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滾!你們這禮品老頭子我可收不起!”劉阿牛拿起那些禮品扔出了屋外。


    “劉……劉阿牛!我好歹在村裏也是有些臉麵的!你竟然如此不給我臉麵!好!好的很!”老嫗回頭瞪了他一眼,拉著兒子悻悻離去。


    張二孬眼見劉阿牛如此不識抬舉,回過頭,皺著麻子臉對著老嫗道:“娘!趕明兒我找幾個人在他劉老頭家裏鬧上一鬧!他就老實了!”


    老嫗則罵他道:“你個不長腦子的!說了你娘我自有辦法讓這妮子乖乖從你!你老實點!別給我惹亂子……”


    話罷,他二人就此離去。


    他們這些話言語,自是都落到了聽力較好李月白和黃逵耳朵裏。


    “他奶奶的!木老大,今晚我們把這婆子和他兒子神不知鬼不覺給……”


    黃逵是個直性子,看不慣這老嫗和張二孬的作風姿態,在避開劉阿牛一家後做了一個抹脖子的手勢。


    當然,他話裏的意思說的明白,是讓大家喬裝打扮一番後把婆子和他兒子給直接辦了。


    反正這婆子就是個普通人,殺便殺了。


    李月白聞聲點了點頭,可隨後又道:“慢著胖子!我思來想去覺得這人還真殺不得。”


    段劍安腦子轉的很快,似乎是想明白了什麽開口道:“的確殺不得。”


    “不是……什麽意思啊?那婆子就是個普通人怎麽就殺不得了?”黃逵不解。


    李月白緩緩坐下,喝了一口劉小芳做的牛肉熱湯後道:“胖子,你也是個精細人。你想想看,我們把人殺完痛快了!拍屁股走了!你置劉老先生一家於何境地?”


    做事有時不能隻看表麵,還得考慮到後續的發展。


    “這……”黃逵聞聲思索了起來。


    那老婆子和她兒子就是個普通人,的確殺就殺了。


    但問題出在,這老婆子頗受迎風村村民的尊敬,尤其是今天晚上諸多村民還見過她來劉阿牛的家裏,還看到了劉阿牛在屋外和她爭吵。


    假如她現在身死……


    那麽村民們會如何想?


    他們一行人南下走後,村民們又會如何對待劉阿牛一家?


    想到這裏,黃逵按耐下了脾氣,思索少許後對李月白道:“那木老大。就這麽放著這婆子不管?”


    “那倒不至於,我自有辦法。”


    李月白笑了笑對他說道。


    ……


    一日之後,也就是臘月二十五那老嫗又差來其他人給劉阿牛送禮。


    結果自然是人連劉阿牛家的門都沒跨進來,就被後者給罵了個狗血淋頭,灰溜溜離去了。


    又一日之後,時間來到臘月二十六。也就是那老嫗選定的給老神仙選祭品的日子。


    因為迎風村民對“老神仙”的重視,所以一大早未等老嫗先來,一眾人就先聚集在了村南邊翻滾的黃雲底下。


    那裏也早早搭建好了台子。還在台子上擺上了棺材。


    待會要是選定哪家的女娃是祭品,那哪家的女娃就得進這棺材,被眾人丟進黃雲底下的紅雲怪風中。


    足足過了兩個時辰,臨近午時老嫗才緩緩出現。


    她依舊是那副神婆打扮,內穿灰袍,外罩白大褂,臉上用血塗抹出奇怪圖案。


    她赤腳走上台子後,故作一臉嚴肅對著村民開口道:“諸位鄉親,昨晚老神仙給我托夢了!他老人家的意思是要我們今天務必選個女娃給他……不然!明年他就不待我們村子裏!大夥兒想想,要是沒了老神仙我們的日子又該怎麽過?大夥兒呢!也不要覺得事情落到你頭上就是倒黴了!能給老神仙當祭品,這可是無上的榮耀啊!”


    她故意誇大其詞,把昨晚那個夢說的有模有樣,無比真實。


    一眾村民自是都信了她的鬼話。


    一些村民原本擔心事情落到頭上害了自家女兒,聽老嫗這一番洗腦後,竟然反覺事情落到頭上是光榮了。


    言罷,老嫗便又開始了她裝神弄鬼那一套。


    這一套動作完畢後,她抓起一把簽子放入到竹筒裏對一眾村民道:“各位家中有女兒的上來抓簽子吧!抓到短的那支簽子,那便是老神仙的祭品。”


    表麵上她把一支短簽和諸多長簽放到了竹筒裏。


    可實際上李月白卻看用神念透視看得明白。


    這竹筒裏還有個夾層裏麵全是短簽子。隻要按一下底座提前設置好的機關,夾層裏的短簽就會被替換出來。


    到時任誰來抓簽子都隻會抓到短簽。


    在按動竹筒底下的機關後,老嫗笑嘻嘻看向人群中的劉阿牛道:“劉叔!我雖然和你鬧了些矛盾,可一碼歸一碼!我人還是大方的。你來第一個抓吧!”


    “第一個抓?這不是有很大概率抓不到短簽嗎?昨天我倒是看到二孬他娘跟劉叔對罵呢!沒想到二孬他娘這麽大度?”


    “要不她能當上我們村的神婆?”


    “這份大度可不是一般人才有的。”


    ……


    一眾村民聯想到昨日老嫗和劉阿牛對罵的場景,再想到眼下她讓劉阿牛第一個抓簽,直覺她大方豁達。


    人群中,同樣用神念看清竹筒貓膩的黃逵冷笑道:“這婆子!倒是個精明人!既神不知鬼不覺把人給害了!臨了還能落個好名聲……”


    聽到第一個抓簽?


    劉阿牛也有些錯愕。他想著這婆子不是要害他孫女嗎?怎麽還會這麽好心讓他第一抓?


    想著,他這便要上去抓簽。


    李月白笑了笑攔住他道:“劉老先生,我自認我手氣還是不錯的。換我去抓怎樣?名義上我不是你遠房侄兒嗎?也該是有資格抓的。”


    劉阿牛沒有多想點了點頭。


    再者他孫女小芳的容貌都是李月白複原的,於他們劉家而言是恩人,自然有資格去抓簽。


    隨後,李月白緩緩走上了台子。


    “哎……這是老劉家那侄兒?長的可真俊!細皮嫩肉跟女娃兒一樣。”


    “難怪我家妮兒昨天賴在老劉家門前不走了!感情全是去看他了啊!”


    當然,由於她過於出眾的容貌,這自是引起了村民們的議論。


    李月白沒有理會村民們的議論,上了台子走到了老嫗麵前。


    未等李月白開口,老嫗則是冷笑一聲對李月白道:“劉阿牛那老東西到底是幾個意思?小芳那妮兒到底嫁不嫁給我兒子?”


    如果李月白回答嫁。


    老嫗就會把機關再按一下,把那些長簽再換上來。


    李月白回她道:“我的意思是。嫁人這事情,還是得看人家姑娘自己是什麽意思。”


    “那劉小芳她是個什麽意思?”


    “你們這一家子盡幹人模狗樣的事情……自然很沒意思。”


    李月白對老嫗緩緩說著,從竹筒裏抓出了一支長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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