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店家……你這酒水怎麽賣?”


    卓多顏看向李月白。


    “我這是自家釀的米酒,三文一碗!”李月白笑回道。


    卓多顏聞言點了點頭,從自身錢袋子裏拿出兩根金條道:“你這酒水我全都要了!還有這驛站,我們今天也全包了!有什麽吃食快去給小爺做來……做的好,小爺還有賞!”


    “好嘞!這位客官!我馬上給你去做。”李月白一邊笑著,一邊卻是又從店內招呼出兩個人出來。


    一個是個深眼高鼻的大胡子中年男人。這自是孫雲所扮的店中夥計。


    另外一位則是位麵容普通,有些跛腳的少女。也是這驛站中的夥計,卻是軒轅紅棉所扮。


    李月白裝模作樣對他們吩咐一句便叫他們去驛站的廚房內,為卓多顏做飯去了。


    她呢,則是繼續留在驛站前,為卓多顏一眾人端送酒水。


    卓多顏這邊,一眾煉氣士雖然覺察出李月白沒有修為波動,隻是個普通人,心中消除了大半疑慮。但不妨礙有人還是有著顧慮,有一腔沒一腔同李月白答著話。


    就比如有個用雙劍的薛姓煉氣士一邊從李月白手中接過酒水,一邊問道:“姑娘是哪裏人士?”


    李月白歎氣一聲道:“幽州群島上,東邊碧霄島人士。早年間跟著家父也曾去通州做過生意……隻是時運不濟,賠光了錢財。家父更是因為此事一病不起。我隻是如今世道不好,但無奈人總要為生計過活!於是便在這路邊開起驛站,賺些零用。”


    這是她一早編好的說辭。


    薛姓煉氣士又問:“可如此荒郊野外……姑娘又是這般容貌?就不怕有人惦記?”


    他目光灼灼盯向李月白。


    倘若對方接下來的話不能給個合理的解釋,那他可不會憐香惜玉,而是毫不猶豫就會拔劍砍下對方的頭顱。


    驛站後方,正在升起炊煙做飯的孫雲和軒轅紅棉不自覺手中起了一層冷汗。


    卻不想其他人都對這個驛站打消了疑慮,偏偏這個薛姓煉氣士還是疑神疑鬼。


    李月白倒是也不慌,而是笑了笑道:“我自小練過一些拳腳。雖不至於是百人敵,但對付個幾十個莽漢還是可以的。莫非客官是對我們驛站動了什麽歪心思?”


    她將自己代入到了“賣酒女”的角色,然後又以一副輕描淡寫的姿態看向了薛姓煉氣士。


    仿佛對方若是有什麽不舉之舉,她即刻就能擒住他。


    薛姓煉氣士聽到這裏,心中對於李月白的那最後一點疑慮也隨之散去。


    他反倒是覺得一陣好笑,他覺得這賣酒女或許是真有些武藝在身,對付一些個莽撞漢子不成問題。


    可到底這賣酒女隻是肉眼凡胎,識不出他們這些人可都是煉氣士。


    他們若是真要對她用強?


    她如何能當?


    不知要是她發現自己仰仗的武藝無法用來對付他這個煉氣士,不知她白淨麵容上會露出何等表情?


    想著,薛姓煉氣士心中不禁滋生出一絲邪念。


    若是身邊沒有這些個煉氣士同僚,如此美嬌娘他自是要擄掠走,帶回自己家中好生疼愛一番。


    隻是他所在的宗門素來又是以通州正道自居,真要如此做了反倒要被在場的人看不起。


    且丟了麵子事小,要是被人以此事當作把柄……給他宗門惹來災禍,這才是令人頭疼的事情。


    實際而言,在場如薛姓煉氣士這般想的又何止他一人?


    隻是他們之中大部分也都是以通州正道自居,眼下相互之間盯著對方,也就隻好擺出一副高人姿態,對於李月白這個美嬌娘不去過分表現出什麽不好的企圖。


    不過相較於這些個虛偽、道貌岸然之輩,一向喜歡女人的卓多顏倒是表現的君子一般,對於李月白再也不去多看一眼。


    外麵,眾人喝著酒……


    不多時,孫雲和軒轅紅棉也端著做好的吃食出來了。又或者說,這吃食是專門給卓多顏一人準備的。


    那些個甲金修為以上的煉氣士,仗著修為高,至多對於酒水還算饞那麽一兩口,對於這些個吃食就是有些看不上眼了。


    卓多顏見一桌子菜被陸續端上來,也沒和其他人客氣,自顧自便吃了起來。


    這飯菜雖然做的不算可口,但卓多顏行了一天的路卻也是真的餓了,一頓飯吃下來吃的有滋有味。


    可酒足飯飽之後,他就動起了歪心思。


    他又看向另外一邊收拾碗筷的李月白,心中起了嘀咕。


    如此人間絕色……卻不是人婦!實乃有些可惜!


    他動了動嘴,似乎是要說些什麽,可突覺昏昏沉沉,腦袋一暈就跌倒在了吃飯的桌上。


    “這飯菜有毒!”


    眼見卓多顏倒下,跟隨他而來的一眾煉氣訣都變了臉色。


    可當他們要一個個運轉修為時,卻是發現修為半點都用不出,反而是腳越來越軟!


    “不對……是……酒……酒裏有東西……”


    薛姓煉氣士大喝一聲,拔出劍就要向李月白走去。


    可還不待他話說完,已然倒了下去。


    酒裏當然有東西。是李月白用十八種靈材配合自己特製的禁製符籙水勾兌而成的有強烈致幻作用的酒,稱作“紫夢幽”。


    浩然以下修為者,喝下此酒都會就此醉倒……若無特殊方法喚醒,便會一睡不起。


    又見此時李月白手中出現數枚銀針,他分發給孫雲和軒轅紅棉道:“將這些針分別紮進這些人的百會、肩貞、天宗三處穴位。”


    這些針是她特殊煉製過的,配合“紫夢幽”可用來極好的控製這些人。


    如此控製這些人來和三神閣的人挑起事端。


    這些人所代表的都是通州的煉氣勢力。相信足夠三神閣的人喝上一壺了!


    孫雲從李月白手中接過針道:“李前輩……我聞言卓多顏所在的卓家是通州的名門正派,跟他一起來的這些人都是通州的正道宗門出身的人……我們如此做是不是有違……”


    他到底還是沒把話說完。


    本來,他因為李月白的緣故是不想說的,但心中的道義又不允許他這麽做,於是還是說了出來。


    而已然恢複真身的軒轅紅棉卻道:“孫師弟,你真覺得這些人是好人?你沒發覺剛剛這些人看李前輩都是什麽眼神……”


    “可真是憑借這一點……”


    “孫師弟,過去十天,我和李前輩一直未露麵,你不好奇我們去了哪兒?”


    軒轅紅棉卻是打斷了孫雲。


    過去十天,孫雲按照李月白的吩咐去收集釀造“紫夢幽”的靈材。


    而這十天時間,他卻是沒有見到李月白和軒轅紅棉。


    在孫雲想來,這位李前輩消失十天不見,想來是去為玲瓏閣做其他準備了,他便沒有問。


    此刻聽到軒轅紅棉說起,他道:“師姐和李前輩過去十天莫非是去了一趟通州?”


    軒轅紅棉點了點頭。


    李月白這時道:“要是這卓多顏背後的卓家,和這一幫子煉氣士都是所謂的正道,我自不會用在他們手上用這些手段。”


    就拿這卓多顏來說,看似是隻好人妻,平素也不去敗壞良家女子的貞潔。


    可此人在通州,卻是有著一個“毒蛇俏郎君”的稱號。


    這可不是什麽好稱號。正如外人所知的這家夥是通州卓家的二世祖,出了名的紈絝,雖喜歡女人,不愛貞節烈女,卻隻愛浪蕩的女人!


    可他卻有的是法子把清白家的婦人逼成浪蕩女子。


    比如,他若是看上某某人家的妻子,他不會威逼。他會先以金錢誘之。


    若是不成,再找些油頭粉麵的俊朗少年再誘那女人犯錯。一般人家的女子,被這兩種手段引誘後,大多都會淪陷。


    倘若這兩種手段都不成,他就則以那婦人的夫家身上下手,先是變著法兒讓人和婦人夫家交朋友,而後引誘這婦人夫家去賭、去逛窯子青樓……


    這個期間,卓多顏會在暗地裏提供大把銀子嚷婦人都夫家花


    待到這男人把那些個好賭、好色,又或是吸食五石散的惡習通通沾染,卓多顏再斷了他影子。


    這個時候,男人已然習慣了過去奢靡的生活,又沾染了吸食五石散的惡習……往昔和妻子關係再好,這個時候也會生出間隙。


    這個時候,卓多顏隻需再派出一個油頭粉麵的俊俏少年對這男人的妻子噓寒問暖,兩相對比之下,一麵是吸食五食散、動不動就打罵自己的丈夫,一麵則是對自己噓寒問暖的俊俏少年論,婦人自是都會淪陷進去犯下錯誤。


    待到婦人和這少年郎幽會個兩三次,幽會到妙處的時候,卓多顏便會出現將婦人的出軌之舉抓個現行。


    至此婦人有了把柄,便會被卓多顏要挾,任其擺布。


    且這麽一套流程下來,便是貞潔烈女,也會被治個服服帖帖!


    有時卓多顏看上黃花閨女,苦於對方人妻……卻也不會就此罷手。


    他會先找些地痞無賴將人家姑娘給玷汙,待到事後出現將那些地痞無賴打跑。往往這個時候,少女正是脆弱的時候,突然遇到個天降俊俏公子,又不嫌棄自己,加上涉世未深,自然都會投入到卓多顏懷抱。


    通州本地百姓正是對於卓多顏十分了解,便給了起了個“毒蛇俏郎君”的外號。


    毒蛇咬人一口或許並不疼,可它咬人一口卻是要人命的。正如卓多顏這家夥,確實害了幽州不少良人家庭!


    李月白將其了解到的同孫雲講出。


    孫雲再看向卓多顏則是再無半點好感:“如此說來……此人當真該死!”


    “至於他所在的那個卓家也不是好東西,暗地裏做著五石散的買賣!這能是好東西?在場的這些名門正派有一個算一個,都或多或少參與了卓家五石散的買賣!除開這些,平日裏這些家夥的作風可不是什麽正道!”


    軒轅紅棉冷笑一聲。


    拿那個薛姓煉氣士所在的風雲堂來說,背地裏幹的卻是拿嬰孩屍骨鍛造劍的勾當!


    總之……


    在場的有一個算一個,都不是好東西!


    多的是道貌岸然之輩!也就明麵上的吃相比三神閣好一點。


    以卓多顏為首的這幫人向三神閣挑起事端,也算驅虎吞狼了。


    ……


    九月初十,幽州群島玲瓏閣上山門大開,迎接著外界的來人。


    隻是讓人有些費解的是,往來迎接客人的卻不是玲瓏閣的弟子,而是些三神閣的弟子。


    當然,知道這裏麵隱情的人都是看破不說破。


    反正,大夥兒來這兒就是圖個樂子。至於玲瓏閣受來什麽些委屈,又或是和三神閣的恩怨……他們才不會管那麽多。


    正在此時,玲瓏閣山門前的琉璃登山大道上,一個年輕人騎著隻毛驢悠悠出現。


    可偏偏他都身後則是跟著一大幫子,數十位的甲金以上的煉氣士。


    當然,要是有和這支隊伍打過照麵的人定然會發現,這隊伍當中多出了三個人。


    這多出的三個人,自然就是李月白三人。


    眼下,他們這隊人出現,騎著毛驢的卓多顏自然就是第一時間引起人一眾人的注意。


    有三神閣的弟子眼見卓多顏騎著毛驢這便就要進入山門,皺起了眉。


    這顯得有些多少不把他們三神閣放在眼中。


    他本想出聲嗬斥,但看著卓多顏身後一大幫子凶神惡煞的煉氣士,他要罵出口的話終究沒有罵出來。


    再者,來的這些人中指不定就有別的地方來的大宗門勢力,於是他客氣提醒道:“這位道友……您騎車驢進……”


    卓多顏背後,李月白則是控製著卓多顏發話了。


    既然是來找茬的,於是卓多顏開口就不客氣,他道:“小爺是通州卓家的卓多顏!小爺就要騎著毛驢進你們山門?你有意見?”


    見他鼻孔朝天,卻是一副趾高氣揚的姿態。


    就差把“不服來打我”幾個字寫到臉上。


    偏生,他還真不敢去打卓多顏。


    通州卓家的名號,在場眾人都是知曉的,何況這位卓多顏還是卓家當代家主的獨子!


    於是,這位三神閣弟子也隻能笑著臉再次對卓多顏道:“卓少家主,我們這兒有規定……您不能騎著……”


    “奶奶的,看不起我是吧?小爺改變主意了!我要你三神閣的人馱著我和我的驢一起進去!”


    卓多顏罵罵咧咧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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