莊芽芽哭的突然,棠鯉和莊明語都愣了一下。


    也就是這一下,莊芽芽已經跳下凳子跑向了剛剛走進門的莊鶴,一把抱住了他的腿。


    “怎麽了?”


    莊鶴把手中的藥碗放到桌上,抱起莊芽芽,低聲問:“芽芽哭什麽?”


    “哇——爹爹!”莊芽芽抱著莊鶴的脖子抽抽噎噎的說:“要娘親!娘親不走!”


    要娘親能理解,這娘親不走又是什麽意思?


    看出莊鶴的疑惑,莊明語主動解釋道。


    “芽芽把姨姨當成娘親了,不想讓姨姨離開。”說到後麵,莊明語的聲音也有些低了下來。


    聽完來由,莊鶴的目光不由自主的看向棠鯉。


    棠鯉無奈的看著他,攤開手表示事情就是莊明語說的那樣。


    莊鶴的目光又放回了莊芽芽的身上,有些僵硬的拍了拍她的背。


    “別哭了。”


    他本身就不是個愛說話的人,這會兒連安慰都不知道該怎麽安慰,翻來覆去就是那一句“別哭”。


    棠鯉實在看不下去,從他手中搶過莊芽芽柔聲哄道。


    “好了好了芽芽不哭了,娘親就是娘親好不好?娘親不走好不好?”


    聞言莊鶴眉頭一皺,倒是莊明語的眼中閃過不甚明顯的驚喜。


    聽了她的話,莊芽芽慢慢收住哭勢,眼淚汪汪的問。


    “真的嗎?”


    棠鯉親親她肉嘟嘟的臉,“當然是真的啦,娘親不騙你。”


    她本來就是要留下的,這叫什麽?這就叫芽助她也!


    聽到棠鯉的承諾,莊芽芽終於破涕為笑,小胳膊摟住她的脖子,也學著她的樣子把自己的嘴貼上了她的臉頰。


    “好了芽芽,”莊鶴上前摸摸她的頭,“讓哥哥帶你出去玩,爹爹還有話要和......你娘親說。”


    娘親這兩個字從自己的嘴裏說出來,莊鶴不知有多別扭,連帶著看棠鯉那張笑語盈盈的臉都有些不自在了起來。


    “好~”


    莊芽芽重新下了地,主動上前去拉莊明語的手。


    “哥哥我們去玩~”


    莊芽芽是一個很滿足的孩子,知道娘親不會走就夠了。


    等兩個孩子出門去,莊鶴這才滿心複雜的看著棠鯉。


    “你不該應她的。”


    拒絕或許隻是一時的傷心,但哄哄也就好了,可要是小丫頭真把她當成了娘,以後離開的時候隻會更加難過。


    “為什麽?”棠鯉明知故問。


    莊鶴不明白她的意思,眉頭皺的更緊。


    棠鯉見狀也不逗他,直接說:“等我們成親,我不就是那孩子的娘親了嗎?”


    莊鶴瞳孔一縮,一臉荒謬的看著棠鯉,“什麽成親?我們為什麽要成親?你連我的名字都不知道!”


    棠鯉點點頭,“那麽,可以告訴我你的名字嗎?”


    莊鶴眉頭緊皺,完全搞不明白她的想法。


    “莊鶴。”


    “好的,莊鶴,”棠鯉看著他的眼睛鄭重道:“我叫棠鯉,現在我們相互知道名字了,你願意和我成親嗎?”


    “你說什麽?!”


    在莊鶴看來他們就是陌生人,包括他救她也是兩清的事,可現在嗎,這個陌生人居然問他要不要成親?!


    棠鯉歎了口氣,重新坐下說道。


    “你先坐,我慢慢跟你說。”


    莊鶴抿抿唇,最終還是坐到了她的對麵。


    棠鯉笑笑,這才說道:“先說我吧。”


    “我其實......是逃出來的,”她眼睛也不眨的給自己編身份,“我家是隔壁清玲郡五曲縣的,家裏人重男輕女,我之前偷聽到他們計劃把我嫁給我們縣一個六十多歲的員外當小妾,於是就找機會逃出來了。”


    說到這裏,她滿臉不忿的說:“什麽嫁女兒,分明就是賣女兒!我在家的時候就是他們使喚的丫鬟,什麽髒活兒累活兒都要幹,就連婚事都是買賣的把柄!”


    她的眼圈泛起了紅,“什麽榮華富貴我都不稀罕,我隻想過正常的日子而已。”


    莊鶴麵色無波,隻是點點頭表示了解,“就算這樣,你也不是就非要嫁給我,你可以暫時留在我家裏幫我做飯照顧孩子,我給你開工錢,等你錢存夠了能獨立了或是找到心上人了就搬出去。”


    “可是......”棠鯉咬了咬唇瓣,聲音哽咽,“我也嫁不了人,我生不了孩子,沒有人會願意娶我的。”


    她抓著莊鶴的胳膊,“但是對你來說這也是個好處不是嗎?我會把你的孩子視如己出,對他們很好很好,也不用擔心再生其他的孩子搶了他們在你心裏的地位......”


    莊鶴眉頭緊皺,剛要說那兩個孩子不是自己親生的,棠鯉已經接著說。


    “再者,你救了我這件事村裏人都知道,即使我們之間什麽都沒有,別人也會講我們的閑話的。”


    莊鶴知道她說的都是真的,他已經聽到過村裏人的謠傳,雖然他並不在意,但是她是一個女子,這也算是毀了她的名聲。


    莊鶴的表情有所鬆動,棠鯉見狀抓緊問,“你有喜歡的人嗎?”


    他沉默著搖搖頭。


    “我也沒有,”棠鯉鬆了一口氣的模樣,圓圓的眼睛就這樣看著他,“反正你都是要娶媳婦兒的,又沒有喜歡的人,不如就娶我,至少我們目前相處的還不錯不是嗎?而且你也不用擔心有其他的孩子......”


    她的話還沒說完就被莊鶴捂住了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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