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的丘夫子內心是極為慌亂的,為什麽自己會變成一副年輕人的模樣。


    不對……


    這是著了這棲神道的道了?


    丘夫子連忙大喊道:“丫頭……我是丘夫子,他才是棲神道!”


    李月白看向他,盯著的麵容道:“你覺得我會相信你的話嗎?始下……”


    “你……你真是……”


    丘夫子見此,隻覺自己怕是有數張嘴巴都是說不清的。索性,他便想著直接以自己的強橫修為打倒這兩個人。


    想法很美好。可真正實施起來就是那麽回事了。


    真當他要運轉周身氣息的時候,卻發現自己的體內沒有了一丁點氣的氣息。


    “這……”


    他心中泛起一絲不好的預感。


    消失了。


    就好像他真的跟那個棲神道的妖人互換了身體一樣,連帶著一身的修為也換了過去。


    一向都斯文講理的他,終於忍不住暴了句粗口罵道:“瑪德!真是……真是……有理都沒法講了!李丫頭,老夫真是丘夫子!”


    可對麵卻又傳來一道蒼老的聲音道:“棲神妖人!事到如今……你還想狡辯不成!明明老夫才是丘夫子!你……隻不過是個棲神道妖人而已!你那點伎倆,老夫早就看透了!”


    看著對麵那張再熟悉不過的臉,頂著青年麵容的丘夫子氣的連連罵起了粗口。


    可罵完之後……


    他又猶豫了。


    畢竟,現在不知怎麽的,自己的修為竟然全部消失了。那麽真能跑了。再不跑,死的就是他了。


    可也等他這個想法剛剛升起的時候,突然對麵的老叟卻手拿出一把戒尺先動了手。


    聽著對方大喊道:“住嘴!妖人……與你這等人,我連道理都懶的講!看老夫殺你!”


    隨後他隔空舉起戒尺便壓了下來。


    很快,一股無名的力量作用到了丘夫子身上,他一張年輕的臉上很快便冷汗直流,他竟然被自己的戒尺給禁錮住了身體,現在連一句話都講不出!想要再次向李月白解釋。


    卻發現她握起一把紅色劍身的唐刀一劍向他劈來。


    但比起李月白,她身邊的那位老叟似乎更像要殺掉麵前的棲神道妖人。


    瞬間,拿把戒尺上傳出更為駭人的力量。


    當力量作用到丘夫子身上的時候,簡直就要把他的身體都要給壓碎了。


    可是……


    當戒尺的力量作用在他身上的時候。


    他卻發現這力量並沒有想的那麽大,甚至根本都殺不死一個人。


    一瞬間,他感覺得到屬於自己的修為力量回來了。


    說到底對麵的棲神道妖人縱然能一時之間讓他產生迷惘,可到底不能作用太長時間。


    當力量回來的時候,丘夫子自然也有了底氣。


    可對麵的李月白卻已經把劍揮了過來。


    這讓他有些猶豫了。


    因為,他分明看到李月白輕輕動了幾下嘴唇。似乎是在說些什麽。


    “搞什麽?這李丫頭要傳東西給我,直接用神念不好嗎?她到底搞什麽?”


    丘夫子很世不解。


    但他同樣從李月白的唇語中讀懂了意思,她好像在說:“相信我,假死一回。”


    相信她?


    假死一回?


    難道這丫頭已經看出來了,她打算將計就計然後再合力殺死這個棲神道妖人。


    丘夫子覺得自己似乎瞬間想明白了一切,一下子心情大好。於是對著李月白刺殺過來的那一劍並沒有躲避。


    可這時……


    他分明看到李月白又說了唇語,她在說:“得罪了,丘夫子。”


    然後丘夫子在毫無防備的情況下,任李月白手中那把劍插入了胸膛。


    這一劍,雖不至於立即斃命,但也使得他受了重傷。


    丘夫子十分不解。


    明明李月白都看出來對方棲神道妖人的把戲了,為什麽還要殺他呢?


    難道她是想借此機會既要除掉棲神道妖人,順便也除掉他?


    可李月白是這樣的人嗎?


    而很明顯,李月白這一劍要是再加些力道,完全可以殺死他的!可偏偏為什麽又隻是重傷他?


    丘夫子想不明白。


    他到底隻是個刻板的老夫子,雖然有著不錯的修為,可大多時候城府卻連朝廷上那些官員都比不上。


    隨後聽著李月白又道:“講這個棲神道妖人拉下去!”


    一切都發生的很快。


    當黃奎和一眾神灼衛隨後趕來的時候,就看到房間裏那名棲神道妖人已經被李月白和丘夫子給製服。


    “這就結束了?”


    黃奎看了看那名棲神道,發現他耳朵背後赫然有著一個“拾”。


    這個等級的棲神道,會這麽容易就被人給製服?


    李月白似是知道他所想,緩緩開口道:“隻是一具棲神道的分身而已。若是他本尊沒那麽容易製服。先帶下去吧。我有很多話要問他。”


    黃奎想了想,覺得是分身的話事情又合理了。


    可有什麽地方不對呢?


    黃奎有些說不上來。


    他明明記得,來之前李月白神色還十分凝重,甚至不惜叫人叫上來丘夫子。


    還是說這個丘夫子就這麽厲害,直接就將這個棲神道給製服了?


    黃奎一時之間有些想不明白。


    李月白這時又道:“我有幾句話要和丘夫子說。”


    黃奎雖然疑惑,但還是服從李月白的命令,先帶著棲神道妖人離開了。


    等房間內隻剩下李月白和丘夫子的時候。


    李月白這才又緩緩開口道:“始下……說說看吧。你來京城到底有什麽目的?要做什麽?總之,你要的身份,我已經給你了。”


    對麵的老頭丘夫子則是嘿嘿一笑道:“丫頭,你說什麽胡話呢?始下是誰,誰是始下?”


    “行了。都到這個時候了,你還有必要演戲嗎?始下……”


    李月白看向麵前的丘夫子。


    後者思索少許後,一改先前的一本正經然後帶著戲謔的笑容笑道:“聰明。你怎麽知道我是始下。”


    “很簡單。若論修為,我是要比丘夫子要差的。你要迷惘人,你也會第一時間先迷惘我才對!可是,你偏偏選擇了丘夫子……”李月白緩緩說道。


    頓了頓她繼道:“丘夫子是塊硬骨頭,你硬要對他發動迷惘,他必定會很快清醒過來。彼時,我和他聯手,你即便不死,也走不出京城。所以我猜測,你來京城另有目的。”


    “哦?那萬一我來京城就是來耍的呢?”


    “你可以試試。莫老在京城。你若真做出格的事情,我想你不要說走出京城。可能活著都是件困難的事情。”


    李月白對著始下說道。


    後者則是冷笑一聲道:“我不太喜歡太聰明的人……這樣的人耍起來往往會很無趣。但我又喜歡聰明人,因為一旦真的耍了他們,看他們犯蠢,我會十分開心。”


    “對了,你怎麽知道我需要一個身份?”


    “猜的。但爺不全是。”


    李月白緩緩對著他回道。


    “因為你真是來鬧事的。不必和我廢話這麽長時間對吧?還是那個問題,你們棲神道的目的隻是喜歡耍和迷惘人。沒有必要就一定衝著我和丘夫子來。所以大膽猜測一下,你來到京城是別有目的。而且既要告知京城一些人你來了,但又要用一個身份做一些事情。”


    李月白說道。


    “那麽……你要做什麽呢?”


    李月白說到這裏,眼神冰冷。


    話罷,她身後浮現出一具往厄法相。


    那具一身黑衣,法相披頭散發,一張嘴裂到耳根,她嘴中不斷有鮮紅色液體滴下,且周身帶著死亡和恐怕的氣息,活像是要吃人一樣 。


    連一向都喜歡耍人的始下,都對著這具法相露出了一絲忌憚。


    他感覺得的,對麵的法相是沒有思想的。很可能隻會依照本能殺人。


    始下這才道:“本來這件事情,我是不打算來告訴你們的。”


    “何事?”


    李月白又問。


    “還記得曾經的袁家嗎?大劫將至,有的人在想著度過劫難。但有的人卻是絞盡腦汁想要投靠另外一個世界……甚至變成另外一個世界的生靈。”


    “你的意思是京城之中,還有這樣的世家?”


    李月白聞言他的話,美眸中透出一抹殺機。


    對於始下的這個回答,李月白並不意外。


    畢竟……


    任何時候任何時代都有膝蓋軟的,遇到點事情不惜投國叛變也要活下來。


    這次的大劫自然也不會例外。


    可接下來始下的話讓李月白卻是為之一驚。


    “有人為了投靠那個世界……可是自舊唐覆滅後就在謀劃啊!這件事情,可是連那莫老頭都不知道呢!本來我是不打算告訴你們的。你想想啊……那莫老頭不是自認一切都在他的掌握之中嗎?要是真到大劫的時候,某個世家突然叛變,又或是你熟悉的人背後跳出來捅你一刀,那多有意思啊!哈哈哈哈!”


    始下用著丘夫子的老頭模樣抱著自己的肚子躺在地上原地打滾笑了起來。


    仿佛若是他口中的事情要是真發生了,那真的很有意思。


    外人如聞言他的想法,必定會罵上一句瘋子。


    可往往棲神道的這些家夥目的又純粹的很,隻要能耍和迷惘人,管他海枯石爛又或是乾坤倒轉。


    他們就是一群純粹的瘋子而已。


    “可你為什麽又告訴我這些呢?這些事情你又如何得知呢?還有你知道的那些準備投靠那個世界的世家有哪些?”


    李月白連問了三個問題。


    始下則先回答了第一個問題:“告訴你,也隻是不想這個世界真的被毀了。別多想,拯救蒼生這種事,老子從來沒想過。我隻是覺得世界要是都沒了,我打哪兒著樂子呢?”


    然後他回答了第二個問題:“至於我為什麽知道世家的事情……過去我相當長一段時間研究過另外一個世界的生靈。”


    說著,他寶貝一般從自己的懷裏拿出了一張麵具。


    那是一張有著老頭容貌一般的麵具,其上的皺紋,乃至鑲嵌在上麵的眼珠都看著栩栩如生。


    可偏偏這張麵具腐爛的太厲害了,這使得這麵具上的臉顯得格外猙獰。


    忽而麵具開口說話了 ,他道:“我才是始下!我才是本尊!我才是本我!”


    始下則隨後收起麵具道:“這是屬於那個世界的東西,然後我賦予了它我的思想。隻是,按理說……我的能力都是把迷惘過的東西變成分身!可……它……似乎和所有的分身都有些不一樣。它是我的一份子,可它卻有了獨立於我這個本我之外的意識!”


    “我一度懷疑。我可能已經不是我了。而是被原本的麵具給上位殺死了!現在的這個麵具……可能才是以前的我!我創造了我,但我可能殺死了我。”


    始下的麵容突然有些認真。


    他這些話乍一聽沒什麽,可仔細一想卻是細思極恐。


    什麽叫我創造了我,我可能殺死了我?


    李月白的表情又起了變化。


    始下盯向麵具的神情也多了一絲迷惘。似乎開始懷疑起自己的存在。


    可忽而始下看著緊張的李月白又大笑道:“哈哈哈哈哈……真是太有意思了!開個玩笑而已!把你個嚇得!”


    李月白則麵色陰沉下來,知道自己十有八九可能是真的被耍了。


    但棲神道的言語也不全是假話,都是九分真,一分假。


    他剛才所說可以不信,但也不能不信。


    總之,李月白對著始下已經不能單純隻當他是個棲神道。很有可能,他就是另外一個天井下的不可名狀生靈。


    這個生靈極為有可能奪舍了原本的始下。


    那麽始下的話……還該相信嗎?


    李月白思索片刻又道:“我不想聽第二個問題的答案了。對於你的過去我不感興趣。你告訴我第三個問題的答案。”


    對李月白來說。


    她隻需要確定一件事情,那就是哪些世家有可能是叛投的世家……


    隻要這則消息為真。


    那麽管他始下是不是真。那都是無關緊要的事情。


    “說說看,哪些世家……說真話。”


    李月白說道。


    “風家。”


    始下說起了第一個世家的名字。


    隨後他不緊不慢的緩緩道:“還有……當今大乾的趙家皇室。”


    他露出一個略顯詭異的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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