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鋒被驚醒後環顧四周。


    那青衣漢子繼續念道:“教主仙福齊天高,教眾忠字當頭照。教主駛穩萬年船,乘風破浪逞英豪!神龍飛天齊仰望,教主聲威蓋八方。個個生為教主生,人人死為教主死,教主令旨遵從,教主如同日月光!”那漢子念一句,眾人跟著讀一句。


    雷鋒道這是來參見洪教主了。那些少年少女叫得尤其起勁。雷鋒抬頭向上看去,洪教主一張醜臉神情漠然,他身旁那麗人卻笑吟吟地跟著念誦。眾人念畢,大廳中更無半點聲息。


    那麗人眼光自西而東的掃過來,臉上笑容不息,緩緩說道:“黑龍門掌門使,今日限期已至,請你將經書繳上來。”她語音又清脆,又嬌媚,動聽之極,伸出左手,攤開手掌。


    左首一名黑衣老者邁上兩上,躬身說道:“啟稟夫人:傳來訊息,經書已經到手,正在運送途中,還請教主和夫人寬限幾日,到時定奉呈教主和夫人。”他語音微微發抖,顯是十分害怕。


    那女人微微一笑,說道:“教主已將日子寬限了三次,黑龍使你總是推三推四,不肯出力,對教主未免太不忠心了罷?”


    黑龍使鞠躬更低,說道:“屬下受教主和夫人的大恩,粉身碎骨,也難圖報。還望教主和夫人恩準寬限。”


    教主夫人笑道“黑龍使,教主可是已經給你寬限過時日了,如果教眾都和你這樣,那教主如何服眾啊!”


    黑龍使臉色大變,恐懼已達極點,身子發顫,雙膝一曲,跪倒在地,連連磕頭,道:“屬下……屬下…、、、罪該萬死,求教主和夫人網……網開一麵,準屬下將功贖罪。”


    洪夫人微笑道:“將功贖罪?你有什麽功勞?”黑龍使又連連磕頭,額頭上鮮血涔涔而下。


    黑龍使膝行而前,叫道:“教主,我跟著你老人家出生入死,雖無功勞,也有苦勞。”洪夫人冷笑道:“你提從前的事幹什麽?你年紀這樣大了,還能給教主辦多少事?黑龍使這職位,早些不幹,豈不快活?”黑龍使抬起頭來,望著洪教主,哀聲道:“教主,你對老部下,老,真沒半點舊情嗎?”


    洪教主臉色木然,淡淡的道:“咱們教裏,老朽胡塗之人太多,也該好好整頓一下才是。”他聲音低沉,說來模糊不清。雷鋒自見他以來,首次聽他說話。


    突然間數百名少男少女齊聲高呼:“教主寶訓,時刻在心,建功克敵,無事不成。”


    、、、、、、


    雷鋒冷眼旁觀事情的發展,直到神龍島內訌,有人下毒,大廳上數百人盡數倒地,洪教主施手重傷下毒的青龍使。


    在數百名臥地不起的人中,不免顯得鶴立雞群。此人正是雷鋒。


    雷鋒伸手去拉胖頭陀。胖頭陀奇道:“你……你好了?”雷鋒疑惑道“我怎麽了?我沒事啊!”他用力扶起胖頭陀,可是胖頭陀腿上沒半點力氣,又即坐倒。


    陸先生突然問道:“許大哥,你……你使得是什麽毒?”


    那青龍使身子搖搖晃晃,猶似喝醉了一般,一手扶住柱子,不住咳嗽,說道:“可惜,可……惜功敗垂成,我……我是不中用了。”


    陸先生道:“是‘七蟲軟筋散’?是‘千裏**香’?是……是‘化……化血……腐骨粉’?”連說了三種毒藥的名稱,說到“化血腐骨粉”時,聲音顫抖,顯得害怕已極。


    青龍使右肺受傷,咳嗽甚劇,答不出話。


    陸先生道:“雷公子卻怎地沒有中毒?啊,是了!”他突然省悟,這“是了”二字,叫得極響,說道:“你短劍上搽了‘百花腹蛇膏’,妙計,妙計。這‘百花腹蛇膏’遇到鮮血,便生濃香,本是煉製香料的一門秘法,常人聞了,隻有精神舒暢,可是……可是我們住在這靈蛇島上,人人都服慣了‘雄黃藥酒’,以避毒蛇,這股香氣一碰到‘雄黃藥酒’,那便使人筋骨酥軟,一十二個時辰不解。許大哥,真是妙計。這‘百花腹蛇膏’在島上本是禁物,原來你暗中早已有備,你定有三四個月沒喝雄黃藥酒了。”


    青龍使坐倒在地,正好坐在兩名少年身上,搖頭說道:“人算不如天算,到頭來還是中了洪安通的毒手。”


    數百人中以教主功力最深厚,身上所中之毒定是他最先解去,那麽一眾老人人人無幸,盡數遭他毒手,說道:“陸……陸先生,我動不了啦,你給想……想……想個法子。”


    陸先生道:“雷公子,這教主十分狠毒,等會他身上所中的毒消解,便將大夥兒殺死,連你也活不成。你快去將教主和夫人殺了。”


    雷鋒知道洪安通沒那麽好殺,就對陸先生說道“陸先生,他二位老人神通廣大,就是要害,也害不死的。你不可說這等犯上作亂的言語。你有沒有解藥?咱們快解了教主和夫人身上的毒。”


    洪夫人柔聲說道:“對啦,小兄弟,你當真見識高超。”這幾句說得似乎出自肺腑,充滿了驚奇讚歎之意。雷鋒聽得心中暗笑不至。


    陸先生大急,說道:“雷公子,你可不要犯傻啊,你快去殺了教主和夫人,大家奉你為神龍教的教主便了。”


    此言一出,眾人皆是一驚。但轉念一想,諒這小小孩童就算真的當了教主,也逃不過眾人的掌握。當下眾人齊道:“對,對,我們齊奉韋公子為神龍教教主,大夥兒對你忠心不貳。”


    雷鋒笑而不答。


    洪教主不等陸先生開口勸說,立即說道:“這麽吧。白龍使勸我們和衷共濟,不咎既往,本座嘉納忠言,今日廳上一切犯上作亂之行,本座一概寬赫,不再追究。”


    陸先生眼見雷鋒無論如何是不去殺教主了,長歎一聲,說道:“既是如此,教主、夫人,你們兩位請立下一個誓來。”


    洪夫人道:“我蘇荃決不追究今日之事,若違此言,教我身入龍潭,為萬蛇所噬。”


    洪教主低沉著聲音道:“神龍教教主洪安通,日後如向各位老兄弟清算今日之事,洪某身入龍潭,為萬蛇所噬,屍骨無存。”


    “身入龍潭,為萬蛇所噬”,那是神龍教中最重的刑罰,教主和夫人當人立此重誓,雖為勢迫,卻也是決計不能反口的了。陸先生道:“青龍使,你意下如何?”許雪亭奄奄一息,道:“我……我反正活不成了。”陸先生又道:“無根道長,你以為怎樣?”


    無根道人大聲道:“就是這樣。洪教主原是我們老兄弟,他文才武功,勝旁人十倍,大夥兒本來擁他為主,原無二心。自從他娶了這位夫人後,性格大變,隻愛提拔少年男女,將我們兄弟一個個的殘殺。青龍使這番發難,隻求保命,別無他意。教主和夫人既當眾立誓,決不追究今日之事,不再肆意殺害兄弟,大家又何反他?再說,神龍教原也少不得這位教主。”


    一群少年男女縱聲高呼:“教主永享仙福,壽與天齊。”


    陸先生道:“雷公子,你沒喝雄黃藥酒,不中百花腹蛇膏之毒,致成今日之功,冥冥之中,自有天意。要解此毒,甚是容易,你到外麵去舀些冷水,喂了各人服下即可。”


    雷鋒走到廳外,卻找不到冷水,繞到廳後,見一排放著二十餘隻七石缸,都裝滿了清水,原來是防竹廳失火之用。


    雷鋒站到缸前卻停住了腳步,思考了很長時間,一咬牙,下了決定,從衣襟中掏出幾個藥瓶,先舀一瓢水,將要瓶中的藥粉撒入水中,拿進房中喂給教主喝下。


    然後又回到院中提一桶清水,回到廳中,先舀一瓢喂給胖頭陀和陸先生。各人飲了冷水,慢慢手腳可以移動。陸先生已可起立行走,過去扶起青龍使許雪亭,為他止血治傷。胖頭陀等分別去提冷水,灌救親厚的兄弟。


    洪夫人道:“大家回去休息,明日再聚會。”


    洪教主道:“本座既不究既往,眾兄弟自夥之間,也不得因今日之事,互相爭吵尋仇,違者重罰。五龍少年不得對掌門使不敬,掌門使也不可借故處置本門少年。“


    眾人齊聲奉令,但疑忌憂慮,畢竟難以盡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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