嘖。炫富。


    季辭後悔一秒,大意了。


    早知道同學聚會逃不過炫富這一劫,她就該把趙淮歸送的那條八位數的古董鴿子血項鏈戴上,要不然就戴那根滿鑽配海螺珠手鏈。


    那些誇張到宮廷劇都不敢設計的行頭一戴,她可以直接去走戛納紅毯。


    季辭看著陸佳妮,語氣溫柔似水:“請問,你是我們班的嗎?怎麽之前沒見過你啊。”


    “??”


    陸佳妮捋頭發的動作頓時凝固在半空。


    薑茵茵差一點爆笑出聲,她強憋著,扯了扯季辭的袖子:“辭辭,那是陸佳妮。就是喜歡寫信的那位。”


    季辭眨眨眼,讚許地看了眼小姐妹。


    不愧是大記者,說話就是一針見血,力透紙背。


    “佳妮?”季辭驚訝地張大嘴,“你這雙眼皮做的真好啊。在哪家醫院做的?我爸最近眼皮有點耷拉了,正想找個地方給他拉一拉。”


    “季辭你!”陸佳妮的臉色又黑又臭,氣得一句完整的話都說不出,放在桌下的手止不住抖了起來,連帶著那一小塊餐布也在顫抖。


    眼見著才剛開席,氣氛就要跌到穀底。


    周雨棠不動聲色地覆上陸佳妮顫抖的手,語氣溫柔:“妮妮,你這隻戒指在哪買的啊,淨度好純,比我上次找珠寶商訂製的還要漂亮呢。”


    眾人歇了口氣。


    李老師向周雨棠投去讚許的目光。


    插曲過後,男生們嘻嘻笑笑,開始吃飯喝酒,女生們聊著八卦,偶爾三兩成群的玩自拍。


    場麵很是熱鬧。


    薑茵茵低聲在季辭耳邊吐槽:“周魚塘真虛偽。惡心的我想吐了。”


    “她不是最喜歡玩兩麵派嗎?你還沒習慣啊。”季辭滿不在乎的說著。


    今日的菜式很豐富,全是雲笙的招牌菜,可季辭卻沒什麽胃口。


    吃膩了。


    自從她說喜歡雲笙酒樓的飯菜後,趙淮歸讓人變著花樣往她辦公室送,一連兩周的午餐全是雲笙的外賣。


    自那以後,她就吃吐了。


    她領悟到一個道理。


    那就是不能跟趙淮歸表示她喜歡什麽,不然他一定不厭其煩地替她把喜歡做到極致,極致過後,她往往就免疫了,疲了。


    比如雲笙的飯菜,又比如珠寶首飾,包包衣服。


    買寶石就像買白菜一樣,平均每周三次往她家送從各大拍賣行拍來的高定珠寶,直到她新添的一個保險櫃都已經放不下了,勒令他收手,求他別買了,他才沒讓人再送。


    她甚至預感趙淮歸就是故意的。他是不是就想用錢把她砸暈,讓她覺得賺錢也不香了,最香的還是他這個男人啊?


    咦.....


    心機男孩啊。


    這邊,季辭陷入沉思,她正對趙淮歸進入深度的剖析。


    一旁,陸佳妮和周雨棠正炫富炫得火熱。


    “是呢,這款包包還是我男朋友讓助理跑去倫敦才買到的。”陸佳妮得意的說道。


    “啊,你男朋友對你真好啊,不像我男朋友,根本就不懂得這些浪漫。”一個女生哀怨的說道。


    “那你男朋友是做什麽的啊?一年肯定賺不少錢吧?”


    陸佳妮揚眉,“哎,我男朋友也還行吧,他是鹿科金融的高管,錢不錢的也沒什麽,主要是性格好。”


    周雨棠笑了聲,眼神微妙:“鹿科金融?上市公司啊。我有個親戚在那兒當市場部總監,不知道你男朋友叫什麽啊?”


    “他叫黃....”陸佳妮忽然想到了什麽,頓時止住,話鋒一轉,“哎呀,就是一普通高管啦,管他做什麽。”


    她笑幾聲,把話題帶了到了她新開業的美容館。


    薑茵茵冷眼看著陸佳妮得意的樣子,見她三言兩語就要暗諷季辭,心下不爽。


    “還不是靠男人。”薑茵茵小聲罵了一句。


    陸佳妮耳朵尖,怎麽聽不出來薑茵茵是在拐彎抹角的罵她,她冷笑一聲,“說起靠男人,我們誰能比得過季辭啊。若是她肯在京大開個講座,怕是來前來旁聽的學妹要把禮堂門都擠破了。”


    聲音不高不低,剛好讓在場每一個人都聽到。


    “.......”


    場麵尷尬,陷入死一般的沉寂。


    沒人接話。


    季辭眉心動了動,敲字的手停在半空,她摁熄手機屏幕,抬眼去看陸佳妮。


    “你自己是什麽貨色自己清楚,管好你那一畝三分地,別想著惹是生非。”


    陸佳妮笑了笑,手指卻捏緊杯子:“我是什麽用不著你來評判,但你季辭是什麽貨色,大家都心知肚明。你們家本來都要破產了,不是全靠你勾引男人的本事才一夜之間轉危為安嗎?”


    有不少同學已經聽不下去了,卻也不好隨意插進去,免得是非不分還落人話柄。


    周琦沒想那麽多,出聲嗬斥:“陸佳妮,你亂說些什麽?好好的一個聚會被你弄得烏煙瘴氣!就不該請你來!”


    陸佳妮氣笑了,把手中的飲料重重砸在桌上,“周琦,我勸你別被季辭那張狐狸皮給騙了。圈裏誰不知道季辭千方百計勾引趙家二公子,從人家趙公子手上哄走了十來個億。這麽大的本事我們誰學的來啊?”


    哄走十來個億....


    眾人都倒吸一口涼氣,沒想到來個同學聚會,還能聽到這種上頭條的驚天大瓜。


    看著季辭冷下去的臉色,陸佳妮更高興了,雙眼充紅,不管不顧地繼續說:


    “被人識破的滋味不好受吧?季辭,當年宋嘉遠不要你,現在趙公子也不要你了,我勸你還是好好反省反省,是不是自己做人有問題。”


    薑茵茵激動地拍案而起:“陸佳妮你他媽胡說些什麽!一張臭嘴壞了一鍋粥!”


    “我胡說,嗬嗬,你自己去問問你的小姐妹吧。”


    周雨棠插話進來,語氣輕柔:“茵茵啊,你別怪佳妮胡說,這事啊.....我也聽說過。”


    “也不怪你,畢竟沒在我們這個圈子,有些事不太了解也很正常。季辭為了上位攀龍附鳳,最後狐狸尾巴收不住了,落得個被甩的下場。這事啊,圈裏鬧得沸沸揚揚的。你隨便去問一個,估計和佳妮說得都差不多。”


    周雨棠不鹹不淡地說完,又看了看滿臉怒火的周琦,“周總,您也別太在意了。人家啊.....眼高於頂,我們這些人看看熱鬧就成了。”


    “真要沾上啊.....”周雨棠笑了笑,“怕是會惹得一身腥。”


    季辭眼神凜冽,看著一群跳梁小醜在她眼前唱戲,她想笑,卻又笑不出來。


    正想說什麽,擱在桌上的手機振了幾聲。


    z:問鹿科金融做什麽?


    z:是有一個姓黃的


    z:怎麽了嗎?


    季辭冷冷掃了一眼陸佳妮,沒說什麽,隻是低下眼,回複趙淮歸的消息。


    cici:嗯,這位姓黃的老總的女朋友是我同學。


    cici:我正在被她欺負,所以問問情況。


    那邊回複的很快。


    z:他女朋友欺負你?到底怎麽回事!


    光看文字都能想象男人的臉色很差。


    cici:沒什麽~就小事情,我可以解決


    cici:你去忙吧,不用管我!!


    -


    趙淮歸正在一家茶樓形式的會所裏。


    位置不遠,也在天耀新區這邊,離雲笙酒樓不過十分鍾車程。


    幾個生意上的朋友約著談下半年的合作項目,來的人裏麵正好有鹿科金融的董事長。


    趙淮歸熄滅屏幕,端起麵前的品茗杯,淺淺嗅了嗅茶香。


    上好的金瓜貢茶,一小塊茶餅能在市場上拍出天價。


    烹茶之人手藝高超,用了唐朝陸羽煎茶法,過程繁複,煎出來的茶香濃鬱,勝似醇酒。


    幾位老總正聊的火熱,趙淮歸懶懶坐在一旁品茶,全程沒怎麽說話,以至於他開口時場子裏頓時鴉雀無聲。


    “黃董,聽說您的妻子是美院高材生,畫得一手好畫?”


    黃耀群愣了一秒,“趙老板怎麽突然問這個?她啊,哈哈,是清美的研究生。難不成內人的哪幅畫作入了您的眼?您簽完別跟我客氣啊,直接開口就成,改明日我讓人把畫給您送去。”


    趙淮歸沒什麽表情,隻是隨意道了句謝。過了兩分鍾,趙淮歸起身,說公司還有事,就先告辭了。


    出了包廂,趙淮歸讓文盛把車鑰匙給他,隨後又在文盛耳邊吩咐了幾句。


    文盛的眼中難掩驚訝。


    老板吩咐他去辦這種“缺德”事,說出去都不會有人信。


    “是現在辦嗎?”他需要確認一遍。


    走廊燃著一排蠟燭。


    趙淮歸英挺的五官隱匿在昏昧的火光裏,視線凜冷如刀鋒,幾乎把黑瞳中燭火的倒影割裂成兩半。


    散漫的聲音帶著點寒意:“立刻,馬上。”


    -


    這邊,鳳棲梧包廂內。


    好好的同學聚會已經變成了女人撕逼的戰場。


    陸佳妮窮追不舍,大有往死裏糾纏的意味。


    旁人都清楚,她就是在報複季辭當年逼著她在全班人麵前念道歉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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