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善與惡之間的抉擇,就如同我們的一生,一直在兩難中抉擇。”······史學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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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羅文的行動很成功,直到他撤退到廚房仍然沒人發現他,不是說莊園的守衛太鬆懈,而是守衛從來都是預防外敵,確保無人闖進莊園而已。


    像羅文這種身在莊園,從內部產生的敵人,守衛從來都不擅長處理這些,隻能等明早換班的時候才能有所發現。對付刺客,最好的辦法就是派出另一名刺客,而不是大張旗鼓的全麵搜索,那樣要省時省力很多。


    廚房裏的爐子上留著火,以方便第二天清晨做早餐,那是整個廚房最暖和的地方,如果要在廚房過夜的話,那是最理想休息地點,除了會沾上一身炭火味以外,在沒有任何顯的缺點了。


    ‘耐心等待機會,細節決定成敗。’這是羅文在學習古老藝術時,所需學習的第一條知識。


    這句話羅文一直沒忘,他現在就睡在蔬菜堆裏,一個跟火爐截然相反的地方。蔬菜本身就是涼的,還充滿了水分,那裏潮濕、冰冷根本就不適合休息,卻能將人的體味消除,換成蔬菜特有的清香。


    為了讓這種效果更好,羅文特地挑選了一些多汁的水果和蔬菜,用力的擠壓出所有的汁液,將其塗抹在自己身上,搭配成了一種雜亂的蔬菜氣味。


    直到這時羅文才鬆了一口氣,爬上采購車打開了最中間的蔬菜框,將裏麵準備扔掉的爛菜葉子拿出一部分,平均的分配在其他蔬菜框中,然後自己鑽進了蔬菜框裏蹲好,緩緩的將蓋子扣上,拿出先前準備好的小樹枝和繩子,在自己的頭頂做出一個小支架,讓它撐在蔬菜框裏,再將腳底的菜葉子抽出,一點一點的堆放在小支架上,直到腳下的菜葉子空了為止。


    等一切都完成之後,羅文慢慢拿出騎兵弩,拉開弦填裝上一根弩箭,將箭頭對準框口,右手抓著弩箭,左手反握劍柄,將自己擺在一個隨時都可以出手的姿勢,才真正的放鬆下來。


    忙活了一整夜,天也快亮了,接下來就隻有等待,該做的羅文都做了,能不能成功隻能看運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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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今天的莊園很亂,往日的秩序不複存在,侍衛們依然堅守崗位,仆人們卻亂成了一鍋粥,很多人都蹲在廁所裏出不來,有的還在爭廁所的使用權。


    眼看著就要到仆人和侍衛的早餐時間了,廚房卻隻有幾個零散的人影在忙活。


    為了自己的早餐,不得已之下,侍衛們收起了看笑話的姿態,給嚴重缺人的仆人們幫忙。


    整個莊園都顯得亂糟糟的,侍衛中少了一個新來的,自然沒有人發現。


    外出采購的仆人也拉了肚子,為了讓女伯爵有新鮮的蔬菜可以吃,其他的仆人隻好接過這個工作。


    馬車行駛中的晃動,將處在假寐狀態中的羅文晃醒,他的耳朵貼著筐子仔細的聽著外界的動靜,呼吸也放緩了很多。


    沒走多久馬車就停了下來,一些談話出現在羅文的耳中,在這種關鍵時刻,羅文沒有一絲猶豫:“係統,使用先前存入的資產,我要了解他們的語言。”


    “沒問題,你的餘額已經快用光了,下次記得多存點。”


    “餘額?”


    “是的,我覺得你記憶中存取管理資產的方式不錯,我照用了。”


    “方法不錯,列出個價目表,和資產表就行,你隨意!”耳邊那嘰哩哇啦的聲音,瞬間變為羅文能理解的詞語,快速的結束了和係統的交流,羅文專心的在他們的對話中尋找著自己需要的信息。


    沒有多少有用的信息,大多都是些無聊的廢話,如:早上好!昨晚睡的好嗎?晚上夢見了什麽?這一類。


    雖然是廢話,卻也讓羅文明白了馬車停下的原因,到莊園的門口了,馬車需要停下檢查。


    透過竹筐的縫隙,羅文看見他們牽來一條狗,讓狗圍繞著馬車走了一圈,還讓狗跳上了馬車,踩著竹筐的蓋子,在這個筐子上聞聞,那個筐子上嗅嗅。


    狗的嗅覺比人要發達很多,人聞不到的氣味,狗卻能聞到。


    不知道自己是否能過關,羅文抓緊了手中的武器,隻有武器那冰冷觸感,才能帶給羅文一絲安心,隻有這絲冰涼才是安全的保障。


    羅文先前那細致的準備工作,在這一刻得到了回報,身上塗滿蔬菜汁的羅文,在上車時沒有留下人的氣味,直到現在那種氣味還在羅文的鼻頭環繞,這種氣味自然也騙過了狗鼻子。


    沒有任何發現的狗跳下了馬車,侍衛們也開始放行,馬車再次運轉了起來,駛向了第一個目的地,公民眼中的‘垃圾場’,貧民眼中的‘福音地’。


    車裏雖然都是些爛菜葉子,但是還是可以吃的,對貴族和公民來說,這些都是垃圾。對貧民區的人來說,爛菜葉子就是他們的‘新鮮蔬菜’,貴族的垃圾就是他們的寶貝,貴族扔垃圾的場所就是他們的‘福音地’,是他們生存的希望。


    他們很窮,除了一身衣服和一個睡覺的角落,便一無所有。每年的夏天和冬天,很多貧民都抗不住酷熱和寒冬,隻有第二天他們沒有去按慣例去拾荒時,人們才知道他已經死了,就那麽睡著再也醒不過來了。


    馬車要去的就是這麽一個地方,等清空了車裏的垃圾之後,才會去市場購買新鮮的蔬菜和水果,之所以這麽做,大概是出於貴族的仁慈吧?


    仁慈的讓貧民區的人活下去,沒有希望的活下去,好讓紅花有綠葉襯托,以顯示他們的高貴與不凡。


    馬車離開莊園後,羅文就一直觀察著周圍的環境,尋找著合適出手的時機。


    可惜這是帝都,住的人實在是太多,城鎮守衛的巡邏也太過頻繁,一路上根本沒有任何下手的機會。


    直到馬車行駛到‘福音地’停了下來,城鎮守衛的身影才消失不見,瞅準時機,羅文果斷出手,一把掀開小支架和竹筐蓋站了起來。


    在漫天飛舞的爛菜葉子中,羅文手中的騎兵弩抬起,對準了回過頭來的仆人。


    隨著弩弦震動的聲音響起,弩箭射進了仆人的脖子,羅文轉身跳下了馬車,伸手從腰間掏出幾枚銀幣,隨手撒到空中,之後頭也不回的離開了這裏,走進了陽光還未照進的陰影中。


    幾枚銀幣落在地上發出清脆的響聲,這對貧民區的人來說是一筆巨款,銀幣隻有幾枚,而窮人卻那麽多。混亂不由自主的開始了,所有人都在搶奪那幾枚銀幣,沒有一個人關心仆人的死活,更沒有人留意殺人者的去向。


    當城鎮守衛趕到並製止了混亂之後,就隻有一個喉嚨破開死人躺在那裏,周圍除了幾片爛菜葉子之外再無一物,死者身上的財產也已經被人扒光,就剩下衣服還穿在身上,連個死因都查不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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