喚了一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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