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李優優要嫁入豪門了,她的陪嫁不夠。李海英賣掉家屬院的房子去了李優優的城市,給李優優買了一間單身公寓。


    二十平的複式。而李海英消失的那些年裏,她沒錢沒房沒車,一直靠打零工生活。


    她花光了所有錢財供養的李優優,除了會說漂亮話,連一個子兒都沒給她過。她的好大哥好大嫂更是把她當做瘟疫一樣的來防。


    她在李優優一家三口那裏受盡了心酸冷暖,再對比起原主對她的耐心照顧,也許是因為人之將死其言也善,她將當年高考頂替之事告訴了原主。


    虞清嫻看著李海英,諷刺地笑了笑。這個李海英,害了原主的一輩子,臨到死了也不忘了坑原主一把。


    她若是不將頂替之事告訴原主,原主或許就不會死於非命了。她選擇告訴原主,卻說得語焉不詳,隻把自己摘得個一幹二淨。


    唐老太太跟唐老頭對李海英怒目而視:“這是我兒子買的房子,你沒有權利私自賣掉它!”


    唐老太太跑到李海英的麵前,啪地一下就給了她一巴掌:“你這個女人,自私自利,沒有良心。”


    “當年你跟我兒子說,你說你嫁給他一點用都沒有,丈夫常年見不著,家裏的什麽事情都是你來做的,上到家裏換燈泡,下到給衛生間通廁所,你說你一個女人又要當爹又要當媽,人累心也累。你說你連個穩定的住所都沒有,居住在塑膠廠的家屬院裏,哪天廠裏把房子要回去了,你連個住的地方都沒有。”


    “我兒子本來就因為不能常年在家對你心懷愧疚,你這麽一說,他就越發愧疚了,在打聽到塑膠廠要賣房子的時候他特別高興,他打電話回來跟我們借了錢,又跟戰友借了錢才給你買上的這套房子。”


    “兩年啊!兩年,我兒子為了你這套房子還了兩年的錢啊,他還完錢的那個月給我們寫了信,信裏說他在還完錢的當天買了一包煙,他戒了兩年的煙,終於又抽上了。”


    “李海英,但凡你還有一點良心,這一套房子你就不該賣!唐建成是走了,唐建成的女兒還在呢,你把房子賣了,她住哪裏,她住哪裏?!”


    唐老太太的聲音一度哽咽,說的歇斯底裏。她被人架著,手指著李海英:“李海英,你實話告訴我,你對我們家建成,到底是什麽心思?啊,你說!”


    “我兒子在的時候你就對他橫挑鼻子豎挑眼,他做什麽你都看不順眼。我說你一句,他還護著你,說那是小夫妻之間的情趣,我不懂,叫我不要插手。”


    “我被氣得發抖,卻什麽都依了他。你要搬到鎮上去住,你說是因為我對你態度不好,不喜歡你總是給你甩臉子。你說這樣的你怎麽讓人喜歡得起來。啊?”


    “你是不是一點都不喜歡我兒子,你說,你今天必須給我說清楚。”唐老太太想起自家兒子的音容笑貌,想起自家兒子在她麵前努力為李海英描補時眼中那一閃而過的苦澀,淚如雨下。


    “李海英,你真的是個害人精,你不喜歡我兒子,你別跟他處對象啊,你跟他離婚啊,何必耽誤他?你害了他啊,你害了他啊,建成的戰友說了,若是他之前沒有因為要還錢過得那麽清苦累壞了身子,他是有機會從隧道裏跑出來的啊。他是能跑出來的啊。”


    唐老太太悲愴的聲音在法庭裏久久不散,唐老頭早已雙眼通紅,淚流滿麵,虞清嫻體內屬於原主的情緒也被激發了出來。她的眼淚一顆接一顆的往下掉,看著李海英的眼神冰冷得直嚇人。


    場麵太過混亂,法官宣布休庭十五分鍾。


    唐大娘扶著唐老太太,唐老太太還在指著李海英咒罵:“死的怎麽不是你,死的應該是你啊,你這麽自私自利,活著做什麽啊?你害了我兒子,又來害我孫女啊。”


    “蒼天啊,你不開眼啊,好人為什麽不長命啊,好人不長命啊。”


    李海英躲到外麵去了,唐老太太被扶著坐回了原來的地方,她摟著虞清嫻嗚嗚地哭,等她的情緒緩和了,法官才宣布繼續開庭。


    法庭對李海英進行了最後的宣判,她因私吞撫恤金,且金額巨大,雖在法庭上主動歸還,但受害者一方對她均不諒解,她被判有期徒刑一年。


    宣判結束,李海英抬頭看著法官:“我不服,我不服。律師都說了,隻要我主動歸還屬於她們的那一部分撫恤金,我就沒事了,我就不用坐牢了,你們為什麽要這麽判?”


    “唐家的證據證明了那套房子是你跟唐建成的夫妻共同財產。根據你的供述,那套房子賣了一千八,那麽其中有九百本來就不屬於你。兩千減掉九百,你隻還了一千一,所以你還是沒有歸還完。隻判你一年已經是看在你主動還錢的份上了。”法官說得有理有據,李海英辯無可辯。


    唐老頭從來不打無準備的賬,他在來之前將這些年唐建成寄給他的信中提及給了李海英多少錢的信件都帶了過來,以備不時之需。在第二次開庭時補交了證據。


    法官在接到新證據後到了辦公室進行了十多分鍾的考慮,最終做出了這個判決。


    李海英被等候多時的獄警當場帶走,唐家人打贏了官司卻誰都不開心。


    唐老太太緊緊地捏著虞清嫻的手往家走,走著走著,唐老太太忽然伸手撫摸著虞清嫻身上最像唐建成的眉眼,緩緩說道:“你爸爸在世的時候最護著她了,他總跟我說,李海英嫁給他注定得不到丈夫的陪伴,讓我萬事讓著她點,她不容易。你說,你爸爸要是知道我跟你爺爺把她告上法庭了,會不會怪我啊?”


    第073章 被竊取的人生


    唐建成做父親做丈夫都很成功, 可做兒子,他多少欠缺點。


    唐老太太到底是經曆過大風大浪了,傷心了兩天也就好了。


    唐家開始準備起虞清嫻的升學宴。


    升學宴唐家辦的很盛大, 擺了整整二十桌, 不僅請了村裏的客人,還邀請了小學初中高中時期對原主照顧有加的老師。


    這場高考頂替事件在整個鎮乃至整個省裏都被傳得沸沸揚揚的, 教導過原主的老師都對原主有很好的印象,虞清嫻發去的升學宴邀請, 他們各個都來了。


    他們也不白來,各個手裏都帶了禮物,大多都是鋼筆跟筆記本,每個筆記本的最前頁都寫了對虞清嫻的祝福。


    虞清嫻將這些筆記本地珍藏起來。這是原主的老師贈與她的,她想為原主保留起來, 哪怕她再也無法用到了,看到也是一種欣慰。


    升學宴過後沒多久就後就到了大學的開學季了。錄取虞清嫻的大學在燕京, 離她們所在的城市並不遠。


    在開學的前一周, 唐老太太跟唐大娘就在開始為虞清嫻準備起了去上大學要用到的行李。


    這幾天隻要一得閑, 唐老太太跟唐大娘就在屋裏彈棉花縫棉被。在知道虞清嫻喜歡素淨的顏色後,婆媳倆買了一塊鵝黃色的布來做褥子的麵兒,又扯了灰色的布來做被套跟枕頭套,做好了婆媳倆先套上在一邊欣賞。


    唐老太太砸吧砸吧嘴:“也太素淨了,怪模怪樣的。”


    唐老太太自來就喜歡大紅大綠大紫這樣的顏色, 瞅著就喜慶, 欣賞不來歐式的極簡風格。


    唐大娘跟她不愧是婆媳,兩人的審美十分相似:“我也覺得不好看,媽,要不咱們再去扯塊花布來做被套, 我上回瞅著花布店有個蛋黃底小碎花的布,那個布跟這褥子套瞅著也挺搭的。”


    “行,那你去買回來咱們給做上,這一學期得好幾個月呢,總得多做兩套來換洗,再扯點好點的料子來,給你侄女兒做兩套衣裳。那燕京離這門這兒不遠,這一去就是秋天了,離冬天也不遠了,得備著點厚衣裳了。”


    “行,我去年看建黨的城裏兒媳婦回來了,她就穿著一套什麽呢子大衣,我在布店也看有賣的,我賣回來咱們自己做,那玩意兒我覺著做褲子也指定好看。”


    “行行行,你看著辦吧,你錢夠嗎?”


    “夠了夠了。”前些年村北頭那兩座山要承包出去,連那口池塘一起,唐家一家子商量以後將那塊地包了下來種了杏,今年杏樹豐收,杏仁品質好,市裏的飲料廠來一看,便決定全部收購,她們前頭幾年投入的錢全部回本了不說,還賺了不少。


    再加上那口池塘放了水裏有不少魚,他們一個月去賣一次,生活費也就夠了。隻是給大侄女買點衣服布料而已,唐大娘一點也不心疼。


    唐老太太目送唐大娘往縣城去自己再慢悠悠地走回去,她的二媳婦不好,是個攪家精,大媳婦卻是個厚道人,對他們老兩口孝順,教出來的三個孩子也正直勇敢,有這樣的兒媳婦,是她們老唐家的幸運。


    時間一晃,便到了要去上學的這一天,送虞清嫻去報道的是唐大伯唐大娘兩口子。她們穿著最好的衣裳,唐大伯背上扛著唐大娘跟唐老太太給虞清嫻準備的行李,唐大娘手裏拿著一袋子路上要吃的幹糧,虞清嫻身上背著一個小包包,輕裝上陣。


    一大家子把他們三人送到縣城的車站,唐老太太抓著虞清嫻的手十分的不舍:“到了學校要跟同學們好好的相處啊,別跟別人吵架,要是被人欺負了你就寫信到家裏來,我跟你大娘去給你做主,或者寫信給你大哥也行,你大哥就在燕京當兵呢。”


    虞清嫻脆生生地應了,唐老太太還是不放心,搜腸刮肚地把自己能想到的東西都對虞清嫻囑咐一遍,虞清嫻乖巧地聽著,一點不耐煩都沒有。


    一直到去市裏的班車到點要出站了,唐老太太才戀戀不舍地鬆開虞清嫻的手。


    唐大娘趕緊拉著餘青霞上車,虞清嫻坐在窗子邊,把車窗打開,對唐老太太喊:“爺奶你們回去吧,我放假就回來看你們。”


    唐老太太抹著眼睛,朝他們揮揮手,唐老頭嘴上不說,眼眶也紅了。


    車子緩緩開動,唐大娘跟虞清嫻說:“你奶你爺都舍不得你呢。”


    大侄女是他們老唐家唯一的一個姑娘,唐老頭嘴上不說,心裏也是喜歡著的呢,唐老太太就更不用說了,以前那是每隔兩天都要念一念她的。


    “我知道呢。”虞清嫻心裏暖洋洋的,她覺得自己運氣真的挺不錯的,每一個世界她都能遇到對她特別好的人。


    唐大娘摸摸虞清嫻的頭:“你好好的,我們就都放心了。”


    ····


    在縣城坐了兩個小時的班車終於到了省城,從省城汽車站再坐公交車到火車站,在火車站買上票坐上車已經是晚上七點了。


    外頭的太陽剛剛落完山,天邊的晚霞都還沒有散去。


    火車哐哐哐地開了一天一夜,終於在燕京火車站停了下來。


    一下車,唐大娘跟唐大伯便好奇地往四周看。天可憐見的,他們活了這麽多年了,還真沒來過首都呢。


    虞清嫻所去的每個世界的首都名字國家名字都不太相同,但曆史都差不多一致,各大城市的基本設施也都大致相同。上個世界因為工作需要,京都她是經常來的。


    她帶著大伯大娘順著人流出站,兩個穿著綠色軍裝的青年就站在出站口,其中一個朝著人流裏緊張這張望著,見到虞清嫻三人他眼睛一亮,大步朝他們走來。一直站在他邊上的另一名軍人也立馬跟上他的腳步。


    “爸媽。”唐江看著幾年未見的父母,心裏又是激動又是酸澀,他們都老了,特別是他爸,鬢角都白了,視線再往邊上移,唐江見到了並不太熟悉的堂妹:“嫻嫻。”


    “大哥。”虞清嫻朝唐江笑了笑。在原主的記憶裏,唐江當了一輩子的兵,到最後也成了部隊的一個挺大的領導,原主上一世在查真相時曾找到他的麵前,他二話不說便動用了自己的所有人脈給原主幫忙。


    唐大娘眼睛都花了,她一把抱住比自己還高出一個多頭的兒子,抹了把眼淚,又讓兒子來回在自己麵前轉了轉:“黑了,也瘦了。”


    唐江任由老媽擺動自己:“媽,我沒瘦,我是結實了。”唐江解釋完,又對他們介紹起他跟他一起來的戰友:“爸媽嫻嫻,這是我的戰友韓煜,今天他正好來辦點事兒,就跟我一塊兒來接你們了。”


    韓煜笑著對虞清嫻點了點頭,又禮貌地叫了唐大娘跟唐大伯。韓煜長得很精神,十分符合這個年代的人對軍人的所有印象。


    剛毅的臉龐,內斂的氣質,不笑時莊重冷峻,笑起來時陽光硬朗。


    韓煜是開了車來的,他的車是一輛小吉普,把行李放在後備箱,虞清嫻率先坐到後座去,隨後唐大娘跟唐大伯也坐了上來。他們長這麽大還沒坐過小轎車呢,坐得小心翼翼地,就好像要是坐穩一點就能把車坐壞了一樣。


    唐江十六歲當兵,如今已經二十歲了,這四年裏他一次家都沒回過。一上車,他便迫不及待地問起了家中的狀況。這些年他跟家中一直保持著書信來往,家裏都發生了什麽事情他也知道個大概,但書信上的字句到底有限,哪裏有親口說出來的讓人放心?


    從火車站到虞清嫻的學校這一路上,唐江的話就沒斷過,家裏的人基本都被他問到了。唐大娘夫妻在跟他先聊著也放鬆了下來,虞清嫻時不時地加入到他們的聊天內容裏。而韓煜則很少開口說話,盡職盡責地當起了司機。


    在學校門口停下車,韓煜跟唐江一起將後備箱的行李提了下來,他跟唐江道:“我先回去了,過兩天我再來接你”


    唐江連連點頭:“行行行,你回去吧。對了,你還回家嗎?”


    “回。”


    唐大娘也道:“小韓啊,真是不好意思,耽誤你時間了。”唐大娘十分不好意思。


    “大娘你千萬別這麽說,都是順路的事兒。再說了,我跟唐江也是多年的好兄弟了,說這些客套話就太見外了。”韓煜說著,眼神不經意地從虞清嫻的身上掃過,又很自然地挪開。


    唐大娘爽朗一笑,從唐大伯手上拿著的行李裏掏出一袋子杏幹來;“小韓啊,這是我們家裏自己種的杏做的杏幹,酸酸甜甜的,拿來泡水也好就這麽吃也好都好吃,你拿去嚐一嚐。”


    韓煜哪裏能要唐大娘的東西,兩人你推來我推去的,最後唐江看不下去了,一把搶過杏幹放到韓煜的懷裏:“快拿上得了。上次我媽媽給我寄了杏幹你不是還搶著吃啊?咋的今天還靦腆上了呢?”


    韓煜瞪了唐江一眼,不好意思地笑了笑:“那我就拿上了。”


    “這就對了。小韓啊,你要是喜歡吃這個,我往後多給唐江寄一點,你想吃朝他要就行。”


    又說了幾句客套話,韓煜開著吉普車走了。


    唐大娘這才有機會問唐江:“小江啊,小韓是燕京的啊?”


    唐江背起行李,手上也拿滿了東西:“昂,是燕京的,家裏幹啥的不知道,反正挺有錢的,跟咱們這樣的不一樣。媽你別看他跟我似的差不多大,其實他都是個排長了,再過段時間就得升連長了。”


    接著,唐江便跟三人科普起了韓煜的豐功偉績,三人聽了咂舌不已。


    開學季,學校門口處便是各個院校的報名處,虞清嫻找到醫學係填了報名表,拿了寫有宿舍房號的紙條往宿舍樓去。


    虞清嫻的宿舍在三樓,這個樓層不高不低,正正好。虞清嫻他們來的早,宿舍裏一個人都還沒來。這年頭的宿舍是不帶衛生間跟浴室的,但沒個樓層都有一個水房。


    鍋碗瓢盆唐大娘都是帶了的,她去水房打了盆水來將床擦幹淨,又指揮著丈夫兒子將蚊帳跟床幔掛起來,掛起來後她將虞清嫻所有的東西都往床上一塞,拍了拍手。


    “走吧。”一家四口換上宿舍門往學校外頭走,在裏學校不遠處的招待所裏開了兩間房。


    離正式開學還有三天,這三天裏,虞清嫻跟著唐大娘夫妻以及特地請了假的唐江逛了市裏所有的景點,拍了無數的照片,第三天下午,兄妹倆將唐大娘夫妻送上了回老家的車。


    唐江把虞清嫻送回學校,臨走前他對虞清嫻道:“我部隊的電話地址都給你了,有事兒你就給我打電話,去找我也行,聽到了沒?”


    “聽到了。”


    唐江又絮絮叨叨地交代了許久,直到韓煜來接他了他才離開,虞清嫻也往宿舍走去。


    還沒到宿舍樓,虞清嫻就被人攔下了:“同學你好,認識一下,我是金融係的林俊峰,我們係的黃正想認識你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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