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愣著幹什麽,你也消毒。”


    “啊,我也要嗎?”沈黎茫然地指了指自己。


    霍小小點點頭,“白素兒不在,沒有人幫我壓著病人的手腳。”


    壓著病人的手腳幹嘛?您這是治病還是砍人啊?


    內心吐槽了幾句的沈黎微微歎了口氣,認命地去學著霍小小的動作消毒、換衣……


    “看來今晚要熬個通宵了,畢竟學校那裏還有很多事要安排。”沈黎感慨道。


    暴雪高校的支援隊伍明日中午就要出發,他和霍小小的計劃本來是來名醫館找完館長後就返校的,畢竟回去之後還要清點武器,確認救援隊員名單等等事情安排。


    作為高校援軍的總負責人,有很多事情堆在一起等著霍小小去做,更何況女孩從進入雷霆虛空那一刻起,就沒怎麽好好休息過,一路征戰打到雷江峽穀,僅僅隻是在返程的時候眯了兩個小時。


    因為牽掛的事情太多,這兩個小時霍小小也沒怎麽睡踏實,倒是沈黎因為吸收的雷霆能量太多被迫陷入睡眠,高質量地睡了個好覺。


    曉是做好了心理準備,沈黎也沒能想到,霍小小往手術台上這一站就是二十個小時,直接從下午兩點站到了第二天的上午十點。


    這期間,沈黎與霍小小二人連吃飯都是助手將飯菜提前打回來,在手術間隙的時候,蹲在手術室門外吃的。


    沈黎累得手都提不起來,卻見他小小姐匆匆塞了幾口,又站起來進手術室了。


    “你別跟著了。”霍小小好笑地看了他一眼,此時的沈黎右眼被一位高階患者一拳打成了熊貓眼,因為熬了一個通宵後,這眼睛愈發的腫脹。


    “連個a級強者不壓不住,下去休息吧。”


    沈黎無語,“誰能想得到他會突然暴起拎出一拳頭阿,還不是小小姐你下手太狠了,那大腿骨頭‘哢嚓’一聲,聽得我都替他疼……”


    很多高階強者在治療外傷時不願意使用麻藥類產品,因為人在清醒時,尚能勉強牽製住暴走的精神源,但是一旦陷入暈厥失去意識,那皆是精神源失控爆發,大羅神仙都救不回來。


    但是為了“醫生”的生命安全考慮,每一次有患者推進來後,沈黎都會一臉誠懇地問後者需不需要麻藥。


    而除了少量的製造師以外,一般的患者都會堅定地拒絕他,並且還會用“你這個助理一點都不專業”的眼神看著他。


    於是在過了幾分鍾後,病房中慘叫聲震天撼地,這些病人紛紛含淚看向沈黎,目光裏都是同一句話:大兄弟,我後悔啊,我悔得腸子都快青了!


    ……


    之前在名醫館的時候,暴雪前線相對穩定,所以來就診的人也沒有這麽多,可當這慘烈戰事一起,霍小小才明白為什麽禾玉主任經常感慨說,星際的醫療缺口太大。


    成為治愈師的條件本就苛刻,更何況前線戰役激烈,很多零散的治愈師都不願意去。


    哪怕各國給治愈師隨軍待遇一年比一年好,可照樣是捉襟見肘,這醫療缺口隻能隨著戰役的激烈一年比一年大。


    此刻霍小小這裏手術一台接著一台,護士們推著一個病人進來後沒過多久便推出去了,開門的時候路過的工作人員以及患者家屬,甚至都能聽到新推進去的那位患者的慘叫聲。


    如此高強度的工作,可能隻有霍小小這樣高階體強強者撐得住。


    連館長平溫文都在連續站了十個多小時後,和白素兒一起頭暈眼花地出來了,平溫文接過助理遞來的盒飯,縮在角落裏開始埋頭幹飯。


    一位a級治愈師看著旁邊那個門又推出了一位患者,感慨道,“刀醫生這治療人數,現在都快趕上我們十位a級治愈師的總和了吧?”


    同樣出來歇息一位b級治愈師敬佩地點點頭,“是啊,護士助手換了一輪又一輪,就沒見刀醫生停過。”


    白素兒本是非常疲倦,當聽到“刀醫生”這三個字後,整個人立馬就精神了,“什麽,刀醫生回來了?”


    幾位閑聊的治愈師和白素兒早就熟悉,笑著點點頭道,“是啊,算算時間,刀醫生進去站了快有十七個小時了。”


    一位年輕的女醫生歪歪頭,說道,“我記得館長最長時間的手術記錄,也就是做了十三個小時吧?”


    另一位接話道,“害,咱們館長都快一百歲了,跟刀醫生這種年輕人能比嘛。”


    “也是,館長年紀大了。”


    ……


    年紀大且快一百歲的平溫文臉都黑了,心裏開始默默抓狂。


    誰年紀大了?我明明才剛剛步入中年,是身強力壯的中年人!


    那丫頭就是速度快點,手術效果能有我好嗎?


    就在這時,前麵的小醫生又跟了一句,“刀醫生的手術做得是真好,比館長上次給我看得手術案例都要規範,並且手術做得又快效率還高,真牛啊。”


    “是啊,要不是今日患者太多了,我都想進去觀摩觀摩。”


    “啪嗒——”


    平溫文麵無表情地三兩口扒完盒飯裏的飯,將可降解的飯盒跟筷子丟進回收垃圾箱中,大步流星地往手術室裏走。


    “館長你不休息一下嗎?”白素兒忙站起來問道。


    “不用休息,我還年輕,我還能再做十台手術!”


    白素兒一臉懵逼:……怎麽就突然卷起來了。


    第193章 沒有殺豬的第一百九十三天   最直白而熾……


    無意之間激起了某位館長好勝心的霍小小,尚且不知外界什麽情況,在迅速搞定手裏的患者後,女孩抬起酸痛的脖子,朝著外麵喊道,“來,下一個。”


    早已準備就緒的工作人員忙推著手術台進去,匯報道,“刀醫生,這是名醫館今日最後一位患者。”


    霍小小微微愣了愣,側過頭去看牆壁上掛著的就診光屏,密密麻麻的紅色黃色警示燈此刻化為了一片綠色的海洋,隻剩下最角落那位患者的頭像亮著黃色的燈光。


    她低頭看了眼光腦上的時間,恍然道,“原來都快到高校援軍集合的時間了。”


    人在聚精會神做一件事情的時候時間會過得飛快,外加上窗外的天空依舊灰茫茫一片,因此不知不覺中,霍小小已經連續站了將近十九個多小時。


    女孩的肌膚本就白皙,眼底那兩團青色便顯得分外清晰,沈黎有些心疼地問道,“姐,你還挺得住嗎?”


    霍小小歪歪頭伸展了一下身體,兩側骨骼發出劈裏啪啦的爆響聲,戲謔道,“你要是看看我今日的看診收入,你也能挺得住。”


    一旁的護士姐姐也跟著笑了,雖然名醫館的就診收費不高,遇上困難的患者更是會酌情減少費用,但是霍小小手下就診的患者無一不是一方高階強者,又剛從前線廝殺下來,兜裏星幣靈核無數。


    更何況屠夫可是以一己之力包攬了整個名醫館一大半的就診患者,這一晚光是急救費用霍小小就賺了不少。


    等待最後一名患者從病房裏推出去後,霍小小也終於能鬆一口氣。


    休息片刻,接過沈黎遞來的溫水喝了一口後,便聽工作人員說館長在工作室已經等她很久了。


    “走吧,我們還有一個小時。”霍小小拍拍沈黎的肩膀說道。


    踏入館長工作室後,霍小小看了一圈都沒有找到平溫文的影子,最後卻在工作室拐角處的單人沙發上找到了他的身影。


    此時的平館長安靜地在單人沙發上睡著了,修長的四肢被他蜷縮成一團,單薄消瘦的身影縮在單人沙發上卻是剛剛好,臉色是掩飾不住的疲倦,沙發前的小茶幾上此刻還放著一張翻開的病曆單。


    霍小小這段時間沒有怎麽休息,可平溫文館長同樣也是如此,他剛從前線的戰場上下來,又直接投入到名醫館的救援當中。


    雖然是s級的治愈強者,但畢竟身體強度還是不可能跟霍小小這種極限單兵來比較,要不是被霍小小內卷到了,鼓著一口氣接完手術,否則憑館長本身的身體素質,還真不太可能堅持到現在。


    其實不光是平館長,此時的名醫館不論等級高低,無論是治愈師還是護士助手,都紛紛縮在某個小角落裏睡成一團。


    因為太疲憊,連回家洗個熱水澡再睡覺的力氣都沒有。


    自從暴雪前線起了戰事,作為帝國疆域離前線最近的高階治療中心名醫館,也是忙成一片。


    再加上他們最高級的兩位治愈師,館長去支援前線,霍小小又去參加比賽,整個名醫館上上下下忙著一片,每天都在加班加點的工作著。


    可是整個名醫館,上到治愈師下到前台工作人員,沒有人抱怨,沒有人心聲不滿。


    來名醫館的患者很大一部分都是從前線退下來的戰士們,因為其他高階治療中心束手無策,這才轉來名醫館尋找一線生的希望。


    不管是為了這些浴血奮戰的戰士們,還是為了生命本身,每一位名醫館的醫護人員都會拚盡全力。


    霍小小輕歎一口氣,拿起一旁的大衣,剛剛打算給平溫文披在身上,男人便緩緩睜開了眼睛。


    “咳咳咳,你這丫頭,每次來這裏都得打扮成滿臉胡茬的壯漢,嚇唬誰呢。”平溫文咳嗽幾聲,拍了拍受驚的心髒,起身說道。


    “我這不是為了方便行動嘛。”霍小小笑道。


    沈黎也忙打招呼道,“平館長好。”


    平溫文示意她們坐下,自己又起身從旁邊的恒溫櫃架中取出兩杯溫牛奶放在二人眼前,“我在路上的時候聽禾玉說過大概的情況。”


    語罷,平溫文摸出上衣兜裏的眼鏡戴好,好奇地湊近沈黎的肚子,“沈小子,你真把雷霆虛空那寶貝吞進肚子裏了?”


    沈黎被他盯著心裏發毛,悄悄往後縮了縮,“不在我肚子裏,在心髒處。”


    平溫文恍然大悟,又說道,“原來如此,你小子真是命大,要不是有胡老先生的滅世幫你儲存了大半能量,否則你和丫頭兩個人都得因能量過多而直接爆炸。”


    沈黎被他嚇了一個激靈,“真的嗎?”


    “我騙你幹什麽,不過這東西可不好取啊,滅世將這顆縮小版的雷霆之心封鎖在你的心髒了,就算星際裏最精密的機器也不可能將其剖解出來。。”


    平溫文說罷,突然拎起一把森白的手術刀來,笑容真誠又變態道,“但是我可以,我有百分之十的把握在取出雷霆之心的同時,保證你活著!”


    沈黎震驚:百分之十?您要我命就直說啊!!


    後者被這把陰森森的手術刀嚇的雞皮疙瘩起了一身,急的就要往霍小小背後縮,哭訴道,“姐啊,我還年輕,我不想死嗚嗚嗚……”


    霍小小麵無表情將沈黎的腦袋從身後扒拉出來,說道,“館長,您就別嚇唬他了。”


    平溫文愉悅大笑,“誰讓這小子每次見了我就跟見了鬼似的。”


    “那這東西該怎麽辦?”


    平溫文思考片刻,說道,“沒辦法,這玩意已經跟他的身體融為一體了,不過因禍得福,從此以後你可以將沈黎小子當成一個移動電源用。”


    “移動電源?”霍小小一臉懵逼。


    平溫文點點頭,“是啊,就是這個意思,這整個雷霆虛空的核心能源可不是說著玩的,有他在,每次起碼能夠維持一個營的能源需求。說不定沈黎小子自己都能靠這枚雷霆之心,直接晉級到超神強者,當然,後麵這個情況隻是我的猜測,得看他跟雷霆之心的融合程度。”


    一旁的沈黎已經傻了,整個人被“超神強者”這四個字砸的頭暈眼花,興奮地連霍小小叫他都聽不見。


    大概講了一下雷霆之心的事情後,平溫文的表情逐漸開始嚴肅下來,“我聽說帝國這次有機密任務交給我?”


    是的,霍小小來名醫館不僅僅是因為沈黎的事情,更重要的還是帶著一項任務來的,這也是平溫文急忙從前線返回的原因。


    沈黎知道接下來的任務不是自己能夠聽的,默默退去一旁房間消化平溫文剛剛說得話了。


    “我記得館長您是最早接觸伊甸園那支紅色藥劑的高階研究人員,上一次破解紅色藥劑,您的星分解理論貢獻很大。”


    “你這小丫頭就別吹捧我了,要不是殿下、書院長等人幫忙完善,我也搞不定。再說這紅色藥劑經過改良變異後,讓整個暴雪虛空實力猛地提高了一大截,這次暴雪眼外三環被破,有一半的原因是這支試劑。”


    平溫文麵露沮喪,啞著嗓子說道,“自從這枚改良後的藥劑出現後,星際各國頂級研究人員皆接到了破解任務,包括我,可曆時數個月,至今無人破解這改良後的‘造神’藥劑。我們慚愧啊……”


    眼前的男人滿臉都是愧疚,氣氛沉重的霍小小都有些呼吸不過來。


    沉默片刻後,平溫文語氣一轉,“我聽軍長說你們這次去雷霆虛空比賽,已經成功搗毀了長生殿的實驗室,所以你們應該已經拿到了實驗室的核心資料?”


    平溫文的眼眸倏地亮了,“那我們破解這支改良的‘造神’藥劑,豈不是指日可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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