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人已逝去,隻留一幅畫於後世任後人猜想……


    李月白想到這裏隻覺百感交集,她似乎是準備要說點什麽的。但話到嘴邊隻剩下一聲歎息。


    李月白收回思緒又問忘川島主道:“最後一個問題,你們苦情道宗近來到底發生了什麽?何苦窩囊到被個不入流宗門三神閣欺辱也不敢發聲?”


    聽到“窩囊”二字,忘川島主三人眼中都閃過一抹異色。


    窩囊嗎?


    的確窩囊!


    想他們苦情道宗可是北地第一大宗門,與這方世界來說都是可排到前幾的大勢力。


    可近些年不知怎麽的,十個不入流的宗門卻都敢欺負他們!


    忘川島主想到這裏,蒼老麵容上顯出一抹溫怒伴著幾分苦澀道:“窩囊啊!能不窩囊嗎?被人欺負了,被人打了!都不能還手!我也想知道為什麽!可是幾位老祖有令,就是勒令我等不得出手……”


    “問老祖為什麽?他們卻也不言!一個個裝……”


    說到這裏,忘川島主似乎顧及上麵那幾個“老祖”的麵子,到底沒把“裝死”兩個字說出來。


    說起苦情道宗幾位老祖。


    苦情道宗諸多弟子,包括李月白自是都知曉的。


    現如今,苦情道宗共有三位太上老祖。


    第一位太上老祖名為褚華。這位老祖據說年歲大的嚇人。具體有多大,誰又都說不上來。不過想當年如今這位忘川島主還是小丫頭的時候,這位褚老祖就已然被尊為老祖了,可見其年歲之大!


    而近些年,這位老祖或許是因為突破修為無望,已然去閉死關去了。對於宗內之事已然不過問。


    而他的修為是尋真巔峰,隻差一步便可邁入化真。


    第二位太上老祖名為洪澤,名字聽著像個男子,實際卻是個女子,她算是將創宗老祖上官輕舞的一身道統都學了個七七八八。


    修為乃是尋真。


    值得一提的是,這位老祖也是現今忘川島主的師爺。


    可這位老祖據說早年外出宗門,遊曆人間去了。如今也很難見到。


    也按理來說,如今苦情道宗內部出了問題,這位洪澤老祖應該現身。


    可她不但沒有出現,在外界卻是也尋不到她半點蹤跡。仿若人間蒸發。


    第三位太上老祖名為徐森,是


    老祖中年歲最年輕的。修為同樣是尋真。


    相較於前兩位老祖,這位老祖倒是熱衷於宗內的繁務,大事小事都要過問一句。


    按理說,單這位老祖坐鎮宗門,有哪個不長眼的敢來欺辱宗門?


    可實際上,這位太上老祖近二十年以來卻是也很少露麵。


    除開這三位太上老祖。


    苦情道宗還有十來位老祖,都是如今忘川島主師叔那一輩,他們之中修成浩然鏡的也有不少。


    他們之中哪怕隨便一個出來一個,也足夠去把那三神閣給滅宗……


    可事實卻是,近些年就是這些個老祖突然變成了縮頭烏龜,被人欺辱了也不還手,還勒令下麵的人也不準還手。


    忘川島主言及此處,眼中有不解,更多是憤怒和無奈。


    忘川島主又道:“這些個師叔們不肯作為,老身便想著早日突破修為為我宗門出頭。可興許是我太急切突破修為,最後突破修為不成,反而損了許多壽元成了如今這副模樣。”


    李月白聞言,放出神念向她身體內探去,果然發現在她體內有著多處暗傷,確實像是突破修為不成,遭到反噬所致。


    李月白又問:“那你們有沒有想過,是你們宗內三位太上老祖遇害,這才……”


    “不可能!三位太上老祖修為何其之高!這世上又有哪個敢對他們出手?”


    守化龍池的兩位老者情緒激動,打斷了李月白的言語。


    李月白聽到這裏,沒有再去與他們爭辯。


    其實她問到這裏,實際已然猜到現在苦情道宗問題出在哪兒了。他們宗內的那三位太上老祖多半真的是遭遇不測了。


    否則……


    區區一個三神閣敢對苦情道宗出手?


    李月白又道:“仔細想想,你們確實有多久沒見過你們三位太上老祖了?”


    忘川島主回憶少許時間回道:“十二年吧。”


    “是不是從那時開始?你們宗門做事開始變得畏手畏腳?”


    李月白繼續問道。


    忘川島主三人則沉默不語。


    有些事即便他們不願意去承認,可事實已然就血淋淋的擺在了他們麵前。


    如若三位太上老祖真的沒有遇害?


    何以十二年時間沒有再出現過?


    忘川島主思索少許回道:“興許,也可能是三位太上老祖考驗我們,故而到現在還不曾出現。”


    李月白聞言,深深打量了一眼這位忘川島主。


    後者能修到玉司境,又是苦情道宗內三島三大島主之一,心性自然是不差的。


    可是她怎麽能天真到說出這種話?


    想到這裏,李月白搖了搖頭。


    她繼續發問,發出靈魂一問:“既然是考驗,那我再問……我就此殺了你們三人,你們太上老祖會出現嗎?這也算做考驗?”


    忘川島主三人則是啞然。


    牽扯到生死,他們到底是什麽話都說不出了。


    不過聽到李月白說要殺他們,三人臉上露出一絲坦然,並沒有表現出害怕。


    看他們一個個擺出一副引頸受戮的模樣。


    李月白則是又一笑道:“放心……我與你們創宗老祖是故人。看在她的麵子上,我也不會與你們這些小輩計較。”


    她麵容年輕貌美,對著麵容蒼老的忘川島主說出此話多少顯得有些違和。


    “好了,該問的我都問到了,我也該走了。”


    李月白說道。


    孫雲聞言此話,則是擺出一副後知後覺的模樣道:“前輩……這就要走?”


    他那個眼神仿佛又是在說,前輩如此厲害,這便要溜之大吉?


    李月白看向他,則是笑罵一句道:“你這小子,我和你鬧到這一步,不跑等著挨打啊?”


    孫雲這小子愣頭愣腦還真當她天下無敵了。


    現在她修為是恢複了一些,但也不至於橫行無忌,完全無視苦情道宗其他人。


    要知道苦情道宗現在還有著十幾個浩然修為的老祖。


    一兩個她尚且還能應付,人一多她也隻能跑路了。


    何況來日方長……


    現在的她大可以找個地方躲起來,待到修為全部恢複。


    一切的問題自然迎刃而解。


    李月白說著的同時,手中捏訣憑空造出一股風將孫雲帶起,她也騰空而起準備飛離此地。


    她神念已然感覺到,苦情道宗已有浩然鏡的煉氣士覺察到此處動靜,且已向這邊趕來。


    見李月白要走,忘川島主問道:“還請問道……”


    她本是要說出一聲“道友”,可終究又覺得麵前這位看著年輕,可眸子裏透著的那股子滄桑卻是又讓她覺得,麵前這位指不定年紀要大上她許多。


    於是,她話到嘴邊改口道:“還問前輩名諱?”


    李月白回道:“神灼衛總掌司李月白。”


    忘川島主聞言卻是搖了搖頭。


    顯然,她並沒有聽過關於神灼衛的任何信息。至於李月白……


    就更不曾聽說過了。


    李月白也不意外。


    此時,卻已然有浩然煉氣士趕到道:“哪裏來的賊子,敢在我宗內殺人?”


    說著,有幾杆大旗向這邊飛來,於半空中組成一方大陣要把李月白留下。


    而後方,更多浩然鏡煉氣士向這邊而來。


    李月白倒是不慌,一手提著孫雲,另外一手纖細手指伸出憑空點了幾下,幾道禁製生出互相之間一結合,一座大陣就此生成,將那後來的煉氣士阻隔身後。


    至於身前這座大陣……


    她再伸手一指,這大陣立刻被她破去,組成陣眼的幾杆大旗也倒下落在了地上。


    李月白就此飛離忘魂島。


    虛空之中,她再一步踏出卻是已然行在千裏之外。


    待到苦情道宗一眾浩然煉氣士趕到,已然不見李月白的蹤影。


    而先前祭出幾杆大旗的浩然煉氣士走到忘川島主麵前道:“白英,剛剛那妖女是何來曆?又怎的出現在我宗內?”


    說話的煉氣士,是個虯須高大老者,名為田驚穹,是上一任的忘川島主,也是這一任忘川島主唐白英的師父。


    後者回道:“這……我也不知。”


    “那馮家爺孫都是那妖女殺的了?”


    田驚穹又問。


    唐白英道:“馮修遠是那妖女殺的。馮淨遠是紫雲島弟子孫雲殺的。”


    而人是在她眼皮子底下跑的,她本以為自己這位師尊要責怪他。


    誰知道,田驚穹卻道:“殺的好!那馮家爺孫,老子早就看不慣了!死的好!”


    “田大胡子……好個屁!三神閣的人死在了你忘川島門人麵前,回頭你們去向他們交代吧!”


    有浩然老祖冷笑一聲說道。


    “怎麽?人是死在你忘魂島上的怎麽不說?”


    田驚穹回懟一句。


    “兩位師弟莫生氣。事已至此,我們還是要想辦法應對的。不管怎麽說馮家爺孫死在了我們宗門內,總是要給三神閣一個交代!”


    又一位浩然老祖出來勸和說道。


    “交代個屁!那三神閣算個什麽東西?老子一人足以滅了他們!”田驚穹不屑道。


    勸和的那位浩然老祖則道:“田師弟。今時不同往日。若是以前自是可滅了三神閣。可如今,三神閣背後可是那個勢力……我等還須繼續忍耐。”


    “忍忍忍……忍到老子都快閑出個鳥了!”


    “田師弟莫生氣。小不忍則亂大謀!眼下嘛……這妖女殺了馮家爺孫,此事我宗門倒是可以推脫個幹淨!全賴在那妖女身上了。”


    勸和的浩然煉氣士對著田驚穹說道。


    而後前者解開了軒轅紅棉身上的禁製笑道:“紅棉小徒孫,那妖女的模樣你還記得吧?說來慚愧,你這些師叔祖自詡修為不凡,可剛剛別說留住那妖女,便是連她長什麽模樣都沒看到。”


    “我聽說你精於丹青一道,不如就將那妖女畫出來……我們就此張貼出去。讓三神閣的人去尋她吧。”


    說著,這位老祖寬大袖袍一揮,文房四寶和一眾顏料齊齊落在了軒轅紅棉麵前。


    後者提起筆,猶豫少許時間便畫了起來。


    隻是看到她落筆要畫那“妖女”眉眼的時候。


    忘川島主唐白英和守化龍池的兩位老者,卻是都眼神怪異了起來。


    待到軒轅紅棉畫完,三人朝那畫上看去……


    卻見畫上的卻是個倒三角眼,蛤蟆嘴,鼻子扁平,水桶腰的女子的模樣。


    這當然和李月白的模樣相去甚遠。


    唐白英三人看在眼裏,可到底誰都沒有言語。


    一眾浩然老祖看著畫上之人也是麵麵相覷。


    田驚穹拿起畫道:“這妖女怎麽長這個樣子……也算是驚為天人了!不過這妖女到底是何來曆,明明甲金修為,我等卻都奈何不了她!”


    另外一邊有浩然老祖試著要解去李月白設在唐白英三人身上的禁製卻也是費了好一番功夫。驚的這位老祖嘖嘖稱奇:“這妖女的禁製造詣也是不俗!好生厲害!”


    而後,又有老祖去了化龍池把池子裏還泡著的那兩位弟子撈了出來。


    打算詢問一番這裏的發生的事情。


    但兩弟子卻是異口同聲道:“回老祖……那會兒我們被孫雲打暈過去了,後麵的事情實在不知。”


    這倒是也是實情。


    什麽都問不出,諸多老祖便放兩個外門弟子離去了。


    隨後,一眾浩然老祖也離去。


    隻留下唐白英三人和軒轅紅棉收拾殘局。


    這時唐白英才沉下臉來道:“紅棉……你畫的那是?”


    軒轅紅棉卻也不慌,而是平靜回道:“那師父怎麽剛才不戳破我?還有兩位師叔……”


    她眼神掃過唐白英三人。


    她繼續道:“孫師弟不是壞人。至於……那位李前輩,我看著也不像壞人。倒是我宗內如今諸多老祖,盡是惡人!”


    她口直心快,卻是驚的唐白英道:“乖徒兒,這話以後宗內莫要再說。你師爺田驚穹固然護短護的厲害……可宗內現在的局勢,卻也不是他一人能左右得了的!至於那位李前輩,我也覺得她不像壞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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