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平樂饒有興致的環顧,嘖嘖稱奇:“你在這裏長大的?”


    “嗯。住到十四,皇兄才許我出宮遊曆,回來之後我便住進王府,除非年節時才回這兒住幾日。”秦硯說。


    兩人進殿,一看陳設賀平樂就知道這就是秦硯住的地方,風格與王府毫無二致,都是走的簡潔雅致冷淡風。


    “我一會兒還要去勤政殿議事,你在這兒歇息,要什麽直接吩咐他們便是。”秦硯說。


    賀平樂想起皇後的話,問秦硯:


    “皇後說,我爹馬上要離京是真的嗎?”


    秦硯長歎一聲回道:“北遼王師有往邊境集結的趨勢,嶽父今早已經領了軍令。”


    賀平樂一顆心頓時懸了起來,皇後說的時候她還抱有懷疑,如今聽秦硯說才敢確信是真的。


    見賀平樂神情失落,秦硯安慰:


    “嶽父是軍人,這是他的職責。”


    “我明白。”賀平樂說:“隻是……有點突然,我娘……算了,國事要緊,我會照顧好我娘的。”


    深吸一口氣,調整了心情,賀平樂對秦硯說:


    “第一次來這裏,你要不要帶我逛逛?”


    秦硯說:“你先自己逛著,累了就休息會兒,我還要去勤政殿,今晚咱們留宿宮中,我再好好帶你逛一逛。”


    賀平樂不想打擾他做事,遂爽快點頭:“聽你的。我在這兒等你。”


    秦硯俯身親了她兩下:“昨夜累著你了,你好生歇歇。”


    賀平樂俏臉一紅,不甘示弱道:


    “誰累著了?我壯得像頭牛一樣。”


    秦硯失笑:“是嗎?那……今晚繼續?”


    不知怎的,‘今晚繼續’這四個字讓賀平樂的後腰沒由來的酸疼起來,但秉著輸人不輸陣的原則,賀平樂昂首挺胸,堅強應戰:


    “繼續就繼續,誰怕誰啊?”


    “好,那就這麽說定了。”秦硯挑眉,得逞一笑。


    說完,秦硯便頭也不回的走了,一副生怕賀平樂反應過來反悔似的模樣。


    賀平樂有點無語,她這算是被套路了嗎?是吧是吧!


    第85章


    延福殿是秦硯小時候居住的地方,離啟明帝的勤政殿很近,據說讓當時的太子,如今的啟明帝親自照看秦硯是先帝的意思。


    剛開始啟明帝也是不願意的,他自己的兒子都未必親自照看過,更別說是弟弟了,但後來先帝亡故,啟明帝守在先帝榻前一天一夜,知道先帝最放心不下的就是德妃母子,啟明帝跪在先帝榻前發誓一定會善待他們母子,先帝才肯咽氣。


    世人都說啟明帝偏心康平王,卻不知真正偏心的是先帝,隻不過後來啟明帝年複一年的養弟弟,被弟弟當成唯一的依靠後,漸漸產生了濃厚情誼。


    就因為啟明帝的寵信,讓有些大臣生出了康平王也可繼承大統的念想,盡管秦硯什麽都沒說,什麽都沒做,也撲滅不了那些大人的熱情。


    但在賀平樂看來,那些支持秦硯的大人都不太聰明。


    秦硯的確很優秀,但若是他真想當皇帝的話,又怎會拖到今天?


    啟明帝對秦硯的寵信,其實很大程度就是斷定了秦硯絕對不可能跟太子爭奪皇位,他現在對秦硯好,秦硯將來才會像效忠自己一樣效忠太子,給太子留個強悍的幫手在身邊。


    可就是這麽淺顯的道理,有些人偏偏想不明白,當然了,也可能這個道理他們明白,隻是不想承認,單純的想要推著秦硯上位,過一把開朝勳貴的癮吧。


    賀平樂在延福殿裏轉了一圈後,困意來襲,殿中不乏伺候的宮婢,很快就為她鋪好床鋪。


    一整個下午,賀平樂就在秦硯小時候睡的床鋪上美美的睡著。


    大概是昨夜真的累狠了,賀平樂這一覺直接睡到了黃昏時分,睜開眼睛時,殿中還未掌燈,床邊卻坐著個人,賀平樂睡得迷迷糊糊,但還是從這昏暗的光線中認出這人的身影。


    賀平樂張開雙臂,待秦硯稍稍彎下來後,才摟住他的脖子,問他:


    “什麽時候回來的,怎麽不叫我?”


    “剛回來,聽說有些人睡了一下午。”秦硯輕撫她酣睡過愈發嬌豔的臉頰,語帶調侃:“怎麽,不是說不累的嗎?”


    賀平樂抱著他的脖子伸了個懶腰,放出狠話:“我這叫養精蓄銳,有些人才更要當心點。”


    說完,賀平樂故意將手繞到他後腰拍了拍,秦硯扣住她的手壓到一側,正想查驗一下這精力養的如何,就聽殿外傳來一聲詢問:


    “王爺,王妃,要傳膳嗎?”


    秦硯雖然平日不住延福殿,但延福殿中一應俱全,這也是啟明帝特意吩咐的。


    “傳吧。”


    秦硯吩咐下去後,就從賀平樂身上撐起,說:


    “宮裏人多不方便,回府再繼續。”


    賀平樂故意逗他:“你這是……求饒?怕了?”


    這句話無異於挑釁,秦硯起身去放床帳,見他要動真格的,賀平樂才意識到不對,趕忙識時務的推開秦硯從床尾溜下床,一邊狼狽穿鞋一邊色厲內荏放狠話:


    “行吧行吧,今日本王妃就暫且放過你。”


    說完,賀平樂眼明手快避開了秦硯的長臂抓捕,一個矮身從他身旁溜走,跑出屏風,徑直坐到梳妝台前喚入宮婢為她梳頭。


    宮婢進殿,秦硯才收起了那副森森獠牙,來到賀平樂身旁,倚靠在梳妝台旁陪伴欣賞著。


    賀平樂一張臉生得是如珠如玉,不施粉黛依然明豔動人,可秦硯不知哪兒來的癖好,拿起一支螺子黛非要幫賀平樂畫眉,賀平樂為了滿足他,隻能豁出去閉上眼睛任他去畫,誰知他剛畫兩筆就歇了。


    賀平樂看著鏡中無甚變化的自己,問他:“怎的不畫了?”


    秦硯遺憾歎息:“你眉毛生得太周全,我這……無用武之地啊。”


    此言一出,不僅賀平樂笑了,就連幫賀平樂梳頭的宮婢們都跟著笑了起來,紛紛感慨原來不苟言笑的康平王竟也有這樣的一麵。


    兩人攜手而出,宮人已備好酒菜,賀平樂午膳時一個人麵對皇後及宮中娘娘們,雖說有三金和淑妃娘娘從旁幫襯,也難免緊張,隨便吃了幾口也味同嚼蠟,下午又睡了一覺未曾進食,現在有秦硯陪在身旁,隻覺得什麽都很好吃。


    秦硯看她吃的好就放心,飯後飲了幾口茶,怕賀平樂積食,便拉著她到延福殿外的花園裏遛彎消食,與她說一些小時候的事情。


    賀平樂細細聆聽,她發現隻要是關於秦硯的,無論事情多小她都會很感興趣,她渴望知道他的成長軌跡,希望有朝一日能夠像了解自己一樣了解他。


    月上中天,秦硯帶賀平樂在延福殿後的浴池泡了一通後,兩人回到房中,賀平樂坐在梳妝台前任由一名宮婢為她擦拭濕發,秦硯過來,對宮婢伸手:


    “我來吧。你們都退下,夜間不必伺候。”


    “是。”宮婢將幹毛巾遞給秦硯後,便行禮告退,並帶走了房內其他宮婢,為他們將房門關緊。


    秦硯看著宮婢們出去,盯著房門一動不動,直到聽見大殿的門也被關上,偌大宮殿再無別的聲響後才回過身,走到賀平樂身後為她擦拭烏黑長發。


    “你一直如此嗎?”賀平樂問他。


    秦硯不解:“什麽?”


    賀平樂說:“睡覺時不留人伺候。”


    “哦,是啊。有人盯著我睡不著。”秦硯說。


    賀平樂回身看他:“嗯?”


    秦硯立刻反應過來,解釋說:“你自是不同,如今我若沒你在側,隻怕就睡不著了。”


    “師父,我從前怎麽沒發現你竟也會說花言巧語。”賀平樂打趣他。


    秦硯也不否認,直接點頭:


    “一直就會,從前沒人說罷了。”


    賀平樂被他的坦誠給逗笑了,回身抱住他,秦硯無奈道:“頭發還沒幹呢。”


    “過會兒自己會幹,不用擦了。我們……”


    賀平樂仰頭看了他一眼,又看了看床鋪,夫妻間的暗示意味不要太明顯。


    誰知秦硯隻是刮了一下她的鼻子,說:


    “穿衣服,帶你去個地方。”


    賀平樂不解:“這麽晚了去哪裏?”


    嘴上這麽問,但賀平樂起身穿衣服的動作卻絲毫不懷疑。


    秦硯神秘一笑,沒有回答,而是走到幾個燭台旁,將精美燈罩取下,熄滅燭火,一盞不剩。


    賀平樂突感黑暗,正要問秦硯想做什麽,就覺一隻大手湊過來捂住她的嘴,聲音在耳邊響起:


    “別出聲。”


    賀平樂點點頭,秦硯將手放開,改牽住賀平樂的手,秦硯將賀平樂帶到房間一邊,等兩人眼睛適應了黑暗後,秦硯才蹲下身,在床板下麵摸索著什麽,賀平樂不懂,就乖乖蹲在一邊等著。


    忽的,安靜的房間內傳來一聲極為細小的‘哢噠’聲,然後就見床鋪原本靠著的那麵牆忽然向兩邊分開,竟是個密室入口。


    秦硯拉著賀平樂從床鋪後麵狹小的空間擠入,跨進那密室的門後,秦硯轉動了一下門後牆壁上的圈環,身後石門便再次關上,寢殿內除了不見人外,一切如常。


    而最神奇的是,在石門關閉的時候,賀平樂以為會一片黑暗,但也不知是什麽原理,在石門關上的那一瞬,漆黑的密室通道中忽的火光大盛,兩邊牆壁上的火把自燃,將整個通道照得比白日還亮。


    “走。”秦硯拉著賀平樂一路往前,很快就轉入另一道石門,這密室裏麵的火把都像是聲控的,走到哪兒亮到哪兒。


    另一道石門中是個書房,光是書架就有幾十個,書架上的書竟然比秦硯私宅中的那些還要多。


    除了書架之外,還有茶桌,軟榻,棋室,琴台,演武場,金銀珠寶箱……這些也就算了,賀平樂竟然還在角落看見了灶台,灶台旁有個碩大的櫃子,裏麵放的應該是柴火和米麵之類的東西,有點緊急避難所的意思。


    “延福殿是我娘以前住的地方,她喜歡清淨,我父皇便叫工匠悄悄在延福殿下方修建了這麽個清淨所。”秦硯說。


    賀平樂對琴棋書畫,武學典籍沒什麽興趣,第一時間就走向金銀珠寶箱,看著被摞得高高的金錠子和珠光寶器的珍珠翡翠,賀平樂感覺戀愛了,蹲在寶箱前不願起身。


    秦硯走過來說:“別看了,喜歡就都送你。”


    賀平樂震驚後有點難為情:“都是你娘的,給我不好吧?”


    秦硯見她一邊說,小手一邊往珠寶上摸的樣子,不禁搖頭歎息:“財迷。”


    說完,他彎腰撩袖,將手伸進珠寶箱子裏尋摸著什麽,邊找邊嘀咕:


    “哪兒去了?啊,有了。”


    在賀平樂好奇的目光中,秦硯從箱子裏掏出一顆大珍珠,隻見他用衣袖隨意擦了擦,便將珍珠送到賀平樂麵前。


    賀平樂看著這顆足足有鴿子蛋那麽大的珍珠震驚不已,誠惶誠恐的接過後嘖嘖稱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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