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想要求救,他們的雙腿依然做著奔跑的姿勢,卻無法改變任何事情。


    尼古拉斯正在這些孩童當中。


    錢倉一將伸手將畫作拿起,接著翻轉過來看著背麵。


    “塞繆爾.弗格斯。”


    “猩紅之樹。”


    “生命之展第02幅作品。”


    “贈與誤入歧途的悔恨者。”


    又是一幅生命之展的作品。


    相較於前兩次,這次的目的性更加強烈。


    警察詢問周圍的孩童之後,確認了小女孩的說法。


    前不久,一名頭戴黑色兜帽的男子找到了小女孩,讓小女孩告訴尼古拉斯去枯樹所在的位置。


    “這是謀殺!”羅伯特雙手握拳,牙齒緊咬,接著一拳捶在枯樹上。


    “也是威脅。”錢倉一將《猩紅之樹》放下,拍了拍手,轉頭看向遠處。


    內城堅實的圍牆格外顯眼。


    錢倉一心中思緒紛湧。


    生命之展的畫作究竟有多少?


    為什麽特意拿出來殺人?


    即使是為了威脅我,也有更好的辦法,沒必要這麽麻煩,除非……這件事本身還有特別的意義。


    從我知道的線索來看,做這件事應該與生命之展有關。


    生命之展……


    錢倉一眼神深邃,轉頭對羅伯特說道:


    “我們得加快速度。”


    “羅伯特,我想我已經知道生命之展的舉行位置在什麽地方了。”


    羅伯特愣了一下,問道:


    “哪裏?”


    錢倉一右腳點了一下地麵,說道:


    “從一開始我們就進入到了一個誤區當中。”


    “我們一直想要參加生命之展,但是卻忽略了非常重要的一點。”


    “生命之展早已經開始。”


    “位置,就在我們腳下。”


    羅伯特低頭看了一眼,頓時明白過來,說道:


    “你是說東信標城?”


    錢倉一點頭,說道:


    “沒錯。”


    “展覽的位置就在我們腳下。”


    “展覽的畫作就在我們麵前。”


    “這幅畫並不是展覽的內容,畫作背後的文字更像是銘牌,展覽的真正內容是塞繆爾的畫再加上‘他們’……”


    錢倉一的目光放在尼古拉斯的屍體上,接著開始後退,以更遠的視角來觀察這一切。


    塞繆爾的畫作以及尼古拉斯等人的屍體,構成了一幅新的畫作。


    每一幅畫,都將與看過畫的生命融為一體。


    微風從耳畔吹過,卻讓在場的警員背脊發涼。


    ……


    東信標城警局。


    局長辦公室。


    “你瘋了嗎!”默爾曼右手重重拍了下桌子。


    錢倉一雙手食指交叉,放在桌上,他抬起頭看著默爾曼說道:


    “現在有三批人在尋找塞繆爾,一批是你的警員,一批是桑德人際關係網,另外一批是活躍在各處的孩童。”


    “這三批人的活躍區都在外城。”


    “桑德說過塞繆爾時常出入上流社會的聚會。”


    “我想你應該知道這意味著什麽。”


    “將所有的這一切都加起來,塞繆爾的躲藏地點已經減少了五分之四。”


    錢倉一語氣平靜。


    他剛才向默爾曼提出了一個小小的要求——大規模搜索內城區。


    相較於外城區的密集繁華而言,內城區的房屋間隔非常大,而且有大量的綠化植被,搜索難度要小許多。


    唯一的問題是內城區都是東信標城的貴族,這些貴族可以說控製著東信標城的許多資源,有著非常高的話語權。


    整個東信標城都是缺錢的人,隻要這些貴族願意,暗中發布懸賞令,有的是亡命之徒接單。


    “如果你沒有得到市長的同意,我不會讓你這麽做,僅憑內城的內衛都能夠輕鬆控製住警員。”默爾曼繼續勸說。


    “我會去找他。”錢倉一起身離開。


    東信標城市長的名字為丹弗斯.格裏芬,是一名健壯帥氣的中年男子,緋聞頻出。


    東信標城內,默爾曼的職位隻比市長略小,甚至可以認為是同級。


    重點在於兩人管理的部分不一樣。


    默爾曼主要維持東信標城的穩定,而東信標城的市長主要負責經濟這塊。


    兩個職位都由教廷任命。


    按理來說,錢倉一帶來的信件能夠對默爾曼起效,自然也會對丹弗斯有用。


    實際上卻沒法做到,因為東信標城有著自己的規則。


    例如內城區的守衛,本應該由默爾曼負責,但丹弗斯自己組建了一批內衛專門負責內城區的看守。


    這時候,一名警員敲門。


    “等會。”默爾曼有些不耐煩。


    “局長,我們又發現了一幅新的畫作。”警員語氣焦急。


    ……


    “今夜,生命之展將會完成。”


    清冷的聲音在昏暗的房間內響起。


    房間角落微弱的亮光是視線內唯一的光亮。


    塞繆爾坐在畫布之前,他的雙眼被一塊黑布蒙住。


    畫布之上,一幅新畫已經完成一半。


    畫中的大地已經撕裂開來,仿佛有某種恐怖的存在要從地麵鑽出一樣。


    房間的角落,還有一人正轉頭看著門口。


    這人雙手抱胸,背靠牆壁,默不作聲。


    直到塞繆爾將蒙住雙眼的黑布取下之後,他才開口說話:


    “作為你成功偷走手稿的報酬,我會協助你完成生命之展。”


    “前幾次我問你生命之展對你究竟有什麽意義,你都直接拒絕我,那麽這次呢?”


    “今天你就要完成生命之展,到時候會發生什麽?”


    這人說完這句話之後將視線放在塞繆爾仍未完成的畫作之上。


    塞繆爾看著眼前畫作的眼神充滿著向往,仿佛在看著另外一個世界。


    “還是不行?”靠在牆壁上的人語氣有些失望。


    “如果說時間是一條河流,那麽我們就是河流中微不足道的水滴。”塞繆爾開口回答。


    他的聲音冰冷無情,沒有任何起伏,接著,他再次提起畫筆,繼續完成眼前的畫作。


    “所以?”靠在牆壁上的人挑了下眉毛,等待著塞繆爾繼續說下去。


    塞繆爾將臉貼著畫布,右手的畫筆細細描繪畫中裂痕,同時開口說道:


    “我從小就能感受到它們的存在。”


    “這個世界遠不是我們所見到的模樣。”


    “人們受限於感官而無法窺探這個世界的真相,這是人類在保護自己。”


    “我以為自己會像其餘的水滴一樣無意義,在短短幾十年的時間中消逝在河流當中。”


    “直到最近幾年,我的感官越來越清晰,我甚至能夠觸摸到它們的存在。”


    “我想,或許有一件事值得我去做,那就是將世界的真相展示在人們麵前。”


    “生命,應當有意義。”


    塞繆爾說到這裏,忽然抬頭看著天花板。


    他的眼前中充滿著期待與向往。


    “它來了!”塞繆爾高興地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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