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災軍團!加摩爾會保護大家的!”一個年輕的牛頭人大聲吼著,提起大斧在空氣中揮舞。但是他隨即被兩個喝得酩酊大醉的獸人打倒在地。


    當初麥迪文把獸人語和其他語言一起灌入雷爾迪斯的腦中,所以他很容易的聽懂了牛頭人這句用獸人語喊出的話。


    “加摩爾?好熟悉的名字!”雷爾迪斯搖搖頭,自己隻是一個使者,還是不要惹事的好。


    兩個獸人對著加摩爾一頓拳打腳踢,罵道:“喝多了就胡說八道!天災你的犄角!”


    獸人的拳腳很重,幾下就把年輕的牛頭人打昏過去——也許是加摩爾自己喝多了醉的。於是獸人回到了自己的座位上,繼續喝了起來。


    雷爾迪斯皺眉,他總覺得這個牛頭人似乎有什麽吸引自己的地方。就在這時,一個獸人的動作引起了他的注意。


    這個獸人也很年輕,最起碼是沒有胡須和皺紋。他裝作很隨意的樣子走到加摩爾的身邊,一隻手卻在加摩爾的身上摸索起來。


    雷爾迪斯把這一切看在眼裏,於是一個箭步衝了過去,抓住獸人的手,大喝一聲:“光天化日,竟然敢在此偷東西?”


    …………


    格羅瑪什要塞,這個以獸人英雄格羅姆·地獄咆哮的名字命名的獸人議政堡壘中,薩爾和沃金、伊崔格正商議著對待血精靈的態度。


    “我反對他們加入部落!至少,反對他們在部落中擁有和我們一樣的地位——他們隻能接受部落的領導,而不能參與部落的決策。”說話的正是沃金。


    其實沃金對精靈並沒有太大的敵意,因為他是出身艾澤拉斯南方的叢林巨魔,而不是北方洛丹倫大陸的森林巨魔。雖然他也對精靈占據巨魔聖地一事有所耳聞,也知道上古巨魔和暗夜精靈之間的戰爭,但是畢竟沒親身經曆。更重要的是,這個已過中年巨魔自從跟隨了薩爾,對種族之間的界限感已經很淡薄了。


    “理由。”薩爾當然也知道沃金肯定有其他的原因,而不是出於古老流傳的仇恨。


    “他們並沒有展示出足夠的誠意和實力。”沃金說道,“他們的軍隊無法快速到達我們的戰場,他們的資源不能直接供給奧格瑞瑪,甚至不能直接供給幽暗城。而且,要牽製聯盟的話,隻需要那位女士就夠了,我們沒必要在東部王國培養出另一個桀驁不馴的‘盟友’。”


    薩爾並沒有說話,而是把目光轉向了伊崔格。


    老獸人向薩爾和沃金分別點點頭,說:“沃金族長,我並不認同你的話。我認為血精靈加入部落對我們是有好處的。德雷克塔爾先知預見了東部王國的一些情況,雖然不甚明朗,但是可以肯定的是,霜狼氏族的家園——奧特蘭克山穀將有戰事發生。血精靈的加入,應該能有助於我們在未來奧特蘭克山穀的戰事。”(注1)


    “我認為有那位死掉的女士就足夠了。”沃金堅持自己的觀點。


    “不——”伊崔格拉長了聲音說,“別忘了那位女士也是出身自血精靈的,她曾經是他們的將軍。她已經多次就血精靈的地位問題與我們針鋒相對。可以想象,如果血精靈和霜狼氏族同時有難,她會先幫誰?”


    “我不認為他們會同時遇到困難。而且,允許他們加入部落的原因就是為了讓他們牽製聯盟。”沃金反駁道。


    伊崔格還想說什麽,但是薩爾製止了他,因為一個庫卡隆衛兵走了進來,遞給薩爾一份文件。


    “看看這個吧,沃金。”薩爾麵色凝重的看完文件,遞給沃金,“這是碎手氏族剛剛報告來的消息。”(注2)


    沃金讀完文件,思慮了一會,終於開口說道:“好吧,我同意讓血精靈加入部落,並與我們平起平坐。”


    沃金直接把文件還給了薩爾,薩爾也沒有把文件交給已經有點眼花的老獸人伊崔格,而是直接對他說道:“碎手氏族偵查到一個情報,一個新勢力加入了聯盟——德萊尼。”


    德萊尼與獸人之間的恩怨情仇可以追述到獸人戰爭以前。逃離阿古斯的艾瑞達人在先知維綸的帶領下來到獸人的故鄉德拉諾,他們在這裏定居並自稱德萊尼。最初,他們和獸人建立了很友好的關係,獸人甚至把自己的薩滿之道傳授給了德萊尼人,還有些德萊尼人和獸人通婚。但是後來,一向視維綸為畢生之敵的基爾加丹設計誘使獸人墮落。陷入狂暴和嗜血的獸人對昔日的朋友舉起了屠刀,大量的德萊尼人喪命獸人之手。總之,獸人和德萊尼之間的有著說不完的恩仇故事。


    但是顯然,現在的德萊尼加入了聯盟,那麽部落與德萊尼的關係就注定要延續仇恨的部分,而無法回到過去的友善。


    “我們與聯盟的關係越來越緊張了,不知道什麽時候,普羅德摩爾女士就無法維係我們之間的脆弱和平。”沃金低頭說道,“既然這樣,我們確實需要更多的盟友,哪怕不太可靠,至少能更好的牽製東部王國的聯盟。”


    薩爾讚許的看了看沃金,他最欣賞這位巨魔長者的忠誠和識大體。


    就在這時,一個庫卡隆衛兵進來報告:“血精靈使者與碎手氏族發生了衝突!”


    “真是個麻煩精!”沃金嘀咕了一句,但還是立刻跟薩爾一起走出了大廳。


    當薩爾和沃金到達現場時,雷爾迪斯和以瑟祖克為首的幾個碎手氏族獸人依然處於對峙狀態,幾個庫卡隆衛隊的戰士在努力阻止衝突的升級。


    “發生了什麽事了?”薩爾走進旅店,掃視了一眼,雖然嘴上還問發生了什麽,但是心中已經明白了大概。


    果然如他所料,碎手氏族的情報人員瑟祖克為了得到某些情報,派遣一位新手來偷取加摩爾身上的鑰匙。本來對付加摩爾這個酒鬼,一個新手盜賊已經足夠,但是意外的是雷爾迪斯的橫插一杠,使得瑟祖克的計劃破滅了。


    薩爾深吸了一口氣,他知道很多氏族對自己的和平努力很是抵觸,碎手氏族也是其中之一。他盯著瑟祖克說:“我很早就告訴過你們,不要惹是生非!我們與聯盟的和平來之不易。我並不是害怕聯盟,但是部落現在需要休養生息!別再給我惹麻煩了,明白嗎?啊?”


    瑟祖克毫不畏懼的回應著薩爾道:“我隻是在追蹤一個跟海盜勾結的巨魔,而這個牛頭人是那個巨魔的助手。我需要他身上的鑰匙來獲取情報。我想,酋長大人也不希望再次發生奧迦特號一樣的事件吧?”


    薩爾當然知道瑟祖克是在狡辯,但是他不能在大庭廣眾之下跟瑟祖克為了這點事情發生爭執,尤其是在場的還有一位血精靈使者。


    “那麽,血精靈的使者,你對此有什麽看法呢?”薩爾把頭轉向了雷爾迪斯。


    雷爾迪斯明白薩爾話語中的含義,於是他放開了那個依然被他緊緊抓著的新手盜賊。盜賊的臉色有些蒼白,顯然嚇得不輕——也許是被雷爾迪斯嚇的,也許是想到可能受到的瑟祖克的懲罰。


    “我想請問一下,這個牛頭人真的和海盜有關係嗎?”雷爾迪斯問的是瑟祖克。


    瑟祖克一愣,然後立即回答:“當然。有一個名字叫做塔讚的巨魔,他在棘齒城的附近與海盜做交易。加摩爾就是是他的助手——向先祖起誓,我句句屬實。我可不敢當著沃金大人的麵胡說八道汙蔑巨魔朋友。”


    本來沃金佝僂著腰,蹲在一邊並沒有多大的存在感,被瑟祖克這句話一說,反而成了眾人目光的焦點。


    “每一個種族都會有些宵小敗類。”沃金站起身,有些尷尬的說道,“比如,有傳聞說塞拉摩的德菲女士在熱砂銀行存有五十一億金幣……”(注3)


    沃金成功的轉移了在場的多數人的注意力,但是薩爾依然在等待著雷爾迪斯的反應。


    雷爾迪斯看了看加摩爾,年輕的牛頭人剛剛有些要醒轉的跡象。他想了想,說:“也許,我們應該給這個年輕的牛頭人一個改過自新的機會。”


    “如你所願。”薩爾點點頭,用一句人類常用的表達方式說道:“如果你願意用聖光指引他的道路的話。”


    “我更願意用榮譽照亮他的人生。”雷爾迪斯答道,但是心裏則補了一句:“牛生。”


    薩爾見雷爾迪斯沒有再發表反對意見,揮手示意庫卡隆和碎手氏族都退下了。隨後他和沃金跟雷爾迪斯說了幾句閑話——但是並沒有談及血精靈加盟部落的事情——也離開了旅店。離開前,薩爾意味深長的看了雷爾迪斯一眼說:“你的獸人語說得很不錯。”(注4)


    注1:德雷克塔爾對奧山戰事的預言見第二卷第十七章。


    注2:碎手氏族現在已經分裂為兩個部分。其中大部分在卡加斯·刃拳的領導下於外域投靠了伊利丹,少部分(主要是被薩爾從集中營中解救出來的碎手獸人)加入了新部落,並承擔起情報工作。


    注3:德菲女士是吉安娜的管家。出自官方小說《仇恨之輪》。


    注4:因為在場有很多獸人,所以雷爾迪斯是直接用獸人語交流的。至於他為什麽會獸人語,第一卷和本章開頭有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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