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能對付的了我!但要是殺了我……放出來的那個東西,你們可未必能對付的了?”


    仙羅教主似乎已經認清了現在的狀況,但一方麵他又顯得有恃無恐。


    “誰能確定,你說的到底是真還是假呢?”


    李一月自李月白身後出現。


    剛剛殺死司血仙人的李一月臉上、身上染的一片血紅,看起來顯得癲狂。似乎這個時候她的嗜血本性徹底暴露了出來。


    “那你殺了我試試啊!”


    仙羅教主大笑起來。


    他的這些話,似乎動搖了李月白。見她柳眉微皺,似乎動搖了起來。


    見狀,仙羅教主對著李月白道:“那李掌司是嗎?我們可否坐下來好好談談。”


    他對李月白的稱呼發生了改變。顯然,他打心底裏也是忌憚李月白的。


    “現在的你,有什麽資格和我談條件呢?”


    李月白卻忽然開口說道。


    “你什麽意思!莫非,你真想殺了我,將我體內那個東西放出來!你試試看,你將那東西放出來,能不能收了它?”


    仙羅教主冷笑一聲說道。


    “可相應的,你也不想死對嗎?或者說,你也害怕你體內的那個東西放出來是嗎?”


    李月白不急不緩說道。


    但隨著她句話開口,仙羅教主臉上的得意之色漸漸消失。正如李月白所說,他同樣也害怕體內封印著的那個東西。


    比起死,他更害怕體內封印著的那個東西。


    “那不然就試試看……將那個東西放出來,對誰更有好處!”


    李月白又說一句。


    仙羅教教主聞言,眯起雙眼長長舒出一口氣。


    他看向對麵女子的眼眸,想著透過那雙眸子猜猜她到底在想什麽。可那雙眼睛深邃,且思緒駁雜,根本讓人猜不出她在想什麽。


    仙羅教教主沒有言語。


    李月白則明白,自己猜對了。


    首先先不論仙羅教教主所說是否為真。但貿然將他殺死是不可取的。


    不然真放出一個比仙羅教主還要難纏的角色。這天下也實在再經不起折騰了。


    當然,就這麽放任仙羅教主肯定不行。


    “如果這位施主所說為真……殺死他會有一個更厲害的角色出來。李掌司,貧僧倒是有一個折中的辦法。”


    明慧這個時候站了出來對著李月白說道。


    “大師有何高見?”


    李月白問道。


    明慧笑道:“佛門有輪回之說。可重塑肉身。我可為仙羅施主造一具新的肉身,將其封印其中。”


    “這如何講?”


    李月白細細問了起來。


    明慧隨後也解釋了起來。


    所謂的重塑肉身形成一層封印,可以理解為類似於套娃。便是在原來人的外在上,再塑造出一張新的皮套,形成一個新的人。


    而新的皮套自然也會塑造出一個新的獨立的人,將原本的人封印其中。


    他這麽一解釋,李月白算是明白了。


    這種輪回封印的好處是,一旦在人的外表套上一層封印,除非外麵的人自然老死,否則裏麵的人如何都逃不出來。


    但是,明慧的這種說法也讓李月白再麵前的明慧,有了一種細思極恐的感覺。


    如果說,佛門的這種輪回封印是人套人,那麽明慧表皮之下的是不是另外一個人?


    而且這種封印手段,怎麽這麽像仙羅教主封印體內那個東西的手段。


    但後者的手段明顯比前者要高明不少。


    這二者之間是否又有聯係?


    “還請施主放心,我自然是我,從來都是明慧。過去佛門也將這種手段視為禁法,隻有為點化那些大惡之人,才會施展這種手段。”


    明慧說道。


    將仙羅教主給封印,李月白不是沒有想過。


    但現今的各種封印手段似乎都不太保險。


    反倒是明慧提出的這個封印之法,更為靠譜一些。


    “好。那便請大師施展吧。”


    李月白點頭同意下來。


    明慧隨後走到仙羅教主身邊,將自己的一隻手按在了仙羅教主的頭上,另外一手豎起念起了經文。


    仙羅教主現在元氣大傷,又被李月白用人間法相給定住了身體根本無法動彈,隻能眼睜睜看著明慧施展手段。


    隨著明慧念經,肉眼可見……他的皮膚上開始有新的皮膚生長了起來。


    這些新生出的皮膚白嫩,且越積越厚直接將原來的仙羅教教主給覆蓋。


    仙羅教主原本的身軀龐大,但在身上形成新的皮膚後,他的身體慢慢縮小了起來。直至縮小成一個嬰兒般大小。


    天宮廢墟的大殿內就此響起了嬰兒的啼哭聲。


    且看嬰兒的模樣,似乎和仙羅教主沒有半分相似,似乎是一個新生的人。


    “仙羅教主消失了?”


    後趕來的黃奎看著眼前這一幕,看向明慧。


    他並不認識眼前這個年輕人,但直覺告訴他麵前的這個年輕人,可不像他表現出來的這般年輕。


    明慧回答道:“並不是,仙羅教主在這個嬰兒體內。”


    “那如此說來,這嬰兒是個獨立的人?”


    李月白又問。


    明慧點了點頭。


    “那對這個嬰兒來說,有些過於殘忍了。”陸續趕來的丘夫子,看著麵前的一幕感歎道。


    “準確來說,這嬰兒也是仙羅教主的一部分。也是他。況且,他會正常老死。”


    “過去你們便是用這個方法將自己偽裝成凡人避世的?”


    “這隻是其中一種手段。更多是用來點化人。作為輪回封印的人死後,他的記憶會回饋到封印下本尊的人身上 ”


    明慧對著李月白解釋道。


    翻譯一下就是,眼前這個嬰兒正常長大所擁有的記憶,將來會被仙羅教主繼承,且嬰兒的性格也會影響仙羅教主。


    若是正好嬰兒是個善良正直之人,就能影響到仙羅家主。


    “貧僧希望以此法能點化仙羅施主……”


    明慧說道。


    “教這個嬰兒行善嗎?”


    黃奎摩挲著下巴思索了起來。


    “此事……可由貧僧來試一試。”


    明慧開口說道。


    “有勞大師了,隻是大師……方便嗎?”李月白問道。


    別人不知,她最是清楚,明慧還有一個田喜娃的身份,接下來肯定也是要以田喜娃的身份生活,貿然抱著個孩子回去可能會很不方便。


    “這沒什麽,李掌司大可放心。”


    明慧示意李月白寬心。


    李月白思索少許,引動燧火又在這嬰兒的身上刻下一層封印。


    這層封印算是對這嬰兒的保護。


    不然有人殺死這嬰兒,封印也一樣會破除。同時李月白施加在嬰兒身上的封印,也算是一種標記。


    她可以借助鎖亡鏡時時刻刻確定著嬰兒大位置,並且探查他的情況。


    “仙羅二字雖然帶個仙字,但仙羅行事確實暴戾……也不求這嬰兒將來有什麽大作為。就叫他田已過。仙羅已成過往,過去有錯自當改之。”明慧給嬰兒起了個名字。


    “有勞大師了!”


    李月白向著明慧行了一禮。


    後者抱起嬰兒這便離開了。


    仙羅教主消失,剩下的那些所謂仙人,大部分被李月白劍陣給殺了個幹幹淨淨。還有部分逃竄各地,隱匿了起來。


    ……


    青州祈先郡來陽縣一處村落口。


    叫喜兒的姑娘,已然站在村口的大樹前等待了數十天。


    似乎是下了莫大的決心一樣,她穿了一身紅色的衣裳。衣裳是她自己做的,打算和田喜娃成親時候穿。


    鄉下人成婚,沒有那些太大的講究,非要穿什麽華服紅衣、戴鳳冠霞帔。簡單扯些紅布,自己做身紅衣服,便是新婚衣裳了。


    當然,在鄉下喜兒這樣做,自是要惹不少人的非議。


    有村裏人看著她議論道:


    “喜兒這丫頭長的標誌,怎麽偏偏就看上田老大那個憨傻小子呢?尤其我聽說那小子還魔怔了。”


    “那小子魔怔了不說,現在還跑外麵去了……誰知道回來不回來。”


    “我看喜兒這丫頭,也魔怔了!”


    “丟人啊!哎!”村民當中,喜兒的爹看著自己的女兒覺得臉上無光。


    這閨女鬧這麽一出是想怎樣?以後還如何嫁出去?


    不遠處,一對老農夫婦看著喜兒也歎起了氣。


    這二人正是田喜娃的父母。


    其中婦人開口道:“孩兒他爹!咱們喜娃要是不回來,可就太對不起喜兒了!這閨女我看著都心疼!”


    “是啊!我看著也心疼!咱們娃兒要是不回來……可真就是對不起喜兒!”老農歎了一口氣。


    對喜兒來說,似乎這一天也和其他時候沒有區別。她已決定,田喜娃一天不回來,那就等他一天。


    他若一輩子不回來,那就等他一輩子。


    天漸漸起了風,似乎有了下雨的征兆,陸陸續續村子看熱鬧的都選擇回了家。


    隻有喜兒依舊還在村口站著。


    啪嗒!啪嗒!


    有牛毛細雨落了下來。


    但村子的遠處似乎漸漸有了一個人影,他身材不高,走的緩慢,正就是離家多日的田喜娃。


    喜兒看清是他後,臉上洋溢起笑容連忙迎了上去。


    田喜娃看著她,又看著自己懷中啼哭到嬰兒,不知為何,他突然就有了一絲愧疚的感覺。


    似乎上一開始,他也沒有把田喜娃這個身份當回事。


    可是當他真正回歸這個角色的時候,他才又發現,他做不到成為明慧時那樣的心如止水。


    “喜娃哥!你回來了!這個孩子是?”


    “我……我在路邊撿的。”


    田喜娃麵對喜兒顯得緊張。


    他第一次發覺,自己真的很不善於說謊,或許當初入佛門,也是這個原因。


    “真是撿的嗎?嗯……這說明我們喜娃哥心善啊!”


    “是嗎?”


    田喜娃麵對喜兒總是覺得心虛。


    “喜兒,天晴之後,我這就去你家提親!”田喜娃說道。


    “好!”


    喜兒笑得開心。


    “娃兒,回來了嗎?回來就好……回來就好。”田喜娃的母親,那位農婦,看到自己兒子回來哭的泣不成聲。


    “你回來就好!撿個孩子回來也沒什麽,我們家不缺一口人的糧食。”老農也笑了起來。


    ……


    天宮的事情,就此平息。


    但這種平息,李月白明白隻是短暫的平和。就和被壓製回地底的十二神,以及南蠻粉印回去的蠱神一樣,都是定時炸彈。


    隻是天宮仙羅教這個事,被延遲到了一個甲子歲月後爆發。


    當然,又一個甲子的歲月,李月白有信心可以將修為再提升一個檔次。


    彼時,仙羅教主的事情,天宮隱患便可徹底解決。


    此外……


    眼下也不能徹底就覺得天下太平放鬆警惕了。天宮還有一部分人隱匿了起來,他們說不得還會作亂,尤其可能盯上仙羅教主所化身的田已過。


    而這場天宮作亂。


    看似平息起來沒費什麽氣力,可這一場動亂,天下間甲金以上的煉氣士卻是足足死了四成左右。


    從這個數據來看,這場動亂結束花的代價並不小。


    世事的無常,也並不會因為你的身份就放過你……比如一化帝所重視的那位小皇子就死在了這場動亂之中。


    也有神灼衛少司死在了這場動亂中。


    而且通過這場動亂,李月白也越發意識到如今整個世間,頂尖的煉氣士太少了。


    將來大劫,是要大家一起麵對的。


    不能隻她一個人強。


    不過這類事情也急不來。


    先前太玄府開設了煉氣科目,各地都宗門也發展了起來。


    相信用不了太久,這世上煉氣士的數量便回增加。數量增多,就會量變達成質變。


    這一場動亂之後。


    一切的秩序再次恢複。


    京城內,李月白再次隱居在幕後,不去插手朝廷上的事情。


    不過她聽說,近來朝廷上分為了兩派。一派是段劍安的門生,這些人做事沉穩,但思想大多保守。


    他們就像是繼承了段劍安刻板的一麵,固守一些已有的規矩,和朝廷已有的規則。


    另外一派算是新興派,論起來,他們也算是段劍安的門生,他們的一些想法固然不成熟,但獨特新穎之處未必沒有可取之處。他們就像是段劍安的另外一麵,萬事力求革新。


    但這兩派的出現,也不如說是和段劍安的消失有關。


    過去朝堂有著段劍安在,兩派之間自然相安無事。


    可他不在之後,一些問題就暴露出來,並且越發明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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