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徐駿意頗有義氣地看她一眼,“為了感謝你剛剛陪我說話,順路送你一段。”


    秦蟬笑了下,拿起一旁的外套。


    顧讓的身影出現在門口。


    徐駿意隨意地打了聲招呼:“老大,我和秦美女先回……”


    他的話在迎上顧讓的目光時,莫名就僵在了嘴邊。


    他頓了頓,餘光看了眼一旁的秦蟬,又看了看顧讓,腦子難得接上了弦:“內什麽,秦美女,我有門禁,得快點回去了。”


    說完,不等秦蟬應,便急吼吼地出了門。


    客廳隻剩下秦蟬和顧讓二人。


    秦蟬看了眼緊閉的房門,又看了眼仍站在臥室門口看著她的顧讓:“有事?”她說著,懶洋洋地一笑,補充道,“小讓?”


    “秦蟬。”顧讓沉聲喚她。


    主臥裏傳來細小的動靜,似乎被吵醒了。


    顧讓抿了抿唇,低啞道:“我有話和你說。”


    秦蟬看了眼主臥房門,這一次沒多說什麽,走進他的臥室,坐在床側看著他。


    顧讓遲疑了下,微微闔上臥室門,坐在一旁的書桌旁。


    顧讓的臥室沒有空調,透著一絲涼意與沉寂。


    最終秦蟬率先打破沉默:“深更半夜,孤男寡女的,還關了門,有點不合適吧?”


    顧讓抬頭看著她。


    上一次,也是在這間臥室,是她關了房門,半是強迫地做了親密的事。


    現在卻說不合適……


    秦蟬故作為難地補充:“就算是姐弟倆,可我們畢竟沒有血緣關係……”


    “秦蟬,”顧讓打斷了她的話,“你不是我姐姐,我也不是你的弟弟。”


    所以,從來不是什麽姐弟。


    也沒有……像他們這樣的姐弟。


    “嗯?”秦蟬不解地看著他,“難道你想讓人知道我們的關係?知道你是怎麽被迫留在我身邊的?”


    顧讓的眉心緊皺。


    這段合約,對他而言就像是個汙點。


    他裝得如何清高,可人後,卻依舊做了這樣為人所不齒的交易。


    可是,姐弟,似乎更無法容忍。


    良久,顧讓才開口,聲音很輕:“我不知道那天是你的生日。”


    秦蟬頓了頓,卻問了個完全風馬牛不相及的話題:“所以,那天的聚會,是溫盈可邀請的你?”


    顧讓看著她,沒有否認。


    秦蟬笑了一聲,站起來走到他麵前。


    白色的書桌,白色的椅子,還有坐在椅子上,穿著白色毛衣的少年。


    秦蟬俯下身,在離他極近的距離停了下來,任由二人的呼吸相纏:“我說過,我是個很小氣的人吧?”


    顧讓的睫毛微顫,目光直直看著她,沒有說話。


    他甚至覺得自己隻要開口,便能碰到她的唇。


    秦蟬垂眸,看了眼他緊抿的唇,微微上前。


    顧讓下意識地朝後避了避。


    秦蟬沒有繼續,隻笑了笑,直起身子淡淡道:“回了。”


    說完就要繞過他朝門口而去。


    顧讓幾乎立刻抓住了她的手腕。


    秦蟬側頭,不解:“顧同學?”


    顧讓仍坐在那裏,雙眸低垂地看著一旁的桌麵,沉默了兩秒鍾,才半是頹然地說:“溫盈可隻說,這是最後一次聚會,徐駿意也會去,很重要。”


    秦蟬眉梢微揚:“所以,你就去了?”


    顧讓沒有說話。


    他不懂自己為什麽要解釋,可是話莫名就說了出來。


    秦蟬也安靜下來。


    就在顧讓以為她不會開口時,眼前忽然一暗,他下意識地抬頭,秦蟬在離他極近的距離看著他,紅唇開合間帶著一絲溫熱:“獎勵。”


    說完,她輕輕吻上他的唇角,看著他驕矜克己的眉眼怔愣,冷白的容色微緊,散發著難以克製的冷漠感,甚至抓著她手腕的手不受控地用力,有點痛。


    秦蟬看著眼前模糊的人影,停頓了下,而後笑了一聲。


    她選擇的路,她總會一條黑地走下去。


    “你可以躲開。”秦蟬的聲音很淡,有些含糊不清。


    顧讓身軀凝滯,僵立在座椅上。


    他可以躲開,可是他卻又很清楚她的意思。


    他可以躲開,隻當今天什麽都沒有發生。


    然後,明天、後天、大後天,就像前幾天一樣,她不會出現。


    這分明是他想要的,合約的半年期限,並不會因她的消失而增加。


    結束日期是四月六日——他記得格外清楚,甚至期盼著這日的到來。


    可是……


    顧讓隔著一片朦朧,看著近在眼前的女人,心中的情緒複雜難堪。


    無力與羞恥,渴望與自厭。


    明明不喜歡親密的碰觸,卻難以排斥她的接近。


    最終,他自棄地閉了閉眼,手漸漸鬆開抓著她的手腕。


    秦蟬低笑一聲,看著眼前人漂亮的眉眼,映著頭頂暈黃的燈光,透著絲禁忌的美感。


    她跨.坐在他的腿上,以一個靈魂相擁的姿態,輕抱著他的後頸,輾轉輕吻。


    顧讓的呼吸驀地凝滯,等到反應過來,原本抓著她手腕的手已經下意識地扣住了她的腰身。


    一吻結束。


    顧讓的呼吸微急,手仍落在她的腰上,坐在不大的椅子上抬頭看著她,眼尾染了豔色,左耳那枚紅痣,也越發殷紅。


    秦蟬看著那顆紅痣,壓抑著胸腔裏跳動的心髒,許久傾身上前,吻上他的耳垂。


    顧讓身子一緊,扣著她腰身的手不覺用力。


    耳邊,秦蟬的聲音很輕:“生日的事,別以為就這樣算了!”


    第24章 那年   新年快樂!


    周末, 遊樂園門口。


    陰天也擋不住來來往往的人群,伴隨著遊樂園裏歡快的音樂聲,格外熱鬧。


    不斷有人朝一旁等待的少年看過去, 白色的高領毛衣, 黑色的褲子, 明明是最普通的穿搭,可精致的眉眼卻襯出一份昳麗。


    顧讓垂眸,隻安靜地站在原地。


    秦蟬到時,看見的就是這樣的他:“這麽早?”她走上前。


    顧讓轉頭, 今天的秦蟬將頭發紮起高高的馬尾,隨著她的走動微微搖晃,像極了那晚在麵館忙碌的她。


    “剛到。”顧讓應聲。


    “那進去吧。”秦蟬接過他手裏的票, 朝園區入口走。


    來這裏是她提議的, 今天一整天,他的時間都是她的, 當做對她生日的補償, 顧讓自然沒有拒絕的資格。


    “對了,”秦蟬突然想到了什麽, 轉頭看著顧讓,“你來過嗎?”


    顧讓看了眼園區:“青青六歲生日的時候來過。”


    秦蟬點點頭, 挑了挑眉:“那就拜托你了。”


    顧讓看向她。


    秦蟬坦然開口:“我沒來過。”


    小時候沒來得及玩,母親就去世了, 被秦家接去後, 她滿當當的時間根本容不下遊樂園這種被秦新城所不喜歡的東西。


    遊樂園很大, 更多的是帶著孩子的一家三口和前來約會的情侶。


    秦蟬和顧讓二人並沒有緊鑼密鼓地一個接一個項目的玩,不過就在園區走走停停,玩到哪裏算哪裏。


    雲霄飛車, 海盜船,飛躍地平線……


    二人從上午進入園區一直玩到了夜幕降臨。


    遊樂園的燈光打開了,五顏六色,霓虹彩燈在夜色裏明明滅滅,陰沉的天都被染上了顏色。


    秦蟬明顯感覺到周圍的人多了起來,紛紛朝著園區出口的方向疾步走去,甚至有人還在小跑著,邊跑邊催促著身後的人。


    “閉園了?”秦蟬看向顧讓,也許是玩了一整天的緣故,他的神色添了分放鬆。


    顧讓看了眼時間:“煙花秀的時間到了。”


    秦蟬了然,卻在此時,身邊的一對情侶吸引了她的注意。


    女孩拉著男孩的手,聲音不自覺帶著撒嬌的語氣:“快點啦,去晚了就占不到位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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