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校附近的人生一串,是第一家總店。在開了第二家店之後,牌子的左下角,就添了個‘零’。依然還是王言寫的,數字零到九全寫了一遍,開新店的時候就是組合一下粘上去。


    這裏永遠都是那麽火爆,店內人頭竄動,店外也是喧囂非常。喝酒無分南北,分的是誰不吹牛逼,一般喝多了都是一個比一個能吹……


    許開陽將酒瓶子哐的放在桌子上,打了個嗝,看向一邊大褲衩子大拖鞋,撩起衣服拍對皮的張開:“你現在行啊,手下都十多個人了?”


    張開的肚皮拍的啪啪響,咧嘴笑:“都是憑我三寸不爛之舌忽悠過來的,真正的員工就三個人,剩下的那些全是咱們學校大三的學生兼職的,也沒什麽行不行的。要說行,還得是老王,我是給他打工的。”


    王言笑嗬嗬的擺手:“咱倆可是合夥人,說的好像我是資本家似的。”


    在離了學校之後,張開在珠江路那裏租了一個辦公間開始幹活。因為當時網站還在開發中,也沒什麽正經事兒。他一方麵忽悠學校的同學打白工,另一方麵混跡各個文學論壇。忽悠人,講情懷嘛,他還不錯的,挺會畫餅。而混跡論壇,因為他本身就喜歡寫作,還是能整上幾句的。成天成宿的混了半個月,人都幹虛了,也算是混出了些小名頭。


    在這過程中,他一點點的將沒有渠道發表沒有讀者閱讀,消耗創作激情的事說了出去,而且還找很多小號在下邊評論認可,大意就是‘老子寫的東西天下第一,收稿審閱的編輯都不識貨,都沒有最基本文學素養’。經過幾天的時間發酵,他終於將自己的事業說了出來。


    在網站開發好之後,他第一時間先弄了一篇文章上去,開篇立意,他是為廣大文學愛好者的偉大作品找一個家……


    現在發展當然很不順利,因為內容太少,自然的流量就大不到哪裏去。但是沒關係,這是要時間的,他們是做平台,內容是要培養的。當然主要也是現在的電腦終究沒有大範圍的進到千家萬戶,很多人寫作,還是習慣往


    現在張開的任務就是三個,其一優化網站,給予用戶更好的體驗。其二是混跡論壇,不斷的給他的網站揚名。其三,是他自己也寫一寫文章,一方麵不死心,另一方麵也是擴充內容,即便是垃圾,也遠比連垃圾都沒有要好的多,就是看到罵他的評論,有些鬧心罷了。


    雖然目前稱呼是文學網站,無論詩歌、散文還是傳統文學,什麽類型的文章都收。但到底沒想做專業的文學網站,勢必是一點點的向後來的某點發展過去。


    原本多數人公認的第一篇網絡小說是‘第一次的親密接觸’,但那要到明年才開始在網絡上發表。所以出於種種原因,王言閑著沒事兒,也親自上陣幫忙。


    他沒得活爹眷顧之前看的那許多網絡小說,盡管已經忘差不多了,但也總還知道網文怎麽事兒。另一方麵就傳統文學來說,他曾幹到過京大中文係主任,一派山頭的大哥。無論是文字還是文思,他都很強的。而且於佛道儒家文化都有研究,外國文化、中外傳說等等,他都有了解,其他曆史方麵這個那個的,都還算清楚。所以這對他來說,基本就是大炮打蚊子。


    寫個文章不說隨手就來,那也沒差太多。每天閑來無事寫一寫,基本就是一直對著鍵盤劈裏啪啦,文思真的如尿崩。每天也要不了多長時間,就當打發時間了。


    也是有他在那連載,算是有了一批固定追讀的讀者,同時這些讀者也會在其他地方宣揚宣揚,正在向好的地方發展。


    而他自己的事,當然也做著呢。他沒騙人,確實是在所屬未來地產的設計院工作,掛了個助理的職位。主要也是他現在沒有證,那玩意兒得要工作年限,等考下了之後,他就可以出任設計院的首席。


    其實有沒有證也無所謂,反正他就是那麽設計的,掛其他人的名字而已,他又不圖那些虛名,要的是實實在在落實項目的趣味。他隨隨便便畫一畫,就是以億為單位去落實,從上遊到下遊,幾十萬人一起忙活,正經的高級愛好……


    之前建鄴區的那塊地,是他還沒畢業的時候就設計好的。現在已經在平整土地打地基了,預計工期兩年,包括住宅、商業、學校等等。他沒有一期一期的搞,而是全麵開工,全部建築完成。


    預售肯定是預售的,貸款也肯定是貸款的。畢竟大力丸賣的再狠,也架不住他在科研領域的極大投入。那麽多要研究的東西,這一筆那一筆的,就是海量。他負債率一直拉的很高,反正大力丸保底。


    不過他沒整公攤麵積,這些年也沒整那套虛的。他就實實在在的漲價,核算一下成本,公共建設都往房價裏加就完了,後期維護的成本則是都加到物業費中,實在、透明、很貴。


    當然也有些麻煩的,畢竟木秀於林風必摧,就你特殊啊?但是問題不大,整體向好……


    王言看著許開陽:“你畢業一年多都沒什麽動靜,今天怎麽聯係上了?”


    許開陽也沒在意,搖頭道:“你們也知道,我家就是做建築的,要不我也不會來學建築。我家在姑蘇那邊有項目,這一年多就在那邊的工地上了,就是想聯係你們也聯係不上,太遠了,我記得給老張打過好幾個電話呢。”


    “也就剛畢業那一陣,後來就沒動靜了。”張開笑嗬嗬。


    “我那不是忙嘛,也是上個月才回來,給我爸當助理呢。這是頭一陣子碰到咱們同學,我才想起來你這五年本科生也該畢業了。打聽了一下才知道,你小子現在在九三、九四級畢業生裏都出名了,這不是就趕緊過來見見我的好兄弟,以後發達了可別忘了我啊。”


    張開現在雖然混的狗屁不是,但名氣確實很大。一方麵源於剛畢業那會兒到處忽悠人,另一方麵在於他畢業就創業。


    當然,畢業就創業不稀奇。東南大學有的是嬌子,創業的人不知道有多少,搞互聯網的也很多。但是學了五年建築,畢業了卻去搞互聯網的,東南大學就一個張開。不少人沒事兒也會關注一下,甚至還有人跟風做同類型的網站。是誰當然不知道,應該是一個有些技術,閑來無事所做,注定難成氣候。


    “好說好說,不過在發達之前,你得先燒著香啊,弟弟還要你提攜啊。”哈哈一笑,張開舉起酒瓶子示意了一下,噸噸噸的一陣猛喝:“行了,一年不見說話這個見外,怎麽自己來的啊?自從鄭微之後,我就沒見你身邊差過女人。”


    “夠了。”許開陽意興闌珊的喝著酒:“都是些庸脂俗粉,就為了我家有錢。而且現在我每天工作也不輕鬆,哪有時間去跟女人談情說愛啊。說起鄭微,她怎麽樣了?去哪了啊?”


    一說這個張開就哈哈笑:“鄭微跟黎維娟她們倆一起在滬市呢,天天下工地,一個月都休不了幾天,不是土就是灰。這一個多月聯係幾次,天天聽她罵娘。當初我就說,阮莞她們一幫小姑娘,學什麽不好啊,非得學土木工程,現在好了,有她們苦頭吃。說起來阮莞還不錯,她在一家建築公司給人做助理,平時打打雜什麽的,挺輕鬆。朱小北準備考研,在家裏好好學習天天向上呢。”


    許開陽聽著哈哈笑,笑過之後,卻是大口的喝酒,點了根煙沉默了下來。半晌,他問道:“她跟那個青梅竹馬怎麽樣了?這都畢業了,又那麽熟,還沒結婚呐?”


    “黃了。”張開也點了支煙:“就上個星期,我問她說跟黎維娟一起住,耽誤她跟林靜聯絡感情。結果她就告訴我分手了。就是她去滬市的前一天,說是倆人沒感覺。”


    “哎,那既然這樣,你們說……”許開陽激靈一下坐正身體,話到嘴邊,卻又泄了氣的癱回到椅子上,歎氣道:“還是算了吧……”


    “這就對了,天涯何處無芳草,何必單戀一枝花。女人有的是,沒必要非得給自己找不痛快。來,喝酒!”張開又是提了酒。


    王言也笑嗬嗬的跟著喝,放下酒瓶子剛要說話,兜裏的手機響了起來。他拿出來看了一眼,隨即接通:“喂?你好?”


    “有。”


    “嗯,你說吧。”


    “地址告訴我。”


    隻聽得對麵一陣巴拉巴拉,而後他皺眉掛斷,看著張開跟許開陽二人說道:“我還有事兒,先走了啊,改天咱們再聚。”


    說完,他起身拍了拍許開陽的肩膀,幾步走到路邊上了排在最前的一輛出租車離開。


    “他這麽忙嗎?”看著遠去的出租車,許開陽下意識的問。


    “你還不知道嗎?大學的時候他就神神秘秘的,現在畢業了那就更是神龍見首不見尾,也不知道一天天的忙活什麽呢。”


    “哎,你跟我透露透露,你們倆合夥,他出多少錢?給你多少股份?”


    這玩意兒也不是啥秘密,張開嘿嘿笑:“十萬現金,十台目前主流配置的電腦,一共二十來萬吧。我有百分之十的股份,平時他也不管事兒,全是我操作呢。按照時間算的話,我現在也是一個月掙別人一年都掙不到的錢了。”


    “我聽說互聯網不好盈利,你現在陪的心驚膽戰吧?還得瑟呢?”


    ……


    自人生一串離開,王言去到了火車站,在出站口找到了穿著粉襯衫、牛仔褲,背著個棕色皮包的鄭微。畢業一個多月不算白混,至少這穿衣風格一下就上去了,給人一種幹練的感覺,還不錯。


    讓出租車在她麵前停下,王言在副駕駛探頭出去擺了擺手:“上車。”


    “好久不見啊。”鄭微擺手招呼了一聲,上了出租車,不客氣的開口:“你先別問,找個地方請我吃飯。”


    王言沒有跟她計較什麽請不請的,隨口跟司機師傅說了個地址。


    出租車發動,鄭微吸了吸鼻子:“你剛才正喝酒呢?”


    “跟張開還有許開陽他們倆擼串呢。”


    “許開陽?”坐在後排的鄭微扒著座位,趴到王言的身邊:“他不是挺長時間都沒有消息了嗎?怎麽突然聯係上了?”


    “張開那麽一個讀了五年建築畢業的本科生,搞起了互聯網,還在咱們學校裏到處跟人談理想講情懷的忽悠人打白工,這不是就傳開了麽。許開陽不定在哪聽到了這個事兒,就想起了張開我們,七拐八繞的聯係上了,約著今天吃個飯,敘敘舊。”


    “他怎麽樣啊?挺好的吧?”


    “還行,看著精神了不少。”王言點頭道:“你來電話之前,我們正說到你跟林靜分手。許開陽還激動了一下,想要跟你再續前緣,結果自己就泄氣了,估計現在跟張開喝悶酒呢。”


    “我對他一點兒感覺都沒有,本來玩的挺好,結果弄的怪尷尬的。”鄭微哎了一聲:“你沒跟他們倆說跟你打電話的是我吧?”


    “沒有,許開陽正懷著舊呢,你過去都尷尬,影響氣氛。”


    “那就好,那就好。”


    鄭微看著窗外,眼見王言沒話了,她一路嘰嘰喳喳不停,看啥都稀奇,好像真的離開了很久一樣。


    終於,到了一家飯店中,點了菜,在鄭微的強烈建議下,又要了白酒。


    “行了,現在能說什麽事兒了吧?”


    “哎呀,你著什麽急?我坐了好幾個小時的火車,餓的慌,等我吃好了再跟你說。”


    王言挑了挑眉,沒有表示。作為縱橫江湖幾百載的老陰逼,鄭微的心思還是太淺。他當然能看出鄭微的意思,但是話沒出口,總是無法確定。


    很快,酒菜上齊。鄭微大口的吃喝,頻頻提酒,沒話找話。盡管用的不是大杯,隻是幾錢的小口杯,但鄭微的酒量也沒很高,幾杯下去,已是麵紅耳赤的微醺。


    這種狀態是很好的,人沒有醉,但是有些許的小迷糊,很放鬆。


    所以鄭微很隨意的問道:“你跟施潔怎麽樣?”


    “一直都挺好的。”


    “我沒記錯的話,她比你大三歲吧?你跟我同歲,今年都是二十二,她今年二十五。按你之前跟我說的,這輩子都不打算結婚。她既然知道,又跟了你這麽多年,就沒有什麽別的想法?”


    王言微笑搖頭:“有的人在一起久了會相看兩厭,有的人則是感情越來越深厚,我們倆屬於後者。”


    “那她沒有想過給你生孩子嗎?畢竟既然她打算跟你一輩子的話,孩子還是越早生越好,以後年齡大了,反而會很危險。”


    “是有這個打算,就是她父母那邊不好交代,我的腿容易保不住。正想著讓她出個國呢,生完了再回來。”


    他沒說假話,最近施潔真的在研究這個事兒,說是想有個孩子陪自己。另外也是不知道他這個王八蛋會有多少女人,她也不打算再跟別人,為了避免他過勞而死,得有個孩子繼承遺產。這一陣正在家裏試探父母口風呢,另外也是準備走遠點兒,生完孩子就說碰到人渣了。


    鄭微沉默半晌,長出一口氣:“王言,我跟你實話說吧,我喜歡你。”


    “你說過的,我知道。”


    “我是說我現在還喜歡你。”


    “我能看出來。”


    鄭微又是喝了一小杯的酒:“其實我跟林靜分手,確實是因為他跟我想象的不一樣,一開始還好,在一起久了,就越來越覺得他陌生。另外,也是我忘不掉你。跟他在一起的時候,幹什麽我都忍不住想你。現在畢業了,我以為咱們不見麵,不聯係,時間長了也就忘了。


    結果我發現並不是這樣,即使每天我在工地上都累的要死,但還是會忍不住的想你。時間越長,我就越想,我越想控製住不去想你,卻越是想你,做夢都想。我實在是受不了那種抓心撓肝的感覺,我就沒忍住,回來找你了。


    我話說完了,就這個事兒。所以……你要不要我?我自己送上門的,不要白不要,你又不吃虧,不會不要吧?”


    她一開始說的磕磕巴巴,是心中緊張,也實在過於沒臉,將自己的位置放的太低。但是說出口之後,她便越來越自然,是豁出去了。她梗著脖子,定定的看著王言。


    “你說的很對,這是真的天上掉餡餅,傻子才不幹呢。”王言笑嗬嗬的看著她:“但是開工沒有回頭箭,你要想好。”


    “我不管,後悔也是以後的事兒。以後會不會後悔我不知道,但是今天這些話,我要是不說出來,我得後悔一輩子。你也知道,我一直很任性,現在也是,我就任性了。”鄭微拿起酒瓶子,喝了一大口。辛辣燒灼的白酒,硬生生咽了去,她抽出桌上的紙巾擦著嘴角,指示著王某人:“我吃飽了,去,把帳結了。趕緊的,我怕一會兒我不敢了。”


    王言搖頭一笑,揮手招來服務員結了帳,而後便帶著鄭微出門打了個車,目標明確,直接去到了就近的一處空房子中。他房子很多,雖然很多都住不上,但是平常時候,都有人過來打掃,所以也都很幹淨。


    鄭微看著房子,也沒什麽驚奇。畢竟老房子麽,也就那麽回事兒,照比黎維娟住的那一套更是差了不止一籌。


    當身後的門哐的一聲關上,鄭微忍不住的顫抖了一下,也沒了剛才的張牙舞爪。


    王言笑道:“現在後悔還來的及啊。”


    “箭在弦上,不得不發。”鄭微長出一口氣,直接扔了挎著的包,轉身捧著王言的臉就吻了上去,渾然不管滿口的酒氣。她還睜大著眼睛,跟王言對視著。


    她很生澀,但卻豁出去的主動。


    王言抱著她的腿,她自己主動盤繞,他邁開腳步,慢慢的進了臥室。


    很多事想起來很複雜,但做起來真的很容易,隻是一朵血紅色花朵的烙印。是一個正青春的女人終於擁抱了她的青春,擁抱了她的愛……


    翌日,王言日常早早醒來,掰開搭在身上的腿,起身用被子蓋上春光,換了衣服出門跑步運動。


    突破了那一層束縛,鄭微便徹底放開了。哪怕才是第一次,但她依然很奔放的迎合,所以,她很疲憊。


    在運動、早餐過後,他第四次去到菜市場買了老母雞,以及其他的很多菜。回到房子裏,他也沒有叫醒沉睡的鄭微,默默的開始燉湯。等到中午的時候,這才開始叮叮當當的掄大勺做菜。


    鄭微不是被吵醒的,而是被飯菜的香氣熏醒的。


    她昏昏沉沉的睜開眼,深吸了一口飄著的香氣,身體的不適讓她一下精神起來,細細感受著那滋味,她不禁皺了皺眉,接著卻是癡癡一笑,片刻,卻又換了愁容。


    她長出一口氣,撐著身體起身,被子在身上滑落,皮膚接觸著空氣有些清涼,她臉色頓時紅起來,趕緊的又將被子拉了上去。


    捂著被子費勁的下床,看了看一邊被疊好的衣服,她穿好內褲,又翻了翻衣櫃找出一件大號的襯衫穿在身上,慢吞吞的走出去,站在那裏看著廚房中忙碌的身影。


    “醒了?感覺還好吧?”


    鄭微有些沙啞的聲音響起:“沒事兒。”


    “水在桌子上,你自己倒。還有一個菜就吃飯,給你燉了雞湯,大補的,一會兒你多喝點兒。”


    很快的,飯菜做好。王言伺候著給盛了雞湯還有飯:“吃吧,我都聽見你肚子叫了。”


    看著色香味俱全的一桌子菜,鄭微拿著筷子笑問:“當年你跟施潔也是現在這樣?”


    “當然,我一向一視同仁。”


    “不要臉的花心大蘿卜。”鄭微撇了撇嘴,喝了口雞湯點了點頭:“手藝不錯。”


    “多吃點兒。”


    “今天是工作日,你不去上班?”


    “你要沒話就吃飯。這話問的,我能去嗎?你都請假自投羅網了,我這撿便宜的還不把握?”


    鄭微嘿嘿一笑,吃了幾口飯菜,她一臉的感慨:“感覺跟做夢一樣。你會對我好嗎?”


    “要不要我介紹施潔你們重新認識一下?讓她給你說說這些年我對她怎麽樣?”


    “滾,虧你說的出來。”鄭微更自然了……


    王言搖頭一笑,起身拿了錢包過來,抽出一張卡放到桌子上:“給你的,拿去花。”


    “王八蛋,你以為我是圖你的錢?”


    “隻是一種補償,畢竟我不能一直陪你。沒事兒了你就消費消費,買買漂亮衣服什麽的,也算是一個消遣。當然,花錢隻是低級趣味,也許一開始你很開心,但時間長了也就煩了。我的主要目的還是讓你可以不為錢所擾,能將更多的精力投入到喜歡的事情上。”


    “不要,我在工地呆的挺好,自己動手,豐衣足食。”


    “不問問裏麵有多少錢?”


    鄭微連連搖頭:“我怕我忍不住。”


    “拿著吧,給不給是我的事兒,花不花就是你的事兒了。有個預備也是好的,省著急用錢的時候沒有,怪麻煩的。”


    “你說的也對。”鄭微點了點頭,卻也沒有管那張卡,繼續大口的吃著飯:“哎,你現在還跟大學那會兒一樣,每天都早起運動呢嗎?”


    “當然了,習武之人,冬練三九夏練三伏嗎。怎麽了?”


    “怪不得你那麽……強?”


    “說的好像你感受過別人似的,吃你的飯吧。”


    就這麽有一搭沒一搭的吃過飯,王言收拾過廚餘之後,摟著鄭微在沙發上看電視。


    “你是不是故意不搭理我的?好吸引我的注意?”


    王言笑嗬嗬的點頭:“是。”


    “真的?”


    “你隻要把事往你想的方向去看就好,你開心,我也開心。”


    “那不還是我不要臉倒貼你這個王八蛋嗎?”鄭微前一秒還在氣氛,後一秒卻是笑了起來:“不過也無所謂了,咱們都那個了,還在乎那些幹什麽。我越來越明白施潔跟我說的意思了。”


    “大一下學期運動會的時候?她跟你說什麽了?”


    “她說……我還沒接近過你呢,就自投羅網了。而且你出手大方,那個又那麽強,怪不得她這些年對你死心塌地的。”


    “還有人格魅力呢,你還需要再近距離的感受。”


    “那我再感受感受?”


    王言詫異的看著她:“你還行嗎?以後時間長著呢,不用那麽著急。”


    “看不起誰呢,你快點兒的……”


    鄭微現在還不是原劇那個沒事兒整兩句神神叨叨的話的女人,還是個敢想敢做的。外表活潑,內心同樣奔放。


    挺好……


    事情的發展,有的時候總是很戲劇性,很出人意料。


    “人渣王八蛋:


    當你看到這封信的時候,一定很出乎意料吧?是的,我走了。按照你的習慣,這個時候,我應該已經坐上了開往滬市的火車。


    你不用覺得對不起我,一切都是我自願的,沒有誰對不起誰。我接受不了你的花心,卻又控製不住自己對你的想念。


    我無法容忍我愛的人,心中還裝著別的人。可悲的是,或許我在你的心中並沒有位置。但那不重要,重要的是我愛你。不能在一起,我死了都比不上眼。這一天兩夜,盡管時間短,卻也是在一起了。雖然荒唐,但卻了了心中執念,念頭通達,青春也算無悔。


    我走了,請不要來找我,一切就當是一場夢,你要保重。


    此生勿見!勿念!


    鄭微。”


    看著紙上麵的字,王言忍不住的搖頭,哭笑不得。


    他早上日常出去運動,買了一堆菜回來打算再給鄭微做些菜,過過剛開始的恩愛日子。但是回來就不見了鄭微,隻在床頭的銀行卡下壓著這張有些水跡的紙。那水跡,該是鄭微的淚痕。


    鄭微會跑,確實是他沒想到的。現在這樣一看,更像是鄭微把他睡了。他本以為是鄭微想明白了,看開了,還真沒想到會整這麽一出。


    他點上一支煙,又看了一遍,搖了搖頭隨手撕的粉碎,轉身出去做菜。他買了很多,不能浪費飯,一個人也要好好吃飯……


    對於鄭微的歸來,黎維娟有些接受不了。請四天假,結果三天就回來了。她還想著離職呢,好姐妹又回來了,一場空歡喜。


    她看著對麵的鄭微,皺眉道:“你家出什麽事兒了?火急火燎的回去,結果三天就回來了?而且你狀態還這麽不好?”


    “就是有個親戚住院了,說的挺嚴重。結果我回去之後,說是醫院誤診,虛驚一場。我這兩天就在火車上了,你說我狀態能好嗎?”


    “真的?”


    “我騙你幹嘛呀,真是。”鄭微沒好氣的擺了擺手:“走,你陪我去吃頓飯,回來我一定要好好睡一覺,這兩天就沒睡過好覺。”


    折騰一天,她感覺骨頭都要散架了。能堅持著回到滬市,她都佩服自己。


    黎維娟也沒辦法,陪著她出去吃了飯,回來之後,鄭微就呼呼大睡。也沒有銷假,又休息了一天,這才重新幹活,但是她並不快樂。


    她本以為了確心中執念,可以身心輕鬆的開始新生活。可是她發現自己錯了,做了一件很蠢的事,她不該去找王言的。因為沒找之前,是心中思慕,找過之後,卻是身心一起惦念。那滋味,真的難捱。


    她的狀態,甚至不如回金陵之前好。她開始一遍又一遍的琢磨著王言看到那封絕情信的表情,想著王言會不會來找她,她忍不住的想若是來找,她該這麽辦。


    但是隨著時間一天天的過去,沒有一點兒王言的消息。倒是黎維娟出去了兩次次,夜不歸宿,回來之後紅光滿麵的疲憊。就算她沒經驗,也該知道那是出去跟人鬼混了。她沒心思問,知道就算了問了也不會說。


    她數次忍不住的想要去找王言,但是每每想到她寫的絕情信,想到跟別的女人……


    她苦苦抵製著身心的想念,她要忘了他,徹底忘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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