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切的一切,仿佛都像個陷阱。


    或許他該三思而後行,這葉靈,怕是不能輕易動她。


    葉府。


    葉靈:“小姐,接下來怎麽安排?”


    柳如絮:“你想知道啊?”


    葉靈巴巴看著她,點頭:“想呀!”


    柳如絮微微一笑:“不告訴你。”


    葉靈:qaq


    柳如絮遙遙看向東南,那正是相府的位置。


    第八十五章 滾


    不在五味樓?又會去哪裏?


    這位相爺不動聲色摸摸胡須,葉靈的下落,已經是邢府內部的家務事,讓下人去解決,並不合適,而且,葉靈的性格,恐怕也不好相與。


    正想著,邢晗軒走進書房,恭敬對他行了一禮:“父親。”


    邢翰頜首:“嗯。”


    邢晗軒站直了身體,卻聽父親問道:“子怡,你可知,你還有一個妹妹。”


    他這一問,本隻是開場,接下還要說去找葉靈之事,卻沒想那邢晗軒一聽這話,臉色僵起來,硬邦邦頂回一句。


    “父親,邢府隻有一名小姐,我也隻有一個妹妹。”


    邢翰皺眉,冷冷道:“那葉靈是景王接入京城,此事,容不得你開口。”


    邢晗軒雖然閉了嘴,可神色上並不服氣。


    邢翰一隻老狐狸,哪裏看不出兒子在想什麽,他一揮袖子,哼道:“既然你不願,那便讓流風去。”


    邢晗軒聞言更是惱怒:“那潑皮流|氓能做什——”


    然而話不半句,便被邢翰輕輕看來,把他的話看回肚子裏了。


    邢翰輕輕捋著胡須,靜靜看著自己這位唯一的嫡子,什麽也不說,心中卻有些失望,縱橫官場數十年,他卻沒想到,邢府後宅竟然把邢晗軒養成這樣的性子,至於那庶子,更要休提。


    邢晗軒沉默下來,低頭行一禮,後退幾步,出了書房。


    轉念,邢翰便傳令道:“讓流風去查一查,那葉靈到底在何處。”


    下人一愣,那庶出的二少爺,生來便是個風|流性子,整日沉迷花街酒巷,向來不得老爺歡心,如今這般看來,似乎是要翻盤了?


    仆人尋到了花街。


    邢流風被搖醒時,正是大醉醒來,一聽是相府來的,立刻手忙腳亂從酒桌上爬起來:“你說,爹,爹他差我辦事?什麽事什麽事?他竟然不找大哥了?”


    前來的仆人看這邢二公子,端是不成樣子,心中生出幾分鄙夷,但口中卻不說什麽,隻是把邢翰的話複述了一遍。


    “好,好,我馬上就去!”


    邢流風一口飲下杯中剩的酒,抹了一把臉,送走了仆人,走出花樓。


    被外麵的燈光一照,頓時醒了酒,茫然看著四周。


    雖說是找人,可他要去哪找?


    “葉靈?葉靈是誰?”


    邢流風抬頭往前一看,傻了眼,咦,這正是入夜的好時候,醉花樓怎麽關了?


    他隱隱聽到旁邊傳來議論聲。


    “哎,這京城最大的紅樓也能倒閉?”


    “對啊,這醉花樓沒了,那裏麵的梅蘭竹菊還在麽?”


    “那麽多美人,能去哪?怪哉。”


    第二日。


    相府依舊沒有找到葉靈蹤跡,可‘相府的真千金擲萬金請五味樓諸客’的消息現在已經傳遍京城內外。


    好事者聞風而動,對於葉靈到底是什麽模樣,什麽性子,眾說紛紜。


    而朝廷,卻有一個人不是很好過。


    邢翰緩緩往紫微殿走去,不斷有官員路過,拱手一禮口中念著:“相爺。”


    往日,別人尊稱他為相爺,是因為他乃大晉宰相,一人之下萬人之上。


    可今天這‘相爺’卻變了味道,看那些隱隱藏著笑的臉麵,邢翰心頭明白,他這後院起火的事恐怕已經成了朝廷笑柄。


    正這時,一道金紅色身影緩緩走來。


    邢翰眯起眼睛,上前一步,沉聲道:“公主,還請留步。”


    楚鳳儀停下來,嘴角一勾,問道:“邢相?這又是何故。”


    邢翰頓了頓道:“這朝堂議事,公主請聖上恩典旁聽,已極不符合規矩,更何況還帶著這麽些……女子。”


    他頓了頓,便道:“即使是暖閣,也沒有她們立足之地。”


    暖閣是給上朝的官員所帶仆人休息的地方,楚鳳儀帶著的卻多是官家小姐,自然不合適。


    楚鳳儀看了一眼邢翰身後的仆人,輕笑道:“邢大人,您怕是誤會了什麽,本宮帶她們來,自然是要入朝廷之上。”


    邢翰:“聖上從未準過此事。”


    楚鳳儀笑眯眯道:“正是本宮需些助手,何須勞煩父皇,更且,此事已有先例,何須準許。”


    眼看邢翰還想說什麽,楚鳳儀反將道:“邢相近日可有聽到京城一番傳言,若是知道也罷了,若是不知……父皇封您為相,是請您宰執天下,為可不是讓您整日隻顧著盯著宮內這一畝三分地,至少,治國齊家平天下,您到底也該做到其一罷。”


    邢翰皺著眉,一時竟然沒有反應過來她這揶揄。


    那楚鳳儀說完,輕輕一笑,帶著說不盡的微妙,便繞過他往那紫薇殿走去。


    而她身後那些女官,也露出意味深長的目光看了眼這邢相,作為楚鳳儀的女官,她們對京城的風雨了如指掌,更不用說昨日最張揚的葉靈。


    待楚鳳儀走出幾步,邢翰沉著臉,意識到了一點問題,轉身便走。


    “大人?”


    “與聖上告病,便說我眼疾患了。”他近日行事激進了些,這家事竟然已經傳得如此之遠,恐怕今日上朝,要被狠狠參上一本。


    邢翰倒是不怕被參,而是真假千金這件事讓他多年的政治嗅覺聞到了不一般的味道。


    而在此之前,他要讓那在外抹黑相府的葉靈回府。


    然而剛不走幾步,邢翰忽然看到另一人上來,正是他女兒邢月薇的定親對象,韓飛,他今日上朝恐怕還是為邊境之事。


    邢翰走了一下神,大晉與曾經那強盛的前朝不同,這許多大臣心知肚明,大晉沒有一個像樣的邊境,那些險惡的邊關都在敵國手中,故而狄戎極易入侵大晉邊境,甚至能長驅直入盛京。


    如今狄戎被魔教所蠱,邊關不寧,再加上平陽公主野心勃勃,朝中對戰與和議論補休。


    在戰事麵前,葉靈再如何,也比不上這國事。


    如今邊境不安,近日來朝堂日日討論邊境之事,他不能在這關鍵時刻,離開朝廷。


    邢翰沉吟片刻,轉念還是決定去上朝。


    葉府門前。


    邢流風呆呆看著那威嚴的正門,有些不確定回頭問道:“你確定,就這?”


    那帶路之人點頭哈腰:“是這沒錯,二爺,您說那葉小姐,我親眼看著進了醉花樓,而後那老鴇便走了,醉花樓的姑娘們,也送來這裏。”


    帶路之人又往府裏伸長脖子看了一眼,如今這葉府的八卦也在整個京城傳了遍。


    誰也不知道新來的葉家主人是誰,可他身懷無數家財,來京中一擲萬金的事跡已經傳遍大街小巷。


    聽到這裏,邢流風有些摸不著頭腦,這葉靈到底是什麽來路,一個正經人家的姑娘能做出大張旗鼓買下一間花樓的荒唐之事,還會讓人直接登堂入室?


    難不成,這葉府真正的主人,是個好色之人?


    想到這裏,看著那比自家還華麗的門庭,邢二爺咽了口口水,完全生不出一丁點擺譜的念頭,本想支使仆人,他看到那兩隻栩栩如生的大獅子,又攔住仆人,自己親自上前去敲門。


    葉府裏。


    柳如絮正與新來的女官喝茶。


    她幹脆利落道:“我請你來,不是讓你教我規矩,而是讓你,以後別人要教我規矩之前,先教他做人,不是,教他規矩。”


    靜姝:“?”這是什麽奇怪的要求。


    柳如絮慢條斯理道:“我雖然有錢,可是不懂這規矩的玩法,但是我很不喜歡有人用規矩來壓我,既然如此,不如先發製人。”


    靜姝立刻明白過來,禮製的規定,每一個朝代常喜歡承前啟後,這麽多年下來,會讓禮製裏麵出現許多相互矛盾之處,尤其宅院內,所謂的禮製多半需要通融,這通融之處,便要看誰明禮又懂世故,才壓人一頭。


    不過因為這個理由雇她,竟在靜姝預料之外,當相府的真假千金案出現在公主桌上時,葉靈這人便進入了公主府所有女官的視野。


    靜姝是帶著公主的命令出宮,她本以為自己會成為相府給新小姐聘請的禮儀指導,卻並未曾想到,葉小姐竟然自己置辦了葉府,隻是陰差陽錯又請了個女官,她才能進來。


    隻是麵前這葉靈與她所知資料毫無半點關係,她甚至看不出葉靈的錢財來曆,恐怕這其中的秘密牽涉不小。


    靜姝心頭轉了一圈,又聽柳如絮道:“那牙人還介紹你清楚這京城內外諸多雜事,真是如此?”。


    靜姝從容道:“是。”她垂下眼簾,正是因為熟讀公主府上各類案牘,所以她比一般女官知道的更多,尤其是京城各類密辛。


    柳如絮還想問點什麽八卦,葉靈衝上來道:“小姐小姐,來了個二流子。”


    柳如絮:“?啥?”


    葉靈想了想,噢了一聲:“他自稱是邢府的二少爺。”


    柳如絮道:“誰?”


    靜姝道:“邢流風,相府二少爺,庶子,親母早逝便托給嫡母撫養,所以倒也算半個嫡出,不過性格放蕩不羈,不成器,不是個做事的苗子。”


    小葉:“恩恩,小姐,他還說是邢府派來請你回去。”


    柳如絮嗤笑一聲:“請?什麽叫請?既然是請,那即使是我也知道,請客,是要有請帖的,他的請帖和拜禮呢?”


    小葉一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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