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運動員來說,是之前的努力完全白費,對地獄電影的演員來說,是失去自己的生命。


    “現在情況怎麽樣了?”皮影戲終於忍不住開口問情況了。


    “還在僵持。”藍星答道。


    “如果以圈數作為參考數字,他們能夠記住究竟進行到了多少圈嗎?”莫然突出了自己的疑問。


    畢竟,剛才演員的推測是麵具人早已經商量好,在某一個固定的時間點將紅花傳到井華水手中,同時鼓聲停止,一般來說,有兩秒的限製時間作為約束,很難做到這一點,但是錢倉一詢問過敲鼓人,即使是麵具人,也能夠在舉起自己左手的情況下將紅花遞出,而不失去擊鼓傳花的遊戲資格。


    “好像已經快90圈了吧?”藍星想了想,答道。


    “93圈了。”錢倉一出聲糾正。


    就在這時,身處井華水右方的麵具人出現了一個失誤,他接紅花的時候,不知道為什麽沒有抓緊,接著紅花掉在了地上,無論是正在進行擊鼓傳花的麵具人還是演員,都下意識的愣了一下。


    這算什麽情況?


    幾乎所有演員同時都產生了這一想法。


    不過按照之前的規定,這紅花仍然屬於麵具人拿著,而不是井華水拿著,因此不用擔心鼓聲突然停下來。


    麵具人將紅花撿起,然後遞給了他右方的麵具人,也就是井華水左方的麵具人。


    變化再次產生,這名麵具人舉起了自己的左手,在限製時間之內就將手中的紅花遞給了井華水,無論鼓聲是否要停止,井華水都必須馬上接住這朵紅花。


    她伸出手,像往常一樣接住紅花。


    咚!


    在鼓聲中,井華水的身子抖了一下。


    剛才演員的分析瞬間浮現在腦海當中,而她,已經沒有機會了,如果鼓聲現在停了下來,那她隻能選擇退出這一輪或者死。


    死,雖然失去了生命,但這一輪也結束了,其餘的演員可以馬上派人進行下一輪。


    退出,能夠保存自己的生命,但是這一輪並沒有結束,剩下的兩名麵具人依舊可以繼續下去,至於持續多久,沒有人知道。


    又一次抉擇。


    剛才發生的一切,應該是某種征兆?難道這一圈,鼓聲就會停下來?


    井華水問自己,她沒有開口詢問身後的演員,因為她知道,如果他們有發現,一定會告訴自己,因為這種時候,團體的利益要大於個人。


    虛虛實實,真真假假。


    精神高度集中的井華水已經有些分不清了,不過有一點可以確定,她以後再也不會玩擊鼓傳花這一遊戲了。


    要判斷真假,勢必要知道麵具人的分析能力水平,麵具人在考慮問題的時候究竟有沒有將我的反應考慮進去,如果考慮了,我要不要考慮麵具人將我的反應考慮進去的情況?如果不能確定這一點,可能會變成無窮無盡的猜疑鏈。


    從之前的情況來判斷,應該有考慮到我們的反應,也隻有這樣,才會在蒼一開口詢問的同時判斷我馬上就要接過紅花,然後停止擊鼓。


    那麽我要考慮的情況就是麵具人已經將我的反應考慮進去的情況,這麽想的話,我左側的麵具人使用次數就是為了對我造成壓力,迫使我認為鼓聲馬上就會停止,這樣一來,我就必須在沒有次數的情況下,提前將紅花遞出去,然後失去資格。


    假設鼓聲真的停止了,我雖然失去了參賽資格,但是麵具人也會損失一人,也就是說……等等,如果這樣的話,在一輪當中不就同時有兩人出局了嗎?最後就隻剩下一人,那就是麵具人……擊鼓傳花就結束了!


    原來是這樣……隻要確保在我拿到紅花的時候鼓聲停止,我就會麵臨艱難的選擇,遞出去,擊鼓傳花遊戲結束,與特殊骰子無緣;不遞出去,被紅花吞噬。


    第409章 柳暗花明


    團隊利益還是個人利益?


    井華水真希望這時候有人能說一句,任何話都可以,隻要能讓她不再堅持的話。


    如果在她遞出紅花的那一刻鼓聲停止,那麽之前做的一切都白費了,即使已經消滅了七名麵具人,最後的獲勝者依然是麵具人。


    這一刻,井華水突然意識到了規則中的陷阱。


    隻派一名演員參加固然可以將危險降到最低,但是同時,獲得擊鼓傳花遊戲勝利的幾率也就降低了,特別是在這種情況下。


    從一開始,這就隻是一個看起來公平的遊戲。


    井華水忍不住將右手伸了出去,因為已經沒有機會了,所以她不需要再舉起左手,準確的說是她舉起左手也沒有什麽作用了。


    蒼一……為什麽不說話了?對了,我記得他一開始就讓我退出,如果我現在退出也沒關係吧?雖然這樣對他有些不友好,不過以他一直以來的表現,這麽一點事根本不會對他造成任何影響,到時候我隻要主動認錯就可以了。


    縱使我沒有達到團隊的期望,但是我自己仍然是活下來了啊!


    果然輪到自己要死的時候,怎麽都無法保持冷靜……


    一番掙紮之後,井華水還是見手中的紅花遞了出去,她不否認有些人會犧牲自己來成全團隊,但是現在讓她這樣做,她隻能回答“做不到”。


    在井華水將紅花遞出去之後,一切依舊與往常一樣,什麽都沒有發生。


    她被詐了。


    剩下的兩名麵具人調整了自己的位置,然後互相傳遞紅花。


    見到這情況,井華水沒有停留,站起來拍了拍身上的灰塵,然後回到演員當中。


    “我……”她開口想解釋自己剛才的行為,隻是卻被錢倉一打斷了。


    “還有機會不是麽?至少,還沒有完全結束。”錢倉一揉了揉自己的眼睛。


    “一旦他們停下來,就徹底結束了。”莫然說了一句,他沒有留麵子,實際上,這時候也不需要留麵子,解決問題才是最重要的事情。


    “唉!”藍星搖了搖頭,“如果這時候有一兩個新人就好了。”雖然沒有指名道姓,但是針對的人是誰,其餘的演員都一清二楚。


    “用來成為你的炮灰嗎?”皮影戲低聲問道。


    “我還以為你要說什麽呢,據我所知,地獄電影的新人正在以一種令人詫異的速度增長,你知道人多了之後會發生什麽事情嗎?在演員能夠相互建立聯係之後,就必然會形成一個個團體,而地獄電影也有將演員推向這種結構的趨勢,這樣一來,最終在演員之間一定會形成不同的階級,不同階級的演員能夠掌握不同數量的資源,處於上層階級的演員注定比下一層階級的演員有利用價值。”藍星也不生氣,聊了起來。


    不遠處,剩下的兩名麵具人正在互傳,這一傳,說不定就是一整天,沒有人知道究竟什麽時候能夠停下來,也沒有人能夠阻止他們。更重要的是,一旦他們之中的某人被吞噬,剩下的一名麵具人將會是最後的勝利者。


    這是確定無誤的事情,至少在當前的條件下是這樣。


    “我知道你想說什麽,處於上層階級的演員也會在某部電影中死去,沒錯,單獨到個體的時候的確是這樣,但是將不同階級的演員作為整體來分析,掌握更多資源的演員存活率一定比下層階級的演員要高。”藍星補充了一句。


    “如果你能將你的這些心思用在破解擊鼓傳花上,我想大家都會很高興。”錢倉一低聲說了一句。


    “還有什麽好想的?這宛如噪音的鼓聲已經將我們的腦子攪成了一團漿糊,我們居然沒有想到井華水退出的同時會有一名麵具人被吞噬,如果是在以前,我們肯定馬上就會想到這一點,然後提前多派一名演員參與擊鼓傳花,現在……真沒想到我們五個人居然會同時犯了這種低級錯誤!”藍星搖搖頭,表情非常頹廢。


    聽到藍星的話後,一時間,所有人都選擇了沉默。


    “誰告訴你我沒有想到?”錢倉一轉過頭看著藍星。


    “嗯?”井華水有些好奇。


    “可是你……”藍星說到一半就停了下來,他感覺自己遺忘了什麽,於是轉過頭看著仍然互傳的麵具人,可是無論他怎麽看,都沒有發現有什麽地方不對勁。


    “好好想一想規則。”錢倉一歎了口氣,然後將重要的規則重新說了一遍。“違反規則者,將會失去參賽資格。每一輪傳花過程最多隻允許十人參與,當最後隻剩下一人時,擊鼓傳花遊戲結束。”


    “你的意思是……”莫然發現了什麽,“從一開始,我們所有人就都是擊鼓傳花的參與者?”


    “什麽?”藍星眉頭緊皺。


    “我簡單說明一下擊鼓傳花的遊戲規則好了,忽略遊戲性這一點,剩下的內容就是,a隊與b隊參與擊鼓傳花,每一輪最多隻允許十個人參加,被紅花選中的人會被吞噬,參與這一輪的選手也可以利用規則讓自己失去參賽資格,保全自己的性命。當整個擊鼓傳花的參賽者最後隻剩下一人的時候,遊戲結束。”錢倉一將目光放在了敲鼓人身上。


    “可是,為什麽會……”井華水也有些不理解。


    “你們忘記熔岩之心了麽?某人說過難度完全不一樣了吧?一般來說,功能區域雖然會有危險,但難度通常能夠直接判斷出來。我想,如果是常燁爍第一輪的時候,情況可能完全不一樣,這些麵具人恐怕會將規則如實相告,這樣一來,就變成了兩個隊伍之間的正麵交鋒。”錢倉一語氣越來越重。


    “可我們不一樣,雙方連獲取規則的方式都完全不對等,也正因為如此,麵具人製定了一個策略,首先他們第一輪就派出了九人,營造出了一種你們隻需要派出一個人參與擊鼓傳花就可以了的錯覺。”


    “可是第一輪,我們並沒有派人參加,於是他們就開始利用某種隱藏的規則拖延時間,畢竟,兩個隊伍的目標並不一樣,我們這一隊屬於攻擊方,而麵具人一隊屬於防守方,換句話說,他們對於特殊骰子根本沒有任何需求,他們要做的隻是不讓我們獲得特殊骰子,然後在此基礎上,將我們趕盡殺絕!”


    陽光透過窗戶照在眾人身上,可是幾名演員卻沒有感受到任何溫暖。


    第410章 謊言


    “拖延一段時間之後,我們不得不派人參加擊鼓傳花,接著他們就可以利用我們詢問規則和對規則的不熟悉製造陷阱,這裏,我們差點上了兩次當,不管怎樣,這兩關我們都順利的闖過去了。”


    “在人數降低到三人的時候,因為我們對規則的理解不同,勢必會加派一名演員進入擊鼓傳花的遊戲,這樣一來,就會變成二對二的局麵,因為如果是一對二,就會出現我們現在看見的情況。


    “無論怎麽想,當演員意識到自己會受到生命危險的時候,他一定會選擇使用掉次數,在沒有次數的情況下,他就會選擇放棄這一輪。”


    “這是最正常的情況,所以在我們的理解中,在還剩下兩名麵具人的時候,一定會派出兩名演員與之對決。那麽,第三個陷阱就來了,節奏性的鼓點聲宣告著他們一定不會失敗,也就是說,隻要在某一個時間點停止,無論情況如何,一定會死一名演員,甚至還有可能讓另外一名演員失去參賽資格。”


    錢倉一說到這裏,被藍星打斷了。


    “我記得之前我們詢問過參與的最低人數限製是三人,可是……”藍星說到一半就停了下來,“當我糊塗了,是指總的擊鼓傳花人數嗎?最後隻剩下三人的時候,這三人就必須入場……”


    “最完美的謊言就是隻說真話,這些麵具人也算是精通此道了。”莫然抿著嘴,臉色非常鐵青。


    “在這種情況下,我們最有可能應對的情況,就是再次派出兩名演員,因為我們不會懷疑其中有詐,在一開始的時候,我們就意識到了這一點,這隻是一個看起來公平的遊戲,不公平才是最正常的情況。”


    “隻要將我們拉入這一模式當中,無論我們有多少人,都會消耗殆盡。換個角度,如果我們派更多演員進入呢?結果不會有任何變化。因為從一開始,我們就忽略掉了一個不應該忽略的人。”


    錢倉一看向敲鼓人,就像老鷹看著自己的獵物。


    “問,鼓聲怎樣才算停下來?答,我不想敲的時候,哼,多麽任性的回答。”錢倉一搖搖頭,“所有的規則當中,隻有這一條最不正常,為什麽對方會賣這麽大一個破綻?我想理由與人皮風箏會被自己的木製支架限製一樣,都是為了平衡難度。”


    “可是我感覺很正常。”皮影戲說了一句。


    “是語氣,太奇怪了,就好像一個機器人突然對你生氣一樣。”藍星幫忙解釋。


    “那麽,回到一開始的情況,如果我們隻派出一名演員呢?對方會采取什麽辦法,依然殺掉麽?這樣一來,結果不就隻剩下一名麵具人了嗎?”錢倉一提出了疑問。


    “的確,對於麵具人來說,被吞噬與失去參賽資格並沒有什麽區別。”井華水點了點頭。


    “場上就隻剩下一名麵具人了,按照我們所理解的規則,他應該就是勝利者,可是……如果沒有與獲勝相關的內容出現會怎麽辦?例如麵具人消失等等……我們隻要問:為什麽擊鼓傳花還沒有結束?那他們之前所做的一切就完全白費了”


    “因此,他們不能允許這種事情發生,於是他們選擇了另一種辦法,拖延時間,隻要將設定的擊殺節奏調後,大部分演員都會經受不住幾秒一輪的生死抉擇而選擇退出,在演員退出以後,那麽有演員參與的限製就被解除了,他們就可以將時間一直拖延下去,直到……”錢倉一擦了擦額頭的汗。


    “直到地下空間打開,我們擲出骰子。”藍星深吸了一口氣,“不過我不懂,他們為什麽不選擇殺掉那名演員,這樣,無論我們反應再怎麽遲鈍,都會再加派兩名演員上去。那麽情況又會變成二對二,新一輪的絞肉機誕生。”


    “沒那麽簡單,兩名麵具人可能很精準,但是演員的動作卻不一定,如果中間產生了足夠的時間差,會很難殺掉,有兩名演員的時候就不一樣了,時間跨度很大,他們能夠調整,另外,因為恐懼和害怕,這兩名演員一定會選擇坐在一起。”錢倉一答道。


    “一直拖延不會很可疑嗎?”井華水問。


    “當然會,畢竟他們沒想到我們會跳過二對二的階段,直接進行一對二。”錢倉一點頭。


    聽到錢倉一這句話,井華水與藍星不自覺地低下了頭,其餘兩人倒是沒有太大的反應。


    不過,單從這件事上也看不出太多的差距,畢竟在地獄電影中,聰明反被聰明誤的情況太多。


    “話說回來,從你的敘述來看,你一開始就知道二對二是陷阱,在我們沒有提出加派演員的情況下,你沒有說破,默認大家都選擇了一對二的情況。”莫然看著錢倉一,不卑不亢,“我想問,你有多少把握確定這一點?如果一對二的情況下,最後得出了結果呢?”


    “對半分吧。”錢倉一猶豫了一下,“主要是我短時間內想不到解決辦法,畢竟,在對方能夠完全操控節奏的情況下,我們究竟要有何種運氣才能從中殺出一條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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