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嬪恨鐵不成鋼的看著吳伊人被拖走的背影,牙齦幾乎要咬出血來。張了張嘴,卻隻能答道:“嬪妾——無話可說。”


    “那便散了吧。”皇後再也撐不住,揮手讓眾人退去。以虞枝心的眼力,甚至可以看到她裙擺邊緣有絲絲血跡洇出。想起從陛下那裏聽來的零零碎碎的信息,虞枝心心知皇後怕是又要病危一陣子了。


    眾人魚貫退出坤和宮,天色是一片黑藍。暴風雨後的烏雲散去,幾顆明亮星子在薄雲間閃爍。半邊月亮從雲中穿出,灑落的月光覆在坤和宮的琉璃瓦上,仿佛落下一層皎潔的白霜。


    “快傳太醫,皇後娘娘暈倒了!”


    身後一陣喧鬧打破了月光下的靜謐。所有人都下意識的駐足,便看到坤和宮裏才風光無限的宮女姑姑們亂作一團,兩名腿腳快的小太監呼嘯著從眾人身邊跑過。


    “皇後娘娘如何了?可要我等留下侍疾?”李嬪第一個反應過來,上前幾步便要進去。


    “不必了,天色已晚,各位娘娘還是各自回去安歇吧。”扶搖姑姑板著臉將所有人拒之門外。心中卻忽而升起了怨恨——


    若不是李嬪鼓動,皇後娘娘此時還在安心靜養,怎會為了處置這些不相幹的女人而強行用了猛藥振作,結果使得病情加重。若不是最後李嬪一拖再拖,她們早可以請皇後回去休息,又怎會讓娘娘支持不住,最後暈倒在大殿上?


    看著仍在徘徊不定的李嬪,扶搖姑姑嘴角牽起一抹嘲諷的笑,忽而開口道:“適才諸位娘娘走得急,漏了一句皇後娘娘的口諭。”


    眾人聞言,顧不得雨後濕寒,齊刷刷深蹲福禮。


    “傳皇後口諭,李嬪殿前失禮,著罰俸半年,抄經百本。請李嬪娘娘好好靜心,勿要再攪風攪雨,打擾皇後娘娘的安寧了。”


    “你!”李嬪隻覺得臉上一片火辣:“嬪妾——”


    “娘娘還不領旨謝恩?難道對皇後的口諭有什麽意見不成?”


    扶搖姑姑眼神危險,不屑的冷笑:“方才在殿內,可是娘娘自己說的認罰。怎麽,娘娘連這點子擔當都沒有嗎?”


    李嬪一時語塞,狠狠咬住自己的唇。許久才不甘不願道:“嬪妾領旨,謝恩。”


    “既沒什麽事,各位娘娘就散了吧。”扶搖姑姑轉身走進殿門,將一切探究或憤恨的目光擋在了宮牆之外。秋風卷起一片蕭瑟的寒意,眾人卻像終於清醒,各自尷尬的作鳥獸散。


    虞枝心攏了攏衣衫,最後看了一眼這黑夜中仿佛靜臥怪獸的宮殿一眼,同樣轉身離開。心中卻不免生出幾分迷茫來——皇後鬧這一出,到底幫了誰、罰了誰,又便宜了誰呢?


    作者有話要說:


    本章由上一章評論員:龐小歪、罌落、小鱷魚爬上岸等大可愛讚助發布!


    愛你們呀~


    李嬪把皇後拉出來搞事情其實是為了幫白寶林翻案啦,隻是因為李嬪一直加戲想把女主踩下去,正好撞上了一石二鳥嫁禍女主的吳依人,結果皇後快刀暫亂麻陰錯陽差反而幫女主洗清了嫌疑


    第24章 .桂枝香


    從坤和宮回到長禧宮已是戌時末刻。幸而白桃細心,為她留了些點心墊肚。草草吃過兩口梳洗一番,虞枝心便倒在床上沉沉睡去。


    及第二日去坤和宮請安,不出意外的聽聞了皇後病危的消息。被擋駕在門外的眾人如往日一般磕了個頭便習以為常的各自散去,隻心中偶爾咯噔一下——從昨兒傍晚皇後發威至今,皇帝陛下竟是一次也沒踏進坤和宮的大門。


    虞枝心對此倒是沒什麽疑惑:趙熠恨不得皇後早些去死,要不是孔家人位高權重讓太醫院不敢糊弄,怕是這會兒喪鍾都響了。至於說假惺惺的探望,便是他願意來,坤和宮的人且還得千萬防著呢,何必找這個不痛快。


    “你昨兒個做的很好。”容妃不知何時走到了虞枝心身邊。或是因昨夜跪了太久,哪怕兩個宮女攙著仍是走的有些吃力。她卻並不在意,隻在虞枝心耳邊輕聲道:“虧你細致機敏,先一步發現了夏椿不對勁,才讓本宮可以抓到她的把柄令她反水。如今周氏已死,吳氏雖不死也快了,白寶林也廢了。你可要抓住機會好好在陛下麵前表現——”


    “娘娘。”虞枝心先是一愣,行過禮後便苦笑著搖頭打斷:“娘娘別忘了,嬪妾已被皇後罰抄宮規,抄明白之前不許侍奉陛下。加上麗采女被禁足,李嬪被罰俸,能抓住機會伺候陛下的恐怕並非嬪妾,而是宋寶林和陳采女。”


    容妃微微一愣,無奈的摸了摸額角。


    虞枝心倒沒什麽不滿,反而真心誠意的屈膝謝道:“不管怎麽說,這回若沒有娘娘相助,嬪妾便是跳進黃河也洗不清了。隻是嬪妾說句心裏話,吳貴人想要對付嬪妾還在情理之中,娘娘可知為何李嬪會不顧一切的要置嬪妾於死地、甚至不惜將皇後請出來?”


    容妃歎了口氣,抬頭看向李嬪攜著白寶林一同走遠的背影輕聲道:“她這般不對勁,本宮自然是查了的。然而——本宮實在不知道該怎麽與你說才好。”


    “娘娘但說無妨。”


    “邊走邊說吧,本宮正好去你那兒坐坐。”容妃邊邁步邊輕聲道:“李嬪想要個孩子。自從公主夭折後,她便日思夜想夜不能寐,隻想再要一個孩子養在膝下。可惜李嬪的身子已經傷了,這輩子都不可能自己生出孩子來。”


    容妃話音淡淡,忽而挑眉看向虞枝心:“你可知是誰所為?”


    虞枝心心念急轉,莫名有了個驚悚的猜測:“總不至於是——小公主的母親,已過世的敬妃娘娘吧?!”


    容妃臉上是毫不掩飾的譏諷:“除了她還有誰呢?為了讓李氏一心一意的照料她的女兒,吳娉婷做的最後一件事便是趁著將小公主托付給李氏的機會,永遠絕了李氏生育的可能。”


    “可是、不是說,她們是至交好友,過命的交情?”虞枝心一時語塞,好一會兒才道:“其中怕不是有什麽誤會?”


    容妃定定的看她,好一會兒才又笑了,輕撫她的發髻道:“傻姑娘,這後宮之中哪來的真心?所有人都是在拿命往上爬,若是能不用自己的命,別人的命就死不足惜了。”


    虞枝心低下頭,並未問出“娘娘對嬪妾也是如此麽”的無聊話來。兩人一時無話,直到進了長禧宮的門,卻發現陛下竟然正站在院子裏,抬頭端詳一樹開的正熱鬧的丹桂。


    若是撇開性格念想不提,陛下真真兒當得起一句“夢中良人”的稱讚。性情算是細致體貼,對女子多有憐惜。更不提身長玉立麵若好女,一顰一笑皆可入畫。便是今日這一襲雨過天青色素袍,身上並無環佩,隻腰間掛著一個歲寒三友的小荷包,明明無甚修飾,亦顯出縹緲如仙人的出塵來。


    偏偏纖瘦腰肢又多出些不盈一握的單薄——然就算這體態單薄了些、麵色蒼白了些,卻非但不減其風韻氣質,反倒更多出幾分柔弱惹人憐的觸感。


    金冠玉簪束起鴉色長發,唇色是淡淡的粉。轉頭瞥向兩人,眉梢眼角又是懾人奪魄的風情。


    漫說虞枝心這花癡,就算容妃也被他容顏呆滯的片刻。兩人齊齊慢了半拍才蹲身行禮,趙熠便擺手讓她們起身。


    “這是從皇後那兒過來嗎?”皇帝陛下輕輕拍落肩膀上沾染的桂香,神色淡淡的先往裏走,一壁說道:“聽說皇後讓你抄宮規明事理,朕想著你一處偏殿怕是擺不開,索性讓人把後殿都給你收拾出來了。”


    “這怕是不合規矩吧。”虞枝心急忙推辭。


    “朕也沒說讓你住在正殿啊。”趙熠一挑眉,抬眸時仿佛有星光落下:“仍是住著偏殿,不過在後殿的側間抄寫,也算是尊敬皇後的旨意。”


    他笑的十足溫柔,捏起虞枝心的袖子指給她看:“正殿先空著,東次間給你供了個小佛堂。西次間用來抄宮規,往裏還有兩個小間,平時小憩休息或是放個物件總是要的。”


    又指著院子裏正襟站著的四個嬤嬤道:“皇後一時病倒,怕是沒工夫查你的功課,但正宮娘娘既然有旨,朕就算再寵你也不能駁了她的麵子。這四位中有兩位是朕的禦前尚義,另兩位是內務府積年的老禮教司儀。你便跟著她們好好學學,好歹把宮規學懂了學通了,才好為朕與皇後分憂。”


    “對了,你這耳房也收拾幾間出來。雖你的份例暫且用不上,但嬤嬤們是有宮人伺候的,好歹給個住處。”


    趙熠大手一揮,自有太監宮女們捧著被褥家具來回穿梭,又有大姑姑帶著一排三等小宮女和十來個粗使宮女來,口稱“請主子甄選”。


    “既是在你宮裏住著,就你來選吧。”趙熠直接放權,且不等虞枝心說話,先看向容妃問道:“愛妃覺得如何?你向來是寵她的,皇後又病的厲害。若非朕派幾個人來監督,誰知道這疲懶貨有沒有好生遵照皇後的懿旨,好生把沒學懂的規矩給學了。”


    實則容妃從進了院子起就有些不得勁了,聽著陛下這般說,唯有扯出勉強假笑應和:“還是陛下想得周全。”


    “可不是麽。”皇帝大言不慚的點頭:“虞貴人向來懂事,又不是李嬪那個蠢貨,自不會拿些有的沒的去打擾皇後。可抄宮規學規矩總得有個評判,皇後一病一躺就是一年半載,總不至於她一日不能考校,虞貴人便得關上一日吧。”


    “陛下說的是。”容妃到底是個能人,這會兒已是把情緒調整好了,和聲細氣的對虞枝心道:“還不快謝謝陛下的恩典?”


    虞枝心實則已經快傻了,木呆呆的看著陛下一番指派,心中簡直十五個水桶七上八下的翻湧個不停。但凡帶眼睛的都看得明白,陛下明麵上說的是敬重皇後派人監督她,實則根本是給她撐腰來的。


    可天知道,她“率性直言”觸怒皇後,一則是為了討好陛下——畢竟她心知陛下厭惡皇後強勢,若是她出頭挑戰皇後權威,哪怕被罰也會得到陛下憐惜。二來也是為了自己能消停一陣子,避一避這烈火烹油的風頭。偏陛下這一來,又是開了後殿又是給了四個大姑姑,這哪裏是讓她消停,這份明是將她架在火上烤。


    說不得這回連容妃都得罪了。虞枝心心中哀歎連連,便是臉上也懶得作偽,要多敷衍有多敷衍的與陛下行了個福禮,勉強算是道謝罷了。


    “怎麽,你還不樂意?”皇帝陛下親昵的扯她的臉:“朕這是為你著想!”


    “嬪妾知道。”虞枝心拖長了語調嘟嘴道:“可這也太過了,嬪妾實在是有些怕……”


    “怕?”趙熠挑眉。


    “是啊,怕。”虞枝心抬頭與他對視,忽而無奈的苦笑:“陛下,再過十來日便是月初,依照宮規,六品上的嬪妃均可在月初召見家眷探望。”


    她看了看容妃,全無隱瞞的坦白道:“嬪妾家中是什麽情形,陛下與娘娘是知道的。嬪妾入宮時便沒想著爭寵,亦是不願那些人踩著嬪妾上位罷了。”


    “可長禧宮這樣,就算嬪妾打發了她們,或是拒了她們的牌子不許她們入宮,別的妃嬪家眷看到就不會有想法嗎?嬪妾既不想因嬪妾受寵而便宜了他們,可同樣不想因嬪妾受寵讓家裏被人忌憚。”


    虞枝心誠懇道:“嬪妾感念陛下護著我,不敢請陛下收回成命。可嬪妾想到這些糟心事兒,同樣沒法兒裝出個笑臉來給陛下看,還請陛下恕罪。”


    “……是朕沒周全。”趙熠一手扶起她,雖並未怪罪,已然沒了先前的興致:“隻是既然安排了,總不好讓朕把人帶回去。”


    “那哪兒敢呢,”虞枝心忙堆笑道:“嬪妾知道是陛下對嬪妾好呢,嬪妾一定好好跟著姑姑們學規矩,早日過關了才好侍奉陛下,也免得讓皇後娘娘多心麽。”


    趙熠看她一眼,到底是笑了:“皇後是為你好,可不許有怨懟。”


    “嬪妾知道,嬪妾都聽陛下的。”虞貴人一撇嘴,說的比方才更敷衍幾分:“不就是抄宮規麽,權當嬪妾練字了。”


    “若是缺什麽隻管跟朕要,或是找你容妃姐姐也行。”陛下諄諄囑咐道:“你這性子好歹也改一改,朕與容妃是慣得你,竟是誰都敢頂撞上去——”


    “陛下!嬪妾知道啦!”虞枝心拉著他的袖子不依:“陛下若是閑暇,不若多找幾本琴譜與我,上回那首《廣陵散》的仿作嬪妾忘了拿,陛下可記得差人與我送來。”


    “……罷了,你這左耳朵進右耳朵出的,朕竟是拿你沒法兒!”皇帝陛下憤憤振袖,眼角卻是三分笑意:“琴譜就別想了,抄完了宮規自個兒回乾元宮來拿。朕還有話與容妃說,就不與你在這兒掰扯了。”


    第25章 .集賢賓


    容妃本想與虞貴人說幾句交心的話,不想陛下先來攪局,倒是把她給拐了回去。及一眾儀仗出了長禧宮的大門,虞枝心才覺得耳邊清淨了些。轉頭想起仍有一院子的嬤嬤宮女等著她安排,不免又是一通煩悶。


    偏又不能當著嬤嬤們的麵發作出來,隻得端起笑臉道:“勞煩四位姑姑照應我,若是我有哪裏做的不足,還請姑姑們教我。若是各位在長禧宮住的有什麽不順心不遂意也隻管告訴我。”


    四位姑姑齊稱不敢。又各自通報了姓名。兩位禦前尚義稱作劉姑姑和慧姑姑,兩位禮教司儀稱作譚姑姑和齊姑姑。


    虞枝心與她們見禮,又道:“幾位姑姑可別拘束,嬪妾不過是個貴人位份,得陛下抬愛才將幾位請來。嬪妾在幾位姑姑麵前當不得個主兒,是向姑姑們學習請教的。”


    又笑道:“偏我自個兒的宮女都是內務府給挑好的,與幾位姑姑選宮女這事兒實在不敢勝任。要我說,各位姑姑看著自個兒順眼的選了,總比我什麽都不知道的亂指派來的好。”


    四位姑姑對視一眼,由劉姑姑上前回道:“多謝娘娘恩典,奴婢們就卻之不恭了。奴婢等來時陛下交代過,娘娘年歲小坐性差,宮規隻管慢慢學,不必太拘謹。奴婢看娘娘方才從外頭回來臉色不是很好,不如娘娘先回去歇著,什麽時候願意學了,什麽時候招奴婢們來伺候。”


    虞枝心正糾結要如何打發這幾尊菩薩,聽她這麽說,簡直瞌睡遇上了枕頭。忙順坡下驢點頭道:“如此甚好,姑姑們也好生休息會兒,等嬪妾抄宮規時再請姑姑們。”


    一番別過,虞枝心強撐著姿態禮儀回到偏殿,立時躺的仿佛一條動彈不得的鹹魚。白桃看的好笑:“好歹洗把臉脫了外衫再躺,也不嫌這一身硌得慌。”


    虞枝心被她和秋楹七手八腳的架起來換衣裳拆頭發,生無可戀的哀歎道:“我抄宮規已經很委屈了好嗎,陛下什麽毛病啊,還找這幾位大佛來看著我!是生怕我過的太自在嗎?”


    “娘娘慎言!”白桃剜她一眼:“陛下是看重娘娘才令姑姑們來教導您,您可不許在姑姑們麵前胡言亂語。”


    她話音誘惑道:“再說了,皇後娘娘讓您學宮規,要是沒有姑姑們在,您怎麽樣才算是學明白了?不學明白就不能去伺候陛下,您倒是想不想繼續伺候陛下了?”


    虞枝心一仰頭,將自己砸在身後的靠枕上,捏著嗓子假哭道:“嬪妾當然是想伺候陛下的啊,可這也、我這也太慘了吧!”


    “行了行了,陛下讓禦前尚義來給您撐腰呢,多少人求都求不來的。”白桃笑著拍她一把:“注意點兒形象,好歹幾位姑姑在後頭聽著呢。”


    “行吧。”虞枝心爬起來,從桌上摸了塊芙蓉綠豆糕一邊啃一邊道:“說正經的,四位姑姑雖隻是姑姑,但品級可比我都高。你們倆等會兒出去了交代一句,讓宮人們都把皮子都繃緊了。誰敢在姑姑麵前鬧事,被打被罰我可救不了他!”


    白桃看了秋楹一眼,秋楹立時道:“奴婢這就去找秀姑姑說。”


    待她出了門,虞枝心正色坐起,沉吟了一會兒輕聲問道:“夏椿那邊,你確定沒有留下首尾?”


    白桃篤定點頭:“放心吧。我用的藥是極穩妥的,過了夜便再也查不出來。夏椿被嚇了這幾晚,隻當自己是真撞了鬼,本就驚懼交加虛寒體弱,慎刑司隻要下功夫問,她必然老老實實的說真話。”


    “別牽連到咱們就行。”虞枝心扯著帕子譏誚道:“虧我還打過將她培養成左膀右臂的主意!這宮中的人啊……”


    她搖搖頭,重新躺回軟塌上閉幕養神。白桃亦是無話,隻輕輕為她摁著穴位解解乏。


    ……


    實則早在中秋宮宴那日虞枝心就發現了身邊不對勁。她嗅覺向來靈敏,不經意察覺到臥房裏有一股子若有若無的藥材氣味,自然是支開了旁人,與白桃一塊兒翻箱倒櫃,終於在床頭的夾層中找到了一個暗格。


    白桃精通醫理,一看一聞便斷定這是一包曼陀羅花。因不知是何人所放,又有何目的,更兼就要出門了來不及處理,虞枝心隻得將東西先放回去,另尋機會再處置。


    又恐夜長夢多,她故意假裝忘了帶琴,讓白桃回宮去取。實則就是讓白桃回來將那一包曼陀羅花找地方藏好,便是有人驟然發難,至少不至於被打個措手不及人贓並獲。


    幸而那一夜雖不太平,到底沒扯到虞枝心頭上。及第二日在容妃那裏聽說周庶人是先被下了曼陀羅的毒才被溺死,虞枝心心中先是後怕,也明白這是有人要拿她當替罪羔羊,故意栽贓陷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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