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善與惡如同天平兩端上的砝碼,區別隻是那一端更重罷了。”·····史學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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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獸欄中羅文鼻青臉腫,躺在羽毛床上連手指頭都不願動一下,整個獸欄內就他一個生命體。貓啊狗啊的已經被仆人沒帶出去遛著玩了,獸欄也已經被打掃一新,點點金色的陽光透過玻璃窗戶(製作工藝粗糙的毛玻璃,隻能透過玻璃看到模糊的景物),照射在羅文身上使他感到溫暖。


    莊園裏仆人們仍在忙碌,整個帝都同樣如此,一切都井井有條,很有秩序和規範。這樣忙碌的早晨裏,羅文卻出奇的閑了下來,根本沒人來打攪他,都過了十幾分鍾,沒守衛、沒仆人,連個醫師都沒有,更沒有人來修理他。


    不是莊園的人們忘記了羅文的存在,而是對羅文采取了冷處理,既然拳頭和暴力無法讓羅文屈服,那就用饑餓和孤獨。


    在這期間,沒人會和羅文說話,食物也隻有狗食而已,就連獸欄內原本的寵物,也被安置在其它的地方。


    想要尊嚴,不吃就會餓死,吃了就要放下尊嚴,麵對近在咫尺的食物,有尊嚴的死或像狗一樣的活著,該怎樣選擇?


    被無盡的孤獨包圍,隻要臣服就能和外界聯係,心靈和肉體的雙重折磨,一個人能撐多久?


    吃下了狗食,就是屈服的開始,之後還有更多的選擇,更多的屈服等待著,隻要活著,最終隻會成為一條聽話的寵物,而不是一個人!


    在這個擁有奴隸的國度裏,永遠有這樣的一批人,他們精通如何馴化自己的同族,如何用自己的同族獲得利益,這樣的人一直存在從未滅亡。(暗指古代的奴隸主,近代的資本家。)


    “有你真好!”心靈連接內,笑夠了的羅文突然說出這麽一句話。


    “???”即使以係統的博學多識,也無法完全理解這句話的意思,隻能耐心的等待羅文的後文。


    “不會發布任務,強迫我幹什麽,限製我幹什麽。所有的選擇都是看我,能不能成功還是看我。有個最實用的平等交換,而不是坑人的抽獎、三選一之類,我可以得到所有我需要的。有獨立思維,能陪我聊天,有你真好!”


    “討好是沒有意義的,你想要獲得什麽,隻有平等交換。”


    “我知道,我用自己的聲帶交換隱身鬥篷。”


    “不治傷嗎?你的身體仍在疼痛。”


    “會死嗎?”


    “不會!”


    “我是人,還是一個男人,我的忍耐力一向不錯。”


    “你被鎖鏈束縛,還需要一把鑰匙,才能成為人。”


    “我一直都是人,無論生前還是死後,無論自由與否!”這句話的語氣很重,也很堅決,‘人族’這個身份或許很多人不在意,但羅文在意。


    “你的聲帶沒有那麽高的價值,無法達成交換,你隻能拿到你最需要的鑰匙。”


    “成交!我曾經思考過一個問題,人究竟是善是惡,最後得到的答案是善惡參半。以往我行走於光明和黑暗的邊緣,我不是個善良的人,也不是一個惡人,當實際情況需要時,我可以成為其中的一類。”


    “曾經我的世界有著一個流言‘2012是世界末日’它流傳的很廣,我不知道流言真假,隻能等待那一天的到來。我是個冷靜的人,為此我做了準備,我沒有足夠的財力和權力,隻能用知識武裝自己,我學習了一門古老的藝術,也可以稱為最古老的藝術,其中包括怎樣殺死我的同類,今天正好用上。”


    看著腳下的食盒,鼻青臉腫的羅文笑了,說道:“好戲開場了!”


    ·········


    夜,莊園內依舊燈火通明,勞累了一天的仆人們正在為自己的工作收尾。


    一名新來的侍衛提著籃子,舉著燭台在小道上快速走著,籃子裏裝著美味的食物,他正要給獸欄裏的新寵物送去。


    這本應該是天黑之前送到的,可這是他第一天上任,漂亮的皮甲和鋒利的武器讓他興奮過頭,這是所有男性都不可避免的喜號,以至於讓他忽略了時間的流逝,直到夜色降臨才發覺時間已經這麽晚了,還有件事沒做。


    往獸欄送食物,這並不是一份好差事,本應仆人幹的活卻讓侍衛幹了。他不想來,卻不得不來,不得不說,欺負新人是帝國的一個優良傳統。


    他熱愛這份體麵的工作,絲毫不在意那些‘老人’對他的態度,


    當他進入獸欄時,卻看到一副他怎麽都想不到的場景:


    寵物趴著地上,看姿勢是在向前爬,一隻手伸向水池的方向,另一隻手捂著自己的喉嚨,項圈上的鎖鏈拉的筆直,舌頭都伸了出來,眼睛睜的老大看著前方,整個人趴在那裏一動不動,隻有肚子在微微的起伏。


    地上還有一個,中午送來,現在隻剩一半食物的食盒。


    鎖鏈的另一頭連接在一人粗石柱上,鑰匙在女仆長那裏,沒人會擔心寵物逃跑。但現在侍衛卻要擔心寵物會不會噎死、渴死,因為粗心的他隻在籃子裏裝了食物,沒有帶一滴水,這一切在他看到了水池之後才反應過來。


    “不,不,不!別死,水,水,水····該死的。”放眼四周,沒有一個盛水的器具,侍衛隻得將食盒中的食物倒掉,用食盒盛滿水端到寵物身邊。


    “慢點,慢點,小心別嗆到,喝下去,喝下去你就會好過來的!”端著食盒,侍衛的精力全集中在了羅文的嘴巴上,盼望這羅文喝過水之後就會好轉,誰也不會發現他的失誤,好讓他能繼續擔任莊園的侍衛。


    羅文伸出的那隻手,掌心朝著地麵,而在掌心之下是一把鑰匙,一把精心打磨了一個下午,鋒利無比的鑰匙。至於項圈上的鎖頭,早就被羅文打開,現在正用另一隻手捂著,防止別人看出來。


    隻要那隻手一鬆,項圈就會如同水珠滑下荷葉般,離開羅文的脖子。


    侍衛的注意力成功的被轉移,專心的給羅文喂水,在侍衛視角的盲點,羅文的手卻動了起來,輕輕地將鑰匙捏緊,緊接著是肉眼看不清的殘影一閃而過,一股撕裂的聲音傳來,侍衛的喉嚨已經被劃開。(普通人雙手的移動速度可以留下殘影,其它身體部位則很難做到。)


    點點的血滴飛舞到空中,在燭光的照耀下染上一層夢幻的色彩,隨後灑向地麵。


    “嗬···嗬···!”侍衛瞪大了眼,張開嘴想說些什麽,可血液已經灌進了他的氣管,流進了他的食道,他隻能發出最基本的音調。


    項圈從身上滑下,伸手握住侍衛腰間的劍柄,沒有一絲的猶豫,抽劍、直刺,徹底的了解了侍衛的生命,整個過程羅文的手都很穩,沒有絲毫的顫抖。


    “你怎麽做到的,你這是你第一次殺死自己的同族。”


    “曾經的我,心靈很弱小,看見血液就心煩想吐,為了應對那場2012的末日危機,為了克製這一弱點,我買了很多隻家禽,親手將它們殺死、解剖、縫合、然後再解剖,重複再重複,如同機器般生活了一個月後,我客服了自己的弱點,就這樣,很簡單!”


    “你對自己夠狠,我很期待看到你敵人的下場,”


    “你會的!”侍衛的身軀緩緩倒下,羅文的身體慢慢站起。


    一人生,一人死。


    一人的路途已經結束,一人的路途才剛剛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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