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難怪手冊中對他的評價是鬼點子多,隻會欺負弱小,在與弱者對決的時候叫欺負,與強者對決那叫挑戰。”錢倉一在心中說道。


    他目送石興運離開後,向村長家走去。


    在村長家,錢倉一沒見到石弘業,反而見到了石弘業的妻子石聽蓉。


    這名女子的容貌雖然比不上石惜,但也不錯了,身材並不是纖細類型,而是豐滿類型,前凸後翹,嬌嫩的身材讓人垂涎三尺。


    “海憫?你來有什麽事嗎?”石聽蓉見到石海憫沒有驚訝,不過也沒有喜悅。


    “我來找村長伯伯。”錢倉一回道。


    “村長剛出去了。”石聽蓉指了指後山,“他說去看看舉行死祭的地方。”


    “是嗎?”


    “嗯,你去那裏找他吧。”石聽蓉說完後繼續手頭的工作。


    “好,謝謝,那我先走了。”錢倉一笑了笑。


    離開村長家,錢倉一沒有選擇去找石溫韋,而是轉身朝石景福的屋子走去,他選擇去找鷹眼,走到半路,迎麵走來一個人,錢倉一仔細一看,是鷹眼。


    “你怎麽過來了?”錢倉一搶先提問。


    “石興運說他來接替我。”鷹眼回道。


    “嗯……所以你就過來了,他剛才不是偷聽麽?而且對我們的印象很不好,也許他會在屍體上做什麽手腳來汙蔑我們,又或者……”錢倉一語速飛快,說了許多種可能。


    “所以?”鷹眼出乎意料的反問了一句。


    “所以,你不應該讓他在那裏看守。”錢倉一皺起了眉頭。


    “無所謂吧。”鷹眼也皺起了眉頭。


    第014章 儀式


    錢倉一開口想說什麽,但是目光突然黯淡下去,仿佛想到了什麽事情。


    兩人間的氣氛突然變得非常奇怪,準確來說,鷹眼看錢倉一的目光充滿了遺憾,而錢倉一看鷹眼的目光則充滿了迷茫,兩人就這樣對視著,時間慢慢推移。


    終於,鷹眼打破了沉默,“你將自己代入到電影裏了。”


    “如果我扮演的是石海憫,這麽做是這確的做法。”錢倉一有些生氣,他出聲辯解。


    “你這屬於多餘行動。”鷹眼語氣非常平淡。


    “你以前對新人都是這樣的嗎?”錢倉一抬起頭,眼神中帶著戲謔的神情。


    這次輪到鷹眼說不出話了。


    “我找你是想告訴你,石溫韋和石弘業去了死祭執行地點,如果我們現在趕過去,可能會有收獲,至少對死祭的了解應該會加深一點。”錢倉一轉移了話題。


    “那別浪費時間了,走吧。”鷹眼也避開了那個話題。


    在這部電影中,隻有他們兩人是同盟關係,其餘的人,都不是百分之百可信,如果他們兩人之間發生矛盾,那麽兩人都將陷入孤軍奮戰的處境,無論是以大局著想還是為了自身的安危,將矛盾壓下都是最好的且最快的解決辦法。


    在去死祭執行地點的路上,兩人都保持著沉默,幾乎一句話都沒說。


    兩人剛到死祭執行地點,就見到了不可思議的一幕。


    至少對錢倉一來說,這一幕絕對極具視覺衝擊力。


    他見到石溫韋與石弘業兩人圍著石碑在跳奇怪的舞蹈,這舞蹈完全沒有一絲美感,反倒處處透露出詭異,仿佛丟了魂一樣。


    “這是……死祭儀式?”錢倉一在心中暗道。


    這時,一陣風吹過,清脆的鈴聲在山間不停回蕩,連綿不絕,仿佛永遠沒有盡頭,在這鈴聲間奏當中,石溫韋與石弘業二人的動作幅度越來越大,甚至超越了人類身體平衡的極限,這種程度的彎曲與伸展動作,隻有被懸吊的木偶才能做出來。


    一種名為恐懼的情愫在錢倉一心頭滋生,很快發展壯大,直至最後占滿心房。


    烏雲遮蔽天空,溫度急劇下降。


    錢倉一身子忍不住顫抖,不知是因為寒冷還是因為恐懼,在他的瞳孔中,石溫韋與石弘業的怪異舞蹈占據了全部,而在寒冷與恐懼的雙重侵襲之下,錢倉一連思考都不能,隻能默默的承受著這一切。


    “醒醒,醒醒!”鷹眼拍了拍錢倉一的麵頰。


    在強而有力的拍打中,錢倉一終於從混亂中清醒過來。


    “我……”錢倉一剛想說話,頭疼卻突然襲來,過了好一會,疼痛才消退下去。


    在這期間,鷹眼靜靜地看著錢倉一躺在床上,沒有任何多餘的舉動,既沒有幫助,也沒有離開。


    “我在哪?”錢倉一滿頭大汗,氣喘籲籲。


    四周一片昏暗,錢倉一眼前看什麽東西都非常模糊,如果不是思維逐漸清醒,他可能以為自己是在做夢。


    “你在自己的房間。”鷹眼的聲音從身後傳來。


    “自己的房間?我……”錢倉一坐了起來,“剛才究竟發生了什麽?”


    “剛才?你已經睡了一天了。”


    “一天!”這句話令錢倉一徹底清醒了。


    “沒錯,明天就是舉行死祭的時間了,留給我們的時間不多了。”鷹眼喝了一口水,樣子有些疲憊。


    錢倉一馬上從床上爬起,“那現在?”


    “我還是先說說你陷入失神狀態之後的事情吧,這部電影已經過半,快進入尾聲了,雖然我們之前做的事情並不多,但如果最後抓住了機會,活下來還是不難。我從你看到石溫韋他們在石碑前跳舞的時候開始說,本來想叫你在一旁觀看,不要打擾他們,但是你卻突然衝了過去,還和他們一起跳舞,過了半小時,石溫韋與石弘業都停了下來,可是你還在跳,我和他們兩人一起都拉不住,你就這樣跳到了一下午。”鷹眼的語氣雖然平淡無奇,但是這話聽在錢倉一耳中,卻恐怖至極。


    “那後來呢?”錢倉一問道。


    “後來你可能是體力不支,暈倒在地,我和他們兩人就將你抬了回來,一直到現在你才醒來。”鷹眼在說話的時候想從錢倉一的臉上發現什麽,不過卻沒有什麽收獲。


    “那昨天還發生了什麽事沒有?”錢倉一感覺非常口渴,走到桌前給自己倒了杯水。


    “發生了……”鷹眼說到這裏停了下來,臉上的神色表明他在斟酌措詞,這一點引起了錢倉一的注意,還沒等他詢問,鷹眼繼續開口說了下去,“怎麽說呢,昨晚,所有的村民仿佛都受到了某種操控,整個羽溪村都在進行……亂交!”


    “噗!”聽到這消息,錢倉一措不及防,將口中的茶水噴了出來。


    “真的假的?”由於消息太過勁爆,錢倉一又問了一遍。


    “就是字麵上的意思,完全混亂了,所有的村民,就像發情的猛獸一般,完全沒有任何倫理道德的約束。”在敘述的時候,鷹眼眼前仿佛浮現出了當時的景象,以致於他都閉上了雙眼。


    聽到這個消息,錢倉一陷入了沉思,這一瞬間,他甚至有些慶幸自己昨晚是在昏睡,才沒有見到這毀三觀的景象。


    “那,那後來呢?”錢倉一甚至不敢想象這些村民醒來之後的場景。


    那將是何其尷尬慘烈的場景。


    “後來,所有的村民都選擇了閉口不言,就當作這件事情從沒有發生過。現在所有的村民都待在自己的房間裏,也許有一些誇張,但,羽溪村的確已經毀了,至少之前羽溪村所建立起來的道德約束已經消散殆盡。”鷹眼深吸了一口氣。


    “那死祭呢?明天不是要舉行死祭嗎?”錢倉一問題不斷。


    “死祭會正常舉行,我問過石溫韋了。”鷹眼歎了口氣,“你問了這麽多,也該回答我的問題了,你究竟為什麽會陷入那種狀態?你在那種狀態中看見了什麽?有什麽感受?”


    “我……”錢倉一閉上眼睛開始回憶,他的表情非常痛苦,滿頭大汗,呼吸也越來越急促。


    第015章 混亂


    “你醒醒!”鷹眼見狀上前拍了拍錢倉一的肩膀,“你不能再昏過去了,再昏一天,這部電影就直接完結了。”


    所幸,錢倉一清醒了過來,他睜開眼睛,此時的表情竟然與當初石景福回憶死祭的時候一模一樣,帶有濃重的悲傷與無奈。


    “你看見了什麽?”鷹眼目光如炬,死死盯著錢倉一的眼睛。


    “我看到……所有的,所有的村民,無論男女老幼都圍在石碑前跳舞,他們雙眼無神,不,準確的說是狂熱,我也說不清楚,但是我看了一眼,身體就仿佛被這種舞蹈感染了一樣,不由自主的跟著動了起來,於是我也跑過去跟著跳了起來,這一跳就像是永遠,而我的靈魂,應該可以這樣形容,我看見的形象是淡藍色的影子,從我的口中飄出,與半空中其餘的靈魂纏繞在一起,不斷的融合又不斷的分離,直到你叫醒我,我才回過神來。”錢倉一在敘述的時候不斷的喝水,好像剛才從鬼門關走了一趟。


    聽完錢倉一的話,鷹眼陷入了沉思。


    身為當事人的錢倉一也沒有開口說話,即使已經恢複,他仍舊感覺心悸。


    咕嚕咕嚕。


    錢倉一下意識摸了摸自己的肚子,“有吃的嗎?”


    “自己去廚房找吧,千萬別去找石惜,她現在精神狀態很不穩定,以你此時石海憫的身份去找她,可能會讓她的精神崩潰也說不定。”鷹眼囑咐了一句。


    “嗯。”錢倉一應了一聲,去廚房找了些冷食。


    在錢倉一回來之後,鷹眼已經從沉思中回複過來,不過他的臉色並不輕鬆。


    “有什麽發現沒?”錢倉一打了個飽嗝。


    “我們現在情況很不妙,如果我的猜測正確的話,今晚就是我們最後的機會。”鷹眼深吸了一口氣,繼續說道:“今晚肯定不安寧,我們不睡覺,看看村民有什麽舉動。”


    錢倉一沒有問原因,隻是點了一下頭。


    半夜,兩人靜靜的在房中等著,因為昨晚羽溪村發生了那種事件,作為村長的石溫韋也沒什麽精力放在鷹眼扮演的張子安與錢倉一扮演的石海憫身上了,至於此時石溫韋在做什麽,兩人也不清楚,不過他們清楚的知道,石溫韋現在心情一定很差。


    寂靜的夜晚突然響起了許多窸窸窣窣的聲音,偶爾還會傳出一聲巨響。


    “動起來了!”兩人同時說道。


    錢倉一率先出門,鷹眼緊隨其後,在離開院門的一瞬間,鷹眼瞥一眼石惜的房間,他此時的表情仿佛是在權衡什麽,很快,幾乎不到一秒的時間,冷漠再次回到了他的臉上。


    出門後,兩人看見一條路上有許多火光,錢倉一發現那條路正是自己來羽溪村時走的路,他從奇異客車上下來走的第一條路就是這條路,也是在這條路上,他遇到了石景福,並進入了羽溪村。


    趕過去之後,在路上,有兩批村民在對峙,而且矛盾似乎愈演愈烈。


    走近後,兩人才知道,原來有一批村民選擇離開羽溪村,到其餘的地方去謀生路,而作為村長的石溫韋則不讓他們離村,發生了這種事情之後,石溫韋的威望下降了許多,越來越多的村民對他不信任,所以他也沒有強求村民要一直留在羽溪村,而是讓他們舉行完明天的死祭之後再離開。


    問題是,這一批想要離開的村民,並不是白癡,他們甚至要更聰明一點,任誰都能想清楚,這種怪異荒誕且毫無緣由的事情,在短短幾天內突然爆發出來,即使死去的人站起來對他們說這種事情與死祭沒有關係,恐怕也不會有人相信。


    雙方爭吵不斷,甚至上升到了要拳腳相向的地步。


    “我們怎麽辦?”錢倉一轉頭問鷹眼。


    “這種事情很好辦,你忘了之前石溫韋說的話了?”鷹眼說完後向著石溫韋走去。


    他走到石溫韋身旁耳語了幾句,石溫韋首先是不太相信,不過在鷹眼堅定的目光下,他最終還是點了頭,同意了鷹眼的計劃。


    石溫韋走到要離開的村民麵前,對他們說道:“其實,我不讓你們離開,有一個很重要的原因是你們根本沒辦法離開,在石樂安與石夢桃去了之後,我聽了張子安先生的提議,讓人去外麵報警,但是,最後失敗了,你們知道為什麽嗎?因為他根本出不去!”


    “村長,我們不是三歲小孩子,你以為我們會相信嗎?”領頭離開的村民回道。


    “我當然清楚,所以,我不會阻攔你們,但是,我有一個條件,如果你們沒辦法離開羽溪村,那麽就要參加明天的死祭儀式,之後,你們想留在村子還是離開村子,都隨便你們,我不會追究任何人的責任!”石溫韋大聲說道。


    作為一村之長,他曆年來的品行大家都知道並且也都認可,不然也不會有這麽高的威望,如果羽溪村的村民不承認他的能力與品行,那麽現在錢倉一與鷹眼恐怕看到的就是另外一番景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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