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麽,事情是這樣的。亞曆克斯搬到了加斯特爾吉宅邸。


    “二樓有空著的喜歡的房間可以隨便用。”


    一邊走上從玄關大廳延伸上去的大樓梯,我一邊回頭看著她。


    “咦?不是閣樓房間嗎?”


    “在我們家,用人也是睡客房的。”


    我一開始也很驚訝。本來施瓦茨大人就不知道該怎麽對待用人呢。


    “施瓦茨大人使用南端最邊上的房間。”


    “那是主人的主臥室。”


    “傑拉爾德先生在那旁邊第二個房間。”


    “那是執事的房間。”


    “我的房間在北邊最邊上。”


    “那是娜塔莉小姐的房間。”


    我在解釋的時候,前園丁的女兒在旁邊做著注解。


    ……有點在意呢。


    “亞曆克斯,你認識以前住在這裏的人吧?”


    “嗯。”


    “對宅邸裏麵也很熟悉嗎?”


    “嗯,也不是很熟悉啦。我第一次上二樓呢。但是,經常在玄關進出的話,大概能知道是誰的房間。”


    確實,這座宅邸的構造,從玄關大廳的挑高空間能完全看到二樓的走廊。


    “他們是怎樣的人呢?”


    “帕斯托爾伯爵一家是讓人討厭的典型貴族。對用人很蠻橫。”


    原來前住戶叫帕斯托爾這個名字呢。


    “他們家人關係不好嗎?娜塔莉小姐在女子學校的宿舍,隻有長假才回來,小少爺也還很小呢。”


    我現在住的房間是十幾歲女孩的房間。隔壁房間裏放著嬰兒床。


    “但是啊……小少爺出生後,爭吵就漸漸多了起來。現在想想,從那個時候起事業就開始走下坡路了吧。”


    亞曆克斯一邊回憶一邊感慨地說著。


    ……我家以前也是因為沒錢而關係緊張呢。其他三個人把我當成人質才和睦相處。


    “但是,我們這些下級用人又不知道這些情況對吧?執事可能知道,但他嘴很嚴。所以我們就傳言說,這是不是前代的詛咒呢。”


    ……詛咒?


    “之後不久,伯爵一家就連夜逃走了,可麻煩了!女仆和男仆都亂成一團,很多要債的保鏢來了把宅邸封鎖了,執事好像也趁機帶著值錢的裝飾品跑了!”


    之後的事情我知道。因為雇主沒付工資,亞曆克斯遭遇了家庭離散的悲慘境遇。但是……


    “前代的詛咒……是什麽?”


    我不自覺地壓低聲音問道,她微微歪了歪紮著馬尾辮的頭——


    “你不知道嗎?這座宅邸可是有故事的哦。”


    ——嘴角像彎弓一樣上揚。


    亞曆克斯把行李放在我旁邊的房間——據她說那是埃迪小少爺的房間——之後,我們兩人下到一樓。


    在客廳泡了紅茶,圍著矮桌相對而坐。加斯特爾吉家的用人也可以隨意使用宅邸的公共空間。


    “那我就告訴你吧。帕斯托爾家被詛咒的原因。”


    她喝了口紅茶潤了潤嗓子,微微垂著眼開始充滿氛圍地講述起來。


    “……這是我爸爸還小的時候,我爺爺還是園丁頭兒時候的事情。”


    亞曆克斯的爺爺在亞曆克斯的爸爸還是孩子的時候,就已經是這座宅邸的出色工匠了,從帕斯托爾家上一代伯爵的時候就經常出入這裏。


    帕斯托爾伯爵和他的夫人有一個兒子。兒子非常聰明,以王都高等學院第一名的成績畢業,是夫妻二人的驕傲。


    但是……一帆風順的帕斯托爾伯爵家開始烏雲密布是從兒子開始幫忙打理父親的領地經營開始的。


    兒子反對父親陳舊的經營方針,策劃開展新的事業。在努力調和爭吵的丈夫和兒子的夫人因為操勞過度病倒,然後就這樣去世了,父子之間的裂痕變得無法彌補。


    ——然後,有一天。事件發生了。


    兒子拉攏親戚和領地的有權勢的人,逼迫父親讓出伯爵之位。被老臣背叛的父親憤怒地滿臉漆黑,還是在爵位轉讓文件上簽了字。


    把文件扔給兒子的時候,老伯爵這樣喊道。


    “我絕對不會忘記這個屈辱!帕斯托爾伯爵家在你這一代就結束了!我會讓它結束!”


    然後他就直接上了閣樓……


    “北側庭院的角落,總是濕漉漉的吧?據說在那裏發現了屍體。”


    亞曆克斯的話讓我咽了下口水。


    ……那裏,就在我房間的正下方啊……


    “從那以後,夜裏宅邸各處都有人說看到了白色的影子……說是看到了前代伯爵的幽靈。”


    庭園少女繼續說道。


    “但是,當事人兒子並不在意,繼續在這座宅邸生活,結婚了事業也一帆風順。不知不覺間傳言也消失了……”


    傳言再次出現是在現任伯爵夫人的第二個孩子,也就是兒子出生的時候。夫妻二人因為期待已久的繼承人而高興,第一個孩子娜塔莉小姐也非常喜歡這個年齡相差很多的弟弟。


    但是……


    “娜塔莉小姐開始說奇怪的話了。”


    “有個可怕的老爺爺在瞪著埃迪!”


    ……這樣。


    聽到這話的伯爵想起了前代的詛咒之語。“讓帕斯托爾伯爵家在現任主人這一代結束”的喊叫。


    伯爵對用人大發雷霆,認為是有人教唆女兒說這些胡話。


    從那以後伯爵家的氣氛一下子變得糟糕,小姐也不怎麽從寄宿學校回來了,夫人也一天天憔悴下去。伯爵也變得神經質,因為一點小事就大喊大叫。


    然後,終於到了連夜逃走的地步……


    “這個故事是真的嗎?”


    一邊喝著已經涼了的紅茶一邊詢問,亞曆克斯滿不在乎地回答。


    “誰知道呢?這是聽愛八卦的女仆說的閑話。”


    然後,突然眯起眼睛。


    “但是,前代的死是真的。爺爺是這麽說的。”


    ……真實和虛構交織在一起,成為了被傳頌的傳說。


    難道市場上的人說的“鬼屋”,不是指荒廢的庭院,而是這個傳言嗎……?


    古老的房子總會有一兩個傳說。但是,我從來沒有想過這些……


    我輕輕地歎了口氣,正要把茶杯湊到嘴邊……瞬間!


    “嘎吱!”


    “呀!”


    突然,客廳的門打開了。


    “發生什麽事了?你們兩位。”


    走進客廳的傑拉爾德先生看到的是,一臉平靜地喝著紅茶的亞曆克斯和淚眼汪汪抱著她的我的樣子。


    “我跟米歇爾說了這宅邸有幽靈出沒的傳聞,然後她就變成這樣了。”


    年少的少女壞笑著向年長的執事告狀。


    ……因為可怕的東西就是可怕嘛。


    但是,覺得鬼怪傳聞很孩子氣,本以為會被沉著冷靜的大人傑拉爾德先生笑話呢,沒想到……


    他坐在空著的椅子上,自顧自地把茶壺裏剩下的茶倒出來。


    “這很有趣啊。我對怪談故事也略知一二。”


    ……出乎意料地,他很感興趣!


    “在我的故鄉,有一座很久以前住著窮凶極惡的領主的被稱為‘斬首城’的建築……”


    “呀!”


    “哦,厲害!我也聽爺爺講過,在某個宅邸有一棵被稱為‘掏內髒的柳樹’的樹……”


    “呃!”


    “發生過慘事的地方會有與之相關的名字呢。以前路過的一個村子裏有個叫‘吃公主的沼澤’,那裏有向魔物獻祭的風俗……”


    “哇……”


    “我聽過一個傳聞。深夜在城下大道上走,在林蔭道第三棵樹下會有渾身濕透的……”


    “……你們在幹什麽?”


    “呀——!!”


    突然傳來低沉而響亮的聲音,我終於嚇得跳了起來。


    從門口探出頭來的施瓦茨大人一臉奇怪地看著突然尖叫的我。


    “怎麽了?米歇爾。發生什麽事了嗎?”


    皺著粗眉,發出危險的低吼聲威嚇著除我之外的人,亞曆克斯和傑拉爾德先生都嚇得臉色發白。


    “不、不是啦,施瓦茨大人。我們沒有欺負米歇爾哦!”


    “是、是的。我們用人之間隻是在增進感情而已……”


    “真、真的!我們關係很好!”


    被這強大的氣勢嚇到,不僅亞曆克斯和傑拉爾德先生,連我都拚命地辯解起來。好久沒看到施瓦茨大人發火了。


    “隻是剛剛在講怪談故事,有點興奮而已。啊,對了。施瓦茨大人您有沒有什麽可怕的故事呀?”


    被亞曆克斯這麽一問,他眼珠往右上轉了轉,稍微思考了一下。


    “……無聊。”


    幹脆地拒絕了。


    “今天是亞曆克斯搬過來的慶祝,出去吃飯吧。”


    “真的!?好開心!施瓦茨大人真棒!”


    剛剛還緊張的氣氛一下子消失了。亞曆克斯興高采烈。


    “那我馬上去準備出門。”


    傑拉爾德先生跟著先走出客廳的施瓦茨大人和亞曆克斯也站了起來,我收拾著茶具。


    傑拉爾德先生小聲地對正在把杯子放在托盤上的我說。


    “……話說回來,在邊境好像有幾個以施瓦茨大人命名的地方呢。”


    我倒吸了一口氣。


    傑拉爾德先生是靠著施瓦茨大人的名字找到了這座宅邸,所以對將軍的事情很了解吧。


    ……有著‘戰場噩夢’別名的施瓦茨大人。從不談論自己武勇的他,肯定……


    “米歇爾,快點!”


    “啊,好!”


    我搖了搖頭,趕走快要低落下去的心情,把托盤拿到廚房後急忙去追大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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