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園中,人們悠然的散步遛孩子,在草坪邊上,一家三口大腦袋對著小腦袋,圍著一圈蹲在地上,看螞蟻……


    “兒子?不行咱別看了,起來走走呢?媽媽的腿都蹲麻了。”施潔的語氣中滿是無奈。


    四歲的施展蹲在那裏看的高興:“沒事兒,媽媽,我跟爸爸一起看就行。”


    王言翻腕看了眼時間,拍了拍他的小腦袋,一臉的惋惜:“爸爸有事要做,我也不能陪你看了,聽話,去陪媽媽走一走吧。”


    “那好吧。”小不點兒還比較懂事兒,聽話的站起身眼巴巴的看著親爹。


    “好了,爸爸晚上還回來給你講故事的。”王言笑嗬嗬的刮了一下他的小鼻子,看著一邊捶腿跺腳的施潔:“要是沒意思,你就帶他去阮莞那裏,孩子們都在那呢,鬧哄哄的。”


    “還是別了,我可不去看孩子,想想我都腦仁疼。說來也有意思,你說你那些孩子吧,單個的都挺老實,一但到了一塊兒那叫個瘋啊,受不了。”


    “也沒什麽,一年到頭都碰不到一回。就是這一次聚會嘛,說是要呆兩天,雖說孩子在那邊也有人照顧,但兩天見不著也該鬧了,這不是就弄到一起了。我也不愛去,受不了。一會兒這個叫爹,一會兒那個喊爸的,我比你還鬧心呢。”


    “你就是該,自作自受。”施潔翻了個白眼:“行了,趕緊走吧,不願意看你。”


    “給爺香一個。”


    “去,沒正形,孩子還看著呢。”


    施展仰著頭,雙手捂著眼睛,露出大大的縫隙:“我保證不看。”


    王言哈哈一笑,抱著施潔過來,對嘴就啃了一口:“走了啊。”


    施潔嫌棄的擦著嘴巴子,伸出手指,點著親兒子的小腦袋:“別跟你爸學啊,你爸就不正經。”


    “沒正經!”小不點兒賊兮兮的嘿嘿笑,抓著親媽的手,溜達去……


    離了施潔母子,王言到路邊找到自己的普桑,開車去往聚會地點,位於新街口的金陵飯店。是老牌五星酒店,在八十年代,還坐到過‘華夏第一高樓’的寶座,此外還有第一部高速電梯、第一個高樓直升機停機坪等榮譽,很威風的。


    不過隨著後來的樓越建越高,技術越來越先進,榮譽也成了曾經。但是飯店開的早,自然就有所謂的底蘊。淮揚菜什麽的,都還有水平的。張開也是看重了這裏排麵不差,味道不錯,這才選定了這裏作為聚會地點。


    上個月確實不巧,張開給他打電話的時候,他正跟鄭微快活呢。他記得很清楚,當時是鄭微在上,自己掛檔。


    所以那天也就沒見著,倒是答應了聚會的事兒,剩下的他沒理會,張開提的,自然張開組織。就張開現在的段位,隻要他放出了消息,就是失聯八百年的同學都能從縫裏鑽出來,一點兒不誇張。


    本來之前畢業的時候,張開一個建築係畢業的選手去幹互聯網,還到處忽悠學校的學生打白工,就已經成了名。這些年人們當然都有所關注,也都知道張開是什麽選手。另一點,也是他們九四級的畢業生中,混的最出位的就是張開。全校那麽多人,倒也不能說沒有能人,隻是如張開這般赤手空拳打天下的,有今日成就的,就這麽一號。


    在樓下停好車,順著指引一路到了宴會廳,張開作為東道主,也沒有擺什麽架子,就在裏麵距離門口不遠的地方跟人說話,有人進來,就熱情的招呼,陳孝正也在他的身邊,笑嗬嗬的跟人說話。


    “哎呀,老王來了啊。”張開笑嗬嗬的迎上來,上下打量了一下,嘖了一聲:“空著手來的啊?”


    “我也沒看誰帶東西了,要不我給你隨二百?”


    “拿來,我還真要。”


    笑鬧兩句,張開讓出了身後的陳孝正:“好幾年不見了,你們倆敘敘舊吧。”


    陳孝正生疏的點了點頭,笑著伸出了手:“好久不見。”


    王言笑嗬嗬的跟他握手,並用左手拍著他的肩膀:“行啊,之前張開跟我說你變了,我還有點兒不信呢,這現在見著了,確實是有笑模樣了,這國沒白出,比原來精神了。”


    “跟你比不了,你這才是風采依舊呢。”


    “嗨呀,什麽風采不風采的,這才五年而已,咱們又都年輕,上喃依舊去啊?老氣橫秋的不好。”王言笑道:“怎麽樣,回來不走了吧?”


    “不走了,現在國內發展的這麽好,也沒必要非得在國外。”


    “挺好的。怎麽,現在還單著呢?”


    “你不也是嘛?”陳孝正好奇的湊近了一些:“之前我去找老張,他跟我說看著你帶孩子逛街?”


    “男人嘛。”王言給了一個你懂的眼神,笑嗬嗬的對著別處跟他揮手的人回應:“行了,既然你都要留下了,咱們以後有的是時間,都好幾年沒見了,我去看看別的同學怎麽樣了。”


    真說起來,倆人其實也沒多熟,關係沒多好。就是好多次晚上洗衣服的時候閑聊幾句,再不就是畢業散夥的時候,一個屋裏住了一晚上,小小的談了那麽一下心,此外便沒什麽交集。如果非要說的話,那大抵就是鄭微在大學期間對他表白示愛,而陳孝正喜歡鄭微。


    不過陳孝正在同學們之間,其實也還可以。孤僻歸孤僻,但是他學習好,有的同學跟他這需要幫忙什麽的,他從來都不拒絕的。這也是為什麽,陳孝正敢提議說什麽找同學互相幫助。要他真的沒有人緣,也不好意思說那些。


    這一次的聚會,王言之前的室友,孫明博跟王康都來了,剛才打招呼的就是他們倆。周建軍在魯省老家,因為太遠了沒有過來。現在這幾個小子混的都不錯,孫明博在家裏做公務員,王康在滬市跟一家地產公司中工作,賺的也不少,周建國在老家也是公務員。現在結婚的難度還沒有很高,都結婚生子了,也算美滿。


    王言做在那裏跟他們倆嘻嘻哈哈的說著從前,也挺有意思的。


    不出意外的,隨著後來人的傳播,他還開著五年前的那一輛破逼普桑的消息也擴散了,甚至有人笑嗬嗬的過來出價,要跟他過戶車牌子。確實,他那車就那‘12345’的牌子值錢。


    這一看就是已經不關注建築了,同時跟同學也沒聯係,在其他方麵混的小有成就的人。要不然但凡知道王某人得了梁思成、魯班這倆獎的,也不會過來到他麵前裝大。


    梁思成獎,是設計、理論等一些方麵。魯班獎,是具體的實物建築方麵。一個是為他的總部設計,一個是為他的總部建設。


    不過王言當然不會去裝那個逼,也沒在意這種有些笑話他的舉動,沒什麽意思。要這些人是劇情人物,他二話不說,就得折騰折騰他們。但是現在不論是身份地位,還是在劇情,都沒什麽特別的,他懶得搭理。


    而且他當年開車去學校的時候,就已經想到了今天這個畫麵,大家一起互相娛樂,挺好個事。


    過了一會兒,隨著一陣女人的說笑聲響起,透過的大開的宴會廳的大門,就看到在走廊的拐角處,四個靚麗的女人一起說說笑笑的出現在視野中。


    同學們的視線都集中了過去,阮莞依舊長發飄飄,身姿窈窕,看著就溫柔;鄭微高束著馬尾,看起來還是那麽活潑;黎維娟的變化巨大,再沒了當年的土氣,是長發大波浪,看著就別有風情;朱小北更漂亮了,當年讓人印象深刻的從寸頭留起來的長發,現在又剪短了許多,隻到了脖子。燙了大卷,看著非常時尚。


    雖然四女風情各異,但她們身上卻有一個共同點,那就是都有一種特別的風韻,很招人。


    上學的時候,阮莞跟鄭微就是明星人物,現如今看著風格大變的黎維娟、朱小北,這加到一起,自然更受歡迎。


    張開還是咧著嘴傻笑:“幾年不見,四位美女變化真大呀,更漂亮了。來,讓張開抱抱。”


    說罷,他是先跟鄭微抱了一下,就抱抱麽,也沒什麽大不了,以前大家玩的那麽好,多年不見,一個溫暖的擁抱也是應該。所以鄭微、黎維娟、朱小北三女,都象征性的跟張開抱了一下。


    張開看著阮莞:“來吧,阮大美女,這麽多年不見,我是真的想死你們了。”


    阮莞笑的溫柔:“我們也想你。”


    張開也有數,沒有抱著不撒手,抱一下就算。他自己什麽心思不談,又是讓出了身後的陳孝正:“雖然沒在一起玩,但是陳孝正你們都認識吧?尤其鄭微,你最該記得。說起來啊,這一次也是他回國找我,才有了組織這場同學會的想法。今天咱們能到一起,還得感謝他呢。”


    “同學聚一聚,沒什麽好感謝的。”陳孝正笑嗬嗬的看著幾個女人,最後目光停留在鄭微的臉上。


    看著那張如記憶中一般,仍舊明媚的臉,他不禁陷入了沉思。


    是什麽時候開始喜歡這個給他製造了麻煩的女人呢?他不知道。是什麽時候看是想念這個女人呢?他也不知道。他知道的是,此刻,他很高興。


    多年沒有悸動的心髒,此刻在快速的跳動,帶著他的思緒飄飛到了從前……


    亂糟糟的三一零寢室中,味道當然談不上多麽的好聞。就是在這樣的環境中,鄭微穿著裙子,翹著二郎腿,同叼著煙的張開、許開陽等人,熱熱鬧鬧的打著撲克。


    陳孝正無奈的在一邊擺弄著模型,雖然平日裏寢室也很亂,但是鄭微這個女同學的到來不同,吸引了更多的男同學到這間本就沒很大的屋子裏。


    他終究沒忍住,開口說話:“鄭微,我給你道歉行不行?我錯了。你說你也在食堂倒了我的飯,讓我在全校同學麵前丟了臉,也差不多了。你大慈大悲,放我一馬,就別再在這折騰了,好不好?”


    鄭微斜了他一眼,一聲冷哼:“你少自作多情,我鄭微敢作敢當,咱們倆的事兒確實是我不對,我已經跟你道歉了。現在我在這打撲克,跟你可沒關係。我寢室的阮莞她們不跟我玩,到這來跟許公子還有老張他們玩,不行啊?要是影響到你了,那我就隻能抱歉了,我再跟你說個對不起。哎,老張你別動,看我炸他。”


    “認輸了,認輸了。”許開陽看著自己手中的一張小小的三,無奈的將其拍在桌子上,轉頭看著陳孝正哼了一聲:“阿正啊,還沒看明白呢?鄭大小姐這是衝隔壁的王言。”


    “滾,胡說八道什麽呢?誰管他死活?能不能玩,不玩我走了。”


    “得得得,我錯了,我錯了行不行?”許開陽歎氣道:“我也是賤,在這給你當牌子,吸引人家的注意。”


    “還說?”


    張開笑嗬嗬的洗著牌:“大小姐,你總得允許人家發發牢騷吧?行了,行了,不說了不說了,趕緊抓牌。”


    陳孝正並沒有覺得自己是自作多情,因為這確實影響到他了,正常聯想沒毛病。但現在知道了鄭微是要吸引王言的注意,他就有些不舒服了。不過他也沒有多說,無奈的收拾好他的模型,背著書包去圖書館。


    就這麽,一天兩天三天的過去,每天鄭微都在三一零寢室跟許開陽、張開兩個,聚攏了一大堆男同學玩耍。他也不知不覺的,從一開始的逃避,到留下來聽他們的熱鬧,再到後來竟盼著鄭微來。他的心事無人訴說,他隻是埋在心裏。


    後來,在文藝匯演的時候,他看到鄭微跑出去,他想了想也跟著離開。他跟著一直回到了宿舍,他看著鄭微進了三一二寢室,他聽到了其中的對話,他慌張的走到三一零寢室裝作開門的樣子,他看著大哭的鄭微遠去。


    那個時候,他才意識到,鄭微已經走到了他的心中。先前聽了二人的對話,他反而還鬆了口氣,因為他知道,他比不上王言。


    那以後,他就不再是無意識的關注,而是有意識的了解。他更加迫切的希望成功,所以在畢業的時候,曾毓幫他爭取了公派留學名額,他沒有拒絕。但是到了國外之後,他就又是原來的那個樣子。不管他是否配的上曾毓,他都對曾毓沒感覺,他在國外的這些年,依然想的是功成名就後,回到國內,以一副成功人士的精英模樣出現在鄭微的麵前。


    曾毓說他們從沒開始過,是錯的。事實上他們倆開始過,曾毓不忿這麽多年的守候沒有結果,把他灌醉了,然後睡了。他沒想到曾毓能做出這樣的事,但他也隻能認了。他沒有被命運眷顧的高興,有的隻是被強迫的屈辱,抽煙喝酒都是那時候開始的。


    他跟曾毓在一起同居半年,最後是曾毓受不了他的沉默對抗,主動提出了互相放過。曾毓走了,他也自由了。之後他更加的努力,一直到今天,有了些名頭,終於回了國,終於站到了鄭微的麵前。


    他經過千萬般的努力,有了今天,看著鄭微的臉,他胸有千言萬語,說出口的卻隻是一句:“鄭微,好久不見!”


    他的眼睛很亮,裏麵有些光彩,再不是從前那般回避著別人的眼神。他扯起的嘴角,笑容中滿是自信,再不是以前的死人臉。


    見他伸出的手,鄭微笑嗬嗬的一巴掌拍過去:“我當然知道了,不打不相識麽。你這國是沒白出哈,整個人大變樣,比原來精神多了。”


    “人總得變麽,你不也是,更漂亮了。”


    “謝謝啊。”鄭微笑嗬嗬轉過頭看向張開:“行了,老張,先祝你生日快樂。我們進去了,一會兒再說啊。”


    “好嘞,吃好喝好啊,今天全是你張哥的。”張開笑嗬嗬的擺手看著四女進去,直到她們被人包圍在中間,他用肩膀碰了碰陳孝正:“別看了,沒戲。”


    “你不是也沒戲?”


    張開不解的看著他:“我跟誰沒戲啊?”


    “阮莞啊。”


    ……“你怎麽知道的?”


    “有一次我看到過你讓人給阮莞送花,如果我沒記錯的話,送的是……滿天星,後來我發現,你一個星期送一束,整整送了一年多。”


    “不可能,我特別小心。”


    陳孝正搖頭一笑:“遠遠看到的,後來我找那個送花的哥們兒打聽了一下,都是男人,不能跟女人說,怎麽可能不跟男人說?而且我還是你室友,他更該告訴我了,好熱鬧嘛。”


    張開搖頭歎氣,也沒有被說破心事的不好意思,因為他們倆同是淪落人,大哥不笑二哥。


    他本來覺得自己挺成功了,但是他沒有在阮莞的眼中看到什麽不同,還是原來的那般,看著親近,實際拒人千裏。


    不同於他,陳孝正倒是沒有絲毫氣餒,因為他知道以前跟鄭微就沒什麽交集,即便是在他們的寢室打牌,同他之間的對話也是屈指可數。所以他覺得,可能要再打聽打聽,再接觸接觸,然後再研究。


    “你們倆在那看什麽呢?”


    聽見動靜,二人齊齊回頭,張開哈哈笑著:“這不是阮莞、鄭微她們來了麽,看那,都圍著說話呢。”


    許開陽看向人群中的那道倩影,笑嗬嗬的點頭:“都變樣了。”


    他看著盡量微笑的陳孝正,輕輕的一拳打在其胸口:“回來了。”


    陳孝正看了眼許開陽邊上的曾毓,點頭笑道:“回來了。”


    張開貼心的拉著許開陽向裏走:“都好幾年不見了,去跟同學們聊聊,找找當年的感覺。”


    借坡下驢,許開陽跟曾毓也少了尷尬,順勢走了進去,嘻嘻哈哈的跟同學們打著招呼。


    “後悔了?”


    陳孝正看著曾毓的背影歎了口氣:“沒。”


    這不是後不後悔的事,而是人先天的占有欲。自己睡過的女人,跟別人一起出現在眼前,怎麽也舒服不了,心裏都不得勁。


    不是所有人都是王言,從來不看什麽感覺,就為了舒服。即使有的大老板,也是為了舒服。但是從女人的角度來說是不同的。跟王言的女人,都是有感情的,愛的死去活來。那些大老板的女人不一樣,純圖錢。


    這種沒有精神的交流,自從得了活爹眷顧,他就很少幹……


    阮莞四女跟其他人招呼過後,一起坐到了正在那裏抽煙喝茶水的王言一桌。之前還在那裏坐著的幾個人,自覺的離開。關係在那的,都是王言等人跟張開等人的關係,那麽一會兒這裏就是張開等人做的地方,不走還等著幹啥。


    “行啊,幾位娘娘真有魅力啊,好家夥,這被人圍的,焦點人物。”王言豎著大拇指。


    黎維娟拋了個媚眼:“你就做夢偷著樂去吧,沒聽人家說嗎,娘娘我現在是風姿綽約,風華正茂。”


    “我也是我也是。”朱小北嘿嘿笑:“說我現在是大美女呢。”


    鄭微撇嘴,本小姐一直麗質。


    阮莞在一邊笑而不語,提了著茶壺,給眾人倒水。


    王言問起了一群小崽子們:“孩子們都還好吧?”


    黎維娟點頭道:“都挺好的,就是嚷嚷著找爸爸。”


    “嗯,我就不去了,趕緊著把這群祖宗分開,以後我再過去。”


    “現在知道頭疼了?沒良心的王八蛋。”鄭微日常的見不上臭男人。


    王言搖了搖頭沒說話,笑嗬嗬的看著許開陽領著曾毓坐過來,眾人一起嘻嘻哈哈的說笑著。


    很快的,該來的基本都來了,張開還是那麽和善的在前邊的拿著話筒,一堆有的沒的,感謝都來捧他的場,而後又是一起憶當年,找尋當初的青蔥歲月。亂七八糟的說了不少,熱了場子之後,就是上菜開喝。開始是同桌的人閑聊喝酒,之後是偶爾一起喝,後來那就是串桌喝了。不是自助,也喝成了自助。烏央烏央的,比結婚坐席熱鬧多了。


    隨著喝好了,這牛逼也就吹開了。當然,真牛逼的也不用自己說,自然有人就開始講上了,比如某個依然開著破逼普桑的,著名新銳古建築設計大師。之前要跟他買車牌子的選手,臉都綠了。無形裝逼,最為致命。


    其實很好理解,隻要知道了建築師的身份,他們即便不了解內情,也該知道王言多牛逼。畢竟龍騰的那個古建總部,可查的公開數據,預計工期十年,初步預算五百億。這種級別的項目,怎麽也不可能落到一個剛畢業沒幾年的毛頭小子身上。結果王言偏偏就是首席,在他之後的,才是一大票掛著各種頭銜,有著各種榮譽的專家教授。這裏麵的事兒,已經很嚇人了……


    那邊熱鬧著,張開出去跟人喝了兩圈酒,又回來坐在之後,也開始暢聊起來。


    “哎呀,終於有機會一起說說話了。”張開坐下來,先點了根煙,散了一圈之後,他問道:“幾位美女,哦曾美女不算,你們幾個什麽情況?是結婚了,還是沒結婚?還是有主了待定呢?還是偷偷摸摸的就把事兒辦了,沒找我們這些老朋友隨禮?”


    鄭微搖頭,麵不紅心不跳:“哪兒啊,都單著呢。”


    許開陽接話道:“這麽多年,你們幾個又都不差,那追求者不得海了去了?就沒有合適的?”


    黎維娟擺了擺手:“哪那麽容易啊?不說她們幾個要找什麽心心相印的,你們還不知道我嗎?就想找有錢,還年輕的。你們說,有錢又年輕的,他要真說娶我,我也害怕。可要說不娶我吧,那就是玩玩而已。這有錢人呐,真是,越有錢越花花。老張,你現在也算是步入有錢的階層了,可不能學壞了啊。”


    滿嘴跑火車,沒一句實話。但是說有錢人的時候,她絕對真心,因為她就是對邊上大吃二喝的王某人說的。


    “你們放心,絕對不能夠,我就不是那樣的人。”張開哈哈笑:“你們現在都幹什麽呢?畢業了之後,也就一開始聯係的勤快,後來一點點的也就沒動靜了。我這還尋思呢,是不是關係淡了?相聯係你們吧,又有點兒拿不準了,這不是一直就拖到了今天,咱們都五年沒見著了。”


    鄭微笑道:“你老張現在是互聯網新貴,聽說是再融一輪就要上市了?你看你這是在天上,在雲端,我們這些地裏刨食的,哪還敢跟你老張聯係啊,是不是?”


    其他人連連點頭,一臉的認同。


    “哎,你看看,誤會了不是。我就是再發達,那也不能忘了咱們這幫老朋友啊。不過要怪,也就是怪我想太多,早跟你們聯係,不就沒這誤會了?怪我怪我,我自罰一杯。”


    張開咧嘴笑著,仰頭就喝了一小口杯的酒:“好了,這事兒就翻篇,說說這幾年怎麽樣?看你們一個個的打扮,可都是大牌啊,一看就都是小富婆。”


    跟王言一起吃東西的朱小北覺得她不說話,可能有點兒不合群,所以她先開口說道:“這不就是今天同學會嗎,一個個都發達了,這不是不想讓人瞧不上嗎。不瞞你們說,我現在還沒脫離校園呢,正在讀博士,今天這身衣服,可是特意為了這場麵買的。”


    她之前研究生畢業,為了生孩子,休了兩年,現在孩子大了些,才重新回去繼續學業。


    陳孝正就是外國博士,他點頭道:“讀博士好,不光是咱們學建築的,其他專業也一樣,學曆高總是沒錯的,不管是以後出去到企業工作,還是留校任教,都不錯。”


    朱小北點了點頭:“嗯,我就是這麽想的,以後就打算在學校教書,我現在都帶著班呢。”


    就著現在的大學老師待遇,未來前景,討論了一番。黎維娟說起了自己的情況:“我其實也沒什麽,就是在滬市的一家地產公司做文員,活輕鬆不累,還不錯。”


    孩子大了,她也帶夠了,就又出去自己找了工作。雖然她不認真幹,但之前也確實是在工地幹到總公司的,履曆還好,所以找工作沒多難。按她的意思,是不想工作的。不過人到底是社會性群居動物,她有錢沒地方裝逼也不行,而且王言一直申明,人不能過於享樂,所以算是應付他呢。


    鄭微接話道:“我也是地產公司,不過我比她強,做到主管了,前兩個月剛升的。”


    她當然也帶夠了孩子,不過不同於黎維娟要做包租婆,她比較要強,工作也肯出力。嘴又好,性格還敞亮,這就上去了。王言確實沒幫忙,這娘們還行。


    不過就是沒想過自己創業,用她的話說,錢都花不沒,她創不創業的也沒意思,而且還操心。不如給別人打工,還有底氣罵老板,誰也不怕,就是自在。這也是她為什麽能升上去的原因,做事不推諉,不怕擔責任,還很剛。


    見眾人的目光落到了自己的身上,阮莞笑了笑:“我開了一家茶館,就在頤和路那裏,大家以後有時間可以去我那裏喝茶,糕點還不錯的。”


    這算是唯一一個創業的,不過她的生意比較一般,算是小賺吧,畢竟開茶館的鋪子是她的……


    這幾個女人,唯一事業心比較強的,就是鄭微。但是因為女人多的緣故,王言又不可能讓鄭微去龍騰工作。結果就成了現在的這種局麵,大家都混日子,享受生活。


    張開笑嗬嗬的點著頭:“挺好,挺好,等過兩天,我去照顧你生意。”


    阮莞回以微笑:“那就謝謝啦。”


    “哎,老王,你快別吃了,來來來,大家好不容易聚到一起,喝酒喝酒,必須不醉不歸。”張開轉過頭,招呼著跟那吃飯的王某人:“看我王哥多低調,你們都知道吧?當初創業的時候,是我們倆一起幹的,他出錢,我幹活。你們看我不錯,實際這才是真正的大股東呢,我是給他打工的。快快快,都跟他喝兩杯,以後也好讓王董關照。”


    王言笑著放下筷子,端起酒杯:“說那個沒意思,今天是喝酒的,是話當年的。來,這杯酒,敬當年的青春。”


    這是闊別多年的再相會,懷戀過去才是主題,一幫人閑話著當年。


    方才沒怎麽說話的陳孝正,此刻也加入了進來。以他的視角,說著他當初看到的,有關其他人的青春。當然過程中,也在跟鄭微找話說,不過很隱晦。除了知道情況的張開、王言,以及一直有默默關注的曾毓,沒人注意。


    他沒有在這裏說什麽喜歡鄭微,他年輕的時候,都不是可以什麽都不顧的。如今一個步入社會的成年人,當然也不可能做出那種事。至少也要留住雙方的體麵,不要讓雙方都下不來台,免的大家尷尬。


    其實已經尷尬了,畢竟曾毓一桌坐著呢,但是大家都不提,也就那麽地了。


    至於張開,這是能連送一年多滿天星,而不讓人知道誰送的,一心隻做配角的狠人。他沒有在阮莞身上感受到,任何更近一些距離的信號。那麽他這麽一個手下上千人的互聯網新貴,又本就玲瓏,當然更不會找麻煩……


    所以大家和諧的,快樂的,喝酒,追憶已經逝去的青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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