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劉青雄這麽一鼓動。


    金平威真的就動亂心思。於是便要劉青雄帶著自己回蒼流城中金家家宅。


    見金平威自己說動,劉青雄麵上不動聲色,心中也是一喜。他已然知道那兩個女的不太好惹。就不如鼓動這小子去找那兩個女的不自在……


    要是能讓那兩女的吃癟,他自然會做些落井下石的事情出來。


    要是不行,那兩女的來頭大了,倒黴的也是金家!他反正是無所謂,做個看客就好。


    很快,金平威就被劉青雄帶了回去。金平威一進家門,進到自己屋子裏看見什麽抓起來就砸到了地上。


    一陣打砸乒乒乓乓的聲音響起,自然就引起了金家人的注意。


    現今,因為金家老祖的交代,金家的諸多有輩分和能力的煉氣士都是對這位後輩盯的緊。見他回家之後一頓打砸,連忙跑上前去詢問他這是又怎麽了!


    金平威表現出一副紈絝模樣,嘴中忿忿不平道:“我這躺出去被兩個娘們給打了!小爺不服……不服!”


    說著,他又抓起一個花瓶就扔到了地上。也不管這花瓶是如何名貴!


    聽到金平威說出去在外麵被兩個女的給打了……


    一屋子金家長輩們一時之間不知是作何以對,多少有些語塞。


    你金平威好歹也是金家的兒郎,被老祖給予厚望!怎麽被個女的打了後,回到家裏鬧,還鬧的理直氣壯?


    不過他們轉念一想,又覺得符合金平威的性格。就這小子那點心思,保不齊就是出去拈花惹草被人家姑娘打了!畢竟,他這事也不是第一回了。


    一眾金家長輩互相看著,半天沒有說話。


    很明顯這事他們不想管,讓這小子長長教訓也好。


    “諸位叔公,諸位太爺……隻要你們這次肯替我出頭!回頭我肯定好好修行!”金平威似是看出了諸位自家長輩的心思,轉而話一軟看向諸位長輩說道。


    本來眾人是不想管的,可聽他這麽一說,倒是喜憂參半。


    這話聽著讓人開心!可問題是……


    這話也不是金平威第一次講了!


    可誰叫老祖有令……


    隻要這小子肯修行,哪怕有那麽一絲的可能,讓他們都得順著他!也因為這小子胡鬧的性格,當初他非要娶尤家的女兒為妻,金家人也就都由他了。


    “好!好小子!又惹了哪家的姑娘?沒把人家姑娘怎麽樣,就隨我去道歉賠禮,然後去提親。要是做了對不起人家的事,也一並你收了做小妾!”金家之中,一位甲金修為的煉氣士說道。


    聽起來這位金家長輩是說了公道話。


    可仔細一琢磨就不是這麽回事。


    明明是金平威壞了人家姑娘的名聲,可話裏話外卻都是要那姑娘順從做金平威的小妾!


    “二叔公啊!您這話說的好!就是吧,這次惹的那兩個娘們有點厲害……您可能……”


    “什麽?”


    那煉氣士聞言金平威所說瞪大了眼睛。


    一屋子金家長輩也是麵麵相覷,有點想象不到這小子這次給他們惹了多大的禍!


    金平威眼看氣氛不對,馬上補充道:“諸位長輩,我知道那兩個娘們厲害也不可能過分去惹啊!就是被他們打了,我實在是有些氣不過!隻要你們肯替我出頭,回來我肯定好好修行!”


    聽到他認真做了保證。


    一群人也是有些為難了。


    他們倒不是怕金平威惹的這兩個女的有多厲害!


    而是誰知道這小子說的肯認真修行到底是真是假!


    眼見一眾金家長輩遲遲不肯回答。


    金平威一副擺爛模樣道:“好……叔公和太爺爺們看著我受欺負也不幫我!那便算了!”


    說著的同時,他又對著此時進到屋子裏的一位小侍女招了招手。後者不明所以走了過去。


    可誰知金平威卻是一手攬著這位小侍女的細腰,一手握著她的白嫩小手,再輕輕一用力就抱在了懷裏,隨後他當著滿屋子的人道:“沒事的話,諸位叔公太爺們我就先走了!我呢是個沒本事的,爛泥扶不上牆!我能鑽的呢也就是給金家多多開枝散葉……”


    說著,他一拍小侍女的屁股又道:“走,今天小爺我就看上你了!隨小爺我回屋!生他十個八個!”


    後者身體一顫,白淨小臉上生出紅暈,又羞又驚!


    “混小子,你要是氣死老夫啊!”


    “天殺的!老夫當年要是有你一半的修行資質,何苦困在甲金修行二十年啊!”


    “說你是朽木吧!偏偏你是塊璞玉!氣煞我也!”


    金家一屋子長輩聞言,真就氣的要罵著他小子是真的爛泥扶不上牆!


    但對於金平威他們又沒辦法!這小子真要作,他們至多就是把他嗬斥一番,最多給他幾巴掌!且真出手重了,他們也怕出手把這小子給打壞了,壞了他修行的根基。


    金平威對於這些長輩的責罵是一概不予理會,抱著小侍女就快步往自己房中跑去。


    快要出屋子的時候,一道蒼老帶著些責備的聲音響了起來:“平威!你有些過了!”


    金家人抬眼看去,見到來的正是金家老祖金豐。


    這位老祖與當年大劫戰死的那位老祖是親兄弟。如今,他們金家這位老祖也是修到了浩然鏡。


    不過……


    因為當年在大劫時受了重傷,他們這位老祖不時就會舊疾發作,時常需要閉關。


    也正因為他們多年金豐把心思都用在了療傷上,這就導致大劫之後他的修為沒有絲毫進步。或者說,因為舊疾,以後他修為都難以有寸進。


    他是生怕自己死後,金家就此沒落,因此對於修行天賦極高的金平威極為看重。可偏偏這小子就是對修行提不起一丁點的興趣……


    話又說回來,隻要這小子肯修行,就是要他折去幾年壽命,他都是願意的。


    “平威!老祖雖然為你保留延遲了幾年骨齡,但你不努力!到時候你也不過就是個我金家的普通人……你以為到時候你的這些個叔公太爺們還會拿你當寶嗎?人啊,要學會認清自己,莫要自誤!老祖能給你今日的地位,到時就能收回你今日的所有。”


    金豐看向金平威嗬斥道。


    後者被這麽一罵,倒是真的也感到了一些危機。


    的確,他有天賦不假!可要是日日揮霍,就這麽虛度光陰白白浪費天賦,以後金家誰還願意眾星捧月一般慣著他?


    “老祖,我……知錯了。”


    金平威點了點頭,把抱著的小侍女放了下來,讓其離開。


    見金平威似乎是真的認識到自己錯了。金豐沒有一味苛責,而是又和藹道:“不過……你既然也是被外人欺負了!老夫就會替你討個公道!不過你得答應老夫,此件事情之後,你必須要修行!否則,我必逐你出金家!”


    “好!好!”


    金平威答應了下來。


    隨後將自己在尤家遇到的事情說了出來。


    他的言語之中自然是重點描述到了李月白和袁素梅是如何的美貌。尤其是他描述到了李月白。


    金豐看得出來,自家這個太玄孫是又對女子動了心思。


    不過隻要是他金家能惹的起的,管她什麽修為都會抓來給他太玄孫做媳婦!


    可是聽金平威描述著李月白的容貌,他倒是總覺得這個容貌的女子他似乎是見過的……


    但因為金平威沒有描述出李月白的具體來曆,他倒是也沒往太仔細處去想。


    反而是……


    這尤家怎麽有煉氣士盯上了他們?


    一時之間,金豐想到了很多。


    這件事情,他即便不為金平威出頭,單為了尤家牽扯到的一些事情,他也會出頭。


    正當他這麽想的時候。


    卻是看到金家上空,一位身著玄衣神灼衛服飾的男子從遠處飛來懸停空中,隨後開口道:“我奉總掌司之令傳話!下月初一,你金家務必要到李公祠外!”


    金豐認了出來,眼前的這人屬於神灼衛三十六行令司之一。


    他頓了頓客氣拱手道:“這位大人,掌司大人這是……”


    “掌司大人要斷你和尤家的官司!所以下月初一的時候,還請金豐老兄務必前去!此外,在此之前金的所有族人都最好不要出蒼流城!”


    那人說完便匆匆離去了。


    一道旨意也從天上飄下落在了金豐手中。


    金豐將旨意又看了一遍,臉色變得陰沉。


    而離下月初一,還有十天。


    他想不明白的是,那位總掌司怎麽突然就對昔年的舊事感興趣了。


    不知是想到了什麽他又把金平威叫到身邊對著他道:“平威,你把遇到那兩個女子的事情,仔細的再給老祖說上一遍!”


    ……


    同樣,尤家這邊,也有行令司將李月白寫成的旨意交給了尤家人,同樣命令他們若無意外不得外出蒼流城。


    見到旨意,尤澤蘭苦了半輩子的臉上少見的露出了一絲喜色。


    一群尤家人則是不明所以,尤澤蘭則是開口把事情的緣由講了出來。


    聽到這位祖奶奶竟然開口說話,尤家人都顯得十分震驚!但更為震驚的是尤澤蘭嘴中講出的往事——他們尤家的老祖很有可能是含冤而死!


    好在現在那位神灼衛的總掌司將為他們老祖申冤,重新審理清楚當年的事情!


    可令人意外的是……


    尤家人的臉上,大部分人都沒有什麽喜色。


    尤世鏡苦著一張臉看向尤澤蘭道:“祖奶奶,我想著你要不去向掌司大人說一聲,我們把官司撤了?”


    他聲音說的越來越小,生怕是惹的這位祖奶奶不開心。


    尤澤蘭也大為不解,那位總掌司肯為他們尤家出頭,這本身就是一件好事!為何尤家這些人還要愁眉苦臉的?


    尤澤蘭反問道:“怎麽?你們是怕那位總掌司大人做事不公允?”


    尤世鏡搖頭。


    他身邊一眾尤家人也搖頭。


    他們倒不是質疑那位總掌司大人。


    而是尤家人這些年是骨子裏的謙卑慣了。尤世博此時開口道:“祖奶奶,好事是好事……就是萬一你想過沒有。那位總掌司調查了一番,最後結果還就是我們看到的這樣的結果……我尤家,尤家豈不是在這世上更無立足之地?以後更是要世世代代背負叛徒後代的名聲。”


    在尤世鏡看來。


    到了如今雖然世人對他們尤家還是偏見多一些,但比起幾十年前已經好上很多了。


    此時,把尤家這一舊事再提,最後申冤不成,倒是讓這件事傳播更加廣泛,他們尤家豈不是要背著這些壞名聲,往後祖祖輩輩都沒法翻身?


    其實,這不是尤世鏡一個人的想法,而是大部分人的想法。


    自尤世鏡開口後,幾個尤家小輩也是跪在尤澤蘭麵前道:


    “祖奶奶,您你說話了我們尤家上下都高興!隻是這官司要不撤了吧!萬一申冤不成……我們尤家如何活啊?”


    “祖奶奶,我家那三小子是您看著長大的!這眼瞅著就要說親了,要是此時我們尤家名聲更壞了,誰還願意把閨女嫁給我們尤家啊!”


    “祖奶奶,要不您老人家就去找掌司大人說說!”


    一群尤家人說著跪在了尤澤蘭的麵前。


    尤澤蘭看著這一幕,一時之間心中五味雜陳。


    當初,她壞了自己修行道行沒心軟過!後來壞了自己嗓子,也不覺影響了自己生活。


    直至……


    這幾十年來,她就這麽苟延殘喘的自己一個人握著秘密活著也不覺有什麽。


    但不知為何,她看著自己這一地跪向她的族人,她卻說不出的辛酸和難過!


    幾十年的時間而已!


    曾經那個在青州北地傲氣剛毅的尤家!在經受了幾十年的風雨洗禮後,後輩們已然一個個被磨平了棱角失去了傲氣,曾經挺的板正的腰板,如今一個個都彎了下來,對誰都是一副謙卑姿態。


    這樣的尤家,即便申冤成功,能為當年的事情翻案!金家人還是當年的金家人嗎?


    想到這裏,尤澤蘭不禁老淚縱橫,總覺得這些年的堅持不過是一廂情願……


    她失了最好年華,忍辱殺死無辜族人苟活……


    一切的一切都是錯付東流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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