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玉鳳聽到一個名字,馬尚北,這個名字她也很熟悉,因為他是張豔麗和前夫生的大兒子,在書裏,馬尚北兩年後會加入駐港部隊,但韓超不知道為什麽,一直緊咬馬尚北不放,最終把他給弄到軍事監獄,坐牢了。


    具體是因為什麽事陳玉鳳不知道。


    但韓超因此事兩年沒回過家,王果果是自殺的,他臨終沒見過母親的麵。


    “哥,你們營區是不是發生什麽事了?”陳玉鳳問。


    韓超忙著要去上班,營裏的事也不好跟陳玉鳳多說,接過妻子遞來的熱粑粑,進屋把寫好的起訴書遞給她,說:“你的訴求是什麽,要求軍區返還文物,收回大青山批發市場?”


    昨天晚上他已經把訴狀寫好了,陳玉鳳接過來一看,頓時又看了丈夫一眼,這男人小時候不好好讀書,字也寫的像鬼畫符,她還想著他打草稿,自己到時候抄一遍,卻不想七年不見,他一筆字寫的既鋒芒畢露,又工整端方,好看極了。


    “再加一條,不但要求軍區收因大青山批發市場,還要求軍區追繳陳凡世在經營期間,從大青山批發市場所得的一切獲利,用於支援軍區建設。”陳玉鳳說。


    韓超掃了妻子一眼:“真的?”這簡直是抄家了。


    可分明小時候的她是那麽的愛陳凡世。


    “我確定,哥,加上這條吧。”陳玉鳳說。


    韓超飛快的書寫上了這一條,才說:“明天周末,我晚上一定回家。”


    總不能一直叫她唱哥哥你不是人,丟下妹子好心狠嘛。


    陳玉鳳沒說話,甜甜送爸爸出門,笑望著韓超,眼裏的愛要溢出來。


    韓超小時候要出門鬼混,走的時候路過陳玉鳳家,她也會縮在門裏這樣笑。


    當然,要不是桂花鎮有個陳玉鳳,他早混成死狗流氓,給人打死在路邊了。


    陳玉鳳把訴狀裝進信封,糊上封口,今天就等親爹拿錢來了,等錢收足她再寄出去。讓軍區追繳大青山批發市場前12年的收入,於陳凡世來說無異於抄家,可陳玉鳳不準備心軟,而且還會堅持這個訴求。


    書裏她懷二胎,因為怕軍區發現了開除韓超,就是躲在他家生的。


    當時難產,如果及送醫院剖腹,人能救下來的。


    但陳凡世為了省點錢,把她送到了一個小診所待產,難產後再送大醫院,等送到手術台上的時候,人已經不行了。


    倒不是說他有意害女兒死,但他既猶豫,又瞻前顧後,凡事隻考慮自己。


    說白了,自私自私,而且永遠不會反思自己。


    今天是周六,得去領電視了,育苗班今天休息,所以倆閨女她得一起帶著。


    按理陳玉鳳該去團部的後勤處領電視機的。


    但她決定去遠一點,直接去師部後勤處,因為獨立團團部後勤處有個小女孩,名字叫徐敏,是張豔麗的外甥女,那是個韓超的慕戀者,據書裏說,她會借著領電視的機會為難她。


    去師部後勤處吧,正好也去看看,師級家屬院長個什麽樣子。


    為了保障家屬們的物資供應,後勤處都是設在師部家屬院旁邊的。


    這兒的家屬樓是20層的,還帶電梯,據說裏麵不但有暖氣,而且在家就可以洗熱水澡,樓下就是理發館、圖書館、五金店等,住在裏麵,足不出戶就可以滿足一切生活所需。


    男主角張鬆濤就在師部後勤處工作,陳玉鳳剛進辦公室,正好碰上他。


    張鬆濤並不認識陳玉鳳,但倆人前幾天還見過,他說:“你是上回問酒樓的那個女同誌吧,原來你是韓超家屬啊。自我介紹一下,我是咱們後勤部的張鬆濤。”


    “張主任你好。”陳玉鳳說。


    “我知道你,家在桂花鎮,跟我愛人是老鄉,對了,我還認識你爸,他在咱們軍區可是名人,羅司令特別喜歡跟他下棋,他的棋藝特別好。”張鬆濤又說。


    “挺好。”陳玉鳳說。


    張鬆濤親自領陳玉鳳去庫房,邊走邊說:“我特別想讓我愛人租下那個酒樓,但她誌不在此,偏偏要去做服裝,成本已經花了一萬多了,也不知道會搞出個什麽名堂。”


    “她小時候就很能幹,肯定能搞好。”陳玉鳳說。


    “但願吧。”張鬆濤說著,回頭正好看到蜜蜜和甜甜,頓時一聲歎:“這倆小丫頭穿的可真幹淨,孩子也可愛,白白淨淨的。”


    “伯伯好。”倆丫頭同時說。


    張鬆濤剛跟齊彩鈴扯了證,齊彩鈴對他倆兒子很不錯,可他總有種說不出來的感覺,妻子雖說對他倆兒子很不錯,對他也很好。


    但是拿了他一萬塊去做生意,目前還沒搞出名堂來,家裏當然顧不上,洗衣服做飯就不指望了,天天帶倆孩子在外頭吃,什麽罐頭,糖,汽水的,倆孩子都在換牙階段,一口牙眼看就要蛀光了。


    總得來說是個好後媽,對倆孩子也很好。


    但好的太過分了!


    親自幫陳玉鳳把電視機從庫房搬出來,張鬆濤又問:“對了,你還想租那個酒樓嗎,要想租,我給你出出主意。”


    陳玉鳳當然想租酒樓,但她必須先跟陳凡世把官司打清楚。


    “想,但目前我沒錢,也沒條件。”陳玉鳳說。


    張鬆濤不愧是男主角,人很爽朗,也很大方,他說:“那個酒樓是領導們準備用來談私事,聊天的地方,一萬的保證金隻是個門檻,主要是領導們點頭,願意租給誰,它就可以租給誰,韓超最近在跟羅司令鬧矛盾,你讓他給羅司令低個頭,再去求求請,說不定羅司令點頭,就會把酒樓直接給你。”


    “我家韓超怎麽會跟羅司令鬧矛盾?”陳玉鳳問。


    她男人居然跟軍區的司令員鬧矛盾,這聽起來有點嚇人。


    張鬆濤是男人,也知道很多事情男人不會告訴妻子,但關於韓超跟羅司令的矛盾,他覺得自己有必要跟陳玉鳳講一下。


    “有個叫馬尚北的,體格,身材,各方麵都不錯,目前駐港部隊正在選人,羅司令想讓馬尚北去,但韓超扣著人,一直不肯放?”張鬆濤說。


    卻原來還是因為馬尚北。


    而那個馬尚北,將來是要進軍事監獄的。


    那意味著,韓超目前跟領導較勁,可能領導會生氣,但將來,領導會發現他的觀點是正確的,畢竟馬尚北要不是犯了罪,不可能進軍事監獄。


    “我再考慮一下吧。”陳玉鳳說。


    這時,一個胖乎乎的男孩捉著一隻手指進了後勤部,帶著哭腔喊:“爸爸。”


    “大娃,你的手怎麽了,你媽呢,沒在家?”張鬆濤問。


    這是張鬆濤的大兒子,名字叫大娃。


    孩子的手指在流血,張鬆濤伸手摸兜,隻有一隻髒手帕,掏出來就準備讓孩子的手指上摁,陳玉鳳卻從包裏翻了一隻瘡口貼出來,搶先包到孩子手上了。


    大娃悶聲說:“媽媽不在家,中午留的罐頭我撬不開,還把手指弄破了。”


    孩子說的媽媽,正是齊彩鈴嘛。


    大周末的,當媽的不知道跑哪去了,張鬆濤其實很生氣,但當著陳玉鳳的麵,得為齊彩鈴開托兩句:“彩鈴心是好的,但沒經驗,難免帶不好孩子,唉!”


    “您快回家看看吧,張主任,再見。”陳玉鳳說。


    張鬆濤趕緊領著兒子走了,陳玉鳳娘幾個坐著勤務兵的三輪車,也得回家。


    甜甜回頭看著張大娃,說:“媽媽,那個哥哥好可憐啊。”


    陳玉鳳問:“為什麽?”


    “他不但手指破了,而且你看他的褲子……”陳玉鳳回頭看,就見小男孩屁股上是破的,更誇張的是裏麵都沒穿內褲,孩子邊跑,屁股蛋子隱約可見。


    陳玉鳳看著那小男孩,不禁有些可疑惑:這就是齊彩鈴所謂的好後娘?


    但這事與她不相幹,雖然看孩子很可憐,但她還是狠心別過了眼,選擇不看。


    現在營級家屬們的電視機還是黑白的。


    陳玉鳳家這台是家屬院唯一的彩電,一經拉回來,可興奮壞了一幫小屁孩。


    趙營長家倆兒子,趙文和趙武迫不及待的就過來了。


    勤務兵幫忙安裝,倆小夥子跟蜜蜜搶位置,全程跟著看。


    吳嫂子挺著大肚子,也專門等著,看電視上出現《一剪梅》,頓時一聲呼:“有顏色的電視機就是好看。”


    這電視還有遙控器,勤務兵裝好電池後,演示操作了半天,陳玉鳳和甜甜恨不能鑽那個遙控器裏麵,學了半天,但要摁鍵的時候,一個都不會。


    蜜蜜是始終跟著勤務兵叔叔的,幫勤務兵拿掰手,遞錘子,還跟著勤務兵一起上房梁,但等她一回來,抓過遙控器一按,立刻就可以換台了。


    “嫂子,你這兒子真棒。”勤務兵笑著說。


    “我是女孩子!”蜜蜜立刻反唇。


    吳嫂子說:“蜜蜜,叔叔說你像男孩是在誇你,說你優秀。”


    “難道女孩子就不可以優秀嗎,我會爬樹,會翻跟鬥會遊泳,但我隻是個女孩子,我不要當男孩,我媽媽也不要男孩。”蜜蜜說。


    吳嫂子笑著說:“玉鳳,這黑丫頭可真有主見。”


    不但有主見,而且自從爸爸表明態度說不要追兒子後,愈發自信了。


    看著蜜蜜,陳玉鳳就想早點把周雅芳接來,從態度到觀念,她跟蜜蜜一樣,也需要徹底的改變,周雅芳才43歲,要能再婚,重新尋找幸福,該多好?


    天才中午陳凡世就來了,還是西裝革履,文質彬彬的模樣。


    而且一掃原來的陰霾,看起來躊躇滿誌的。


    進門他就掏出一個信封,遞給女兒,並說:“韓超一無背景,二無資曆,是全憑自己幹起來的,看領導們賞識他,爸特別高興,這錢你拿著,你也要在韓超麵前為玉璜多說好話,玉璜是你弟弟,以後就讓韓超訓他,爭取訓出個人樣來。”


    女兒乖巧,姐夫提撥小舅子,陳凡世覺得自己的家,馬上就要興旺起來了。


    陳玉鳳接過錢,掏出來數了一遍,卻說:“爸,今天有人跟我說,咱家玉璜生於72年,那人還說豔麗阿姨懷上玉璜的時候,她前夫還在病床上。”


    剛才陳凡世還喜氣洋洋的,此刻卻仿如給雷劈了一樣,寒聲問:“誰說的?”


    “一個不認識的人,他還說我要想知道真相,就去天津查查這件事,而且他還說,我不應該委屈自己跟你交好,我應該查出真相,並匯報給軍區的領導們,因為你當初是故意拿我家的古玩,給玉璜賺錢花的。”陳玉鳳說。


    她當然是在撒謊,但張豔麗的老家在天津,而她是在前夫死的前後腳懷的身孕,兩年後才跟陳凡世結婚,一個寡居的軍嫂,不可能在軍區大院生孩子,所以她必定要找個地方躲著。


    陳玉鳳押了個寶,猜是天津。


    看親爹瞬間變的麵色灰黃,黃豆大的汗珠從額間滲出,她就知道自己猜對了。


    陳凡世有點磕巴,並說:“這種謊言不論誰說的,你都不能信。”


    當時是這樣,他和張豔麗在72年的時候,短暫在一起過一回,後來就回了桂花鎮,因為愧疚才會對陳玉鳳那麽好,後來,74年的時候,張豔麗帶著兒子來找他,他才下定決心離婚,上的首都。


    但這事張豔麗做的特別絕密,除了她家人,沒人知道這件事,誰啊,難不成張豔麗的仇家,把這件事告訴了玉鳳的?


    他們做生意嘛,在商場上惹得人多,難保有人聽到什麽風聲,唆使陳玉鳳鬧事,讓她去跟領導反映事情。


    但陳玉鳳立刻又說:“我不信,我也不可能跟領導反應這種情況,畢竟爸跟羅司令關係那麽好,要叫羅司令知道了,會怎麽看爸,對不對?”


    如今社會,關係不能直接變現,但它是錢的敲門磚。


    陳凡世之所以出外受人尊重,而且看上的很多項目,別人都願意邀他入夥,就是因為他是軍區領導的棋友,退伍軍人在各個機關工作,部隊領導一句話,比別人跑斷了腿都管用。


    可要陳玉璜的事情被捅出去,羅司令怕是從此就不見他了吧。


    “鳳兒你做得對,你要信爸,不能信別人胡說。”陳凡世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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