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尊重他的任何選擇?那就是任他像個小孩子一樣胡鬧嗎?”


    趙萱盯向空空道人。


    後者又道:“公主殿下。人總要學會成長……即便他是你弟弟。你也不能替他做一輩子選擇。就像幾年前他要出京城,那固然是他自己的選擇。但恐怕更多還是你的意思。現在,既然他成長了,那就該他自己作出選擇。”


    趙萱冷笑一聲又看向跪在麵前的趙永道:“你說回來做皇帝……是認真的?”


    趙恒認真點了點頭。


    趙萱則抬頭看了一眼天,像是在思索什麽一樣最終一改冷笑,麵帶溫柔笑著對趙永道:“既然是你自己做的決定,我這個做姐姐的哪兒有不支持的道理。隻是,你這個人到底有些單純。未來若是沒個人給你出謀劃策。你在麵對你的那些皇室兄弟的時候,怕是被怎麽算計的都不知道。”


    說著話的同時,她叫來身邊的道童將拂塵遞給他,並叮囑他道:“好好照料道觀和養好這些梨花。將來我還會回來的。”


    幾位道童認真點了點頭。


    見這位道號“玄妙”的公主要離開。


    李月白發現,在道觀周圍的那幾個文人墨客顯得有些不樂意了。


    這些文人墨客或許是真有真材實料在身,可以寫出些好看的詩文的。但畢竟過去他們又一直在靠這位公主殿下的接濟,才能夠繼續縱情聲色。


    現在這位公主走了……


    他們以後又如何生活?


    實在是無法想象。


    於是乎,有的人也打起了歪心思。


    他們看得出來,這位公主是要去輔佐自己的皇弟。此時他們要是跟著這位公主殿下一起去,將來這位十七皇子趙永萬一登了基……


    那他們跟著沾光,也是能得不少好處的。


    但是直接跟這位公主殿下說,她肯定是不會留他們的。


    索性,有人表現出一副痛哭流涕的模樣道:“殿下!你要是走了……以後我們在與此做詩文!怕是再無靈感了!”


    “是啊!沒有殿下,我想我們以後的生活都會很沒有意思。”


    “我懇請殿下帶我們走!哪怕是在您身邊做一個小小的奴仆也行。”


    “殿下。”


    ……


    一連幾個文人都是說的極為生動。


    一副哭的傷心的模樣,李月白覺得怕是他們爹媽死了都哭的沒有這麽生動。


    她注意到跪著的吉祥……也就是趙恒皺起了眉頭。


    很明顯,他對於姐姐身邊這幾個文人是一個都看不上的。如果這些人就隻是類似勾欄女子那樣的哭哭鬧鬧,那是做不了他門客的。這樣的人,也不能帶給他什麽實際幫助。


    趙萱卻顯得很大方笑道:“也好。這幾年每日和你們飲酒作樂,我都習慣了。一時身邊沒有你們,想必我還會不怎麽習慣……既如此,那就都走吧。”


    幾個文人聞言,笑得眉開眼笑馬上起身。


    這讓趙永眉頭皺的更緊。


    很顯然,他是根本看不上這幾個歪瓜裂棗的。但他此次過來是請姐姐回家的。隻要姐姐肯回家,他是先不會去計較這些問題的。


    至於李月白。


    她對於趙萱姐弟倆什麽想法,並不太關心。即便她是和吉祥算是朋友,但涉及他和自己姐姐的事情,她一個外人也說不了什麽。


    她這便向空空道人手裏要回幽骨後對他道:“道長,你既然來了京城。得空還請我那裏去坐坐。這幾年許多時候都是幽骨救了我命!而幽骨又是你所贈,我是該好好答謝一下道長。對了,到時吉祥也一起來吧。”


    空空道人笑著點頭答應下來。


    倒是趙恒愣在原地,最終點了點頭心中的情緒顯得有些複雜。


    李月白正要離開的時候,這時候趙萱卻又叫住了她。


    說起來,她和這位公主真的沒有太多交集。


    趙萱撇過眾人對著她道:“有件事情想請木大人幫個忙?”


    “什麽?”


    李月白道。


    “那幾個文人跟了我幾年。沒有的確算是為我排憂解難了許多……可是,我心裏清楚的很。這幾個人一起尋歡作樂那是很合適的。可要他們去做官。他們是一定沒有能力的。”


    “所以,公主殿下的意思是要我去幫你像個辦法處理一下這幾個人?”


    趙萱對著李月白點了點頭。


    “不會讓木大人白忙活一場。事後,我有一件東西送給木大人。這東西對我沒用,但對木大人來說或許有用。”


    “什麽東西?”


    “一把劍而已。但至少要比木大人用的那兩把都要好。”


    趙萱信誓旦旦對李月白說道。


    “嗬嗬?比我的劍還好?”


    李月白笑著有些不要相信。


    原本她的柳腰,就隻是普通的軟劍,但是自從沾染明河氣息以後,就變成了一把妖劍,可以吞噬妖邪的血肉,也可以強化自身氣血。


    至於幽骨,本身自帶煞火。這就已是世上少見的劍了。


    知道李月白不相信,趙萱向她透漏了一些這把劍的一丁點信息道:“據說這把劍和初代神灼衛總掌司有關係……”


    這樣的一句話瞬間勾起了李月白的好奇心。


    她思索片刻後道:“好。這幾個文人我會想辦法解決。”


    這邊短暫達成協議以後。


    趙萱走到眾人麵前笑著對剛才那幾個文人道:“我考慮到,你們幾個也是跟過我一段時間的。我是很想留你們在為身邊,但是我帶著你們去我皇弟的府邸總歸會惹來非議,這樣吧……這位木大人那裏有幾個閑散職位,你們跟著一起去吧。”


    “好!好!好!啊不……我們還是要留在公主殿下身邊侍奉您!”


    幾個文人本來就是想要在趙萱這裏謀好處,見目的已經達成,自是裝模作樣一番後“艱難”答應下來。


    李月白把他們的姿態看在眼裏,也不多言語。


    她向空空道人、趙永、趙萱行禮後,便帶著那幾個文人離去了。


    回京城的時候,有人試探性的文李月白道:“木大人……我們是要去……”


    “刑部缺幾個文職。正好你們可以去頂過去。”


    李月白緩緩說道。


    “那……木大人,我再問一句?我們要做的這個文職,它是有品級嗎?”


    有人又問。


    “剛剛入流。”李月白回到。這所謂的入流就是指,才剛九品。


    有人聞言嘴上不說,麵上顯得很不樂意。很明顯,他們對於這個九品並不滿意。因為他們當中有的人本就有些功名在身,讓他們去做九品的職位多少有些不樂意。


    “怎麽……你們不樂意?”


    “這……怎麽會?”


    幾個人尷尬一笑對著李月白點頭哈腰說道。


    前番李月白在太學府大開殺戒,他們對於這位長相美麗動人的少女神灼衛可是可是怕的很。當著她的麵,自然不敢多言語。


    但幾人故意走慢,放緩腳步和李月白在故意拉開一些距離後,議論道:


    “讓我去做個九品的小吏,不就是屈我的才嗎?我是不太清楚,這是公主殿下的意思,還是這位木大人的意思。”


    “我看就是這位木大人的意思!故意給我們個芝麻小官做!”


    “諸位,是她故意的又怎麽樣?我們還敢當著她的麵直說嗎?”


    “那我們就去找公主殿下,找她去哭和鬧。我們肯定是能要來一個好職位的。我還不相信,她一個神灼衛的銀牌子煉氣士還能不把公主放在眼裏!”


    ……


    幾人自以為說的隱秘。


    但言語被李月白一字不漏聽在來耳中。


    她看向天空冷笑一聲道:“還真是自作聰明啊。”


    其實按照趙萱和她的約定,若是這幾人安分守己樂意接受芝麻小官,那就讓李月白安排幾個閑散職位給他們,白拿點朝廷俸祿也沒什麽。


    可要是貪心非看不上這九品小吏,還要想著做什麽高職位……


    那就直接不安排。


    而要是他們還想著借機挑撥離間,挑起李月白和她趙萱的事端。那這幾人可以不用留。


    所以回到京城之後。


    李月白先是讓段劍安帶他們去刑部大牢,做了記載審問犯人的記錄小吏。


    就是一邊有人審問犯人,他們在旁邊就得記錄。


    隻是審問犯人的手段大多都駭人聽聞,這幾個文人哪裏見過……


    隻是看個淩遲就已經嚇得腿腳發軟。最終哭喊著要離開這裏。但刑部內卻沒有人理會他們。


    最終,他們想著偷跑出來……卻又被段劍安給抓了個正著,最終以擅離職守的罪名給關押進了大牢,成了犯人。


    而大牢內的環境用陰暗潮濕,不出意外這幾個文人就得了病。直不消幾天就病死在了裏麵。


    不過……


    對他們而言,可能直到死都想不明白,怎麽會死的這麽莫名其妙……


    這邊李月白在完成趙萱交代的事情後。


    主動去了一次趙永的府邸。


    隻是因為現在李月白的身份也很特殊,所以她刻意選在了晚上的時候才過去。


    趙恒府邸內。


    那位公主殿下已經換下了道袍,轉而換上了一身紅色的宮裝衣裙,在臉上化著最近京城內最流行的妝容。


    在見到李月白後,她笑著令身邊人拿來了一個純白玄玉打造幾尺長的盒子。


    而盒子打開後,裏麵赫然有著一把通呈琉璃血紅色的劍。


    而這與其說是劍,實際在李月白看來更像是前世見過的那種唐刀。


    隻是刀身上麵卻出現了許多裂紋。顯然,這刀曾經受過重創。


    “這刀?”


    李月白感覺得到,這刀的的那種氣息,跟她體內的燧火似乎有些像。


    也就在她接觸這刀的瞬間,她體內沉寂的燧火陡然變得躁動不安起來,大有掠奪控製她身體的趨勢。


    但這樣的感覺也就隻有一瞬間。


    下一瞬間,燧火的躁動被她給平複下來,並且刀竟然出動飛起落在她手上,通體呈現一種血紅色的霧氣。


    一道無主的意識……也就是殘留在刀身上的一道原元神神念,傳遞出這樣一個畫麵:在一具巨大的腐爛的不知何種生物模樣的屍體上,各種各樣的生命由此誕生。這些生命奇形怪狀,有的生有諸多眼睛聚集在一起,有的則就是一團肆意生長的頭發也不可描述。


    隨後又是這樣的一道聲音:“我……還是願意相信,這個世界是真的。”


    李月白可以肯定聲音中所說的這個世界,大概率應該不是指,他們這個世界。


    因為許多地圖和這個世界的大體輪廓對不上。


    那這個世界會是神灼衛井下那個世界的全貌嗎?


    李月白沒有完整見過那個世界。目前還不能肯定。


    “不知這把劍木大人感興趣嗎?”


    這時,趙萱的聲音把李月白思緒拉了回來。


    李月白先是點了點頭,然後緩緩道:“不知這把劍……公主殿下是如何得到的?”


    趙萱笑道:“說來巧的是,十幾年前我和神灼衛的總掌司杜臣峰是算認識的。某一天,他失蹤後,我懷疑有件當時的大案可能和他有關,就動用大理寺的職位去查了他們家。最後查出來這件東西。再後來我翻遍各種古籍,最終確定這就是初代神灼衛總掌司的佩劍,或者說佩刀——血刀。”


    “據說,這把刀也是一把邪刀。邪就邪在,每次出刀必要見血,如果它的主人殺不用了敵人。那它級會反吸幹主人的血。”


    李月白聽著趙萱介紹。


    李月白在思量少許後道:“這把刀的確很有用。”


    有關這把刀的秘密,她或許看不清楚。但莫問清一定能從中挖掘出更多。


    “公主殿下送我這麽一件禮物,卻隻是要我去為你解決幾個人……則買賣你不虧嗎?”


    “哈哈,有什麽虧不虧的。以後你就是神灼衛總掌司,和你打好關係,總歸不會是一件壞事。”


    趙萱對著李月白說道。


    而且對於趙萱來說,她現在留著這把刀,若是走漏一些風聲被人聽到,可能還會惹來禍端。


    她接下來要為自己弟弟趙恒還要出謀劃策,實在無多的精力放在保護這把刀上。


    倒不如送給李月白,既能免去禍端,還能送個人情。


    對她而言,這才是這把刀它應該體現的價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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