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叫孫梅的母子倆吃定了他們薑家。”


    “母親偷換孩子,讓兒子先吃,兒子帶著母親一起啃他家骨頭。”


    “你看看吧,偷換了她的親生子,指不定人還要被洗腦覺得她換的好,要不然怎麽有‘我家宴堂這麽優秀的孩子’呢哈哈哈。”


    “他們薑家會諒解?”


    “怎麽可能不會?人親兒子都給她進門趕出去了?她就要這個養子,說不定還要養她這個養子一家呢!”


    “就等著看笑話吧!”


    ……


    謝雅知原本惴惴不安著,以為大院的人看她的笑話,是可能嘲笑她那個鄉下沒什麽見識的親生兒子,結果親生兒子露了一個麵就走了。


    人家說得,嘲笑的,都是她謝雅知腦子有毛病,被一個農村女人當傻子耍,辛辛苦苦給她養孩子不說,還要養他一家人。


    自己的親生兒子被作賤,她還聖母一般的感恩戴德。


    ——換了我的孩子?我還得感謝她?


    謝雅知這個時候憤恨到了極點,就算是往常再喜歡的薑宴堂坐在她的麵前,也無法抑製那噴湧而出的怒火,“薑宴堂!”


    謝雅知第一次這麽鄭重其事的叫他的全名。


    “你是不是想改姓謝?”


    留他做幹兒子隻是她的個人意願,她還沒問清對方是否要願意當她的孩子。


    指不定他迫不及待要去當孫梅那女人的孩子。


    薑宴堂愣住了,他沒想到謝雅知變臉變得這麽快,以前的謝雅知在他麵前都是慈愛溫柔的,此時看他,卻絲毫沒有了往日的溫情。


    她終於意識到自己不是她的親生兒子?


    “媽,你後悔了?”


    後悔將他收做養子,後悔沒有疼愛自己的親生孩子?


    “媽,如果小弟介意,我可以回到謝家去,以後再也不是薑家的人。”


    薑宴堂一時衝動說出了這樣的話,但他並不後悔,他覺得眼前的謝雅知一定不會舍得他離開,畢竟是這麽多年的母子情分。


    謝雅知搖了搖頭,“你剛才說的事情決不可能,孫梅偷換了孩子,還虐待我的親生孩子,這人必須要重判,我薑家所有人絕對不會諒解她,絕對不會!”


    薑宴堂心中一凜,“媽,你隻是一時氣在頭上,孫梅她做錯了事,可她也好好的把小弟養到了十八-九歲,這麽十多年的養恩,小弟他心裏或許還在乎那個母親。”


    “再怎麽樣,這麽多年的養恩都無法磨滅。”


    “養恩?”謝雅知冷笑了一聲,突然覺得自己真是個笑話,如果是薑家跟薑宴堂之間,說養恩還說得過去,現在來說謝家對她的兒子有養恩?


    她有點明白為什麽丈夫不讚同收眼前的薑宴堂作為義子了。


    他們兩家的恩怨就不可能消除。


    薑宴堂不可能割斷自己與孫梅的關係,他還為自己的親生母親求情,畢竟她才是薑宴堂的生母。


    ……而自己呢?


    另一個孩子才是她的親生孩子啊。


    人孫梅知道薑宴堂是自己的親生兒子後,哪怕沒養過他,哪怕以前從沒見過他,也都隔三差五就跑去知青點偷看他……而我呢?


    我的孩子我才隻見過一麵啊,他那麽瘦瘦高高的,眉眼也似她,以前也不知道吃了多少苦,我都沒有開口關心過他,他已經娶妻了,我有個兒媳婦了……這些事情她都不知道。


    謝雅知站起來,她不準備再吃了,“宴堂,你究竟是要留在薑家,還是在謝家,我也不幹涉你的決定,你已經是個大人了。”


    “至於孫梅的事,別說我不可能諒解,薑家其他人,他爸爸幾個哥哥,爺爺奶奶都不可能諒解。”


    “你要是因為這些對家裏人產生不滿,那也沒有辦法。”


    如今的謝雅知隻覺得身心疲憊。


    回到房間裏,沒多久接到了大兒子打來的一個電話,大兒子在電話裏問了這兩天發生的事情,關心了幾句那個新來的小弟,聽說去爺爺奶奶家裏之後,他就不說話了。


    “他一到家,我就跟他說要收宴堂當幹兒子,我是不是做錯了什麽?”


    薑老大在電話那一頭淡淡道:“……媽,那是你想做的事情,錯沒錯,旁邊人也評判不出來。”


    “你心裏偏著你那個親弟弟?你也怨我?”


    “你跟宴堂十幾年的兄弟感情呢?”


    薑老大歎了一口氣,“事情不可能兩全其美,那就別讓小弟回來了,以後薑宴堂還是薑家的老小,你不想讓別人知道這件事,那就這樣吧。”


    “家裏還是跟之前一樣。”


    “你這又是什麽意思,你覺得我不想認你弟弟?”


    薑老大:“我是說沒必要,小弟他叫你們叔叔阿姨,他自己不想認回來。”


    薑老大沒有在電話裏說得更明白,他覺得母親是一廂情願,先不說別的,謝明途不願意認她這個親生母親。


    謝雅知對他沒有盡到過作為母親的責任,小時候就被人偷走,長大了回家還這樣,他難道就沒有半分怨氣?他難道就很想認這對父母?


    “他不想認回來?這是他想不想的事嗎?他是我身上掉的一塊肉,血跟肉都是我的?”


    薑老大反問了一句:“薑宴堂要認回去嗎?他不是他母親身上掉的肉?你不能要自己的親生子,還要霸占別人家的兒子。”


    謝雅知:“所以你還是覺得我做錯了。”


    “您沒錯,剛才爺爺給我打了電話,說了些事情,我想媽你還是不要知道的好。”


    “對了,今年過年我不回來了,二弟他明天走,他的假期快休完了,這幾天是跟人換的假,過年的那幾天答應給了別人。”


    謝雅知愣了,“老二他明天就要走?!”


    “他還沒跟我說幾句話,連餐飯都沒吃……”如果老二走了,那麽那個孩子呢?他還留在這裏,還是一起走了,他還要回橋心村?


    是的,他不可能回謝家,他也可以不選擇回薑家,他還有他的媳婦兒,還可以回到村裏去。


    可她不能讓自己的孩子繼續待在村裏。


    “媽,我這邊加班,有工作了,掛了。”


    *


    夜裏薑爺爺坐在台燈前,擦拭著自己的老花鏡,他的臉上沒有了白日裏嬉皮笑臉老頑童的模樣,反而變得極為嚴肅,戴上老花鏡,他把自己曾經的那一箱子功勳都翻了出來。


    一項一項的拿出來,凝神看了許久。


    薑奶奶一進屋,瞧見他這幅模樣,隻當他又在回憶過去,“咋了?又把這些東西翻出來,明天要給孩子們看啊?”


    “你那些故事說得我耳朵都起繭子了。”薑奶奶嘴上這麽說著,腦海裏卻不自覺回憶起了那些光榮的過去。


    那些艱辛的酸甜苦辣,如今都已經埋在了曆史的塵埃之中。


    雖說是忘卻了,可一旦打開記憶的匣子,那些噴湧而來的畫麵仍然清晰地在腦海裏閃現。


    “老伴啊,你說咱這一輩子,也沒做過什麽虧心事,為什麽咱們的親孫子,就要受這麽一遭。”薑爺爺的嗓音帶著點哽咽,他白日裏越是在老王麵前得意,現在就越是覺得難受。


    他本來有那麽優秀的一個親孫子,他那麽聰明,那麽有天賦,卻被白白耽誤了這麽多年。


    耽誤了這麽多年啊……


    薑奶奶聞言默然,除了長長地歎了一口氣外,也並不能說出別的安慰的話。


    “小途和曉蔓,都是兩個好孩子,宴堂這孩子,他也好,也好……這些不能怪在他的身上。”


    薑奶奶揩了下眼睛,唇角動了動之後,擠出了幾絲笑意,“那你現在是咋想的。”


    “現在小途回來了,又跟他大哥二哥一樣,去鍛煉鍛煉?”薑奶奶說的是之前那回事,他們薑家的孩子一成年,就被薑爺爺扔進部隊裏,尤其是在那個陳教頭的手底下,熬個一兩年,不脫層皮都算好的了。


    之前的薑宴堂就是不願意去遭這麽一回,選擇了下鄉當知青。


    薑爺爺把一箱子東西合起來,搖了搖頭,“咱們家小途啊,應該去學校裏好好學習,以後當個科學家,成為國家的棟梁之才。”


    薑奶奶大奇,“我竟然能從你的嘴裏聽到這些話。”


    “當初宴堂來的時候,你可不是這麽說呢,不知道是誰口口聲聲說,咱們薑家的孩子,吃得了苦流得了血,絕不當那種拈輕怕重的人,連兩年都挨不過來,有什麽資格當薑家的人。”


    薑爺爺抓住了薑奶奶的手,低著頭湊過去,“我來跟你說說你的小孫子吧,他太有天賦了,不能再耽擱他……”


    *


    “蔓蔓……蔓蔓……”


    蘇曉蔓被人從身後抱住了,耳邊聽到的仍然是那個熟悉的聲音,她的嘴角不住扯出了幾絲笑意。


    這個臭狗子,回到家之後精力簡直越來越旺盛了,白天一大早跟著薑爺爺薑二哥出門,消耗了一身哈士奇一般的精力,卻沒有被累成狗,到了晚上,又變成生龍活虎。


    這就是十八-九歲少年的精力,太強悍了。


    昨天嚐到了一點甜頭,現在又抱著她試圖蹬鼻子上臉,蘇曉蔓真的想問問他,你就不知道累嗎?現在就跟個被關在家裏好幾天沒出過門的哈士奇一樣,使勁兒的撒歡。


    必須得想辦法磨一磨他的精力才行!


    蘇曉蔓轉過頭撫摸住他的臉,“你有沒有感覺你來到爺爺奶奶家後越來越有精神力了。”


    “蔓蔓,我開心。”謝明途抱著她,眼睛亮晶晶的,手在被窩中抓住蘇曉蔓的手。


    接下來就聽見他委屈的聲音,“蔓蔓,你幫幫我……”


    蘇曉蔓:“……”幫個屁。


    這是吃了什麽藥了麽?蘇曉蔓自己都慌得要死,就怕他狂性大發,最後連這個也不滿足,需要用其他的辦法。


    她卻是不知道,運動是很能刺激人的那個欲的,他白天跟著薑爺爺訓練了大半天,沒多久立刻補充了回來,到了晚上,可不是又在想那些事情。


    昨天的夢可給他刺激大了。


    沒辦法,蘇曉蔓隻好又幫了下他,但是她自己也不太好受,年輕的身體,都是不太經得起撩撥的。


    她的呼吸變急促了些,轉過身,故意背對著謝明途,而勉強得到滿足的謝明途,又從背後抱住了她,他的懷抱太過火熱,哪怕現在已經是冬天,他們也不需要蓋厚被子,這個臭狗子就跟一個巨大的熱水袋一樣,源源不斷向她的身體裏輸入溫暖。


    蘇曉蔓閉上眼睛,覺得自己也被旁邊吃了那啥藥的狗子給影響了,要不然她竟然也平靜不下來。


    她也不想想,年輕的孤男寡女在一個被窩裏蓋著,怎麽可能平靜的下來。


    也是因為他倆都沒經過事,才能苦苦撐到今天。


    更別提謝明途還打算再練練身板,為了以後能讓蔓蔓滿意,此時當個柳下惠,他也願意,總不能讓蔓蔓的印象變差。


    “蔓蔓,我想參軍。”


    蘇曉蔓愣了一下,轉過頭看謝明途,他的眼神十分認真,像夜空裏的星子一樣,璀璨而閃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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