竹林裏,酒香和血腥味混雜在一起。


    眾人的心情都顯得複雜。


    誰能想到,這看似儒雅隨和的徐培元,竟然會有喝這樣一種酒的嗜好?


    而來人之中有的是和徐培元前來攀人脈關係的士族。


    看著麵前泡著死嬰的酒,他們猶豫了……


    因為要巴結徐培元,這酒還得非喝不可!


    沉默片刻後,有人硬著頭皮走了上去,捏著鼻子將酒喝了下去。


    “這……這酒……”那人砸吧著嘴,又用酒勺盛了一杯酒喝了下去。


    李月白注意到,這一次這人露出了一副如癡如醉的表情,且眼露迷離、嘴角掛笑仿佛看到了什麽美好的事物。


    有了這第一人,自然就有之後的更多人跑上前喝起了酒。


    露出的表情也全都和第一個一樣。


    到了最後,也就隻有李月白、洛櫻,縣令張啟言和徐東法沒有去喝。


    李月白沒去喝這酒,是因為她覺得這酒隱隱透有有一股邪性。


    更不要說裏麵還泡著個死人!


    縣令則是單純因為這酒泡有死嬰,心裏覺得膈應。


    至於徐東法,則是想起了徐母說過的徐培元曾活吞過自己兒子的傳聞。


    但隨即他想到以後還要指望這位義父過活,便又捏著鼻子走上前去也喝了一杯酒!


    這時,徐培元看向李月白和張啟言道:“兩位不喝我這酒,是不給老夫麵子嗎?”


    他笑容雖然和煦,可不知為何這時被他再盯著,就有了一種脊背發涼的感覺。


    忽而,李月白注意到不知何時,在場所有喝過酒人的眼睛都集中在了他們這幾個不喝酒人的身上。


    這些人臉上帶著質疑,且出奇的表情全都一致。他們似乎在質問李月白幾人,如此好的酒……你們為什麽不喝!


    最為嚇人的是他們的眼球一動也不動,仿佛在這裏的已不是活人,而是一具具的傀儡!


    氣氛變得詭異和壓抑!


    張啟言受不了這些突然變得詭異的目光,硬著頭皮將酒給喝下。


    “李姑娘,可就剩你了。”徐培元盯向李月白。


    他沒有提及洛櫻,似乎上她作為李月白的隨從沒有資格喝酒。


    洛櫻向她搖了搖頭,意思是不要喝這酒。


    可現在的情況是,這酒不喝真的行嗎?


    李月白自己倒是不怕這些徐培元這一幹人,可洛櫻呢?她隻是個弱女子。再者要是真和這些人起了衝突,背上人命官司……後續惹出的麻煩都不好去解決。


    不過,要是就這麽把這未知邪性的酒喝下,李月白也做不到。


    思慮片刻後,她走上前去盛上一杯酒,然後用寬大的衣裙袖袍遮住了麵容,在假裝喝下酒的同時,在手上凝聚出一股氣化為熱氣硬生生將酒杯中的酒給蒸幹。隨後又將空酒杯向眾人展示了一番。


    徐培元這便滿意的點了點頭。


    隨後他又道:“各位……此酒還有一大妙處在於,便是……”


    說著,他竟然拿出匕首在自己的手腕處割出一道深可見骨的傷口,任血流了出來。


    而後他閉上眼睛卻露出一臉滿足的笑容道:“如此,才能感受到這酒的魅力啊!”


    仿佛手腕處的疼痛他根本感受不到!


    眾人見狀,紛紛向他效仿了起來!


    這種做法,李月白自然沒有效仿!也由於她坐在席位末尾,倒是沒什麽人去刻意關注她。


    而在隨後的一個時辰當中。


    眾人既不言語,也不舞文弄墨,而是就各自在坐在自己的座位上,要麽癡笑……要麽眼露迷離,各自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中。


    對於腳下濕成一片的血紅,則絲毫不去理會。


    這場宴席也就以這樣荒誕和詭異的方式結束。


    而在走出張府後,洛櫻才像是鬆下一口氣,臉上稍稍恢複一些血色對著李月白道:“我以前隻聽說過京城的那些貴人有養小鬼的習慣,卻沒想到還有……還有喝這種酒的習慣!”


    李月白則道:“也可能我們普通人永遠無法想象那些貴人們過著的到底是怎樣的生活!”


    很有可能,在京城有比這酒還要離譜的東西。


    也幸好這酒隻有這些所謂的貴人喝的起!


    ……


    一天以後,徐東法在一間陳設奢華的房間醒了過來。


    他這才又想起自己現在已經是徐培元的義子了 ,住這樣的房間自然很正常。而自己之所以會出現在這裏,應該是昨天喝得酩酊大醉被人抬到這裏的。


    他正想爬起去洗漱一番,左手卻傳來一陣劇烈的疼痛。


    他這才發現自己的左手手腕上有著一道深可見骨的傷口。


    他倒吸一口涼氣道:“我……我的手到底怎麽了?”


    對於昨天喝醉酒之後的事,他竟半點都想不起來了。


    這時身材妖嬈的惠娘拿著一張藥膏走了進來。


    她看向徐東法笑道:“東法,嬸嬸是來給你換藥的!”


    今天,她身上隻披了一層薄薄的輕紗。


    這讓徐東法看得多少有點口幹舌燥,心中這便燥熱了起來,立時也覺得左手的傷口也不是那麽痛了。


    但麵上他還裝作矜持問道:“三伯?啊……不義父呢?”


    “他啊……現在還沒酒醒呢?你問這個做什麽?”


    “沒……沒什麽,就是嬸嬸我問一句,義父對你好嗎?”


    說著,他一把抓住了惠娘的手。


    “你……你做什麽?”惠娘大驚,可隨即她又像是默認了什麽一樣,解開衣服道:“東法,你快些。晚了,我怕你三伯會醒來!”


    “嘿嘿!嬸嬸這樣可不是個好女人啊!還有我可是出了名的時間長!”徐東法壞笑一聲將她拉入了自己懷中。


    ……


    而房間外麵,徐培元則一臉興奮的看著這一切,嘴中喃喃自語道:“好!好啊!好極了!”


    約莫一刻鍾後,他走了進去。


    而房間內卻已不見徐東法和惠娘的蹤影,隻有一團巨大的肉塊在床上不停蠕動著。


    徐培元拿出匕首從肉塊上割下一部分放入嘴中,津津有味吃了起來。


    似乎上這比什麽山珍海味都要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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