掛了電話張奶奶都沒回過神來。


    張爺爺見狀連忙詢問,張奶奶便把燕寧的話複述了一遍:“老張啊,你說這事兒會不會真的是寧寧她爸爸做的?”


    張爺爺聽了後眯了眯眼:“寧寧那孩子是在咱倆的麵前長大的,她啥品行你清楚,她敢這麽說肯定是有八成把握的。而且她還沒有必要撒這種一看就能戳穿的慌。”


    張爺爺沉思了一會兒,又道:“這件事情謹慎點總是沒有錯的。這樣,我去把芝芝叫過來,說你身體不舒服,讓她過來看看,今晚別讓她回去睡了,就在咱家住,等明天我叫來小何,讓他開車帶我們去一趟弋江市,先見到燕寧再說。”


    “明天早上我再找個人去寧寧的奶奶家那邊暗中調查,如果結果真的跟寧寧說的那樣,哼。”


    家裏的大事小情一直都是張爺爺說了算的,張奶奶便點了頭:“行,都聽你的。”


    張爺爺往隔壁去,他在門口恰好聽到燕寧她爸葛明誌在問燕寧的媽媽燕芝芝要錢,說是這一趟出去找燕寧花費頗多,上一次帶出去的錢已經花了個精光。


    張爺爺在外頭皺著眉頭。距離葛誌明出去不過是一周的時間罷了。他出門尋找前燕芝芝給了葛明誌多少錢張爺爺心裏大概也是有數的。他葛誌明這個星期到底是去的哪裏找?一兩百塊錢一周就能花個精光?


    女兒的失蹤已經花去自己大部分的精力,燕芝芝已經疲憊不堪,就在她答應給錢之時,張爺爺敲了門。


    “芝芝,你大媽身體不舒服,說是什麽女人的毛病,你嫂子小妹都不在家,你過去給她看看是什麽情況。我也是實在沒辦法了,你大媽在家鬧呢,但凡我有點辦法都不會過來找你。”張爺爺說出了自己想了一路的說辭。


    張爺爺跟燕芝芝逝去的父親是從建廠開始就在一起工作的革命隊友,在她的成長之中,張爺爺兩口子給予她的關愛不比她的父母少。聽了張爺爺的話,燕芝芝也顧不得要給葛明誌拿錢了,起身便往張家走。


    張爺爺看著葛明誌:“明智啊,實在不好意思啊,你看你這好不容易從外麵回來一趟,我們還打擾你跟芝芝相聚。”


    葛明誌臉上掛起一抹假笑:“沒事沒事,大媽身體不好芝芝去照顧是應當的。要不是你們照顧啊,我們家寧寧”到了這個時候,葛明誌還不忘他的慈父人設。


    張爺爺臉上適時地露出悲傷來:“寧寧那孩子還沒消息呢?”


    葛明誌抹了一把臉,歎了一口氣:“沒有,我找到了她的學校,她的同學說她在一放假就回家了”


    張爺爺臉色沉了沉,像往常一般安慰了幾句後才回去。走到燕家的院門口,張爺爺回了回頭,葛明誌還站在門口,見他回頭朝他招招手。


    “回去吧,你也辛苦了,今晚好好休息。”張爺爺對葛明誌道,葛明誌應了一聲.


    背對著葛明誌的張爺爺在轉身的一瞬間便沉下了臉,眼中的在凝重更多加了幾分。


    如若燕寧說的是實話,那麽這個入贅到燕家的葛明誌心機可就太深沉了,不僅心機深沉還狠毒。都說虎毒還不食子呢,寧寧雖然不跟葛誌明姓,但她到底是他的親生女兒啊。


    這一夜,燕芝芝的信仰在張家崩塌,她一宿沒有睡,將這些年來丈夫與李麗麗的行為全都拉出來細細分析。


    李麗麗的忽然辭職,同年頻繁回老家還閉口不提讓她跟隨的丈夫以及忽然變得好說話了的公婆一家,無一不在向燕芝芝訴說著這件事情的真實性。


    次日一早,太陽照常升起,燕芝芝推開張家的窗戶,朝著外頭深深地舒了一口氣,等再看向自家的方向時,她的眼中全是冷意。


    燕寧天不亮就起來了,她拉著虞清嫻在樓底下等電話,她知道,以她母親跟張爺爺的性子,為了不引起她爸爸的懷疑,她們必定會在今天早上出門。而出門前為了不讓自己擔心,張爺爺必定會給她打電話。


    果然,不到六點,賓館的電話便響了起來,燕寧抬手接了起來:“您好,我是燕寧的母親,我找燕寧。”


    那頭的聲音讓燕寧一瞬間又紅了眼眶。在她最困難的時期,支撐著燕寧活下來的信念便是能再見到她的母親,如今夢想終於成真了。


    她深吸一口氣:“媽,我是燕寧。”


    那頭的燕芝芝眼眶通紅,拿著話筒的手在顫抖,她極力控製著自己的情緒,麵無表情地擦掉留下來的眼淚,語氣輕柔,用她小時候無數次哄燕寧睡覺的語氣對燕寧說:“寧寧不要怕,媽媽來接你回家。”


    掛了電話,燕芝芝痛哭出聲,她轉身抱著張奶奶:“大媽,葛明誌他怎麽這樣啊,我燕家哪裏對不起他了?他當年不過是廠子的臨時工,我是跟他結了婚他才有的如今的身份地位。寧寧那麽優秀,他怎麽舍得,他怎麽敢,怎麽敢?”


    張奶奶摟著她:“小何到了,咱們走吧,去接寧寧,我們去得早一點,寧寧就會回來得更早一點。”


    “來,擦幹眼淚,扶著我,像我們昨天說好的那樣辦。”


    張奶奶虛弱地倒在燕芝芝的身上,張爺爺提著一個黑色的行李箱坐上小何開來的車。


    這時候的人都起得早,張爺爺家的鄰居見到她們便問:“老張啊,你們這是去哪兒啊?”


    張爺爺一臉苦澀地道:“彩萍身體不舒服,我們去省城檢查檢查呢。我兒子姑娘都在那邊,路上怕有個什麽好歹的,就把芝芝也帶上了,正好她也要去省城大學看看呢。”


    鄰居歎了一口氣:“寧寧還沒消息呢?你說這孩子以前看著挺好的怎麽上了大學就這樣不懂事兒了?去哪裏也不跟家長說一聲。小葛這幾個月班都不上的去找她,現在芝芝也去了,多耽誤事兒啊?”


    鄰居感歎完,又問:“老劉怎麽樣啊?”


    “老了,都是老人病,我們先走了啊,家裏兒子在那邊約了醫生呢。”


    “去吧去吧。”鄰居擺了擺手,也回了自己家。


    葛明誌早就起來了,張爺爺跟鄰居的對話他都聽到了,他翻了個身來繼續睡覺,壓根就沒有理會。


    從柳平市到弋江市並不是很遠,開車過來隻需要兩個多小時,這兩個小時對於燕寧這對母女來說,每一秒都是度日如年。


    盧秀敏等人起床後也都下來跟著她一起等。她們的家鄉離這邊都遠,最近的是盧秀敏跟朱明鳳,但朱明鳳家沒有電話,她們家鎮上的郵局倒是有,就是她不記得那邊郵局的電話,想要給家裏打電話都打不上。


    等到一半,祝婉婉跟她奶奶來了,她們給虞清嫻等人帶來了早餐,都是家常的東西,一人一個水煮蛋,一大鍋不限量的白粥,自家醃的鹹菜也不限量,還有便是祝婉婉外婆秦奶奶炸的油條。


    為了感謝她們,秦奶奶下足了功夫,粥熬得又稠又糯,油條有酥又脆,鹹菜也很下飯,三樣配合著下肚,各個都吃得肚子圓圓的。


    吃了早飯沒多久,秦紀暉又來了,他是來找虞清嫻的,虞清嫻跟他到外麵去說話。


    “是這樣的,我們已經對新北縣涉及到買賣人口的害群之馬進行了一係列的部署,隻需要等待時機就能一舉把他們拿下。但新北縣的腐爛已經爛到了根子裏,這次出擊如果不能一擊必中,那麽往後想要再解救出來被拐婦女便猶如登天一般的難。”


    “這也是我們明明知道新北縣腐敗除了證據不住外沒有動手的另外一個原因。”


    “昨晚我研究了一下底圖,發現整個新北縣都被魯陽山脈圍了起來。也就是說,所有的有拐賣婦女行為的山區都是背靠著魯陽山脈的,如果我們埋伏到山村後麵的山上,跟城鄉一起行動,這樣成功的幾率就會大很多。”


    從山上偷襲這一點,秦紀暉等人不知道提出了多少次,但都因為魯陽山脈太過於巨大,猛獸過多而放棄。


    虞清嫻能帶領幾個女人成功的從山上下來讓秦紀暉又再次燃起了希望。他昨晚連夜帶著人從虞清嫻她們說的下山的地方上山,但剛上山不到一公裏,他們便與狼群不期而遇。要不是他們撤得快,這個季節山上又不愁吃的,狼群們都不太餓。否則昨晚他們肯定得有幾個人要交代在山上。


    虞清嫻聽到這裏,多少有點明白秦紀暉的意思了:“你們要我做什麽?”


    秦紀暉看著虞清嫻:“我們想向您請教怎麽在山上自由行走且能避開野獸。”


    秦紀暉看著虞清嫻,語氣誠懇。


    因為聞清宴,虞清嫻便對整個軍警係統抱有高度的好感,再加上他們的行動跟她的訴求不謀而合。


    虞清嫻低頭思索。


    蜀山宗有自己的馭獸峰,他們那個山頭學的都是怎麽去馭獸。不僅如此,他們還有一個專門躲開猛獸攻擊的方子。馭獸峰的峰主曾跟她爹打了個賭賭輸了,彩頭便是這個方子。


    在她築基那一年,這個方子夾雜在眾多的禮物裏給了虞清嫻。虞清嫻那時候對這些奇奇怪怪的東西很好奇,便按照那個方子上的東西去配了一份,在她去凡人界曆練之時在深山中實驗過,確實十分有用。


    這個世界的藥材跟青雲界的凡人界相比確實沒有多大的區別,這個世界都能找到類似的藥材來替代。


    “我小時候經常上山去砍柴,我在山上遇到了一個獵戶,他看我可憐,就給了我一個方子,按照那個方子配上藥材以後山裏的野獸聞到味道就會躲開。我就是靠著這個方子做了香囊才把她們從山底下帶下來的。”虞清嫻給的這個理由實在是算不上好,正常人一聽就不相信。


    秦紀暉深深地看著虞清嫻,目光滿是探究。虞清嫻跟他平靜的對視。她說了她的理由了,信不信就看秦紀暉的了。


    民間的能人異士自古以來就不會少,像這樣的事兒雖然聽起來稀奇但也不是沒有,秦紀暉就曾遇到過這樣的能人,也曾在部隊裏聽到過不少能人異士的傳言。他信了。


    設麽


    “請問你能把藥包給我看看嗎?”


    “可以。”虞清嫻伸手進兜裏,實則從空間把上一世她用過的那個香囊拿了出來。這是五秒鍾之前虞清嫻威逼利誘了係統後係統哭唧唧的從倉庫裏給她偷渡出來的。香囊是她自己縫的,那時候的她還不會做針線,針腳爛得很,但越是這樣就越發顯得真實。


    “謝謝,如果真的有用,那麽我代表弋江市的整個公安局感謝你。”秦紀暉捏著香囊朝虞清嫻敬禮,隨後便腳步匆匆地走了。


    第042章 被賣掉的姐姐


    秦紀暉得了虞清嫻的藥包, 當天下午便又驅車往山上去,到了虞清嫻所說的地方已經是下午,他跟著戰友張明宇同行上山。這一回他們往深山內走了很久都不見野獸。


    就算是看見了, 野獸見到了他們也急急地避開。倆人對視一眼, 都十分激動。


    秦紀暉跟張明宇一直往山上走,又拐彎朝他們在地圖上標注的山村走, 他們在山村背後的山上找地方往下看,整個山村盡收眼底。


    秦紀暉打了個手勢, 兩人原路返回。


    留守原地的小趙靠在車身上煩躁的抽煙,就這麽一會兒的功夫,馬路邊已經有五六個煙頭了。


    路邊的森林裏有動靜傳來,小趙立馬回頭,見到秦紀暉二人, 立馬扔掉手上的煙頭朝他們走去。


    “頭兒,怎麽樣?”


    秦紀暉臉上露出了個笑容來:“暢通無阻。”


    小趙瞪大眼睛:“真有用?”


    張明宇笑了:“有。”秦紀暉也笑著點頭。


    小趙一下子就跳了起來:“有了這個, 咱們從山上走就安全多了。如果再把這個在軍隊裏推廣推廣, 每年得救多少官兵的性命啊。”


    小趙是去年才退伍回來的, 他服役的地方是西南那邊。那邊深山老林多,戰士們又不能不熟悉叢林戰,於是每次在叢林中訓練作戰不止要防著人,還要防著野獸。


    現在有了這個藥包,那麽到時候戰士們在訓練的時候危險程度就大大的降低了。


    秦紀暉眼中也滿是笑意:“我們現在去醫院找個中醫分析一下這個藥包裏的藥材, 到時候做出來, 咱們多找幾個地方去實驗,要是真的有用,這對咱們國家就是一個很大的貢獻。”


    小趙等人重重的點頭。


    那頭秦紀暉在做實驗,而這邊燕寧也等到了她媽媽。


    燕寧在放假之前燕芝芝是去看過她的, 在燕芝芝對燕寧的印象還停留在那一刻,現在猛地見到瘦了一圈的燕寧,又看到她朝她走過來那隻瘸了的腿,再也忍不住了,痛哭出聲來。


    張爺爺張奶奶也跟著哭,就連開車送他們來的小何也麵露不忍。


    燕寧啊,紡織廠家屬院裏的一枝花啊,在上高中時是多少少男的夢中情人啊,那麽好的一個人,怎麽就遭受了這種苦難呢?


    燕芝芝親著燕寧的臉頰,揉著她的臉她的頭,帶著哭腔哽咽出聲:“回來就好,回來就好,別的都不重要。”


    燕寧點著頭,一句話也說不出聲來。


    盧秀敏等人早就跟著哭成了一團。


    燕寧小聲地跟燕芝芝說了自己的逃往之路,知道是虞清嫻帶著她們逃出來的,燕芝芝抹了一把眼淚,過來就朝虞清嫻跪下。


    虞清嫻嚇了一跳,趕忙去攙扶她:“別這樣,別這樣,快起來快起來。”


    燕芝芝堅持跪下,磕了一個頭後才順著虞清嫻的力道起來:“謝謝你,姑娘,謝謝你。我這一輩子就隻有寧寧一個孩子,她失蹤的這幾天我魂都快丟了。到處該去找的地方都找到了。她要是回不來,你說我這後半生該怎麽過啊?”


    回想起燕寧失蹤的這段時間,燕芝芝感覺就像是過了一個世紀那麽久,每一天對於她來說都是度日如年。這段時間為了找燕寧,她班不上了,每日都在外頭,她把燕寧可能去的地方一次一次的找,一寸寸的翻。要不是一個星期前她病倒了不得已在家休息,現在還在外頭找呢。


    虞清嫻不隻是救了燕寧,還救了她。


    虞清嫻看向燕寧,燕寧紅腫著雙眼笑著道:“是該謝謝你的。要不是因為你,我估計我從都沒辦法從昌山村出來。”


    盧秀敏等人也在邊上附和道:“對,我們都應該謝你。這麽多年其實我們一直都沒有放棄逃跑,可真的是太難了。那些村子都是沾著親帶著故的,哪怕跑出了村子也跑不出公社。你們不知道,前些年啊,有一個女人因為逃跑還被打死了。”


    盧秀敏的話讓大家一驚,黃小芬等人也麵露驚訝:“秀敏,這件事怎麽從來沒有聽你說過?”


    盧秀敏歎了一口氣:“人是村支書打死的。村支書你們都知道,村裏買賣婦女這件事都是由他牽頭。我們被賣去昌山村的時候是十多年前,那時候對人口流動管控得多嚴格你們都是知道的。我們一路上都是被裝在箱子裏在牛車裏拉著走的,那些車子都帶著暗格,一兩個人藏在裏麵外頭根本一點都看不出來。”


    “我們那時候都是被綁著手腳的,嘴巴也捂著的。一直到村支書家才被鬆綁開。他家有個地窖,裏麵就是專門用來關婦女的。你們也在裏麵待過吧?”盧秀敏問黃小芬等人,她們紛紛點頭。


    “那時候跟我一起被拐賣的還有一個跟我年紀差不多大的女孩子,她在那些人談好價格要領走她的的時候跑了,那時候是半夜,她連村子都沒有跑出去就被抓了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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