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蟬詫異:“顧讓?”


    “嗯。”顧讓低低應了一聲,攥著她手的力道越發的緊。


    秦蟬還要說些什麽,電梯門打開了,她無奈之下隻好先走進電梯,樓層一層層的升高,顧讓卻始終緊緊牽著她的手一言不發。


    直到到了十三層,二人從電梯裏走出來,秦蟬剛要打開公寓門,顧讓突然從後麵擁住了她,身上也是冰涼的,身軀僵硬卻緊繃著。


    “怎麽了?”秦蟬不解。


    顧讓卻隻深深嗅著她頸間的橙香,喉結動了動,才發現喉嚨緊縮著有些酸澀,隻搖了搖頭。


    他其實很怕,怕她會選擇梁雋。


    所以從她離開便在樓下等著,直到剛剛看見她回來,才終於鬆了一口氣。


    他不是不在意,他在意瘋了梁雋是“另一條船”的可能。


    好像隻有時時刻刻地跟在她身邊,才能打消那四年積攢下來的失去她的恐慌。


    房門打開,隨著關門聲響起,顧讓的吻隨之鋪天蓋地地落了下來,小心翼翼地、帶著些討好的親吻,伴隨著一聲呢喃:“謝謝你,秦蟬。”


    ……


    元旦這天,秦蟬和顧讓又去了一趟雅頌公館。


    顧母親自下廚做了幾個菜,幾個人吃完午餐後,顧母約了周圍的長輩打牌,青青拿著顧讓買給她的相機也跟著去了。


    剛巧得知林大的放映廳內部重映一部老電影,秦蟬頗感興趣,二人便一同驅車前往。


    電影是《怦然心動》,一部美好青澀的像童話的青梅竹馬電影。


    秦蟬看得很是放鬆。


    電影放完已經快五點了,遠處的天邊隱隱泛著夕陽的餘韻。


    林大門口的夜市也逐漸拉開了帷幕,顧讓特地拉著秦蟬去了一趟之前的燒烤店,烤魷魚的老板娘似乎覺得他們很是麵熟,看了他們好幾次,隨後恍然大悟的神情:“你們是那對姐弟……”


    “不是姐弟。”顧讓飛快打斷了她,而後低咳一聲。


    老板娘到底見過的人多,飛快看了眼二人之間微妙的氣氛,了然地笑了笑:“我就說看著眼熟,長得這麽好看的一對,我見過的話不可能不記得。”


    從燒烤店出來,秦蟬才忍不住笑出聲來,扭頭看著顧讓:“這麽介意啊?”


    顧讓順手接過她手中吃完的木簽:“我們本來就不是姐弟。”


    秦蟬仔細地想了想:“除了姐弟,我們好像再沒有什麽關係了。”


    顧讓抿了抿唇:“除了姐弟,我們還可以有很多種關係。”


    即便現在沒有,將來他有一生的時間,去等她的回音。


    秦蟬看著他,笑了笑再沒多說什麽。


    二人從夜市返回時,顧讓碰見了一個熟人,似乎是他以前的教授。


    秦蟬也看著有些麵熟,和對方打過招呼後,趁著那教授還在拉著顧讓說事,她索性便自己在周圍閑逛。


    不知不覺間便逛到了林大校門口。


    看著熟悉的校門,秦蟬的目光不覺有些恍惚。


    好像回到了當年,她拿著印著她唇印和號碼的紙巾,遞給了當時還隻是個清貧少年的顧讓,開始了二人的“孽緣”。


    秦蟬不覺輕笑一聲。


    一枚籃球卻在此時砸到了她的腳踝,所幸籃球已經沒了力道,並不痛。


    秦蟬循著籃球滾來的方向看去,一個穿著黑色衛衣的男孩正飛快跑過來,臉頰因為一路跑來有些漲紅,氣息也有些不穩:“實在對不起,不小心砸到你了。”


    秦蟬看著他,男孩的皮膚很白淨,下頜線條利落,某個角度竟和顧讓有些像,隻是眼前人正是更多了幾分青澀。


    她笑著搖搖頭:“沒關係。”


    男孩抱起籃球卻沒有離開,隻是飛快地看了她一眼,耳根也染上了些許紅暈:“內什麽,剛剛是我一時手滑了,為了避免分開後你的腿再出問題,方便留個微信嗎?”


    秦蟬哭笑不得地看著眼前明顯醉翁之意不在酒的男孩:“真的不用了,隻是碰了一下而已。”


    男孩卻明顯不甘心,身後有人在喚他的名字,他想了想飛快從提著的背包裏拿出紙筆,寫了一串號碼遞給秦蟬:“這是我的號碼……”


    秦蟬剛要回絕。


    男孩繼續說:“姐姐,微信也是這個號。”


    秦蟬的手因為男孩的稱呼頓了頓,也是在這瞬間,男孩已經將號碼塞到她的手心,轉身朝那一群朋友的方向飛快跑去,遠遠地還能聽見一陣打趣聲。


    秦蟬低頭看著手中的紙片。


    她不想收的,可是那個男孩叫她“姐姐”啊。


    眼前一暗,秦蟬回過神來,顧讓正站在她麵前,抿著唇,冷白的膚色在蕭瑟的冬季格外漂亮。


    他正看著她手中的紙片。


    秦蟬想了想,笑著打趣:“像不像我那時候給你號碼的樣子?”


    顧讓臉色一僵。


    秦蟬卻隻覺得他此刻的臉色分外有趣,刻意將紙片塞進手包,果然他的神情越發沉沉。


    秦蟬不覺笑了一聲,沒想到顧讓直接抓過她的手回了公寓。


    這晚的晚餐是顧讓做的,鯽魚豆腐湯,原本一個人的公寓像是被填得滿滿的。


    吃完後,顧讓去處理了一些文件,秦蟬則窩在書房邊看電影邊休息,不知多久顧讓走了進來,他這段時間離開的越來越晚了。


    秦蟬正準備和他好好說說這件事時,顧讓拿著剝好的橙子遞到她唇邊,清甜的橙香成功讓秦蟬忘記了接下去的話。


    顧讓看著她的紅唇一開一合地吃著橙子,眼神逐漸幽沉:“橙子好吃嗎?”


    “橙子”二字,在他的唇齒間多了一絲宛轉。


    秦蟬不疑有他,點點頭:“好吃。”


    秦蟬說完還沒反應過來,顧讓便吻了上來。


    氣氛不知何時變得曖昧,直到秦蟬被抱起朝臥室走去,她才反應過來:“顧讓,電影……”


    她的話並沒有說完,顧讓已經擁住了她,沙啞的嗓音響在她的耳邊。


    “你不喜歡嗎?”說到這裏,他停頓了下,聲音也低了下來,而後刻意地一字一頓,欲.色叢生,“姐、姐。”


    下午的場景他看得真真切切,一句姐姐就接了別人的號碼。


    秦蟬掙紮的動作僵住,直直看著顧讓,這一刻她不得不承認,自己下午看走了眼。


    眼前的顧讓,和下午的那個男孩一點兒也不像。


    同時,她也第一次同意了四年前徐駿意的某句話:顧讓是妖孽。


    這一晚,臥室春意盎然。


    第二天秦蟬醒來時,顧讓仍緊擁著她,看見她睜眼時眼中仍有些惺忪,便輕聲道:“再睡一會兒?”


    秦蟬還想抵抗一下,畢竟因為那種事情勞累到,實在說不過去,但最終敵不過睡意,再次睡了過去。


    朦朧中好像聽見有人在詢問她:“手包裏的紙片我扔了?”


    秦蟬眼睛也沒睜,隨意應了一聲,過了片刻她突然想到什麽,勉強睜開眼睛,啞聲低道:“青青昨天給我的照片還在手包裏,幫我收起來吧。”


    顧讓低應了一聲,臥室裏沒了動靜。


    秦蟬再睡醒,已經十點多了。


    外麵很安靜。


    她光著腳走出臥室,客廳早已收拾幹淨,餐廳飄來陣陣清香。


    可餐桌上卻隻有仍冒著熱氣的早餐,不見人影。


    秦蟬微微凝眉,也是在此時,書房裏傳來細微的聲響。


    秦蟬朝書房走去。


    顧讓正站在辦公桌前,麵前放著一本相冊。


    相冊記錄的是秦蟬在那三年裏曾經去過的每一個地方,想必是她讓顧讓收藏青青的照片時他發現的。


    隻是此刻他的目光卻始終定在相冊的某一頁,長久地一動不動。


    秦蟬走上前:“在看什麽……”


    說到此,她突然反應過來,聲音也在看清他麵前的某一張照片時戛然而止。


    那是她去香港時拍攝的一張照片。


    夜晚燈火輝煌裏,人潮洶湧的香港中環,繁華的國際金融大廈前,碩大的屏幕上清楚地映著一條當天的最新新聞——羲日科技成功上市。


    良久,顧讓的喉結動了動,再抬頭眼眶微紅。


    原來,他們曾經離得那麽近,分開的那四年,曾呼吸過同一片空氣。


    原來,他們真的錯過了好久。


    “秦蟬,”顧讓紅著眼笑望著她,“我愛你。”


    如此深愛。


    次日,橙聽的開屏再一次更換了。


    這一次,頁麵下方有一行醒目而簡潔的話——


    她說:好。


    【正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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