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晏還是覺得不好,正要拒絕,就見隗朗幹脆抓住他的手腕,拉著他就往外邊走,嘴中碎碎念叨:“周大哥跟我來吧,沒事的,我還能害你不成。”


    “好,你先放開我。”周晏被他拽的一趔趄,無奈笑道,“我跟著你去就是了。”


    可他這句話還沒說完,隗朗的手就鬆開了。


    被迫的。


    少年捂著手,單腿跳著在原地轉圈,尾音都變了調:“疼!”


    沈妄將剛剛拍隗朗的劍收回來,抬眼去看他,語氣不鹹不淡:“疼就對了,下次就能記得,別什麽人都上手去抓。”


    *


    作者有話要說:


    我說我點了一鍵感謝霸王票與營養液它在作話中怎麽不出現,原來是我後台本來有七八章存稿,要再繼續上傳章節後它才出現的。所以感謝一直遲到了七八章的時間。


    晉江它是有一些規則在身上的,是我太笨了寫上一本的時候沒發現,這本的時候還是搞不懂到現在才明白。(撓頭_(:3ゝ∠)_


    不過還是謝謝寶子們的營養液與雷,感謝會遲到,但愛意是無價的,比個用胳膊放在頭頂的大心心~


    第十四章 毒死你都沒人給你收屍


    瀛洲島主島中央被一片森林覆蓋著,森林外圍散布著不多的人家,再外麵就是和海水緊挨著的沙灘了。


    進森林的路隻有多年踩出來的一條小道,小道狹窄,周晏三人甚至不能並肩行走,隻能前後磕磕絆絆地前進著。


    森林雖說不大,但隻靠兩條腿走,也走了近兩個時辰,隗朗走在最前麵,不時地回頭道:“周大哥,馬上就要到了。”


    等他說第六個馬上就要到了的時候,周晏開玩笑:“再不到,我都要懷疑你是把我和我師弟騙過來殺人拋屍了。”


    隗朗一怔,反駁道:“怎麽會,我怎麽會害周大哥?”


    “給你開玩笑的,”見他有些激動,周晏歪了歪頭安撫他,溫聲道,“還要走多長時間?”


    “應該是到了。”一直走在後麵的沈妄道。


    周晏聽了這話,抬頭望去,不由得屏住了呼吸。


    小道在前方不遠處戛然而止,匯入了一個方圓五六裏寸草不生的空地中,那空地很大。呈現出一個極為規整的圓形,周圍都是參天的古樹。


    他們一路走來,參天古木將天空遮得嚴嚴實實,隻有這片地方得了燦爛陽光,恍然間如若被上天眷顧的福靈之地,一片聖潔之意。


    隗朗對這裏很熟悉,繼續領著周晏兩人往前麵走去,邊走邊介紹道:“這片地是島主廢了好大勁在這片林子中開辟出來的,如果不出意外,我們瀛洲島每年都在這裏舉行祭祀節。”


    跟著他踏上了空地,周晏才看見空地中央設立著一個小圓台,那台子有三丈高,不大,上麵能站三四個人的樣子。台上矗立著一根木樁,那木樁渾身漆黑。與其說木樁,不如說棍子更為合適些。


    周晏看了兩眼,發現那木樁的材料似乎和池楹船的材料是一樣的。


    以圓台為中心,空地上繪著雜亂的線,多以紅色為主,摻雜著些許的黑線,密密麻麻地在空地上鋪展而開。


    隗朗帶著兩人小心翼翼地繞過線,來到了圓台地下。


    圓台表麵粗糙,隗朗抱著圓台,腳下使勁,沒幾下就爬上了圓台,他在圓台上招呼周晏:“周大哥你上來,在這上麵能看清陣的樣子。”


    周晏聽了他的話,和沈妄一起上了圓台。


    三個人站在圓台上便有些擠了,隗朗一隻手攏著黑柱子,剩下半隻身子都探出了圓台,他興致勃勃地指著南邊一處對周晏道:“周大哥你看那邊,那邊的最上麵的那道線是我畫的呢!”


    周晏順著他指的方向,第一次看清楚了整個大陣的模樣。


    隻看一眼,他便認證了心中剛剛的猜測。


    他此時所站的這個地方,正是大陣的陣眼。


    周晏眉心跳了跳。


    他看了沈妄一眼,正巧碰見沈妄也看著他,隻是這一眼對視,周晏就明白了此時沈妄和他有著一樣的疑惑。


    陣法之類,如若祈福之用,無需設置陣眼。


    隗朗還在旁邊一臉期待地看著他,周晏伸手揉了揉他的頭,笑道:“你畫的很好,你那兩處正是此陣的一方小陣眼,你筆觸流暢,啟動此陣後靈力也自能流暢銜接和運行。”


    他誇人向來真誠,隗朗被他誇的眼睛一閃一閃,兩隻胳膊抱著柱子,露出一個有點開心又有點羞澀的笑:“周大哥,我下次一定更努力。”


    “已經很好了,”周晏笑道,“我能不能問問,你們瀛洲島往年的祭祀節陣法都如這般嗎?”


    隗朗點點頭:“對的,往年和這個陣法是一樣的。”


    他指了指正被他抱在懷中的柱子:“它從祭祀節開始就在了,一直用到了現在。”


    周晏笑道:“我明白了。”


    也許是他想錯了,陣法一道,最為變幻莫測,他閉關了兩百多年,也許人道真就有了有陣眼的祈福之陣。


    理順了這一點,周晏帶著看祈福之陣的眼光重新去審視這個陣法,第一次見帶陣眼的祈福之陣,他心中不免升起好奇。


    同光宗作為靈州最強大的宗門,也有專門的陣峰,而他師尊謝長青揚名十三洲,除卻一手驚鴻劍使得出神入化,用陣上也自有一套體係,周晏身為他的大弟子,陣法之道自然不缺人指點,而他也向來有些天賦。


    如今遇到了沒有見過的陣法,他自然生出了極大的好奇。


    可他看了細細將陣法看了一遍,不覺得蹙了蹙眉。


    盡管他在心中給自己做了這是祈福之陣的預設,可這陣法紅黑線交錯,極為複雜,怎麽看都不像祈福之陣。


    周晏看了一遍後在心中將陣法複刻出來,隨著他在心中自己一筆一劃勾勒出來這個陣法,感受到的並非祈福之時的祥和之意,而是撲麵而來的殺伐之氣。


    但這事顯然不能在這裏說。


    將心中疑慮壓在心底,周晏對隗朗笑道:“我能去看看你畫的那個小陣眼嗎?”


    隗朗忙不迭地點頭:“當然可以!”


    周晏便跟著他下了圓台,來到他畫的陣眼之處。


    那是南麵一個小陣眼,是用來聚集靈力的,不過是這陣法十幾個小陣眼中普普通通的一個。


    周晏一撩衣袍,在那個陣眼前蹲了下來。


    他伸出指尖,順著隗朗畫的那道紅線描繪著,瑩白柔軟的指腹最終停在了一處。


    小陣眼的陣心。


    隗朗在旁邊一瞬不瞬地看看周晏,又看看他的手,見他停下就問道:“周大哥,是這裏出了問題嗎?”


    “不是,你畫的很好。”周晏低垂著眉眼,指尖動了動,往陣心處注入了一點靈力。


    天地在這一瞬倏地停住,連陽光中的浮塵都凝固在了原地,周圍森林一刹那間靜止了下來。


    下一瞬間,自陣法中迸發出一道凶悍磅礴的靈力,那靈力蕩的四周空氣都是一震,周圍古木如遇見台風一般瘋狂搖動。


    無數樹葉從樹冠上抽離,如刀一般飛向周晏。


    周晏緊繃下顎,腕子上灼日劍嗡鳴一聲,飛離了他的手腕,劍身舒展,筆直的劍橫在了周晏三人的前方,如同一條銀色的蛟龍,閃著淩厲的光。


    他神色未變,隻輕嗬一聲:“靜。”


    他的聲音並未有多高,但是隨著這聲不高不低的靜字,一切就真的靜了下來,如一個個刀片飛來的樹葉停止了攻擊,紛紛柔軟打旋地落到了鬆軟泥土中。


    隻剩一片沙沙聲。


    而周晏指尖下的陣似乎動了兩動,如困獸被鎖鏈鎖緊,猙獰地怒吼了兩聲,但麵對不可抗拒的強大力量,最終還是選擇安靜地匍匐在了籠子裏。


    變故不過在一瞬間,周晏起身後,隗朗才反應過來發生了什麽。他有一瞬間的慌亂,下意識地想靠近周晏給他解釋。


    但是被一柄劍擋住了去路。


    沈妄橫劍立在周晏麵前,一瞬不瞬地盯著他,在少年毫無感情的眸子中,隗朗似乎已經是一具死屍了。


    他皺了皺鼻子,去看周晏,一張口滿是詞不達意的慌亂:“周大哥...不是的...我不知道會這樣......”


    橫在他身前的劍還是沒有拿走。


    “把劍放下,不是陣法的問題。”周晏伸出手,拍了拍沈妄的肩,他碰陣的指尖不知何時被掛了道口子,殷紅的血順著指尖流下來,像開在雪地裏的紅梅。


    他抬頭對隗朗笑道:“我師弟脾氣有些衝,你多擔待。”


    他的手碰到沈妄肩頭的那一刻,沈妄僵了僵,順從的將劍收了回去。


    周晏繞過沈妄,走進隗朗,他用另一隻完好的手揉了揉捏了捏少年慌亂的臉頰,笑道:“是我不好,你們島主應當是這個陣法的主人,我擅自將靈力注入陣心,自然會遭到陣法的反噬。”


    隗朗吸了吸鼻子:“真的是這樣嗎?”


    周晏笑了笑,眸中一片柔軟:“我還能騙你不成?”


    “周大哥沒事就行!”聽了他的解釋,少年心思淺,轉眼又開心起來,“那我們回去吧,周大哥受了傷,我家有治傷的藥。”


    周晏儲物戒中此時有一大堆可以輕輕鬆鬆治好他這點傷的藥,但為了不讓隗朗愧疚,他還是笑著點了點頭,三人就按照來時的路線,就這麽出了森林。


    從隗朗家拿了藥,再回到巫奶奶家時,周晏和沈妄正好看到巫奶奶從他們屋中出來。


    在巫奶奶家住的這段時間,巫奶奶從未進過這間屋子,此時見到巫奶奶從他們家出來,周晏不免有些驚訝:“巫奶奶是找我和師弟有事嗎?”


    “你們不是跟著隗朗那小子出去了嗎?”巫奶奶沒有回答周晏的問題。


    周晏笑道:“遇上了點事,便先回來了。”


    “哦,”她點了點頭,舉了舉懷中的東西,“我去屋中拿點東西。”


    他懷中抱著一個鼓囊囊地包裹,被布包著,看不清裏麵的東西。


    周晏也沒有多問,就這麽跟沈妄進了屋。


    沈妄進屋後,就開始四處轉悠,周晏不知道他在找什麽東西,隻是對他解釋著剛剛森林裏發生的事情:“那陣你就當沒看見過,不管是祈福還是什麽的,我們當日也不會過去,到底與我們無關。”


    沈妄回過頭看了他一眼,又繼續著自己的動作。


    見沈妄不回答自己,周晏也不打擾他在那尋摸,低頭為自己處理傷口。


    那傷口雖小,卻極深,隱隱能見到裏麵的骨頭了,周晏將隗朗給的藥粉往傷口處一倒,不由得吸了一口冷氣。


    很疼。


    下一秒,他就感覺一道陰影籠罩住了自己,周晏一抬眸,就看到沈妄蹲在了他麵前。


    少年伸手將他的收拾是手指拽到自己腿上,低頭將傷口上的藥粉轉眼吹了個幹幹淨淨。


    他從自己懷中掏出一個小瓷瓶打開,用手指挖了一點裏麵潔白的膏體,一點點摸到了周晏傷口上。


    他動作小心,麵上卻冷笑一聲:“給你你就用,毒死你都沒人給你收屍。”


    別人說什麽他信什麽就罷了,怎麽別人給什麽就用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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