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王言日常的跟蘇萌一起出家門,蹬著自行車上班。過了天安門,倆人一個往北,一個向南。一個少年宮,一個義利食品場。


    韓春明當然還是沒有來跟著一起,早早的就腿著走人了。程建軍恨不得離王言八百米,自然也不會往上湊,再跟蘇萌那哈吧著……


    停好了車,王言晃晃悠悠的到了那間滿是工具的辦公室,跟其他早都到了的人打著招呼,弄著大搪瓷缸子泡茶水。


    正在王言忙活了一通才坐下無聊看書的時候,辦公室裏的電話響了起來。


    “今天難得,一大早上就來活。”另一桌的大哥嘴裏念叨著,拿起電話接了起來。說了沒兩句掛斷電話,轉頭看向跟那看書喝茶水的王言:“小言,你的活。”


    王言將書反扣在桌上:“哪兒啊?”


    “咱們廠長找你,讓你過去一趟。”那人笑了笑:“我聽那語氣,不像是壞事兒,你小子最近又幹什麽了?”


    “嗨,我還能幹什麽?不是都跟您幾位說了麽,最近就搞對象,跟人姑娘培養感情呢。不說了,我得趕緊去看看,廠長找我幹什麽。”


    說話間,王言走出去到了另一棟廠長所在的樓。他也疑惑,不知道廠長找他幹什麽。雖然他跟這廠裏混了好幾年,大大小小的領導認識不少,但顯然,他是不認識廠長的,夠不著。


    因為天熱,辦公室的門窗大開著,王言敲了敲門,對著裏麵抬起頭的戴著黑框厚眼鏡,頭發有些稀疏的五十多歲的男人說話:“廠長,我是王言,您找我?”


    “這麽快就來了,快進快進。”廠長熱情的從他的椅子上站起身,招呼著王言坐在他對麵的椅子上:“我早就聽說過你,說你小子是咱們廠裏維修技術最好的,很多問題都不用找原廠的人過來,當場就能解決,給我們廠裏省了很多時間,提高了咱們廠的生產效率,你功不可沒啊。”


    王言笑嗬嗬的點頭:“這都是我這個設備維修工人應該做的。”


    “知道今天找你過來是因為什麽嗎?”見其搖頭,廠長也是忍不住的搖頭笑:“前一陣子在長安街幹什麽了?這就忘了?”


    想了想,王言皺眉問道:“就是幾個美利堅的洋鬼子采訪啊,這有什麽的?我還罵他們了呢……不是洋鬼子玩不起,要找我麻煩吧?”


    “想哪去了,就是找麻煩,你看我這笑的,還能有什麽事兒啊?在咱們的地盤上,洋鬼子還能翻天了不成?”廠長擺了擺手:“是好事兒,大好事兒。要說你小子藏的也深,每天早上都在長安街上跑步,還會說一嘴的鳥語。那洋鬼子給你拍了照片,發到了美利堅的紐約什麽報上,這又傳回了國內,讓領導看到了,就跟當時的那個翻譯了解了一下情況,前兩天又派人到咱們廠裏查了一下。


    說你是好樣的,是有誌新青年,應該讓你繼續學習深造,將來為國家建設做出更大的貢獻。本來推薦上大學的名額已經定了,這次領導發話,特批你直接去京大讀書,下個月就報道上學。虧著是領導明察秋毫,深入了解,要不然就因為你這樣的人才在咱們廠裏埋沒,我都得挨收拾。你小子也是,光是你能說一嘴的洋文,廠裏早都推薦你上大學了,哪兒有這麽多事兒,非得藏著掖著的……”


    現在實行的是工農兵推薦上大學的政策,秉行的是‘自願報名,群眾推薦,領導批準,學校複審’的招生原則。食品廠當然也是有推薦名額的,隻不過幹什麽都有權利腐敗,這種關乎人生命運的重大事件自然也少不了蠅營狗苟,所以現在廠長的話基本上可以當放屁。


    不過王言還真沒想到,隨便接受了一下采訪而已,竟然還有這麽個後續。當然他不是想不到,正是因為能想到的事太多了,所以不去想。主要也是這種小事,也並非他刻意而為,想不想的沒什麽所謂,無關緊要。


    “雖然自學了洋鬼子的話,但咱們廠也確實用不上,所以就一直沒聲張。”他笑了笑,問道:“那廠長,接下來我是……”


    “再幹兩天吧,等你的手續辦好了,另外不是馬上就要發工資了嗎,這個月的也一起給你發了,一起給你五十二,當是咱們廠給你幫助廠裏提高生產效率,又在領導麵前露臉的獎勵。之後你就可以回家好好的休息休息,等到開學了你可要好好學習,不能辜負領導的期盼,爭取成就一番事業,為咱們國家建設貢獻力量。以後可別忘了咱們廠,你是從這裏出去的,這裏就是你的家,有時間就回來看看。”


    “謝謝廠長,我一定好好學習,堅決貫徹為中華崛起而讀書的偉大精神,不讓領導失望,也不讓咱們廠的工友們失望。”王言直溜的站著,大聲的如此說。


    廠長連連點頭,一臉笑容的擺手:“行了,回去吧,好好跟工友們道個別,這以後再想見著可就難了。”


    王言禮貌的跟廠長打了個招呼,離開回了辦公室。麵對一個個好奇的詢問,他也沒有瞞著,講他被特批上大學的事兒說了出來。這消息就算他不說,過兩天這幫人也該知道了。


    消息傳播的很快,先是在後勤部門流傳,而後隨著工作間隙的閑聊,消息也就擴散到了全廠。在午飯之前,隻短短三個小時的時間,廠裏的一千多號人就全都知道了王言被特批上大學。也不可避免的,有了一些流言,比如王言有人啊,花錢了什麽的,這也是可以理解的。畢竟一人說一個樣,都要加上自己的潤色,再帶點個人的主觀分析,這事兒也就越傳越亂套,流言都是這麽來的。


    王言坐在台階上,輕輕的吐了口煙,看著麵前滿是探究的韓春明、蔡曉麗還有濤子,他搖頭苦笑:“別聽風就是雨,我要有他們那幫人傳說的那麽能耐,哪兒還能在這幹這麽多年?就是我說的,早上在長安街的跑步的時候,碰到了洋鬼子記者采訪,他們給我照了個像,發表在了他們那邊比較有名的報紙上麵。


    這又傳回了國內,叫咱們的領導看到了,可能是相片拍的挺好,覺著挺有勁的,能展示出咱們國家的奮進精神,領導看著高興。差人一打聽,聽說我還會說英語,大小學習成績就特好,覺得我是個可堪造就的人才,這不是就大手一揮,讓我上大學了麽。還說讓我好好學習,為咱們國家建設貢獻更大的力量。”


    韓春明嘿嘿笑著豎起大拇指:“王爺,您是這個。誰能想到啊,您這天天早上跟長安街跑步,都能跑到外國去,佩服,佩服啊。”


    濤子也跟在一邊連連點頭,磕磕巴巴的說道:“是啊,王爺,那以後就是大學生了,畢業了之後就成咱們國家幹部了,那還不是吃香的,喝辣的。”


    “這下啊,你們家蘇萌怕不是得高興壞了。您這搖身一變,直接從工人變成大學生了,多長臉啊。”


    王言對蔡曉麗擺手:“這話說的不對,你這把工人跟大學生說成兩個階級了,咱是工農兵統一戰線的,是工人大學生。你這思想覺悟太低,回去自我批評,自我提高啊。還有你,濤子,當官就是為了吃香喝辣啊?那是為人民服務的。當官不為民做主,不如回家賣紅薯。你這思想覺悟也不行,回去好好學習學習。”


    王言沒啥事兒可以到處溜達,韓春明他們可不行,所以嘻嘻哈哈的說了幾句話,韓春明等人表示了祝賀,等到抽完了煙之後,也就散了夥……


    晚上下班,王言準時撤退,當然是自己回去的,韓春明跟濤子兩個在天壇的活還沒完。今天有好事兒,得買點兒肉回去喝點兒,所以他又在外麵買了醬牛肉、鹵魚什麽的,花了十多塊錢,這才蹬著自行車晃悠回家。


    蘇萌有門鎖鑰匙,故此下班之後就跑到這邊趴桌子上看書了。


    “今天比平時回來的晚了十多分鍾啊。”


    “嗯,去買了點兒吃的回來。來,你出來把東西拿回去切切,我這洗洗馬上過去。”


    蘇萌跑到外麵看著拴在車把上的東西,沒好氣的看著王言:“王爺,您老這日子是不過了?您買這麽多東西,一會兒我奶奶他們又該念叨了。”


    “你放心,今天可是絕對的好事兒,要吃點兒好的慶祝慶祝。不用問,一會兒我飯桌上一塊兒說,省的還得再說一遍。趕緊的,拿上東西回去收拾收拾,我馬上就過去。”


    “哎呀,你先跟我說說唄。你知道,我就受不了話說道一半。”


    王言把東西塞到她手裏:“就十分八分的事兒,快去快去。”


    蘇萌貼在他的肩膀上撒嬌:“你好賴先給我透露一點兒,我好回去跟奶奶他們說啊,要不然你說這十分八分得多煎熬?”


    “我要上大學了。”


    “要上大學啊。”蘇萌不在意的念叨了一遍,接著猛的拔高了音量:“什麽?上大學?你們廠裏推薦你了?”


    “你看看,這問起來就沒完沒了。”王言抓著她的肩膀,給她轉了個方向:“去,回去收拾東西,把酒給我準備好。”


    蘇萌有心再問,可是看到王言轉頭就進了屋,又看了看手上提著的東西,長出一口氣壓住心中疑惑,小跑著回了後院……


    當王言換了衣服,又洗臉洗手,收拾利索到了老蘇家,看到的就是蘇家眾人齊刷刷的坐在屋裏的飯桌邊,四雙眼睛直勾勾的看著他。


    蘇萌先開腔:“現在能說了吧,肉切好了,酒也給您倒瞞了,快點兒的,等半天了。”


    蘇母跟著說:“是啊,王言,剛才萌萌回來就說你要上大學了,到底怎麽回事兒啊?現在都快八月份了,大學生推薦的事兒早都定了吧?”


    “是定了,不過我不是廠裏推薦的,是咱們國家領導特批的。”王言笑嗬嗬的點頭坐下,從之前長安街當猴奔跑被采訪,一直說到今天上午廠長找他,“領導看我天賦異稟,不能在埋沒在食品廠裏,這不是就特批了一個名額,讓我少了那些程序,等到九月份的時候直接去京城大學報道。”


    “這是好事兒啊。”蘇老太當先說道:“不過該批評也得批評,你看你這孩子,花錢就是沒譜兒,你買這些東西不得花十多塊啊?那麽些錢,咱們能花一星期了,讓你一晚上都吃沒了?勤勞致富,勤儉才能持家。”


    “奶奶,這說上大學的事兒呢,您能不能別這麽煞風景。”蘇萌不耐的哎呀一聲,轉頭看向王言:“這以前我還說你天天起那麽早出去跑步練武是閑的,浪費糧食呢,現在看來是我目光短淺了,誰能想到您老運氣這麽好啊。這就被人家外國記者采訪,上了外國報紙,在世界人民麵前露臉了,還得一上大學的機會。這可真是……”


    “白天的時候蔡曉麗還說你知道這事兒得樂瘋了呢,現在一看你怎麽好想不那麽高興呢?”


    “你上大學我當然高興,可我也想去啊。”


    “看你這丫頭,還有情緒了。那王言有那個命,天天早上起來跑步練武,這麽多年都沒斷過,他還自學了英語,這是早有準備。要不然就是那外國記者采訪你了,你能有王言表現的這股精氣神?”數落了女兒兩句,蘇父說道:“王言,既然有這個機會,那你以後就要好好學習,可不能辜負領導的期望啊。”


    “放心吧,叔,您也知道,這麽多年我就一直都沒停過學習,現在有了進入大學校園繼續學習深造的機會,我肯定萬分珍惜。來,叔,咱倆喝一個,慶祝慶祝。”


    方才因為要上大學,還是領導特批的事兒而驚喜,所以一直幹坐著沒有動筷子。現在王言跟著老丈杆子喝了一杯,才算是開了飯。


    王言大口的夾著肉,往嘴裏扒著小米飯,看著興致不高的蘇萌邊吃邊說:“你也不用那麽沮喪,據我觀察分析,近幾年國家政策會有大變動,到時候肯定會恢複高考的。想做事,想搞發展,人才是第一位。培養人才,就是要大量的招收大學生,從這麽多人中去挑出人才,那麽恢複高考就勢在必行。蘇萌,你不能停下學習進步,以後早晚能用上。再說就算不恢複高考,學習提高自己總是沒錯的。”


    “但願真能像你說的似的。不過其實現在也挺好,你這上了大學,那以後我出去說我對象是大學生都有麵子。”蘇萌哎了一聲問道:“對了,那照片你有沒有?也讓我們看看,到底什麽照片,能讓那麽大的領導給你開後門?”


    “我要是有不就拿出來了?”王言搖了搖頭,繼續喝酒吃肉。


    蘇母緊接著問道:“王言啊,你現在要上大學,情況出了變動,那你們兩個結婚的事……”


    此話一出,老蘇家的一家人都齊刷刷的看向王言,當然也包括蘇萌。其實之前她興致不高,就是有些想到了這個方麵。她跟王言接觸也有倆月了,當然感受到了這男人的與眾不同以及令她難舍的男人魅力。現在人家又是上了大學,還是京城大學,那麽這前途可就大不同了,她很怕王言有什麽別的想法。


    王言又如何不知道老蘇家眾人所想,他搖頭道:“當然是按照原本的計劃結婚,上大學了也沒什麽不一樣的。甚至去上了大學,我沒有工資,雖然有補貼,但是很大一部分都是飯錢。蘇萌能繼續跟我,那才是不容易的。你們呐,就是想多了,我可不是那麽勢力的人。”


    “算你有良心。我跟你說,你要是敢始亂終棄,你看我不撓死你的。”蘇萌拋了個媚眼,美滋滋的繼續吃飯。


    蘇母又問道:“你之後去了大學,是不是得在那邊住啊?”


    “不用,從咱們這到京大,也就是三十五裏地,騎自行車一個來小時。學校也不是一直都有課,來回方便的很,跟上班差不多,無非就是走的早一些,回來的稍晚一些,不耽誤。”


    他這麽一說,老蘇家的人算是徹底放心了,開開心心的吃起了飯,也不念叨買肉花錢多了。老蘇家的這些人,都很滿意呢,誰也不想聽好個事兒再出什麽波瀾。相比起來,吃點兒喝點兒也沒什麽大不了。


    一番吃喝之後,王言跟蘇萌日常的到他的小屋裏膩歪著,聽蘇萌絮絮叨叨的說著什麽等到上大學的時候要老老實實的,不能看到漂亮女同學就跟人家跑了。是這小娘們兒有危機感了……


    老蘇家都不是多嘴的人,所以並沒有在外麵跟人說什麽王言被特批入讀京城大學的事。消息的擴散是在第二天,由韓春明他媽在胡同裏跟人閑聊時說出來的,又是給他一通好誇。


    “什麽?王言被領導特批上大學?還是京城大學?就他?”


    晚飯的時候,從親媽的口中聽到這麽個消息,程建軍大睜著眼睛,滿是不相信。


    程母把緣由講了一遍,沒好氣的看著兒子:“人家從小學習就好,門門科目都是第一,這就是現在沒有高考了,要是之前的時候,人家就是自己考,也能考上清華北大,有什麽不相信的?你看看人家,自學了英語,你再看看你,建軍,自打停課之後我就沒見你翻過書。”


    “不是,爸媽,你們不知道,那王言就是個流氓,就應該抓起來槍斃的。你們說他從小學習就好,可他從小就跟人家打仗。那還不是自己打,幾十人都聽他的話,經常打群架。欺負小姑娘,還搶別人的錢。就他那樣的,怎麽就能上大學呢?還特批?”


    程父知道這肯定是假話,就是不忿,他喝了口酒,搖頭道:“你也別這麽汙蔑人家,你也不想想,要是他真的像你說的那樣,警察早都把他抓起來蹲號子了。再說人家是領導親自打的招呼,現在這麽敏感的時候,他的底細能不被調查的一清二楚?你也別看人家過的好就眼氣,你得多跟他接觸接觸。這樣以後人家成了氣候,有什麽事兒也好求到人家頭上。”


    “求他?”程建軍一臉的不屑:“爸媽,你們放心,我這輩子都不會求他。你們又不是不知道,我跟蘇萌處的正好,又是讓你們幫著找工作,又是天天哄著,結果就是王言把蘇萌騙走了。就衝這一點,這輩子我都忘不了他。要是到了我有能耐那天,你們看著吧,哼,肯定讓他後悔。”


    “行,兒子,有誌氣。那你就好好幹,努力進步,爸媽等著看你那一天。老二,多跟你哥學學,咱們就是要有這股勁。”


    程父甚至給程建軍倒了一杯酒,鼓勵他。


    程建軍跟親爹喝了一杯,轉頭交代著他親弟弟:“老二,你嘴給我有點把門兒的,別出去亂說聽見了嗎?”


    程家老二不跟程建軍似的那麽賊,是個老實孩子。可能也有一直被程建軍欺負的關係,畢竟程建軍小心眼兒,好記仇,這不是現成的出氣包麽。所以程老二隻是點頭,也沒說話,就老實的吃飯。


    吃過了飯,程建軍呆了一會兒,出門去倒家裏的髒水,順便再去個廁所。路過前院東廂房的時候,他下意識的掃了一眼,屋內沒開燈,沒見著讓他生氣的狗男女。過了二門子,轉過影壁出了大門,就看到了棋攤子旁邊兒,王言正叼著煙,挨著老關頭坐在那裏看人下棋。


    程建軍換上笑臉,打著招呼:“王爺,剛才吃飯的時候聽我媽說您被領導特批去京大上大學,恭喜恭喜啊。不愧是王爺,就是牛。”


    王言笑嗬嗬的點頭,沒搭理他,轉回頭就繼續看起了棋。


    看著一邊老關頭看熱鬧的目光,程建軍尬了一下,轉身快步離開……


    “你小子確實有點兒能耐,這都眼看要混成大學生了。”


    王言也是才跟這坐著,他搖頭一笑:“能耐大去了,您老沒見著的多著呢。”


    老關頭嗬嗬嘲笑一聲,轉而問道:“今兒怎麽沒跟蘇家那丫頭膩歪啊?”


    “看我要上大學了,在家看書學習呢。”


    “行,學無止境,不錯。”說完,老關頭起身道:“該到你九門提督爺爺了吧?看我殺將回去,將爾斬於馬下……”


    下象棋的人好幾個呢,這老爺子也不好總霸占著,都排一會兒了。倒也不是沒有多的象棋,不是就非得可這一副下,但是四個人下一副棋,跟下兩副棋的差距還是不小的。下棋當然有兩人直接的較量,但要是沒有邊上看熱鬧跟著使勁的,那就差了很多意思……


    在領了最後的一筆工資,收拾了自己帶去辦公室的東西,在一些人的歡送下,王言離開了工廠,並且再也不會回去。


    距離開學還有一些時日,他也沒什麽事兒幹。他是領導特批入學,那當然不能嘚瑟,這個態度肯定是要拿出來的。所以除了偶爾去一趟手下那邊,看看情況之外,基本上也沒怎麽到處晃悠,多數時候都在家呆著看書喝茶寫大字。做飯的時候,再去後院幫著蘇老太忙活忙活。


    蘇萌因為受刺激而冒出來的學習熱情,隻是一時的,在倆人去了八達嶺逛了一天,回來之後就原形畢露了。不過倒也不是不看書,畢竟也沒什麽娛樂活動,又不能男女之間的小遊戲,所以晚上的時候,王言在那看書喝茶,她也會跟著一起找些閑書看一看。有一句沒一句的說閑話,一天天的也挺開心。


    韓春明忙忙活活的,在跟濤子一起在天壇當力工之後,依然如同原劇中那般,在還了一圈錢之後,又開始倒騰自行車,最後成功的八塊錢倒騰五手,弄了一輛新的自行車。


    跟蔡曉麗的感情依然穩定如常,畢竟蔡曉麗是真稀罕韓春明。為了韓春明,人家在食品廠都幫著一起偷麵包的,可見這感情有多深,倆人好的不行,熱乎著呢。


    就這麽,時間在平淡無奇中過去,到了九月份,王言正式的蹬著自行車去到京城大學報道,成了一名光榮的工農兵大學生……


    本來他是想著等七七年恢複高考的,不過現在無心插柳柳成蔭,早兩年也挺好。


    這一次,他選的專業是物理。當然一開始給他安排的並不是這個,他證明了一下自己自學的功底,這才成功去到了物理係。


    之所以選物理係的理由也很簡單,盡管這個時候有計算機方麵的相關研究,但還沒有成立計算機專業的學科。而是要到明年,也就是七六年才會成立、招生。


    他還是要搞計算機的,畢竟他的那些研究,都是在這方麵呢。除了一個搶錢的大力丸,計算機是基礎。正好現在他有科班出身的履曆,等到春風吹滿地的時候,他就出來自立門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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