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世,她一定會幸福的。


    林雪芙的嘴角彎彎,笑意便似這個時節的陽光一般,暖暖柔柔。


    原本林老爺一直覺得這婚期有些緊,怕婚禮辦得不夠體麵。


    但是其實林老爺想多了,沈從白給了林雪芙最最體麵的婚禮。


    身上的嫁衣據說雲想鋪子的雲想娘子推了手裏所有的活計,讓所有繡娘趕著工期,製了整整兩個月才趕了出來的。


    頭頂的鳳冠是請了京城有名的首飾匠手親手打製,那上麵的九顆東珠,是沈從白厚著臉皮找了長公主討好的,據說每年的貢品裏也就隻得那麽十來顆,宮中的貴人們都許多分不到。


    所有的規格,都是按著侯爵世家中最高的規格走,一百二十八抬聘禮,上京最有名的三支迎親鑼鼓隊長街迎親,十日流水席。


    該有的體麵,沈從白半分不少,尤其在細節上,更是處處做到了最好。


    他將對她的尊重與愛意,全部都用在了細節之上。


    她的手,輕輕地撫過了拇指。


    那上麵戴的是一隻白玉扳指,那是沈從白前夜裏特意過來送她的,說是他小時候戴了許多年,是老侯爺當年親自給他打造的,隻是手來他大了後,那手戴不進去了,就一直珍藏著。


    但現在,她是他的妻,所以他想讓她繼續戴著,做為沈家的傳家寶般傳給他們的後代。


    前天夜裏,沈從白來尋她,抱著她在榻上,說了許多許多的話。


    他說:“還有十二個時辰了,終於不必忍了。”


    他說:“阿芙,我會疼你一輩子。”


    他還說:“阿芙,真希望今夜就是洞房夜。”


    後來,那男人說著說著,沒忍住就又跑了。


    想到他那紅了的眼睛,她低著頭,沒忍住就笑了起來。


    也是在他身上,她才知道原來男人在這些事情上,真的是會很難受。


    隻是他到底是尊重她,雖也是動手動腳,但是卻都忍了下來,隻說要給她一個完整的洞房夜。


    想到這裏,林雪芙又覺得緊張了起來。


    手輕輕一碰,就碰到了二嬸前些日子裏塞給她的小冊子。


    活了兩世,對於夫妻之間要做的事情,她其實一無所知。


    她沒有母親,上輩子她的身份那樣尷尬,以至於嫁人的時候,根本沒有人記起要教導她這些事情,所以她上輩子什麽都不懂地就給嫁給了沈從良。


    這一世,二嬸把她當親人,於是前幾天悄悄地帶她進了屋子裏,把這東西拿給了她,還叮囑她不要害羞,一定要好好地看看,省得新婚夜受搓磨。


    她當時羞得不行,但是在二嬸離開後,那冊子她還是打開看了一眼。


    隻是隻一眼,她就羞得沒敢再瞧。


    直到今日早上,還是環兒那丫頭,頂著一張紅臉將那小冊子再一次塞在她的手裏,還交代了一句:“姑娘您多少看一眼吧,我聽外院的嬤嬤們說,姑娘家新婚夜不看會吃虧的。”


    也許,真得看看才行。


    林雪芙想到這裏,隻好咬下了滿心的羞澀,將那冊子往紅蓋頭裏移,然後翻開本子悄悄看著。


    昏暗的光線下,冊子上的畫麵,叫她一張臉紅得比紅蓋頭還紅。


    那花轎輕輕地晃著,那畫冊也跟著晃著,那畫麵,更覺得羞人了。


    原來這就是夫妻之間的那些事兒!


    實在叫人覺得羞恥啊!


    但是想到晚上就得麵臨了,總也逃不掉的,她隻能硬著頭皮,看了一路,直到轎外的喜婆喊了一句“新娘子到了。”


    她才緊張火急地趕緊把冊子往懷裏嚴實地塞起來。


    隔著紅蓋頭,隻隱約感覺外頭光了幾分,是花轎的門讓人找開了。


    一隻大手,輕輕地握住了她的小手。


    雖然瞧不見那人,但她卻知道,那就是他。


    男人的手,修長骨節分明,握著她的時候,總是格外穩卻又不會把她握疼。


    她輕輕一笑,小手鬆鬆,與他十指交叉,緊緊地握在一起。


    從今往後,她便是他的人了。


    盈盈一笑,她被他牽著站了起來,隨後由他引著,輕輕地下了轎子,一步步跟著了進了喜堂。


    拜堂,入洞房。


    一路上鬧哄哄,有人笑有人說,有人打趣有人鬧。


    她頭頂著紅蓋頭,由著他牽著手,雖看不見麵前的路,卻十分安心地將自己整個人交托於他。


    直到行了所有的禮,送入了洞房。


    喜婆嘴裏喜詞從新郎新娘入屋後就未停過,又領著侍女一邊嘴裏唱著吉祥喜慶詞,一邊將那象征著早生貴子的紅棗,桂圓,蓮子,花生四物,撒在喜床之上。


    一番撒帳儀式後,便是揭紅蓋差距,飲合巹酒。


    林雪芙坐在床上,一雙小手緊張地捉著裙擺,一雙圓瞳瞳的杏眸,睜得圓圓得,就對上了男人那張帶笑的眉眼。


    今日的沈從白,格外俊美,繡金雲織大紅喜袍,將他整個人稱得瀲灩喜慶,那隻厚實的大手裏還拿著玉如意未落,一雙深邃的眸子,卻是癡了一般,一眼不錯地望著她。


    今日的林雪芙,嬌美到了極點。


    更重要的是,她終於是他的妻了。


    喜婆見新郎看得都癡了,掩著嘴就是一聲笑,隨後輕唱了一句:“新郎新娘該喝合巹酒了。”


    偏那男人跟未聽到一般,依舊深情地望著她,仿佛怎麽也看不夠似的。


    這會兒,連著新房裏侍候的侍女們也一個個忍不住掩了嘴兒輕笑著。


    林雪芙那臉就紅了,使著小手,輕輕地推了他一下:“喝合巹酒了。”


    “好。”沈從白這才依依不舍得錯過了目光,可卻是回頭對喜婆與一眾侍女喊道:“你們都下去吧,接下來的本侯與夫人都知道了。”


    “這……可侯爺喝了合巹酒後還得出去招呼外頭的客人……”


    隻見那人高馬大,分明看起來神清氣爽精神抖擻的男人,一隻手撐著額頭,說了一句:“本侯太累了。”


    喜婆大約也是沒有見過這般猴急的新郎,明顯愣了好一會兒:“這……”


    沈從白喊了一句,“金榮。”


    隻見一臉喜氣的金榮趕緊從門外走了進來,利索地將手裏早早就準備好的荷包給喜婆塞了個最大的,又給其他一眾侍女們各都塞了個小的。


    “新郎新娘感情兒好才是最好的,這洞房花燭夜,一刻千金,奴婢祝侯爺夫人百年好合,早生貴子。”


    喜婆笑眯眯地接過了荷包,這才笑著帶著人出了新房。


    環兒與小菊都是小姑娘,也是什麽都不懂,喜婆說出去,她們也跟著出去。


    金榮走在最後頭,不忘給侯爺落下一句:“侯爺放心,屬下跟金貴帶人守著,不會叫人壞您與夫人的好事,至於前頭那兒,柳大人還有咱們大理寺裏幾位大人都說了,就是喝吐了也給您扛著,叫你珍惜良宵。”


    說完,金貴把門一帶,招呼著兄弟們就把門給守緊了,不叫人鬧這洞房。


    林雪芙看著沈從白方才交代金貴的樣子,突然間就笑了。


    笑著笑著,隨即就想到了接下來的事情,那小臉又火速地紅了。


    喜台上,那小兒手臂般粗的龍鳳光亮十足,照得那本就紅透的小臉霞落半天。


    沈從白看著她嬌羞粉紅的臉頰,低低一笑,一隻手輕輕地扣著她的後腦勺,微微向前就在那嫣然的紅唇上輕啄了一下。


    林雪芙自打在花轎裏看了那冊子心裏就特別緊張,此時叫他這麽一親,滿腦子裏便全是那冊子裏的畫麵,一想到一會兒他會壓著自己做那事情。


    藏在寬袖裏的小手,不由地握成了小拳頭,小身板兒直接僵得像是個木偶兒一般。


    沈從白也察覺到了唇下女子的緊張,扣著她後腦勺的手,輕輕地移向了她的臉頰,輕輕在那粉嫩的臉頰上撫了一下:“別緊張,我先幫你把鳳冠取下。”


    她身上的鳳冠是請了上京大家所製,樣式好看,可是卻十分重,她本就是嬌小,戴了一日,此時脖子都是酸的。


    一聽他這麽說,她連忙眨著眼應了:“好。”


    沈從白說話間,已經替她拆解下了鳳冠,將那鳳冠放在了一旁的桌上,又看了看她的身上。


    此時已經是初夏,天氣炎熱,可是新娘嫁衣是依著世家規格嫁衣所製,樣式繁複,裏裏外外足有八層,且最外頭一件是拿著金絲銀絲繡的鳳凰,極為厚重。


    他看一眼就心疼她,隨即就道:“把嫁衣也給脫了。”


    林雪芙本就心裏頭慌得不行,一聽他這話,直接緊張地開始結巴:“這,這,我自己來……”


    看出她緊張極了,沈從白也就不再說什麽,隻點了點頭。


    林雪芙這才站了起來,背對著他,小心地解開了腰帶。


    嫁衣繁瑣,尤其是第一層,用的是金絲扣,她一顆顆地解開,隨後才輕輕地地脫掉。


    那衣裳才拿起來,便有什麽東西往地上一掉。


    林雪芙看到那掉在腳邊的小冊子,臉當場就刷紅起來。


    她急急地就要彎腰去撿。


    可是她才彎腰,有人更快,已經先她一步,撿起了地上的小冊子。


    第53章 洞房花燭娘子嫁人都不忘貼身帶著,想……


    沈從白隻撿起來,還未翻開,便已經猜到這是個什麽冊子了。


    大理寺卿雖是第一次娶妻,也是第一次與女子歡好,但奈不住沈大人手裏接過的案子太多,各種各樣的案子之下,知道的事情自也是比旁人多。


    似這新婚裏的事情,他雖是頭一次,但知道的東西卻也是多的。


    “這是什麽?”


    他手裏拿著小冊子,卻故意一臉不識地問。


    “沒,沒什麽。”


    林雪芙臉燙得不行,說著就要去搶回來。


    可那手才伸過去,就叫人一握,順勢一帶,她便倒入了他的懷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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