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如絮:“不就是你這個狗東西。”


    邢翰搖頭:“與我何幹,白蓮生於人心,她敵得住我,又怎麽敵得過人心。”


    柳如絮:“……”


    荒野,一座小山穀之中。


    邢月薇放下最後一塊石頭,看著兩座小墳前的木牌,緩緩跪下,伏地叩首。


    公主府。


    上官清推開大門,衝入書房之中,連護衛也差些追不上上官大夫的腳步。


    房中的楚鳳儀、圖南、範雨柔等等眾人抬頭看著突然出現的她。


    上官清僵住臉,走到公主麵前,冷聲道:“殿下,我有一件天大的要事想問您?”


    侍衛之中有人喝道:“無禮,你怎麽——”


    圖南抬手,侍女們頃刻間噤聲,她嘴角含笑,眼眸冰冷的:“退下。”


    侍衛們麵麵相覷,卻十分聽從退了出去,關上房門。


    楚鳳儀抬眼看著上官清,放下案卷:“上官大夫?”


    上官清直接問:“當整個京城陷入危難,無論誰出手,不一定會救得了他們,或許還會因為這貿然之舉陷於陰謀之中,甚至得來怨恨。”


    楚鳳儀怔了怔。


    上官清目光清明,直視她問道:“那唯一知道真相的您,會為了救萬民於水火,而去爭那一線生機麽?”


    楚鳳儀輕笑一聲。


    “我生於帝王家,便要庇佑這天下,若真有這等危機之事,你且說來,無需再問。”


    第一百一十一章  讓反派無路可走。……


    見公主態度如此篤定,上官清立刻把關於養蠱草藥一事告訴楚鳳儀。


    她堅持道:“不止是那養蠱的藥,甚至殿下您可還記得我曾治過的怪病,那其實並不是病,而是蠱。”


    上官清一語,幾乎揭露了一個在京城中掩埋了接近二十年的局,頓時楚鳳儀的神色嚴肅起來,她又道:“你把你知道的,還有猜想的一切,通通說來,一個細節也不能放過。”


    圖南聞言,眸光閃爍,仿佛在想著什麽。


    越聽下蠱之事,楚鳳儀神色越嚴肅,等上官清說到最後,楚鳳儀便立刻下令,要求女官們徹查此事。


    上官清堅持道:“如今這京城已是驚濤駭浪,不止那幕後黑手如何會發作,不能坐以待斃,必須要翻閱所有太醫院出診卷宗,還有草藥流向,我在…拿到過一份蠱蟲的手冊,現在已經能削弱蠱蟲,待我研究清楚裏麵的方法,便能除蠱。”


    楚鳳儀:“好,本宮便吩咐她們配合你,讓圖南與你一起去辦這件事,有她在,沒人敢攔你。”


    上官清遲疑片刻,點頭:“好!”


    雖然與圖南有過舊怨,可如今事關重大,她根本無心去在意那些細枝末節。


    整個京城的人命,壓在她身上,沉得讓她仿佛要喘不過氣來。


    但上官清一想到如絮所言那句“大醫精誠”,便又生出一種信心來。


    她一定做得到,因為,上官清不止是醫者,更是藥王穀出來的神醫。


    這世上,沒有她治不好的病,沒有她除不了的蠱。


    等出了書房,走到偏僻角落,上官清忽然聽到圖南問道。


    “救你的人,是誰?”


    上官清停下腳步,冷冷看她:“圖姑娘,我想如今並不是在意這些細枝末節的時候。”


    “細枝末節?”圖南嘴角一翹:“若是旁人得知此陰謀,便首先要除去那幕後之人,你說起下蠱人時,神色並不擔憂,仿佛已經知道他是誰,又知道有人去解決他。”


    圖南緩緩道:“從你被秦王擄走,到回京城不過半日,又如此篤定有人會去解決那幕後黑手,我能想到可能性最大的,隻會是救你之人。”


    上官清:“…………那又如何?”


    圖南:“上官大夫,公主讓我幫你,並不是讓你隱瞞如此關鍵的信息,蠱要除,那下蠱之人,更要斬草除根。”


    上官清緊緊皺眉,圖南看得出她並不願說,心中又生出許多疑惑。


    圖南問道:“難道那救你的人,並不能被我知道不成?”


    上官清:“……並非如此,隻是我不想暴露她的下落。”


    圖南:“因為皇陵在追他是麽?”


    上官清:“現在還是除蠱要緊。”


    圖南眯起眼睛,盯著上官清恨不得馬上離開的神色,片刻後突然道。


    “是葉靈,對不對?”


    上官清:“?!”


    圖南歪頭:“葉靈,又有什麽不可說,難道你以為我會出賣她麽?”


    上官清:“不是。”


    圖南又一次,挑起了眉毛。


    相府。


    邢翰被綁起來後,仿佛是認命,又或者是拖延時間,再或者是潛伏這麽久,從來沒對人說過他的秘密,突然開始滔滔不絕說起他曾經做過的事起來。


    “……下蠱之人,並不是我,我甚至沒有特意去做什麽,流風的母親,已經自發的對葉雯城下了蠱。”


    柳如絮冷嗤:“那又如何,你有的是方法操控人心。”


    邢翰搖頭:“不,女人最是容易嫉妒,與我何幹,我倒是不知道她為什麽要嫉妒葉雯城,不過也省了我多費一番心思。”


    柳如絮譏諷:“你不知道?男人可真的是會裝,分明你才是那個既得利益者,裝什麽無辜,你願意你的妻子在外麵養小白臉嗎?你連養嫡子庶子都知道偏愛會養出怨恨更何況你的妻妾?”


    柳如絮毫不留情道:“男人這種東西嘛,自己都不能忍受妻子養小白臉,不能忍受庶弟爭家產,怎麽到了娶妻的時候忽然就開始覺得兩人能和睦共處了呢,難不成女子便不是人生的,不該有自己的喜怒哀樂?不能活的像個人樣?這簡直是天大笑話?”


    邢翰麵色一冷,顯得有些不恥:“歪理邪說。”


    柳如絮嗤笑一聲:“就你這連人性都摸不透的傻叉也好意思談什麽陰謀詭計?我看你,就感覺像看一個低等動物一般,倒是沒什麽氣。”


    她眉眼滿是戲謔:“隻覺得可憐”


    邢翰原本波瀾不驚的心態,被她這莫名一刺,不知為何頓時湧出怒意。


    柳如絮還想說什麽,忽地有人拉拉她的衣袖,扭頭,發現是夜貅。


    柳如絮:“幹嘛?”


    夜貅:“……我不是男人。”


    柳如絮:“???哈?”


    夜貅:“我是夜貅。”


    柳如絮突然意識到他是在把自己從她的地圖炮裏剝離出去。


    柳如絮從善如流點頭:“確實,隻有低等動物才會特別在意自己是個豬啊,狗啊,因為他的認知係統很不發達,不能意識到個性的存在,隻會自我認知為男人該什麽什麽,你和他們不一樣,你是夜貅,所以你不用在意他們那套低級畜生來遵守的法則。”


    夜貅彎起眼睛:“嗯。”


    邢翰譏諷哼一聲。


    柳如絮扭頭,抬起下頜:“你這老畜生還看不起葉雯城?她可比你偉大多了。”


    邢翰:“不過一蠢婦,連自己的兒女都護不住。”


    柳如絮:“看來你確實不知道,葉雯城知道月薇不是她的女兒。”


    邢翰:“噢?”


    柳如絮:“真正的葉靈曾經說過那名帶著她的老乞丐,從她話語中,我發現那老乞丐的談吐並不像一名真正的乞丐,而且她表麵是乞丐,實際上並不愁吃,穿也能勉強,住更是有間小破屋子,在老乞丐死之前,她也從未受到過欺負。”


    邢翰冷靜下來,心中會想葉靈出生的時間,明白過來:“原來當年葉雯城那名暗衛並不是死了?而是去帶她的女兒?”


    他又譏笑:“那又如何,若不是那名暗衛離開,她或許也不會死。”


    柳如絮搖頭:“你還不明白。”


    邢翰:“……什麽?”


    柳如絮抬眼:“當年,白氏夫婦與葉雯城都在查你,你以為白氏夫婦得了什麽線索,故意勾結第戎滅口,卻留下邢月薇,這是你的第一個敗筆,葉雯城怎麽可能不知道她的來曆,隻要知道你一直在暗中除掉你的敵人……確實你做了很多偽裝,甚至那些敵人根本不是你下的手,你隻是把刀送給了京城中的每一個人。”


    邢翰摸了摸胡子:“所謂人心,便隻要一些詭計,便會自己殺人,根本用不上老夫親自動手。”


    柳如絮:“可你有沒有想過,白氏夫妻會留下證據。”


    邢翰:“……什麽證據?”


    柳如絮:“一顆種子,它並不會被嬰兒消化,白氏夫婦把它喂給了邢月薇,你又把邢月薇送給了葉雯城,便是親手把證據送給她。”


    邢翰一怔,萬萬沒想到這裏竟然還有破綻,他冷笑一聲:“葉雯城早已身亡,她得了種子又如何?”


    柳如絮搖頭歎氣:“你也太蠢了,就你這水平到底是怎麽在京城混的這麽多年,難不成全靠別人幫你下蠱嗎?”


    邢翰:“……”


    柳如絮:“既然葉雯城得了種子,她會不會去研究?她怎麽可能不防備,這樣的人還會中蠱,你有沒有考慮過,她是故意的。”


    邢翰:“!”


    柳如絮:“你要殺上官清,是她會治你的蠱,實際上,你可能不知道,藥王穀的方法隻能壓製那些蠱蟲。”


    柳如絮嘴角一勾道:“可她看了葉雯城留下的手冊後,已經有信心祛除你在京城散布了二十年留下的蠱蟲。”


    邢翰聞言,原本還持重的神色瞬間變了,他大喊一聲:“這不可能!”


    柳如絮挑眉,緩緩走過來:“為什麽不可能?”


    她提著短劍,霜刃凜冽。


    柳如絮看著已經破開所有心防的邢翰,嘴角一勾。


    【準備好啦!】


    柳如絮緩緩道:“你布局二十年,終究還是沒有贏過葉雯城,這天下,都不是你的棋局,你在洛城留下的蠱,我會給你殺幹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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