dna檢測結果顯示死者正是鄭苗苗。案子也改由二隊和一隊聯合偵辦。


    這時,鄭容教授提出一個驚人的要求,他要為鄭苗苗解剖遺體。


    林畫眉老師於心不忍,有些動搖。


    可言焓拒絕。


    根據回避規則,他不僅不能負責解剖,這個案子相關的一切調查取證程序他都不能參與。盡管鄭容竭力爭取,但言焓沒有半點讓步。


    整個cb的氣氛都很緊張,甄暖也忐忑。


    老白聽了消息,跑去安慰甄暖:


    “小貓兒,你別往心裏去。林老師和鄭老師不是不信你。林老師和鄭老師一樣,多年前女兒意外死亡,估計觸及了她的傷心事,她才幫著鄭老師。”


    甄暖點頭:“啊。我聽說過的。老師的女兒叫白果,出生時銀杏葉子黃。如果活著,應該比苗苗大不了幾歲。”


    “是啊。雖然白果的死是意外,但喪女之痛她感同身受,才支持鄭老師。鄭老師他也不是不信你。苗苗才14歲,那麽乖,鄭夫人又命懸一線,鄭教授迫切想找出凶手啊。”


    “我知道的。”甄暖認真道,“鄭教授做了一輩子法醫,是病理學專家。論經驗和能力,我在他麵前就是顆小白菜。”


    “……”老白擰眉,不樂意,“誰說你是小白菜,你是小貓。”


    “哦……”甄暖眨巴眨巴眼睛,“我懂的,你不用擔心我,我心態可好啦。”


    甄暖一點兒不怪兩位主任,相反,她壓力極大,怕自己做不好,不能幫到鄭教授和苗苗。


    她想找言焓商量退出。可去了之後,無意間聽到言焓和鄭容教授的對話。


    鄭容嗓音沙啞而穩健:“我隻是想找出殺死苗苗的凶手,親自把他抓出來。我不想遺漏掉任何一點細節。”


    甄暖聽出最後一句話的弦外之意,她不覺得委屈。教授的心情她能理解。


    言焓不徐不疾,禮貌卻含著不容否認的力度:


    “甄暖醫生和她的助理們完全有能力把苗苗遭受的一切都查找記錄下來。如果你有疑議,等屍檢報告出來,可以以死者家屬的身份提出質疑。


    但在屍檢前提出,我拒絕。


    甄暖是一位非常優秀的法醫。請你相信她,像我一樣相信她。”


    甄暖詫異地立在門邊,一顆心在胸腔裏突突直竄。


    言焓在她麵前一貫沒什麽好話,沒想背地裏卻如此維護她。


    來之前彷徨和不自信的心思煙消雲散,她下意識握了握拳,這次,她絕對不能辜負言boss的期望。


    ……


    或許因為性質不一般,這次解剖,言焓來旁觀了。


    由於氣味太重,他戴了大口罩,隻露出一雙沉黑而銳利的眼睛,看上去比平常冷漠疏離很多,氣質愈發難以接近的樣子。


    第一步的屍表觀察進行得格外緩慢。


    甄暖要小心翼翼把保鮮膜撕下來,那層膜和腐爛的皮膚緊貼太久,好幾次都連帶著把死者的皮膚撕下來。幾個人忙活了近二十分鍾,才把保鮮膜完全剝離。


    他們在膜上發現幾縷衣服纖維和模糊的指紋,可能是凶手在束縛死者時留下的。


    除去保鮮膜後,屍體的惡臭愈發濃烈。即使開了排氣扇,臭氣也無處不在,戴了口罩都擋不住,熏得甄暖直惡心犯暈。


    她擔心地看看言焓。他一副毫不受影響的樣子。


    甄暖心裏油然而生一股敬意和佩服,boss都能克服艱苦環境,她還有什麽好說的呢?


    可是……


    大偉開口了,聲音透過口罩模糊不清:“還好我們事先想到,戴了兩層。不過戴兩層都還是聞得到一點。”


    “……”甄暖臉灰掉,瞪他們,“為什麽不告訴我?我隻戴了一層口罩,差點兒要死。”


    小鬆:“我們以為你知道嘛!”


    甄暖沮喪了臉。現在去戴,還得換手套。


    她正糾結時,言焓動身去櫃子那邊,拿了張口罩過來,甚至沒提醒她,抬手給她戴上。


    甄暖毫無準備,就見從頭頂落下一片白色。


    他的指尖是熨燙的,從她耳朵邊邊上掠過,帶子挽在她耳朵後。一瞬間,她的耳朵像被什麽東西燙到,火辣辣的。


    他並沒覺得不妥,微微俯身,從她肩膀後探頭到前邊來,漆黑烏亮的眸子一瞬不眨盯住了她。


    咫尺之近,甄暖屏住呼吸。


    她被他看得發毛,心撲通撲通亂跳。隔得那麽近,他的眼睛漂亮極了,清黑漆漆的,像沉在水裏的黑玉。


    平時不覺得,隻以為他的眼像鷹。此刻近距離被他赤誠專注的眼神盯著,才發覺異常純淨。像清澈的水底,裏邊還映著她戴著口罩的影子,懵懵的在發愣。


    言焓歪頭看著她,定定半秒,手指朝她臉上伸了過來。


    甄暖背脊僵直,臉被口罩捂著,沒人看得到她驚訝又慌張的表情。口罩下方,她的臉成了小西紅柿。


    他食指和拇指伸過來,拉了下套在外層的那張口罩。給她調整好,他衝他眨了一下眼,轉身走回原來的位置。


    一切隻在一兩秒之間。甄暖的心是凝滯的。最近,他是不是總在工作中“調戲”她?


    對麵的小鬆和大偉像兩隻自己玩耍的呆鵝,絲毫沒注意這邊。


    甄暖收拾好紛亂的心緒,繼續檢查。


    屍體在水裏泡過,體表留下的信息少之又少。


    很多外傷是死後在水底造成的,而真正在生前造成的傷都淡去了。


    死者的頭發脫落了大部分,頭皮腫脹發軟,無法用剃刀。


    甄暖和助理們一根一束地拔。這個過程並不困難,頭皮很軟,拔頭發就像拔剛栽下去的水田秧苗一般簡單。


    甄暖把頭發和頭皮清理一遍後,發現了七八粒白色的粉片。


    “這好像是……牆壁上的塗料塊兒。啊,很可能來自她被迫害的地點,那裏的環境應該不太好。……轉交痕檢實驗室。”


    甄暖檢查死者的耳朵:“耳膜沒有破裂出血。”


    “不是溺水?”小鬆道,“不然,水壓會壓迫耳膜。”


    “下結論不能從單一的現象來,而應該從多個現象推理。”甄暖觀察著死者的另一隻耳朵,慢慢說,“比如幹溺死。”


    小鬆恍然大悟,大偉卻不太明白:“幹溺死?”


    “嗯。意思是死者落水後,沒有吸入太多的水,而是因咳嗽或恐慌,引起反射性痙攣,造成急性窒息;或刺激引起反射性迷走神經抑製,導致心跳驟停。年紀小的孩子容易幹溺死。”


    言焓靜靜聽著。


    她的聲音透過厚厚的口罩,朦朦朧朧,聽上去比往常更柔軟,但不會給人不信服之感。


    因她一身白大褂,清麗而莊素,幹淨潔白的口罩遮住太過漂亮的臉,隻留筆直而認真的眼神。這樣一來,格外冷肅而有權威。


    她說完一大串後,又輕輕道:“不過,幹性溺死的說法,現在學術界還存有很大的爭議。”


    大偉“哦”地點頭。


    “我舉這個例子隻是為了說明,判斷死亡一定要多方麵找現象。”甄暖認真道,“比如矽藻測試。”


    小鬆:“如果落水時人活著,吸入河水,水裏的矽藻會擴散到全身。可如果落水時已經死亡,矽藻有可能通過鼻子進入肺髒,但不會擴散至全身。”


    “嗯。天然的證據是改變不了的。”甄暖道,“記得送一份肺部樣本給微生物實驗室,讓他們分析矽藻,精確死亡時間。”


    在確定死亡時間時,任何單一的現象如屍僵屍斑都是不準確的,往往需要多方麵深層次的檢測相結合。


    鑒定死因,也是同樣的道理。


    ……


    甄暖掀起鄭苗苗的眼瞼:“眼粘膜,眼結膜有尖形、淤形出血。”


    小鬆奇怪:“咦?這是溺死的症狀啊。”


    甄暖淡淡道:“同樣,也是掐死的症狀。”


    小鬆不好意思地聳一下肩膀。


    甄暖掀開死者的嘴,一大股惡臭,她被刺激地皺了眉,後退一大步。


    繼續往下。從鄭苗苗的指甲縫裏摳出一點皮肉組織,又照例把她的體下毛發收集。


    “死者外.陰有青腫挫傷,□□撕裂……”鄭苗苗在死前被性侵了。


    甄暖花了近三個半小時,才對鄭苗苗完成屍檢。


    一結束,小鬆和大偉都如同跑了馬拉鬆一樣癱進椅子裏伸展全身,腰酸背痛。


    甄暖看向言焓:“隊長,病理實驗完成了,我就寫報告交給你。”


    言焓“嗯”一聲,一邊摘著口罩,目光落在她脫手套的手上,漸漸,斂起了眉,問:“你隻戴了一雙手套?”


    她納悶:“我就一雙手,難道還能戴兩雙?”


    言焓才摘到一半的口罩又重新戴回去。


    甄暖莫名其妙,總覺得他那眼神有些不懷好意。


    她清理好一切回去辦公室時,隱約覺得哪裏不對,有種不太好的感覺尾隨著她。


    言焓插兜走在她身邊,眼裏隱約的笑意一刻沒消。


    回到辦公室,言焓給她交待事情時也不摘口罩:


    “已確定水塘不是拋屍地,我叫了徐思淼過來。等你和微生物實驗室那邊計算出落水時間後,讓杜衡和徐思淼根據水速和水底實況模擬出落水地的範圍……”


    正說著,徐思淼大步流星,一臉燦爛笑容地走進來:


    “言隊你找我……”他一刹那間皺了眉,表情扭曲,“臥槽,什麽味道?!”


    徐思淼捂住鼻子逃命般退回門邊,一臉摧殘至深的表情:“whatthe**!”


    甄暖不解,四處嗅了嗅,猛地發現在解剖室裏呆久了不覺得,剛才一路隨行的正是她手上的惡臭味。


    她慘叫一聲,衝到水龍頭邊洗手。


    身後卻傳來言焓要笑不笑的聲音:“洗不掉的。至少三天。”


    言焓!你怎麽不去死!


    ……


    下午,甄暖去送報告。


    走到會議室門口,正好看見言焓低頭翻看著資料往這邊走,她趕緊湊上去。


    言焓聽了腳步聲抬頭,見了她,先是愣一下,隨即跟躲瘟疫一樣立刻後退一步。


    甄暖有些不滿:“需要表現得這麽明顯嗎?幸災樂禍。”


    言焓:“難道我要來個吻手禮?”


    “……”


    言焓眼神往她手上瞟,她的手皺巴巴的。


    “洗了多少遍?都快趕上死者的手了。泡成這樣也不見得有效果。”


    “已經沒那麽臭了。”甄暖爭辯,“不靠近根本就聞不到。”


    “是嗎?”他低頭貼過去,“我聞聞看。”


    她一嚇,趕緊後退拉開和他的距離,結結巴巴道:“近……近了就……就聞得到了。”


    “就……就聞……聞得到了呀?”言焓學她。


    甄暖真想變出貓爪撓死他!


    她鼓起嘴巴,往室內走。


    言焓彎唇,稍稍傾身,伸手捏一下她的手心。


    她嚇一跳,慌忙轉身看他。會議室裏都是人啊!


    言焓含著笑,不慌不忙看她著急哄哄的局促模樣。


    剛才他是從背後牽她,不會有人看見,可甄暖還是羞得脖子紅了。隊長最近越來越……不正經。她在心裏淚流滿麵,不知下次他的手會抓她哪裏。


    ……


    甄暖把整理出的屍檢要點給一眾刑警同事們看。


    1.鄭苗苗死亡20天左右,遇害日期在11月15-17號。


    2.由於在水中遭遇過螺旋槳,岩石雜物,及烏龜甲魚,鄭苗苗從頭到腳都有割傷、劃傷和動物咬傷。


    (白水河在譽城境內這段冬季不走船。死者身上有螺旋槳傷痕,可以查案發地上遊停靠和擱淺船隻的河段)


    3.落水時已完全死亡。且排除溺死。


    4.手腳四肢、背脊腰部都有皮下挫傷。□官有撕裂傷和挫傷。


    (死者生前被捆綁,且遭到性.侵。但沒遭受性.虐。)


    5.喉部受損嚴重,環狀軟骨及兩側的甲狀軟骨上角骨折。齶下小舌骨角骨折,氣管軟骨骨折。


    (以上為機械性致死症狀)


    皮下肌層有出血跡象。甲狀腺、喉頭粘膜、咽部粘膜及舌根都曾有淤血和灶性出血的痕跡。


    (確定是人為掐死)


    6.頸椎棘突骨折。


    (凶手掐人時,太過暴力,用力過猛)


    言焓看到第6條時,說了句:“凶殺行為是突發性的,嫌疑人年紀不大,不超過25歲。”


    其他刑警也點頭讚同。


    甄暖不太明白,微微擰眉,問:“為什麽?”


    言焓淡淡地笑了一下:“經驗。”


    “……”甄暖知道,很多時候,他都有他的理由,隻是他懶得和她講。


    這種“我知道可就是懶得開口告訴你”的態度,真是太欠抽。以後都不想和他講話了。


    甄暖癟癟嘴巴,眼裏有一絲絲不滿的抱怨。


    隔著寬大的會議桌,言焓看懂了她的眼神,卻隻是唇角散漫地一勾,又繼續看資料了。


    一秒間,他便輕鎖雙眉,一絲不苟。


    白紙的光反襯在他臉上,白茫茫的。


    他黑色風衣立領裏的白襯衫領口豎直筆挺,內側也異常潔白。這在忙碌得腳不沾地的單身刑警裏,很罕見。


    隊裏的單身男人都很少穿白衣服,更少穿襯衫,因為沒時間也沒精力洗那麽幹淨。可言焓似乎對白襯衫情有獨鍾。


    即使現在是冬天,毛衣裏邊也會穿一件。


    層次分明,視覺效果很不錯,看上去品質氣質俱在。


    他的手腕處,黑色的風衣袖子裏邊一道硬朗而緊致的白色襯衫袖口,莫名有骨子淡淡的風雅。


    她暗想,他應該是一個可以把生活過得很有品質的男人。


    甄暖很快收回心思和視線。


    大桌子另一邊,二隊的隊長裴海看著報告,低低地念:“放射性免疫測定……氣相色譜—質譜分析法,”


    他抬頭看甄暖,“你這裏寫著第7條,7.死者體內有迷幻藥?”


    “對。是賽洛西賓,行話叫蘑菇。口服後,人會出現幻覺,看見諸如紅色紫色之類明亮溫暖的色彩。暈眩,幻想並回憶過去。體溫升高,血壓升高,心跳加快。”


    裴隊常年調查綁架案強.奸案,對這類藥品很熟悉:“賽洛西賓在譽城的毒品市場並不常見,範圍較小,偵察起來難度不會很大。過會兒出去,我們叫上幾個緝毒隊的同事一起。”


    關小瑜那邊也有發現:“保鮮膜上的指紋已恢複完畢,目前還沒在指紋庫裏找到匹配的結果。凶手沒有前科。


    從死者指甲縫裏的皮膚組織提取了dna,同樣沒在dna庫裏找到匹配結果。


    沾附的纖維也提取比對,材質較粗,不是衣服,也不是布袋。具體的類型還不確定。不過,隻要我們找到嫌疑人,這些確鑿的證據就可以把他們定罪。”


    甄暖輕輕蹙眉,這種案子的嫌疑人,很難找。


    沒有恩怨和仇恨,也不是為錢為財,隨機抓人的嫌犯,很難找出和犯案者有關的線索。


    不過,跟著隊長肯定沒問題的。


    ……


    準備出勤,大家陸陸續續往外走。


    甄暖跟在最後邊,看著言焓,欲言又止的。


    言焓餘光裏瞥見她糾結懵懂的表情,彎了彎唇角。


    很快,會議室空了。隻剩他們兩人。


    言焓走到門口,突然一手握住門沿,一手把身後的甄暖拎出來,猛地摁到門板上。


    甄暖嚇得一聲驚呼,極低,像貓咪。她被自己的聲音羞到,立刻捂住嘴,一雙烏溜溜的眼睛驚嚇地看著他。


    他抬手理了一下她散落耳邊的碎發,她的目光跟著他的手指走,微微發顫。


    他摁住門板,低頭輕笑:“有話想和我說?”


    “呃……”她被他圈罩著,她腦子裏一團漿糊,呐呐不能言。


    他更深地低頭,遮住了她頭頂的光線,空間狹窄得她無法呼吸:“忘記了?”


    “隊長,你……不要這樣。”她鼓足勇氣。


    “不要怎樣?”他慢條斯理。


    “你總是……”她像一隻小小的困獸,羞得無地自容,嗡嗡地有些委屈,“不經我允許就……你幹嘛總是摸我……”


    他一愣,輕輕笑出了聲:“甄暖,你這麽可愛,心都要化了。”


    “好,”他順從又遷就地答應,“下次提前和你說。”


    “……”甄暖的血一下子衝到頭頂,急了,“我不是這個意思,我不要這樣。”


    她瞪眼看他,發覺他離自己太近,又趕緊低下頭,進也不得,後無可退,她像熱鍋上的螞蟻。


    “是哪個意思?”他話沒落,門外有人呼:“言隊……”


    甄暖嚇得魂飛魄散。


    言焓卻不慌不忙地直起身子,看向門外,和那人聊起天來。門這邊的縫隙裏,他的手臂沒有鬆開,仍然把甄暖圈禁著。


    甄暖腦子裏的思緒燒成了灰,偷.情隻怕也沒這個刺激。


    那人終於走了,言焓回頭看她,她的臉燒成了小番茄,紅撲撲的。


    他欺□子,目光與她平齊,原本想說什麽,看著她的眼睛,卻都忘了。


    她琥珀色的眼眸像小小的貓兒一樣,濕潤而柔軟,他一時不知怎麽想的,食指微曲,刮一下她軟嘟嘟熱乎乎的小臉,然後,他笑了,笑出了白白的牙齒。


    他什麽也沒說,就那樣看著她無聲的笑。


    她的心軟得一塌糊塗。


    她是真的喜歡隊長,很喜歡呢。


    可是,她依然對穩定親密的戀人關係感到畏懼和恐慌。


    她不會談戀愛,不懂經營和維係,甚至連基本的配合都不會。她是一塊捂不化的冰,會把男人的熱情澆滅,透心兒的涼。如果注定失敗,不如不要開始。


    她咬咬唇,濕亮的眼眸望他半刻,終究是難受地低下頭:“隊長,我以後想一個人,我沒準備談戀愛。我不適合談戀愛。你……你放過我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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