甄愛再度搖搖頭,更加堅定地重複:“不對,他不是。”


    “那就等你眼見為實。”


    甄愛一駭:“你們準備把他怎麽樣?”


    “像chace一樣身敗名裂,然後死。”


    甄愛更加決然,脫口而出:“那我就和他一起死。”


    伯特愕了一下,眼中閃過冷意:“你在威脅我?”


    “沒有。”甄愛極其冷靜,“他為我付出太多,我隻是做我想做的。”


    “為你付出?”伯特深覺可笑,卻又聽出別的意思,臉色一下變了,“嗬,我從不懷疑你的魅力。”


    他眼中閃著奇怪的光彩,“k,你說,我們littlec幾年不見,是不是越來越漂亮了?”


    k點頭,卻是不敢看甄愛的。


    甄愛不明白。


    “k!”伯特把座椅放倒,科爾立刻接方向盤。


    甄愛見自己的靠背也倒了,驚愕之時,伯特已俯身湊近,低沉而危險的聲音回蕩在耳邊:“我剛才就覺得不對了。”


    他手臂下落,用力箍住她的細腰,冰涼的鼻尖貼在她的脖子上,狠狠地嗅,像獵犬嗅一塊肉。她驚得一動不動,卻聽他陰沉道:“c,你身上的氣味變了。”


    甄愛驀然頭皮發麻,心跳仿佛驟停。


    脖子上窸窸窣窣。


    他吸著她的香氣,從她白皙的脖頸間抬起眼眸,目光陰森,像某種嗜血的獸:“你把你的貞潔給了那個男人!”


    不是詢問,而是肯定。


    他大掌滑下去握住她兩腿之間的柔軟,隔著裙子薄薄的布料,很燙,很用力。


    甄愛羞憤至極,用力揮開他的手。


    他鬆散地任她打開,鼻尖和嘴唇仍貼著她的脖子,紋絲不動,寂靜中有種不動聲色堆積的森然憤怒。


    “你怎麽能這麽不乖?”他隱忍而淩厲的氣息太近,甄愛渾身冰涼,想動卻動不了。


    他的唇摩挲著她的脖頸,一張一合:“知道a和我最喜歡什麽水果嗎?”


    她僵硬著身子,不回答。


    少年時的亞瑟和伯特在她實驗室外開了果園,種了好多果子,到成熟的時候,放在漂亮的竹籃裏打上蝴蝶結,擱在她的試驗台上。


    她喜歡精致的籃子和蝴蝶結,收藏起來;亞瑟和伯特敲她的門去回收,她說被外麵的鬆鼠偷走了。亞瑟很配合:“那我去找鬆鼠要。”伯特卻搗蛋:“切,該不是你這貪吃鬼把籃子烤了吃了吧?”她氣得摔門。


    可此刻的伯特那麽危險,一點兒不像那時的少年。


    他緊緊貼在她身後,身體溫熱又結實,聲音卻冰冷飄渺:“種的果子悉心嗬護了好多年,臨成熟了卻被別人摘走咬了一口。這種心情,你明白嗎?”


    安靜。


    甄愛被他束在懷裏,頭發發炸,不敢呼吸。


    他擰住她的下巴,把她的臉掰過來,直視:“littlec,你惹我生氣了。”


    伯特的臉色格外平靜,靜得可怕,深深的眼中閃過一抹紫色,是他怒意爆發的前兆:“你說,a要是知道你背叛了他,他會多生氣?”


    甄愛大驚,毛骨悚然,下意識一縮,卻沒能逃脫。


    伯特單手把她從安全帶裏撈出來,攏到車後寬敞的空間裏。


    甄愛毫無還手之力,猛地被他拎去後邊,她忍不住“啊”地失聲尖叫。


    這一叫,伯特陡然停下來,懷抱不由自主地顫了顫。


    他低頭,微微眯眼看她,眸光閃閃,帶了一種情/欲挑起又得到釋放的迷醉,仿佛身心都得到極大的滿足和撫慰。


    身體像觸電般狠狠顫栗了一下,他死死扣住她的下巴,拇指肚撫摸她顫抖的唇,闔上眼睛仰頭望天,仿佛沉迷地享受著身體裏某種瘋狂流竄的痛快與戰栗。


    他白皙而修長的脖子上,喉結滾了一下,幾近呻/吟似地長歎:“god!littlec!就是這個聲音。”


    甄愛全然不懂他說什麽,此刻,他周身散發著極度危險的氣息。


    他手掌緊扣她的臉頰,脈搏像失了控般瘋狂搏動著。她感覺到了,驀然明白她隻怕喚起了他的某種欲.望。


    她又羞又氣,奮力去推他的手。沒想他更快,一下把她摁倒在水平座椅上,整個兒壓上去把她結結實實罩住。


    伯特壓著甄愛的肩膀,力道大得她掙紮的力氣悉數被化解,他鼻尖抵著她的,呼吸急促又狂熱,和剛才的他判若兩人。連嗓音都變了,性感又沉啞,朦朧地喚她:


    “littlec,告訴我,你被男人壓在身下嬌/喘呻/吟的時候,是哪種聲音?嗯?比剛才溫柔性感上千倍?是不是能把男人的骨頭都酥/麻了?.yan有沒有很喜歡聽你呻/吟?嗯?他是怎麽讓你叫出聲的?告訴我,乖,叫給我聽聽。乖,讓我聽聽,別怕。”


    說著,手探下去掀她的裙子。


    甄愛大駭,嚇得麵容失色,力氣比不過他,幾乎想不出別的辦法,絕望之下慌不擇路地大喊:“你要是敢碰我,亞瑟不會放過你的!”


    話音沒落,甄愛自己先懵了,她在說什麽?


    伯特瞬間停了下來。


    “是嗎?”他不怒反笑,“現在知道這世上,誰能保護你了?c,這是你的本能。”


    甄愛怔了,愕然看著他琉璃般漂亮的眼睛,他得逞了似的笑意盎然。


    他剛才是故意刺激她?


    伯特沒有鬆開她,忽然收斂了情緒,眼眸變深,低下頭。嘴唇在她唇上,很輕很輕碰了一下,不帶任何多餘的動作,很幹淨。


    甄愛愣愣來不及反應,他已不作留戀地抬起頭,眸光燦燦,唇角輕彎,一如無數次他捉弄她,成功惹她哭、惹她氣、惹她叫、惹她鬥嘴的快樂自在。


    甄愛知道被他耍了,氣勁兒上來,一拳揮去,卻驀然停在半路。


    裙子被掀到腿根,有什麽硬硬的東西抵著。雖然伯特這一刻沒動作,但他仍沉沉壓在她身上,神色玩味。


    甄愛像一隻被小狗盯上了的肉包子,全身寒毛都豎起來了,裝作沒在意那硬物,凶他:“你起開!”


    伯特表情微妙看她一秒,真跪坐起身了。


    她落了口氣,沒想下一秒他拉上隔簾,跪在她腿間解開褲子,紅色大物彈跳而出。


    甄愛驚得麵色煞白,光速扭過頭去,拚命往後縮,可他抓住她腳踝一扯,把她再度拉倒在他身下。


    “你敢!”甄愛尖叫,“伯特!你敢!”


    “你看我敢不敢。”他笑,語氣像鬥嘴。


    “我殺了你!”


    “我倒認為你不會舍得殺我。”伯特笑容更大,雙手將她的裙子掀到胸際,壓了下去。


    甄愛怎麽用力都推不開,氣得眼睛紅了,止不住的恐懼像冷空氣侵襲到四肢百骸。


    他見她氣得發抖,又不忍,哄小孩似地抱住她的頭,在她耳邊喃喃,聲音竟有些柔弱:“littlec,別動!就一下,乖!我怎麽會傷害你?但我現在很難受,不要把我推開。好不好?”


    甄愛一懵,驀然發覺他並沒碰她下麵,那根硬硬的滾燙緊貼著她的肚皮,像隻不聽話的動物,用力而有規律地磨蹭著。


    甄愛空白了一兩秒,陡然明白他在幹什麽,羞愧難當,皺眉嗚咽著推他:“我不要!你走開!”


    他摁住她的肩膀,眼神失控,不知是警告還是談條件,一字一句忍得咬牙切齒:


    “知道嗎?我更想進入你的身體,看你在我懷裏顫抖,聽你在我的力度下控製不住的呻/吟喘息甚至尖叫,”他眯著眼,聲音都在顫,“你高/潮時的表情和眼神,你身體最深處的戰栗,我都想知道!可我不想強迫你。所以一人讓一步,你乖乖的,不要推開我,好嗎?”


    甄愛被這串話和他臉上強烈的渴望震住,真不敢動了。她怕他受了刺激失控,把她就地處置。


    她咬咬牙,狠狠抿住嘴唇,任他在她肚子上摩擦,任他呼吸越來越快身體僵硬,任熱熱的液體噴在她腰際。


    縱使他聲音沙啞地喚她的名字,縱使他咬著她的耳朵毫不壓抑每一絲喘息和快意,她始終默然,一聲不吭,仿佛沒有任何情感,隻是一個娃娃。


    可對他來說,全世界,隻有她不是娃娃。


    末了,他撕下她一角裙子,替她把肚子擦拭幹淨,道:“我會非常期待我們的第一次。”


    甄愛惡狠狠瞪他,一副恨不得吃了他的表情,憤怒地拉下裙擺滾去角落。


    她背對他,側躺在座椅上,靜了一下,腦子轟地炸開,肚皮上還殘留著劇烈摩擦後的痛楚。她身上都是他體/液腥/膻的味道,揮之不去。她又氣又怒,又羞又恥,仿佛前前後後做了一大串背叛言溯的事。


    想到言溯,她突然委屈,眼睛莫名發酸。


    “好啦,別生氣了。”他湊過來哄她,“我都沒碰你。”說得還很遺憾。


    “你滾!”她掀開他的手。簾子前邊,k聽了,驚得差點從椅子上跳起來。


    “我不滾。”他慢悠悠的。


    甄愛氣瘋了,正想跳起來抽他,空曠的原野上突然傳來三聲尖銳的汽笛,前一聲長而緩,後兩聲短而急,甄愛一下驚起,這聲音是


    她猛地翻坐起來,趴著窗子往後一看,不正是他嗎?


    suv從斜前方過來,瞄準車腰直衝;行駛角度剛好交錯,即使是k刹車打方向盤要避也來不及。


    “c!!!”


    眼見那輛厚重的suv猛撞過來,伯特條件反射撲上去攬甄愛,想把她護在懷裏;甄愛愣了,有些不忍,卻在極短的時間內一狠心,猛地推開他,卷著被子拉門滾了下去。


    #


    盛夏已過,秋意淡淡。


    茂盛又初見衰敗的原野上聚了多輛車,警燈閃爍。現場拉著長長的警戒線,各路人馬進進出出。沒人傷亡,卻引來了cia和fbi的精英。


    fbi認為最近發生的惡性虐殺案,言溯是頭號嫌疑人,甄愛是他的學生,關係密切。


    cia則比較狡猾,說甄愛因為指證連環殺手,參加了證人保護計劃,其實是普通學生,最近在普林斯山的地下工廠做實習調查。


    周圍忙忙碌碌,言溯挺拔又孤獨地立在撞成廢鐵的兩輛車前,麵色沉默而冷清,腦子運轉得有條不紊。


    能讓甄愛一聲不吭離開莊園的,隻有蘇琪背後的神秘人,伯特。


    被撞的是伯特的車,斜插而來是歐文的。可,他們消失去了哪裏?


    言溯繞著被撞的車走了一圈。


    後門開著,車內座椅全放倒,地上一塊撕碎的裙角,他再熟悉不過。隻一眼,竭力平靜的心像被誰撕開一道大口子。


    裙子是他買的,今早親手給她穿上,那時,她在他懷裏咯咯笑,仰著腦袋轉圈圈。


    此刻,碎布之上粘著陌生的濁液,屬於男人。車廂裏縈繞著淡淡的雄性腥味,像原始動物用體味彰顯身份劃分領地,又像在宣告對女人的占有。


    言溯心一凜,仿佛撕裂的傷口被倒上冰。他神色依舊,擔心甄愛有沒有受傷;更擔心她有沒有哭。


    特工們在一旁交流想法,初步推斷有人劫持了甄愛,特工歐文雖然中途攔截,但很可能被一起抓走了。


    言溯目光掃向四周,荒原,山丘,海灣。


    歐文並非突然出現,而是一直獨自暗中跟著。這兒距離伯特把警察甩開的地點很遠,他追車那麽久,為什麽選在這個地點撞車?


    他望向遠處隨風搖擺的灌木叢,不跟任何人打招呼,突然就奔跑過去。


    叢林落葉,無盡的奔跑,海闊天空,熟悉的山腳,嶙峋怪石,海風,他從陡峭的海邊懸崖滾落下去,浪濤拍岸,風卷沙石,盡頭是那半壁山岩,整整齊齊削掉了一塊——當年chace自殺爆炸的地方。


    就是這裏,隱蔽的林中海灣,怪洞極多,處處連通,易守不宜攻。


    身後的特工和警察們已追上來。


    “歐文帶著甄愛躲在這附近。”言溯肯定地丟下一句話,再不多說,鑽進附近的山洞裏。


    走了幾個山洞,徒勞無獲。萊斯開始懷疑言溯的判斷,將要命令撤人時,言溯的目光卻落在海水線上的一塊巨石上。從崎嶇的石上走過去,轉過彎,能容納兩人的洞口赫然眼前。


    外邊是海洋,這個地點果然奇佳。


    rheid有了某種預感,警惕地掏出槍,打手勢招呼大家過來。等待的間隙,一扭頭,言溯空手進去了,寥寥的身影很快被黑暗吞沒。


    彎彎繞繞走了不知多少米,光線越來越暗。言溯漸漸放緩腳步,調整眼睛的適應力。屏氣傾聽,黑洞裏沒有任何聲響,隱約隻有遙遠的滴水聲和漏風的輕嘯。


    他指尖點著牆壁,一步一步繼續往裏,麵前越來越黑,某一刻,迎麵撞上一個黑洞洞的槍口,直直對著他的眼睛。


    言溯靜靜的,白皙而清俊的臉上,表情並不清晰,模糊進了陰暗的背景中。


    對麵,槍的主人,是歐文。


    chapter105


    歐文舉著槍,手臂端直,那樣筆挺而莊嚴地立著脊梁。麵容硬朗而堅毅,可一雙灰藍色的眼眸徹底渙散,沒有絲毫的光彩。


    身後的手電筒追了上來,強光從他的瞳孔劃過,沒引起任何生理反應。


    言溯無聲地,深深地,蹙了眉。


    良久,退後一步。


    一束束更多的手電筒光照射進來,把狹窄的洞內變成白晝。


    身材高大的歐文,右手搭在石壁凸起上,保持著舉槍瞄準的姿勢,一動不動。


    石壁上無數彈坑,他被打成篩子,衣服上沒有一處不被血液浸透,地上的猩紅色像毯子一樣鋪開,紅得像花兒。


    在場之人倒吸一口冷氣,沒人能想象當時的慘烈。


    即使血液流盡,子彈打光,他依舊站得筆直,戰鬥到最後。仿佛不管誰來,他都要堅定不移地保護他身後的人。仿佛再來一個人,他依舊可以醒過來開槍。


    那麽一張年輕而帥氣的臉,寫滿了平日裏少見的凶狠與決絕。


    言溯定定和他空洞的眼睛對視,他茶色的眼眸中劃過一絲深刻的沉痛,耳畔回蕩起歐文曾經說的話:“拚盡全力護她安全,即使殉職也在所不惜。”


    那是冬天,當時那麽簡單的一句話,到了秋天,他用如此悲壯如此慘烈的方式兌現。


    幾平米的空洞裏,再沒有別的人影。


    沒有甄愛


    他心裏原本存有最後一絲僥幸,期盼歐文救走了甄愛。


    直到這一刻,言溯才真真切切感受到一種深徹肺腑的可怕,像寒冷,疼痛又潮濕,一點一點浸潤到血脈——


    甄愛,真的不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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