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七這天。


    李月白帶著禮物來到了神灼衛來拜訪莫問清。


    一年三百多圖天,似乎大多數時候,李月白見到莫問清的時候,他都是在忙著處理政務,很少有閑暇的時候。


    當李月白來看望他時,他也剛剛才批完大理寺的兩道折子。


    一旁,魏無名拿著這兩道折子笑道:“莫老,有了這兩道折子,我想大理寺以後便都是我們的人了。”


    “是啊。有時候對於朝廷的爛攤子,老夫是真的不想管。但不去管,這個朝廷就會更爛!實在讓人放不下心啊。”


    莫問清緩緩說道。


    察覺到李月琴過來,莫問清看著她手中提著的禮物——一瓶京城內上好的桂花清酒,一盒楊淑做的糕點。


    這兩樣東西加起來算不上多貴。


    但真買了貴重的東西,李月白覺得以莫問清的性格,他又未必喜歡。


    見莫問清有話要和李月白說。魏無名躬身行禮準備離開。


    莫問清卻叫住他笑道:“一起留下來,聊聊天休息一下吧。你這過去一年當中,可是比我還要忙。”


    魏無名這便留了下來笑道:“京城昨天剛下過雪。天氣還寒冷的很,這樣的天氣吃著涮羊肉火鍋倒是不錯。我這便讓人準備一下拿上來。”


    莫問清點了點頭,表示默許。


    李月白走上前去,依次向莫問清、魏無名行了拜年禮。


    昨天她過來是因為公務,所以不講究拜年這一套,但今天過來隻是閑聊,所以這些東西是必要的。


    莫問清笑著說道:“丫頭,你今天過來道有些早了,再早些過來,除無名以外,還有幾位少司在這裏,你是晚輩,這麽著不得給你包個紅包!”


    說著的同時,他隨手拿出一本筆記,用寬大修袍以揮,扔給了李月白。


    “這是……”


    李月白看向筆記,就見上麵寫著《棲神六言注解》。


    莫問清緩緩道:“這些天,我抽空整理來一下有關這本書的心得。我想這筆記對你來說應該會有所幫助。”


    對目前的李月白來說,這本筆記上所記載的東西確實彌足珍貴。


    這也確實,這一年來,她收到的最好的禮物。


    見莫問清給了禮物,魏無名笑笑道:“木姑娘,對於弓箭使用的習慣嗎?”


    “還行。”


    李月白回道。


    嚴格來講,她自來到京城後,閑來無事也曾去過京城外,打過獵。那個時候,算是比較係統的學習了弓箭。


    “這把引雷弓,我自己留著也沒用,就送給你了。”魏無名說著,身後一陣扭曲,一把弓出現在了他手中。


    這把弓通體呈現紫色,且弓身散布著一種雷的氣息。


    但是,這把弓也帶著一絲妖異。就見在弓神的末端,卻有著一顆白色的類似玻璃珠一樣的眼珠。


    對此,魏無名解釋道:“此弓是我過去獵殺了一頭長有人臉的邪祟九頭相柳的脊骨和筋所製成。這上麵還鑲嵌了一隻眼睛。使用弓是,也能引動一些相柳的能力引來雷。因此我給它取名引雷弓。”


    說著的同時,他拉起了弓,就見一道紫色雷霆所成的箭正在緩緩成形。


    箭成形之後,又有黑氣開始纏繞。


    這些黑氣,似乎就是相柳所殘留的力量。


    弓身被他漸漸拉彎。


    與此同時,監天樓的天空之聲,響起了雷轟鳴聲。


    一息時間後,魏無名與神灼衛監天樓的最高出,對著天空射出了這一箭。


    直聽得轟隆一聲巨響。


    那費出去的箭與空中爆炸開來,化成一道巨大的雷柱直衝雲霄。


    四周的雲霧都被衝散。半個京城更是被這道雷柱照的通亮。


    又仿佛,在李月白的視角看來,天空上被魏名給開了一個大洞。


    監天樓之下一眾百姓不知這是怎麽一回事,有的跪拜道:


    “不知是哪路神仙乏味!我們過去一年……可沒做什麽虧心的事情!你不要找我們麻煩!”


    “神仙啊……神仙!求息怒!”


    ……


    這一箭在百姓的眼裏是這麽一回事,在另外一些京城貴人都的眼中又是另外一回事。至少有相當一部分的京城士族看得出來,這一道雷柱出現的方向在神灼衛那邊。


    這樣看來,神灼衛有對某些人示威的意思。


    事實上,的確就是這麽一回事。


    有了這樣的一箭後。相當多的一部分,未來的一年做事都回顫顫巍巍了。監天樓上魏無名看了一眼引雷弓,將他交到了李月白的手中。


    這弓威力固然巨大。


    但李月白覺得,這弓能發揮這樣的威力,大概還是因為魏無名修為高的緣故。


    這樣收了兩件東西。


    李月白再看自己輕飄飄提來的酒和糕點,總覺得有些不好意思。


    莫問清似是知道她所想一樣,笑著道:“丫頭。沒什麽,不就是一把弓,和一本筆記而已。算不得什麽……再者,你是晚輩,我們是長輩。真要覺得愧疚,那也是老夫過去那麽多年沒有照顧到你這個友人之女!我才愧疚呢。”


    他說是這麽一說。


    但李月白卻還是覺得有些受之有愧,隻是心中決定來年開始,自己能幫莫問清和神灼衛一些是一些。


    就這會閑聊的時間。


    有人將火鍋和一係列的食材送了上來。


    就在吃火鍋的空檔,幾人又閑聊了起來,隻是所聊的話題卻都無光最近京城內的事情。似乎真的休息的時候,就隻是休息。


    其他的一概不去想。


    但也就在火鍋吃了一半的時候。


    有神灼衛踏著步子走了上來,看他表情猶豫,似乎在想要不要將手中這份請柬給莫問清。


    莫問清剛剛和李月白、魏無名聊了幾句心情還算不錯,便問那名神灼衛道:“誰的請柬?”


    “是十一皇子的。是給木大人的。”


    “給我的?”


    李月白有些詫異。


    怎麽最近老有什麽皇子找他?


    那名神灼衛說著的同時,將手裏的請柬遞給了李月白。


    李月白拆開看了一下,大概就是再初九的時候,希望她可以到他的府上做客。


    簡單看完後,還不等李月白開口,魏名先道:“木姑娘,你和這個十一皇子又是如何認識的?”


    李月白搖頭道:“此前並不認識。”


    “不認識嗎?”


    魏無名做起了思索狀態道:“這個十一皇子,以前我倒是見過他一麵。他呢……是天生的殘缺之人。生來就沒有四肢,隻有一個腦袋。性格在大多時候,也顯得偏執。因此,京城內,沒有幾個人會喜歡他。”


    “隻是……他這麽最近想到找木姑娘呢?難道他也想奪嫡?”魏無名猜測道。


    畢竟李月白就是莫問清明麵上欽定的總掌司未來接班人。至少拉攏一下她,不會有壞處。


    “有這個可能。”


    李月白點了點頭。


    對於這樣的邀請,她自然不怎麽感興趣,因此便不打算去。


    而這件事她也就沒有放在心上。


    ……


    十一皇子趙永所在的府邸內。


    在正廳內,有著一把巨大的躺椅,就見椅子上躺著一個身形肥胖,沒有四肢身穿皇子服飾的年輕人。


    他在椅子上扭來扭去像是一條蛆蟲。


    值得注意的是,在他的肩膀側,還長有兩條蛇頭。


    這是他生來就有的。


    本來想他這種人,是要被當做怪物在皇家秘密處理掉的。


    可怪的是,他剛出生的那會,現在的大乾皇帝,也就是他名義上的父皇,倒表現出一副頗為喜歡他的模樣。他至今還記得,某次那位陛下酒醉後說過:“將來朕這個兒子一定大有作為。”


    一度還曾派宮裏的無數人去伺候他。


    但年紀稍稍大一些之後,他才明白。那個時候的大乾皇帝剛坐皇帝位置沒有幾年,一邊要麵對李玄的神灼衛,一邊還有麵對一眾士族。


    所以他刻意表現出一副對他這個殘缺兒子的喜愛,實際就是表現自己的玩物喪誌,從而讓神灼衛和士族都不怎麽重視他。


    果然,再後來大乾皇帝坐穩皇帝的位置後,對他這個兒子趙永就再沒多看過一眼。從他以後,他也成了諸多皇子最中最特殊,卻最不受重視的那一個。


    且這樣的他,因為天生有殘缺……生得還很怪異。所以基本沒有煉氣的可能。


    甚至於,京城之中也沒有多少人願意做他的門客。要論起這次的奪嫡,他幾乎沒有任何的勝算。


    不過趙永自己也很清楚,奪嫡……這就是不適合他的事。他也更是自小就再清楚自己的不足,所以自被那位大乾皇帝冷落之後,他所能做的就是看大量的書籍。


    他為此,他也沒有自暴自棄。


    他相信,閱讀大量的書籍,會讓人獲得不一樣的頭腦。


    就像這次的奪嫡,他實際已經看了出來,這就是那位皇帝陛下下的一盤棋,棋子就是他們這些皇子。


    對於這種虎毒食子……


    他並沒有什麽想法,或者說生於帝王家,這樣的事才是正常的。他也不打算告訴自己的皇子兄弟,他們這個父皇的真實想法。


    這或許,在他心裏對於奪嫡還是有那麽一絲的幻想。比如,要是所有奪嫡的皇子都被用作棋子死了,那將來皇帝之位就是他的。


    這或者就是一種以逸待勞。


    但這樣的以逸待勞太過理想化。這都建立在他的想象之中。


    要想這種可能再巨大化一些,他就動用一些書中所看到的計謀。


    因此他想到了向神灼衛示好。


    這個示好,得有把握和分寸。


    若是直接名義上去拜見少司或是總掌司,那在他那位父皇眼裏,他這個不起眼的棋子就已經是廢棋了,或者說這個棋還會反過來對付他。


    既然已經是會傷到自己的棋子,那他趙永就隻有死路一條了。所以他去找李月白最合適,對方身份在神灼衛裏也不差,和她打好關係,也有利於之後他的計劃展開。


    正想著,他卻頭又痛了起來。


    身側,趕忙有仆人拿來不知哪種動物的腦子連忙喂給了他肩膀兩側的蛇,他頭疼的症狀開始慢慢減錢。


    他自小到大都這樣。


    隻有腦袋一疼,其實就是那兩條蛇餓了……


    這時,送請柬的那個仆人回來了。


    趙永蠕動著肥胖的身軀緩緩起身道:“如何?”


    “那位木大人,似乎並沒有來的意思。”仆人說道。


    趙永臉上沒有出現失望的神色,似乎這樣的結果就在他的預料之中。


    “確實。我一個皇子和沒什麽交集,也沒什麽利益可吐,的確不知道她來我這兒。但說不定她還是會來我這兒。”趙永說著臉上出現一絲笑意。


    因為就在不久之前,他刻意嚷人散步出去了一則消息。


    一則有關李月白身世的消息。


    更其實在更早之前,當李月白來到京城之後,他就注意到她了。


    但那時,更多的是她的美貌。


    而美貌,對於他這種不耽於享樂的人來說,是最無用的東西。但他還是讓人去注意了這個女子。


    這並不是他刻意的。而是他習慣記住每一個有特點的人。說不定就能挖掘出一些東西用到。


    他緩緩笑著道:“我去找人去對比了李玄和這個木子白的畫像……還是讓我發現了一些有趣的東西。”


    最為重要的是,他還花錢去大理寺打探了消息。說李月白曾經去過最底下那座監牢見過李玄幻想出的那個女人。


    這就更加證實啦一些他的猜想。


    而他讓人散步出去的那則消息時——有李玄的後人回到了京城。


    ……


    這樣的一則消息,在初九之後,很快在京城傳遍。


    很多昔年和李玄有仇的士族,開始走各種渠道證實這則消息的真假。但這則消息傳到李月白耳中的時候,她也覺得有些匪夷所思。


    但就在這之後不久。


    又有一則消息傳了出來。


    說李玄的後人是個女子。


    一時之間,一些人就注意到了李月白身上。甚至開始有人開始拿出李玄的畫像和她作對比。


    也在這時,李月白所居住的行墨軒,有人登門拜訪送上了請柬。


    來者是十一皇子趙永的人,他笑著對李月白道:“木大人最近煩惱的事情,我們殿下說不定可以幫忙解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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