吉雪打算不再繼續這種無聊的話題,而是接過粗陶碗,小口小口喝起了有些刮嗓子的粥,時不時的還吃一口男人喂過來的饅頭。


    晚餐並不好吃,甚至有些粗糙,但是兩人都沒有說什麽,尤其付立誠,他的速度很快,吉雪好容易吃完屬於她的那碗粥,男人已經吃了三個大饅頭,兩碗粥,還吃了不少吉雪帶過來犒勞他的豬肉鋪。


    “吃飽了嗎?”吉雪抬手輕撫上男人的腹部,發現那裏依舊精瘦,完全沒有鼓起來,擔心他沒吃飽。


    付立誠起身收拾碗筷:“飽了,這裏的夥食不比家裏,是不是吃不慣?”


    吉雪搖頭,雖說兩世在吃住上都是享福的,但是並不代表她真這般矯情:“沒有,挺好的。”


    說完這話,吉雪伸手想要幫男人一起收拾,卻被付立誠側身擋了擋:“不用,我一個人就可以了。”


    說完這話,付立誠人已經出了帳篷。


    =


    沒幾分鍾,他便又端著洗好的碗筷進來。


    將碗筷放好後,付立誠提議:“出去消消食嗎?”


    吉雪看了眼時間,已經晚上九點多了。


    平日她肯定不出去,寧願在屋子裏溜達,但是這次有丈夫,還是給她帶來安全感的丈夫,她便欣然答應了。


    走出帳篷,吉雪發現,外頭並不是她以為的漆黑。


    臨時拉過來的燈泡,照耀的這一片燈火通明的,很多頂帳篷裏也滲出明亮的光暈。


    兩人沿著部隊駐紮的帳篷外圍繞圈圈,順便聊聊天:“你不用處理事情了嗎?”


    付立誠扶著妻子跨過一處土坑:“嗯,都處理的差不多了,今天應該可以好好睡一覺。”


    吉雪:“那是不是很快就可以回去了?”


    付立誠搖頭:“沒有,後續還有很多事情要處理,目前隻是完成了第一波救援。”


    吉雪不太懂這個,便多問了幾句:“那還需要你們做什麽?”


    =


    人類的悲喜都不相通,更遑論是天地間。


    地麵到處泥濘,甚至還有很多的房屋倒塌,所有的狼藉都訴說著它們曾經受到的災難。


    但瞧此刻的天空,月朗星稀,格外的寧靜祥和。


    付立誠斂下視線:“很多,比如將河道堆積的垃圾,淤泥這些個清理掉,要疏通河道,還要修補堤壩……這些都需要我們去做,並不是一兩日就能完成的。”


    “還要你們幫忙做後期的建設嗎?那不是要在這裏駐紮很久?”


    “一般不用,這些當地的政府會安排……”


    夜色寧靜。


    付立誠牽著妻子的手,配合著她的步伐,慢慢踱步,時不時的聊上幾句,氣氛倒也溫馨。


    偶爾遇到戰士們的時候,付立誠也會停下來介紹妻子。


    不遮不掩,格外驕傲,甚至在他自己沒發覺時,那腰杆子都挺的更加直了。


    待收的一眾羨慕嫉妒恨的眼神後,男人才滿足的牽著妻子繼續往前。


    =


    就這樣走走停停,時間很快就過去了大半個小時。


    消化的也差不多了,兩人又往回走,突然付立誠似是想起什麽般,從口袋裏掏出紙條,在妻子不解的眼神中,將其打開,挑眉詢問:“這是什麽意思?”


    丈夫不提,吉雪都差不多不忘了。


    昨天晚上,收到隻有兩個字飛雀傳書,又聽說了他追求者的事情,當時腦子一熱,便學著男人,隨便撕了一小塊紙,在上麵畫上一個句號,然後卷吧卷吧的又係回了團子的爪子上。


    這回兒被男人問,頓覺得自己衝動的有些幼稚了。


    可是轉念又想,她是三十出頭了,那又怎麽了呢?就不能幼稚了嗎?誰規定的?在自己丈夫麵前幼稚使小性子不是正常的嗎?


    這個男人她有好感,所以吉雪第一次想要嚐試在他麵前敞開自己,這些看似不重要的小任性,像是她隱匿的試探。


    她縮在龜殼中,一點點的探出腦袋,去試探男人的包容性,試探這個男人是不是值得自己托付真心。


    其實這種行為不好,吉雪知道,但是她控製不住。


    =


    或許會適得其反的討人厭。


    想到這裏,吉雪垂在身側的手不自覺的拽緊,麵上不動聲色道:“回答你啊。”


    付立誠目光如炬,自然看出了妻子的不自然,卻什麽也沒問,隻若無其事:“回答什麽?”


    吉雪:“你不是寫了‘平安’嗎?所以我回‘句號’啊,表示‘收到’的意思。”


    付立誠啼笑皆非:“你可以多寫幾個字,我都沒看明白……”


    話音還未落下,男人突的反應過來,妻子這是將自己呢,付立誠停下腳步,彎腰看著妻子,一雙深邃的黑眸定定的看進吉雪的眼底。


    “抱歉,是我的疏忽,對於談對象這種事,我還在學習階段,可能有些笨拙,也……可能有些時候沒有顧及到你的情緒,以後我有做的不好的地方,你跟我說,我會努力改進,爭取不再犯同樣的錯誤,好不好?”


    =


    當然好,怎麽會不好呢?


    吉雪抬頭,怔怔的與男人對視。


    黑夜中,昏黃的燈光明明滅滅,映襯在男人輪廓分明的五官上,叫他本就好看的容貌更顯俊挺。


    他知道自己的試探,願意包容這自己的試探,這一刻吉雪無比確定。


    半晌,她眨了下蝶翼般的長睫,沙啞著嗓音道:“好。”


    回應她的,是男人落在她頰邊的短促輕吻,與性感撩人的輕笑聲。


    再次被男人牽著往回走的時候,吉雪沒再說話,隻是時不時的仰頭看向男人。


    不知怎的,這一刻,她突然想起來之前女兒問她的問題,她曾經不知道愛情是什麽模樣,如今的她似乎窺見了一絲愛情的麵貌。


    這個叫付立誠的男人,這個已經成為自己丈夫的男人,或許真的會是自己的愛情。


    坐了幾個小時車,不管不顧趕過來的吉雪,突然退卻了心底深處的不安,有了些許踏實感。


    這種踏實,是叫付立誠的男人給她的。


    =


    想到這裏,吉雪被男人牽著的手,慢慢掙紮了下。


    在付立誠鬆開,低頭看過來時,她主動將男人三隻修長的手指握緊。


    吉雪本想將男人整隻手包裹住,無奈她的手太小了,包裹住的話,她勉勵也隻能握住三根。


    妻子的小動作委實可愛的緊,付立誠眸底滲出笑意,再次收攏掌心,就著這個別扭的姿勢,牽著人往帳篷走去。


    直到兩人走遠。


    暗處才走出兩個人。


    林玲安慰的拍了拍好友的肩膀:“回去吧。”


    忒倒黴了,出來洗個臉,還能看到人兩口子膩膩歪歪的模樣,嘖……


    黃寶瑩快速的擦了滑落的淚水,咬牙哽咽:“付立誠那鐵疙瘩肯定看到我們了,你瞧瞧他那得意的嘴臉,大庭廣眾下,居然就親……親親,不要臉。”


    林玲不解:“人家怎麽不要臉了?除了我們看見了,哪裏還有別的人?再說了,人家是親兩口子,親親怎麽了?”


    黃寶瑩癟嘴,還是委屈:“他親就親唄,幹啥還當著咱倆麵親。”


    林玲陳述事實:“不是咱倆,是當著你的麵,是為了讓你死心,可別扯上我。”


    黃寶瑩氣的跺腳:“咱倆還能不能好了?這時候你不應該安慰我嗎?”


    林玲拉著黃寶瑩就往宿舍走去,邊走邊忽悠:“這不是挺好的,你說說,付立誠娶的妻子是個大美人,對於你來說也是有麵兒的事啊。”


    黃寶瑩抽抽噎噎:“什麽意思?”


    “你想啊,付立誠要是娶一個醜八怪,那外頭傳的多難聽,肯定會說你黃寶瑩得有多差勁,付立誠寧願娶一個醜八怪也不娶你,現在他妻子這麽好看,人家一看,肯定想著,怪不得不娶你黃寶瑩呢,兩廂相害取其輕嘛,是不是這個理?”林玲覺得自己格外有邏輯。


    “我怎麽覺得怪怪的?合著我還要感謝他?”


    “瑩瑩,其實這樣挺好的,你喜歡了五年的男人,娶了一個超級好的女人,並且過的挺好的,事情是不是很圓滿?”


    “可是我難受……原來他不是真的看不到女人,你看他剛才小心翼翼的樣兒,不知道的還以為他牽著的是水晶娃娃呢。”


    這點林玲不慣著她:“你覺得大美人不值得付立誠這麽小心翼翼?”


    黃寶瑩打了個哭嗝:“……值得,那我也難受……嗚嗚……”


    “沒事……不哭啦,你看我這麽用心的安慰你呢,是不是心情好一點?”


    “……嗝……嗚嗚……玲玲你真好。”


    “必須的……誰讓我到了血黴呢。”


    “……”


    =


    那廂父母感情飛速發展。


    這廂吉祥的日子過的卻有些水深火熱。


    晚上下課回到家,吃完晚飯後,吉祥剛翻出作業本,房間的門就被人敲響了。


    吉祥拉開門,探出小腦袋,視線就對上了一堵人牆,她呼扇了兩下長睫,揚起小腦袋往上看,對上來人的俊臉,不解問:“哥哥有事嗎?”


    少年應是剛洗完澡,身上還殘留著水氣,為他清冷的眉眼間添了抹溫和:“帶上作業,來書房。”


    吉祥清靈靈的眸底劃過訝異:“為什麽?”


    付圭輕扯嘴角:“給你輔導作業,快點。”


    說完這話,少年便頭也不回的往書房走去。


    留下小臉爆紅,恨不能以頭搶地的小姑娘羞憤欲死。


    完了,哥哥肯定還記得她早上的38分。


    這下好了,換了個世界,曾經上京第一才女的吉祥,變成了一個成績差勁的小笨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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