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接受完劇情開始,棠鯉心頭就一直有一股揮之不去的古怪感。


    縱觀男主虞烊的謀天下之路,他個人能力的展現其實並不多。


    因為大古王朝的文學發展還很薄弱,不管是上層還是下層都很推崇武藝。


    對比而言虞契這個大反派天生神力武力蓋世,虞烊卻隻是略有身手足夠自保。


    從劇情來看,虞烊和他身後的眾多貴族動搖政權主要靠的是輿論與民心。


    雖然大古王朝的子民習慣了現狀,腦子裏神權與天命的觀念已經根深蒂固。


    但若是在虞契這個大王殘暴凶狠、聲名狼藉的同時,出現了一個對民友善德禮兼備的文莊公呢?


    兩相對比,誰敢說自己不羨慕文莊公封地的子民?


    若隻是羨慕倒也罷了,但若是這個時候,又出現了“以德配天”這個觀念呢?


    人啊,沒有對比與選擇的時候怎麽樣都能接受,可一旦有了對比,內心就會失衡。


    在內心已經失衡的情況下,再把另一個好的選擇放到麵前來,誰拒絕得了這個誘惑?


    虞烊和他身後的貴族們就是拿捏住了這一點加以籌謀,到最後才能成功威脅到虞契的地位。


    當然,虞契這個瘋子就算不能有效破解謀略,那也不會讓自己受一點委屈。


    在眾叛親離被逼退位的時候他直接黑化,憑著自己的武力值大開殺戒,最後把這個世界鬧的天翻地覆民不聊生,這才有了棠鯉 的任務。


    棠鯉的目光從那隨侍移回虞烊身上,眸色漸暗。


    如果放在現代,虞烊和他身後的貴族們就是一群極其精明優秀的營銷團隊。


    而虞契,就是那個不激也怒一激黑臉、被耍的團團轉的傻子。


    當然他脾氣爆手段狠辣也是真的,不過作為天子棠鯉不覺得狠一點有什麽問題。


    曆史,向來都是由勝利者來書寫的。


    眼看著虞烊真就要起身去外麵跪著,門口的隨侍也躬著身要離開,棠鯉動了。


    “你竟敢對大王不敬!”


    一聲輕喝聲讓那人下意識頓住,在所有人都沒有反應過來的時候,一道劍光閃過。


    “噗嗤——”


    “啊!”


    門口沒來得及離去的人慘叫一聲,單手抱著斷臂跪倒在地上。


    她的行為來的突然,虞烊瞬間定在原地,臉色煞白。


    上位的虞契卻是挑了挑眉,饒有興致的撐著下巴看棠鯉,看起來比剛剛和虞烊對話的時候有興趣多了。


    虞烊反應過來發生了什麽,臉色黑成了鍋底,對著棠鯉的背影質問道。


    “這是寡人的下屬!你一個女卿真以為自己能一手遮天了不成?!”


    他又轉回身看向虞契,目光沉沉:“大王若是真是對臣不滿,如何罰臣臣都絕無二言,何必對無辜的隨侍下手?”


    他理所當然的認為棠鯉的突然動手是虞契授意的,心下慌亂的同時又有些慶幸。


    還好隻是斷了臂,若是人都跟著折隕在這兒了,今天就算白費功夫了。


    “大王何等心胸,怎麽會專門針對你這種.......文莊公未免太看得起自己了。”


    身側傳來女子的聲音,虞烊被棠鯉話中的不屑激的忍不住怒視過去。


    “小小女卿,這裏哪有你說話的......”


    剩下的話被咽回了口中,虞烊瞪大了眼驚愕的看著棠鯉。


    他進殿的時候就看到了棠鯉,堂堂文莊公不屑於和曾經的女奴交談,故而也隻是粗粗的瞥了一眼,根本沒有發現她就是那個銀眸女奴。


    “是你!”


    傳說中讓大王另眼相待命為女卿的奴隸,竟然就是曾經被他送進王城宮中的不祥女奴!


    虞烊愣在原地,腦子有點轉不過彎。


    虞契終於收起了之前漫不經心的態度,眯了眯眸,聲音危險。


    “怎麽,文莊公與予一人的女卿......認識?”


    沒想到當初隨意扔到王朝,留著以後給虞契添不快的奴隸竟然有如此本事。


    虞烊愣神之後迅速反應過來,腦中已經開始思索該如何利用這件事牟利。


    棠鯉當然不會讓他開口亂扯。


    “認識的,若不是文莊公,臣這種不祥之人也不會有這個榮幸進入王城。”


    她特意強調了自己不祥之人的身份。


    把一個不祥之人送進王城來,虞烊能打什麽好算盤?


    賬越積越多,不如現在就把這筆一起算了。


    看虞契本就不喜虞烊,現在送上門的機會不可能不把握住。


    棠鯉自信滿滿,誰知虞契卻皺了皺眉,徹底冷下了臉。


    【滴,好感度-5,總攻略度29】


    哈?


    三個世界以來第一次聽到扣分,棠鯉傻眼了。


    不僅傻眼還有點想急眼。


    陰謀詭計是虞烊算的,她就是一個被牽扯的無辜人而已。


    看虞契之前一直都是一副不在意她不祥身份的樣子,現在憑什麽扣她好感度!


    偏偏這個時候虞烊還擱那兒搭話。


    “看到你如今過的如此好,寡人就放心了。”


    棠鯉抓狂,心情本就不爽看虞烊更不順眼了。


    “文莊公不要顧言其他。”


    你不要在這裏跟我攀關係,我跟你很熟嗎!


    虞烊一僵,眼中滿是錯愕。


    棠鯉還在繼續輸出。


    “文莊公之前不是說臣一手遮天?”


    “臣要申明一下,有大王在臣自然不可能有如此想法,但臣是隻聽令於大王的女卿,所以在這些......”


    她揮劍指了指後麵抱臂慘叫的隨侍,語氣譏諷。


    “對大王不敬之人的麵前,臣就是遮他們的天。”


    “此乃王城王宮,天子居所!”


    “他一個卜辭假扮成隨侍,是為欺瞞天子;鬼鬼祟祟的跪在門口,是為偷聽政要,文莊公說——”


    在虞烊大驚失色的注視下,棠鯉勾起唇,語氣幽幽。


    “臣砍下他一臂,有何問題?”


    原劇情中就是這樣吧,故意在各種場合引虞契發怒出手。


    卜辭本就是專門記錄事要與言行的,隻要他帶來的卜辭對外說自己同情文莊公實在不忍看到他如此淒慘,以打抱不平的方式將記錄宣揚出去。


    長此以往,殘暴易怒的天子和謙卑有禮的文莊公自然就成了鮮明的對照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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