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機離手之後,夏娃才反應過來,想要揚手奪回自己手機,秋嶼已經迅速從還開著的拍照界麵進了相冊,點開新拍的幾張照片,無一例外主角都是鬱盛和她。


    “你未經同意拍攝了我們的照片,已經侵犯了我們的隱私權。這一次,我隻選擇刪除照片,如果再有下次,我會報警。”秋嶼將手機反轉,讓她看清了屏幕上的照片。


    因為拍攝鏡頭拉得很近,照片主角一看就是他們兩人,夏娃連想要辯解隻是拍樂園不小心順帶拍下兩人的話都說不出口。


    之後,他將裏麵他和鬱盛的照片全部刪除,之後進入“最近刪除”欄,再將照片徹底刪掉。


    他動作很快,不過數秒已經將刪除了照片的手機遞還到她麵前。整個過程裏,他臉上都沒有絲毫表情,眉宇間的冷色疏離到令人望而生畏。


    “唉唉,你……你這人怎麽這樣?”夏娃的朋友好不容易才找回聲音。


    秋嶼並不理會,還了手機直接轉身,朝鬱盛走去。


    “夏夏,怎麽辦……”那女生見狀,伸手去拉夏娃,“我們就這樣錯過這個機會嗎?”


    夏娃此刻心裏又惱又羞,偷拍被當麵捉到,還被鬱盛的人當麵警告,讓她無法忍耐。


    “你待在這裏!”她一咬牙,點開手機按了幾下,然後握著手機追了過去。


    鬱盛還沒和秋嶼說兩句話,就看見夏娃帶著一臉堅毅之色衝到她麵前:“拍照是我不對,可你這樣,對得起顧覺嗎?”


    鬱盛:……??


    是她……耳朵出問題了?


    (麻煩寶們看下作話=3=)


    第15章 一更、二更(紅包)……


    鬱盛輕輕抬手,製止了秋嶼想要上前處理的動作。


    在她的認知裏,第三者這樣的角色都應該對正牌未婚妻敬而遠之的,但凡有點羞.恥.感的人,都不至於腆著臉主動上前。


    可顧覺身邊這些女人,新人也好,舊人也罷,一個個的,都無畏無知的很,也不知道是什麽給了她們勇氣。


    莫非是顧覺的身子?


    “我剛才都看見了,你們兩個人——你不用著急否認,我知道這是你的私事,我無權過問,原本我也沒打算過來說這些,但我這個人最不喜歡的就是被人誤解。所以我過來想要告訴你,我是有錯,但你也好不到哪裏去,不要以為派人過來說幾句隱私權,就能顯得自己多正義。”


    鬱盛大致明白了,對方這是覺得被秋嶼下了麵子,現在過來找場子。不過聽她的語氣,挺正義凜然的,似乎並不知道她已經知道了她和顧覺那點事。


    鬱盛玩心起了,決定皮一下:“你是哪位?”


    夏娃一口正氣噎在喉嚨裏:“我……我們那天見過,在顧家的宴會上。”


    “哦,不記得了。”


    “不記得沒關係。總之,你瞞著顧覺在這裏和其他男人約會是事實,我也隻是不小心拍到,你不用這麽緊張,照片已經被刪除了,我也並不害怕你的威脅。”


    鬱盛纖長的眉尾輕輕一揚,她看著對方緊握在指間的手機和她微微緊張的模樣,突然領悟過來。


    她微微一笑,再次開口:“我不知道你是誰,也不知道你為什麽非要曲解我和我保鏢的關係,但顧覺是我的未婚夫,你這樣替別人的未婚夫打抱不平,是在告訴我你看上他了,想當第三者嗎?還是說,你已經當上了第三者,現在是在故意找茬?”


    “你、你胡說八道!”夏娃又氣又惱,眼眶卻不自覺紅了。


    她看著站在麵前一身高奢名牌又豔光四射的鬱盛,突然想起自己現在和顧覺的關係,當別人說出第三者的時候,她滿心被冤枉的憤惱,很想大喊不是,但她好像根本就沒有反駁的底氣。


    鬱盛看著她,漸漸收起笑意:“既然不是,那就少管別人未婚夫的閑事。”


    對方突然冷下來的眼神讓夏娃一下子氣勢全無,她轉頭去看秋嶼,想從他臉上看出一些端倪,她不相信一個長相氣質都如此卓越的男人會願意忍耐當個沒有名分的第三者。


    可是對方神態漠然,眸光靜冷,似乎對鬱盛口中的未婚夫三個字毫無反應。


    在那樣的注視下,夏娃突然有些無地自容,她轉身想要離開,結果沒跑幾步,卻一頭栽在來人身上。


    她抬頭,看到熟悉的花哨西服和周洛那張俊俏的臉孔,仿佛一下子看到了救星:“周洛哥,你終於來了,我剛才……”


    她轉頭朝鬱盛的方向看了幾眼,話沒說清楚,語氣裏卻帶著無盡的委屈,像是被人狠狠欺負了一樣。


    周家的人都很護短,哪怕周洛平時待她不冷不熱的,從沒什麽好話,但是在外人麵前他都會護著她。


    夏娃見周洛朝鬱盛走去,以為對方是要給自己出頭,結果周洛還沒走近,就已經朝鬱盛笑了起來:“鬱小姐,真抱歉,她是不是給你惹麻煩了?她是我哥的一個朋友,年紀小不懂事,有什麽得罪的地方我先替她說聲對不起。”


    “沒事,我沒那麽小氣。”鬱盛似笑非笑的瞥了夏娃一樣,“年紀小麽?倒是沒覺得。”


    周洛這才想起麵前人的年齡,他聽章年提過,算起來似乎比夏娃還要小上幾個月。


    他於是笑了笑:“沒辦法,有些人隻長年齡不長心……她的心還是個孩子,鬱小姐不要介意。”


    夏娃聽到這裏,泛紅的眼眶終於漫上眼淚,她用手背擦了擦眼角,轉身頭也不回的跑了,因為沒怎麽看路,還差點撞上跟著周洛幾人一起過來的章年。


    章年咦了一聲,轉頭看著夏娃離開的方向,搖了兩下頭:“眼神水潤渙散,顴骨帶痣……”


    章年喃喃自語的兩句話,卻突然讓周洛擰眉認真起來:“章總,怎麽了,她的麵相有什麽問題?”


    “沒什麽,你別介意,我隻是老毛病犯了,如今不興這個。”


    章年的推托之言自然沒能讓周洛打消念頭,他原本也不相信麵.相.風.水之說,可去年的時候,他就是偶然間從章年那裏得了一番麵相之言,才解開了困擾他許久的疑惑和心結。


    也因為那件事,他和章年成了朋友,後來處理b城郊區度假村的時候,他得知主事人是章年,念著之前的情分,沒以一貫的霸道手法做事。


    因為還有鬱盛在,周洛沒繼續追問。當天晚餐結束後,他再次單獨找上了章年,表示很想聽他傍晚未說完的話。


    “章大哥。”這是周洛私底下對章年的稱呼,“你不明白,那個女孩子和我哥關係很近,我哥這大半年一直都很縱著她,誰的勸也不聽……”


    “好吧,不過我這隻是依麵相直說,做不得準。”


    “明白的。”


    “眼神水潤渙散,顴骨帶痣,鼻小唇不均,夫妻宮帶橫紋……唉,每一個,都是多情禍.水之相,普通人一般隻中一、兩個……”後麵的話,章年不太好說,因為不好聽。


    但即便不說,周洛也明白過來。


    “謝謝章大哥,我明白了。”


    “你也別一味看中這些個說法,說到底這也是封.建.迷.信,不要太過相信。”


    周洛笑了笑,沒有反駁。


    **


    晨間陽光輕淡,靠窗的座位可以俯瞰酒店旁的樂園。夜晚的流光溢彩已經褪去,微微泛白的淺色陽光下,樂園裏的設施還在安靜沉睡。


    這樣寧靜的清晨時光裏,秋嶼一句話,讓鬱盛差點把咖啡噴出來。


    “夏娃和顧覺是叔侄關係。”


    鬱盛:……


    “夏娃原明顧貞夏,他們沒有血緣關係,夏娃是顧家長子——顧覺的大哥顧庭再婚時,再婚對象帶進顧家的。顧家老爺子也因為這件事和顧庭關係變差,之後開始悉心培養顧覺。


    因為顧老爺子的不認可,夏娃進顧家後處境尷尬,後來她意外和顧覺熟了起來,因為兩人歲數差距不大,所以關係變好後,顧覺一直對她照顧有加。在某種意義上,這也算是青梅竹馬,後來會在一起也是……”


    秋嶼說到這裏,抬眼看了看鬱盛。


    鬱盛正在喝粥,見他停下不解看他:“繼續啊,正說到精彩的地方呢。”


    “總之,夏娃年滿十八歲的時候,兩個人在一起了。後來這件事被顧老爺子知道,大發雷霆,怒火都是衝著夏娃去的,之後她意外摔倒流產……兩個人在法律上畢竟是叔侄關係,這是家醜,所有的知情者都被勒令三緘其口。


    顧老爺子一方麵以繼承者的位置施壓顧覺,一方麵讓顧庭親自處理家務事。當時夏娃的母親已經懷了顧庭的孩子,顧庭到底沒忍心離婚,於是安排夏娃改名改姓,去了國外。顧覺曾經找過夏娃,但有顧老爺子介入,沒能找到。再後來,顧老爺子在一次宴會上看到了你……”


    “看到了我?嗬嗬,是看中了吧。是不是覺得我足夠漂亮,家庭背景尚可高攀顧家,卻又完全可以拿捏,所以當做禮物一樣安排給顧覺,以為這樣可以把他的心思拉回來?”


    鬱盛擱下勺子,冷哼了一聲,“難怪,那天顧家家宴,夏娃跟著周放不請自來,這是回來示威的吧?怪不得那天顧老爺子身體不好早早退場休息,原來是被氣到了。也難怪顧覺會說他對夏娃有責任,這可不嘛,當小叔叔的對小侄女下了手,還害得她流產,又被改名換姓遠送出國,離開親人身邊,責任是挺大。”


    “鬱總,後麵是夏娃出國後的一些事,她跟過一個有婦之夫,那人替她引薦了歐洲一個著名芭蕾舞團的老師,之後她才能繼續學芭蕾。


    再後來,她在一次演出時認識了周放,她和周放的關係比較特別。周放未婚,對外宣傳她是他的侄女,兩個人並不是男女關係,但這大半年周放背地裏卻處理了數個追求夏娃的男人。”


    秋嶼說著,將手裏的平板電腦轉到鬱盛麵前,“具體詳情和一些照片資料也都在這裏——”


    他眸光微落,頓了頓才繼續道,“後麵這些,需要複製一份交給顧覺嗎?”


    “交給他做什麽,我才沒那麽好心幫他查他青梅竹馬的資料。”鬱盛慢條斯理的喝著咖啡,“你說夏娃這些事情,她的新叔叔周放知不知道呢?”


    “當年顧家封口以及安排夏娃改名和去國外的事做的很幹淨,一般情況下,即便有人去查,也不一定能查到。”


    鬱盛想了想:“把所有資料,剔除周放後麵做的那些事,複製一份用你的郵箱發給周洛。”


    “是。”


    令行禁止,秋嶼並沒有多問,但鬱盛卻很願意和他多說幾句。


    “如果周洛知道就算了,但如果他不知道——我這就算是賣個人情給他,合不合作另說,讓他欠我一次也好。”


    她從周洛待夏娃的態度,以及他認真打聽章年對夏娃麵相之說可以看出來周洛的立場。


    她對周洛的印象比對周放好,能成為朋友尚言之過早,但商場上麵,周洛可能是個不錯的合作對象,從他待章年的態度就以看出來。以章年的資產,度假村那事周洛完全可以實力碾壓或者下黑手,但他沒有,甚至對他還挺禮待。


    “顧覺說的沒錯,夏娃和暮櫻確實是完全不同的人,暮櫻裏外一致,跋扈就是跋扈,壞就是壞。而夏娃這類人,非常喜歡把自己包裝成善良的柔弱的好人,俗稱綠茶婊,說難聽點就是又當又立,一般這類型的女人都是男人最愛。”


    想到夏娃昨天的意圖,鬱盛覺得有趣,“又想套我的話錄音,又沒有配得上的演技,我在她眼裏到底是有多蠢?還是在別人眼裏,像我這樣的富家千金,就真的隻懂買買買和享受生活?”


    可這圈子裏的千金小姐們,又有哪個是真正天真懵懂的。


    秋嶼抬眼凝視著桌子對麵的年輕女孩,因為時間尚早,又不是工作時段,她沒有化妝,黑色長卷發也鬆鬆落落的盤了個髻,她穿了件淺灰色的長絨毛衣,一字領,露出纖細漂亮的鎖骨和修長脖頸。


    即便臉上沒有妝容,她的雙頰依然白皙柔嫩,唇色紅豔,滿滿青春氣息。可是這樣柔軟又純真的年輕女孩,眸光卻冷定如深潭。


    沒有人生來便能遇事冷靜胸有成竹,也沒有人天生會有這樣冷定堅韌的眼神。


    這三年,他幾乎是看著她一點一點從一個天真懵懂的女孩成長至此,她努力掙紮著,跌跌撞撞朝前走,摔倒就自己爬起來,從不喊疼喊累,隻有更多的學習和不斷的實踐累積。


    有微微刺痛在他心口泛起,秋嶼輕輕收緊手指,他向來是能忍痛的人,腿被鋼筋刺穿也能麵不改色支撐幾個小時。


    可此刻,那一點點疼痛卻讓他覺得難以忍受。


    很想做什麽,想伸手過去,輕輕觸上她的臉頰,用自己指尖的熱度溫暖她;想站起身,坐到她身旁讓她靠進自己懷裏,替她擋去所有寒冷;更想撫上她的眼睛,讓那雙深黑的眼睛裏隻有清亮,再不見暗沉。


    可是所有這些都不行,因為對她來說,他是保鏢、是司機、是助理,他可以做她的眼睛和手,替她處理一切。


    唯獨她的感情和人生,他不能插手,那是越界。


    他承擔不了越界的代價。


    所以唯一的方法就是克製,讓自己永遠待在界限的這一邊。


    也唯獨這樣,他才能夠繼續留在她的身邊。


    **


    鬱盛在s城多留了幾天,把驚叫樂園玩了個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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