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雷爾迪斯的心態好與不好,契約已經簽訂,小鬼已經開始抽取雷爾迪斯的暗影能量。一般的契約下,作為仆從的小鬼隻能使用自己的力量,如果主人強大,也許會賜予仆從一些力量,但是仆從抽取主人的力量為己所用,這還是艾澤拉斯曆史上有記錄的第一次。


    “啊!感謝你!我親愛的主人!偉大的主人!”小鬼抽取了雷爾迪斯的暗影力量,竟然足足長大了一圈!小鬼興奮的張牙舞爪著,對雷爾迪斯大叫,“感謝主人!我對您的敬仰如無盡之海連綿不絕,又如大漩渦飛轉一發不可收拾……”


    雷爾迪斯無語中…………


    麥迪文一頭黑線…………


    莫羅斯不動聲色…………


    邪蹄驚掉了下巴…………


    ……………………………


    “好了好了,”雷爾迪斯趕緊打斷了小鬼的馬屁,“這些話以後再說。先說說,你的名字吧。”


    惡魔的真名向來拗口,簽訂契約的時候固然需要用真名,但是就那複雜拗口的真名比繞口令還難念。所以一般的惡魔都有另一個名字,用來讓別人稱呼。


    “偉大的主人!您謙卑的奴仆我名叫基爾裏克。”小鬼張牙舞爪的尖聲達到,“基爾裏克對您的敬仰有如無盡之海連綿不絕,又如大漩渦……”


    “麥老,原來您是想整死我啊!而且是想殘忍的讓我被活活鴰噪死啊!”雷爾迪斯淚奔,悲憤的看著麥迪文


    “呃,咳。”麥迪文也很尷尬,“特雷斯坦,你手下的小鬼……都這樣嗎?”


    “主人,小鬼們是囉嗦了一點,但是這樣的小鬼……”邪蹄一邊思索著,組織著詞語,一邊觀察著麥迪文的臉色,慢慢答道,“這樣的小鬼,大概,嗯,大概是他太激動了吧。嗯,一定是炎鋒先生太慷慨,所以他……他太激動的想要表達自己的情感……”


    眾人一頭黑線。


    好不容易阻止了小鬼基爾裏克的鴰噪,雷爾迪斯對小鬼說:“我說小……呃,基爾裏克啊,你這個名字還是有點拗口啊。我給你精簡一下,以後我就叫你‘小基’吧。”


    “謝謝主人賜我名字!以後我就叫‘小基吧’!”小鬼繼續張牙舞爪,似乎這是個很榮耀的名字。


    雷爾迪斯驚訝的目瞪口呆,這世界還有這樣的奇葩,竟然主動承擔起這麽猥瑣的名字……好半天,雷爾迪斯才反應過來,對基爾裏克說:“我說,小基,我剛剛是說,以後我叫你‘小基’,沒有那個‘吧’……”


    “啊!主人!主人是討厭小基吧了嗎?主人……”


    “那,那個,我,不是,我是……”雷爾迪斯語無倫次的想了半天,突然一拍桌子,“他妹的,我是主人,我就叫你‘小基’,聽見沒有,就叫你‘小基’,簡潔生動的‘小基’,不準再囉嗦!再囉嗦我抽你!”


    “啊,是,主人!小基聽從主人的命令!小基對偉大的主人矢誌不渝,小基對主人的敬仰有如無盡之海連綿不絕,又如……”


    “麥哥,麥老,麥爺爺……”雷爾迪斯抱著麥迪文的雞腿——呃,不,是雞腿杖和握杖的手臂——哭求道,“我可以終止剛才那契約不?”


    麥迪文也苦笑:“不行了。你們的契約已經簽訂,除非你們中的一方徹底死亡,否則契約就永久有效。而你,身為一個精靈,即使因為失去暗影能量導致體內元素不平衡,你依然能活個一兩千年——除非你想不開自殺或者被別人殺掉……”


    “好吧,老大,我認命了……”雷爾迪斯仰天——好吧,這裏看不見天,即使到外邊都是一片陰暗的霧霾,跟某個帝國的首都似的灰蒙蒙一片又陰又冷,十裏長街上……想到哪了?似乎有什麽記憶亂入了……


    “……主人,您的高尚情操太讓我感動了!在這樣一個混亂的世界裏,還能讓我遇到主人您這樣的性情中人,無疑是我這輩子最大的幸運……”基爾裏克口水中。


    “這樣吧,本來我隻想讓你跟幾位貴族學一些戰鬥技能,既然又給你帶來一些麻煩……我決定把我收藏在象棋大廳裏的寶物允許你帶走其中的一件。”麥迪文低頭對雷爾迪斯說,全然忘了這個麻煩是雷爾迪斯自己要求的,最起碼雷爾迪斯自己占了三分之二的責任。


    “才一件?”聽到有便宜可占,雷爾迪斯立即停止了悲痛,“最起碼頭盔胸甲肩甲腿甲腰帶……十一件,湊一身行頭啊!”


    “噗……你太過分了!那可是寶物!隨便一樣都是世間極品,其中甚至有洛薩爵士用過的武器——國王護衛者。你可以選兩件,多了沒有!”


    “就算是極品,也好歹給個五件套加一把武器吧。”


    “……偉大的主人,您就好比黑暗中撕裂夜空的閃電,又好比穿破烏雲的陽光……”基爾裏克繼續口水中。


    “一件武器,一個大件裝備!”麥迪文還價。


    “一件武器,四大件裝備!”雷爾迪斯討價。


    “……讓我明白了永恒的真理……”基爾裏克依然口水中。


    “一件武器,兩大件裝備!”


    “一件武器,三大件裝備!”


    “……隻有主人這樣胸懷寬廣……”


    “一件武器,兩大件裝備,”麥迪文咬咬牙,“再給你一本造水術秘典!這是我父親研究出來的高級法術,比一般小法師的造水術回複能力強數倍!”


    “再加一本造食術秘典!”雷爾迪斯當然知道這“大水書”“大麵包書”此時的價值。已經完成了靈魂融合並了解了這個世界的他知道,有些東西並不是遊戲那樣隻會強大一個版本的。


    “成交!”麥迪文幾乎是從牙縫裏蹦出的這兩個字。


    “……我的心裏久久不能平靜,如此偉大的主人啊!……震撼……謝謝您收容我……”


    一番討價還價,一老一小在六位貴族目瞪口呆的表情下,伴著基爾裏克的口水話敲定了“價錢”。


    半晌,麥迪文才再次開口:“現在你的暗影能量已經失衡,恐怕你已經無法成為術士或者暗影牧師了。看看你對聖光和格鬥技巧的領悟能力吧。”


    還好,麥迪文遵守諾言,請六位貴族教導雷爾迪斯戰鬥技巧。


    此前的雷爾迪斯隻是奎爾薩拉斯海軍的一名成員。為什麽叫成員而不是叫戰士?很簡單,他什麽都不會!


    銀月城被攻破後,凱爾薩斯·逐日者王子帶走了銀月城大部分的主力部隊。此時的奎爾薩拉斯,還能有戰鬥力的就隻剩下銀月城的城市衛隊、破法者部隊和少量的遠行者遊俠了。甚至魔導師軍團都整建製的調往外域,留在奎爾薩拉斯國內的隻有由學院魔導師和大量魔法學徒組成的魔法師部隊,其中很多精靈還在魔癮的煎熬下苦苦掙紮,隨時有可能變成失心者,戰鬥力更是離魔導師軍團差的遠去。


    在這種情況下,凡是有戰鬥力的人才基本都被編入遠行者軍團,會施法的都編入了魔導師軍團,隻有那些戰鬥能力差、什麽技能都不會的才會被編入這個暫時隻能充當運輸隊的奎爾薩拉斯海軍,甚至連海軍主將都沒有任命,直接由獨眼攝政王洛瑟瑪·塞隆派遣的幾個政務助手指揮。也正因為隻有幾個不懂軍事的政務人員指揮海軍,海軍才會坑爹的派出戰鬥力還不到5的這一隊船隊來執行采購物資的任務。


    麥迪文對雷爾迪斯很感興趣,也期望雷爾迪斯的另一個旁觀者一樣的記憶能起到旁觀者清的作用進而改變艾澤拉斯。所以麥迪文不能放任雷爾迪斯什麽都不會,並在這個險惡的世界送掉性命。所以他要六位貴族教導雷爾迪斯,同時教導雷爾迪斯的還有管家莫羅斯。


    時間流逝,六位貴族和莫羅斯已經是亡靈,在他們不知疲倦的教導下,雷爾迪斯終於學會了——聖光術。


    是的,雷爾迪斯隻學會了這一個法術。大概是體內元素失衡,他對各種能量包括怒氣的掌握極差,唯獨對聖光能量的感知力極強,甚至洛夫男爵認為他能運用的聖光能量有可能達到聖騎士領主的級別。然而在學會聖光術後,他又什麽都學不會了。這讓唯一一個稍微看到點希望的柯伊拉女士感受到比其他幾位更大的打擊。


    洛夫男爵提出要雷爾迪斯接受洗禮並成為一名正式的聖騎士,然而雷爾迪斯卻怎麽也完成不了儀式——因為他對這種跪下來禱告祈求力量的儀式發自內心的抵抗。也許是血精靈的高傲,也許是對王子經曆的感同身受,反正儀式總是因為雷爾迪斯的各種原因而失敗。最後洛夫男爵也不得不放棄了讓雷爾迪斯成為一名聖騎士的想法。


    但不管怎樣,基礎的戰鬥能力還是得教,不然麥迪文可不是好惹的。於是接下來雷爾迪斯開始了殘酷的實戰演練。被六位貴族尤其是其中的三位女士慘無人道的修理著,美其名曰“鍛煉抗打擊能力”。至於莫羅斯?反正他看雷爾迪斯這丫也無法成為一名潛行者,莫羅斯幹脆的率領眾服務員、侍女對雷爾迪斯展開了慘無人道的圍觀。


    每次雷爾迪斯都會被他們打的傷痕累累慘不忍睹,然而每次麥迪文來視察之前,凱特琳娜女士和柯伊拉女士都會用治療法術把雷爾迪斯的外傷治好……


    時間一天天過去,雷爾迪斯依然在接受慘無人道的摧殘與圍觀,但是隨著時間的累積,他的抗打擊能力確實越來越強,而且對於幾位貴族的技能也開始能夠進行一些預判進而招架躲閃,雖然每天依然會傷痕累累,但是身體卻是更加健壯。


    同時,雷爾迪斯的跟班小鬼——基爾裏克——也在一天天強大。元素在一般情況下會自動趨於平衡,所以雷爾迪斯每天都能獲取少量的暗影能量,然後由於契約效力,這些能量將在進入雷爾迪斯身體後立即轉到基爾裏克那裏。曾經最瘦最小的基爾裏克,如今已經比別的小鬼大了足足一圈。


    終於,麥迪文停止了對雷爾迪斯的摧殘,哦不,是特訓。


    象棋大廳,在那落滿灰塵的箱子前,麥迪文施放了一個法術,箱子自動打開了。


    雷爾迪斯心中暗道:“放著那麽多仆人,你這寶物箱還能落滿灰塵,這真是奇才!”


    仿佛聽到了雷爾迪斯內心的聲音,又仿佛自言自語,麥迪文說道:“這是我存放一些珍藏寶物的地方,而且是不想給別人看的寶物。連仆人們都不許進入象棋大廳。至於上麵的灰塵,就是防止別人動我的箱子的。你看一看,喜歡哪些,就拿吧。”


    嘴裏說的似乎很大方,但是抽動的嘴角出賣了麥迪文的內心。


    按照之前的約定,雷爾迪斯可以從麥迪文的寶物中挑選兩件裝備和一件武器。於是雷爾迪斯仔細的在麥迪文的寶物中挑選起來。


    首先挑武器。


    國王護衛者,這把傳奇武器,洛薩爵士曾持此刃突襲卡拉讚,殺死麥迪文。但是這武器在人類中影響太大,如果拿出去,都不知道該怎麽解釋。尤其是如果人類要求他歸還怎麽辦?就算人類王國不要,也架不住有其他人覬覦啊,不怕賊偷還怕賊惦記呢。


    可是這裏還有什麽好東西啊?咦?這把雙手劍……


    “這把劍叫做‘絕望’,是我的歌劇院裏一位編劇的收藏。他寫下了一部非常好看的劇本,可惜還沒演出他就已經死了。”麥迪文感慨,“他沒有什麽親人,所以我原想把這把劍留給哪位演員——能把他的劇本演到極致的演員。不過既然你喜歡,你就拿去吧。反正這裏也沒有活著的演員了,這些東西,終究是身外之物。”


    原來是這樣!就說麽,記得卡拉讚裏象棋大廳並沒有太多的寶物的,原來是麥迪文把其中的一些東西送人了!這老家夥,把這些東西隨便送人,給我的時候還那麽摳搜!雷爾迪斯一邊不客氣的把絕望收入囊中,一邊更不客氣的腹誹著。


    繼續翻檢箱子,似乎沒什麽能看的上眼的好東西了。是不是去搜刮一下麥迪文的展廳呢?可惜,當初忘了這一茬,和麥迪文談好的是從寶箱裏拿兩件裝備和一件武器。還好有一件絕望,不然隻有國王護衛者的話,雷爾迪斯認可不拿空手而歸也不敢動這件洛薩爵士的遺物!否則光是人類裏那些洛薩爵士的瘋狂粉絲就會要了他的命——畢竟在大陸南端,他要回奎爾薩拉斯必然會經過人類領地。


    隨手一摸,一件靴子!而且是看起來傷痕累累的靴子!暈死,別人穿過的鞋?還是不要了。


    雷爾迪斯正要把這雙靴子放下,麥迪文插嘴道:“眼光不錯!這雙戰靴是我當初準備送給好友洛薩的。為了更襯托他的形象,我特意叫工匠在靴子上製造了傷痕,還親自給靴子附魔。可惜剛剛打造出來,才附上魔,我就被他殺死了……哈哈,神奇的命運啊。”


    新的?仔細一看,還真是,鞋子表麵的傷痕雖然很多,但是仔細一看還真的是刻意製作的。為什麽雷爾迪斯能看出來?很簡單,兩隻鞋子上的傷痕都能對稱而且布局美觀,這肯定不是實際戰鬥能出現的效果。


    “嗯,既然這樣,我就替洛薩爵士收下吧——這個可以收,反正除了麥迪文和自己,已經沒人知道這靴子是準備送給洛薩的。就算知道又如何,不是還沒送出去嘛。”雷爾迪斯心中暗道。


    下一件裝備就不好挑了。而且,一把雙手劍,一雙板甲戰靴,對於此時的雷爾迪斯已經是太沉重了,因此,他隨手抓了一條皮帶試了試,還挺好看,就隨便定下了最後一件裝備——叛逆束帶。


    接過麥迪文拿來的兩本秘典,雷爾迪斯知道,他該離開了。帶著麥迪文的禮物和期待,也帶著自己的夢想,為了自己,為了麥迪文的救贖,為了奎爾薩拉斯,他將奮鬥在這個陌生而熟悉的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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