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道歉怎麽能讓他們解氣。


    秋苓涼涼說:“對於老宅那邊,必須讓他們自食惡果才行。”


    第二天一早,惦記了一晚上,整個晚上沒怎麽睡的沈建國終於按捺不住,自己跑去一看,山上那沈家的院子好好的呢,啥事沒有,完全沒有燒過的痕跡。


    他心裏就沉了沉,竟然沒成!


    他不知道出了什麽意外,不過他也不可能主動去聯係那幾個賭徒,隻能黑著臉回去。


    媽的!拿了他的錢卻不辦事,一群癟三!


    然而到了下午,卻有兩個公安進了村。


    社員們看到那一身公安製服,就大氣不敢出了,這是發生啥事了,他們隊上也有人犯事了?


    他們第一個想的就是沈家,沈明德更是臉色慘白,以為自己是被宋有誌連累了。


    他慌慌張張跑回家,狠狠甩了宋桂蘭一個巴掌:“讓你離婚你不離,你要把老子給拖死才甘心是不是?”


    沈老頭沈老太也哆哆嗦嗦,殺了宋桂蘭的心都有了,沈老太甚至親自下場打媳婦。


    要知道她這些年來,對外一直是一個慈祥老人的人設,尤其和這個大兒媳,在表麵上,那是相處得要多和諧有多和諧。


    宋桂蘭也嚇到了,被丈夫和婆婆這麽一打,情緒崩潰之下,尖叫一聲和他們廝打起來,打得本就亂糟糟的院子裏更是一片狼藉。


    等他們打得鼻青臉腫,才得知那公安根本不是來他們這裏,而是去了山坡上的那個沈家。


    雨過天晴!劫後餘生!喜極而泣!


    原來不是找他們的!


    沈老太就像大夏天喝了一盆冰水,快意而惡毒地說:“我就說,老二家一家子不孝順的東西,遲早要遭雷劈!”


    沈明德也是大感振奮,而最高興的莫過於沈建國和沈心寶了,二房終於要倒黴了!


    他們甚至等不及消息傳過來,自己跑出去,準備來個現場吃瓜,親眼看著沈明富一家被抓。


    他們過去時,公安正在問沈明富話,沈老太得意地衝上去,指著秋苓他們罵:“你們這些賤蹄子,犯了事了吧,叫公安把你們都拉走!公安同誌,這些個不孝的,歹毒可恨得很,都不是啥好東西,你們一定要好好教訓他們!”


    社員們哪怕已經見識過她的刻薄,還是被她這番話給震驚了。


    沈建國也是愣了下,然後覺得有些丟臉,這些話私底下說說就好了,怎麽能當著這麽多人就這麽說出來!


    “奶,我相信二叔他們不是故意的,說不定是不小心做錯了什麽事。”


    他上前對沈明富他們認真說道,“二叔,做錯了事情不要緊,隻要及時坦白改正,配合公安同誌好好辦案。”


    沈家人都用一種很古怪的目光看著他。


    社員們也是如此。


    就連公安的目光都不太對了。


    沈建國越說越覺得不對勁:“怎麽了?”


    秋苓笑了笑:“建國堂哥還真是關心我們家啊,不過別急,我們家這不正在配合公安調查嗎?”


    公安同誌奇怪地看著他:“你們是親戚?那你們家這親戚也夠奇怪的啊,上來就說你們犯罪了。”


    社員們都笑了起來。


    公安對沈明富說:“你們家的事我們了解了,一定會盡力抓到那幾個縱火賊。”


    沈建國傻眼了:“縱、縱火?”


    “對啊。”有社員幫忙回答,“昨晚上有人要來燒明富家的房子,幸虧他們借了狗回來看家,這心思可真是歹毒啊。”


    沈建國簡直如晴天霹靂,竟然是為了這事!


    他四下看了看:“這不沒燒起來嗎?怎麽就麻煩公安同誌跑一趟。”


    多大點事,居然還報警叫公安,二叔家怎麽這麽多事!


    秋苓道:“等燒起來就晚了,那些人能來一次,就能來第二次。”


    公安嚴肅說:“對,你們好好想想,最近得罪過什麽人,要是再發生這樣的情況,立刻報警。”


    沈明富連連道謝。


    公安同誌擺擺手:“為人民服務!”


    社員們震驚不已,直到公安離開了,還沒緩過來。


    公安啥時候態度這麽好了?要是換了他們為了還沒燒起來的房子去報警,別說他們能態度這麽好,能不能出警都是個問題。


    大家都圍上去問沈明富,是不是在公安局裏有啥關係。


    沈明富憨厚地說:“之前去鎮上幫了一個人。”多的就不再說了,但這不說,人們腦補得更厲害。


    沈建國臉色難看無比,甚至隱隱有著悔意。


    他怎麽也沒想到,二叔家能攀上大人物。


    公安不會查到那幾個混子頭上吧?


    沈老太他們更是吃了屎一樣,來的時候有多高興,回去的時候就有多喪氣。


    沈明富喊住了沈明德:“大隊長。”


    沈明德:“啥?”他叫自己啥,連大哥都不叫了!


    沈明德臉色憋了憋:“你叫我啥,連大哥都不叫了,你能耐了是吧?跟我生分了是吧?”


    沈明富一臉平靜:“家裏差點叫人燒了,今天我要請個假,把籬笆加固一下,就不下地了。”


    沈明德想也不想一口回絕:“不準,春耕是啥時候,請啥假,耽誤了地裏的活計誰擔得起?還有你們,一個個戳在這幹啥,還不去幹活!”


    社員們被他批得都是臉色難看,憤憤不平。


    沈明德悠悠說:“那大哥以身作則吧,建國都回來了,咋也得下地幹活,總不能因為他是讀書人,就比別個都金貴吧?”


    沈建國猛地看向他,沒想到一向老實木訥的二叔竟然說出這樣的話。


    社員們也紛紛附和:“對啊,建國回來了,也該下地幹活了。”


    “建國讀了那麽多書,幹活肯定也幹得特別好。”


    “建國啊,你二叔分出去了,以後你家裏不能再靠著你二叔了,你也該撐起來了。”


    人們嘲弄而陰陽怪氣地說著,炮口都朝著沈建國去了,很是不客氣。為啥?還不是沈明德莫名其妙發難,犯了眾怒了。


    他自己頭破了,都幾天沒下地了,他家裏人也沒一個下地幹活,女兒丟了那麽大的臉,親戚裏還有一個被抓起來要批/鬥,可以說家裏家外一團糟,真不知道哪裏來的底氣在這擺威風。


    社員們回想從前,真是不明白從前怎麽會覺得沈明德是個好大隊長的。


    大概是集體眼瞎了吧?


    沈明德就這麽把自己和兒子給架到了高處,最後沒法下來,隻能一起下地去了。


    然而沈建國啥時候幹過農活啊,沒翻幾下地,手心就紅了,很快找了個借口,說學校裏還有事就走了。


    沈明德自己腦袋上傷還沒好,幹了一會兒也覺得頭暈腳軟起來,著惱地想了想,覺得自己是大隊長,為啥要和其他人一起幹這種活,於是把鋤頭一放,背著手檢查起大家幹活來。


    看得人們是一肚子怨氣,把地當作沈明德父子在鋤,每一下都用勁得很。


    然而沒一會兒,沈明德走也走累了,腦袋裏一陣陣發暈,竟就回家休息去了。


    他一走,社員們就哄的一下鬧開了。


    “這啥隊長,又去歇著了!”


    “他當自己是地主老財,咱們都是他家長工不成?”


    “這是搞資本主義!”


    沈明富沒有跟著抱怨,而是立即給自己請假,會計沈強和記分員互相看了看,就給沈明富批了。


    沈明富一走,陸陸續續就有別的社員也請假了。


    這地裏一下子就少了一小波人,那些年紀大的心急如焚:“春耕就在這幾天,咋能荒廢呢,糧食可是咱老百姓的命啊!”


    年輕的嚷嚷道:“不能怪咱們啊,沈明德他不幹人事,自己都躲懶去了,還能拿大隊長的工分,這不公平啊,反正我不當這冤大頭,自己累死累活幹活,卻讓那樣的蛀蟲得了好處。”


    說著又走了幾個。


    沈強和記分員又互相看了看,眼裏都是興奮的暗光。


    照這個勢頭,沈明德離下台不遠了。


    ……


    沈明富這邊回到家,就和秋苓一起,提著籃子去紅旗公社第一大隊,找之前那個拖拉機手去了。


    這邊也正是春耕農忙時候,但因為這兒有拖拉機,社員們輕鬆很多。


    他們過去的時候,正好是中午休息的時候,他們直接找到了那拖拉機手的家裏。


    看到他們來了,正在吃飯的一家子很詫異。


    拖拉機手王躍進站起來,一臉地驚詫:“沈大叔,還有你這個小妹妹,你們咋來了?”


    這家人生活條件不錯,院子寬敞,房屋也整齊。好幾大間屋子,坐在主位上的是個麵容有些嚴肅的老太太,衣服雖然有補丁,但很幹淨,幾個婦人也是如此。


    這是一個頗講究的家庭。


    籃子裏的東西怕是無法發動他們。


    秋苓便往蓋著布的籃子裏添了幾塊花布和一小塊五花肉,見屋裏小孩不少,又加了兩把水果糖。


    王躍進給家裏人介紹了一下父女倆,又給父女倆介紹了一下他家裏人,沈明富送上禮,開門見山地說想學拖拉機。


    “這……”王躍進有些猶豫,“你們公社已經答應聘請你當拖拉機手了?”


    “這倒沒有,先把手藝學到家,機會不就大了嘛!”


    王躍進聽了就有點佩服他這魄力,但他也為難,拖拉機也不是他想教就能教的啊。


    這拖拉機也不是他家的東西,這是公家的財產,讓什麽都不懂的人去碰,社員們能答應,領導們能同意?


    沈明富看了看女兒,跟王躍進說:“要是我真能成拖拉機手,這前三個月的工資和補貼,都給你,就當拜師禮。”


    “哎呦,這可咋使得。”王躍進雖然這麽說,但他心動了,他的兩個哥哥和老娘也心動了。


    嫂嫂們悄悄掀起蓋布看了眼籃子裏的東西,也心動了,又是糖又是煙又是布又是肉的,這禮的份量可大了去了。


    這是殷實人家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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