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有認識美院的朋友,她那個畫廊不便宜,就這一次沒收錢。】


    【豈止不收錢,這麽多天她得倒貼多少錢!】


    【就……挺感動的,好像她也不是為了宣傳自己。】


    【是啊,別理那些腦殘,我反正是覺得她人不錯,要換成別人,早跳出來一通操作加分了!】


    【現在也加分,就是打心底為她加油。】


    【我也。】


    【她的美妝視頻我一期不落的,超級實用,看了她的再看別人的就覺得一言難盡。】


    【也不是誰都能有七八百萬粉的。】


    【樓上,已經超過了。】


    【很多小技巧真是絕了,安利她有一期仿妝,真的,你都不知道她怎麽能把自己畫那麽醜,還畫的特別好!】


    【啊,這樣說來,雲老師視頻裏的劉姥姥真是小巫見大巫了。】


    【說起來美院高材生就是有功底,聽說她還給電影做過妝麵特效,不過人家低調罷了。】


    【她那期模仿茱莉亞羅伯茨,太頂了!一毛一樣!一個媽生的!】


    【雖然但是,能不能發點美妝視頻啊?快過年了,要見親戚朋友的!】


    【姐妹,去年的聖誕妝先拿去用啊!】


    【桃桃每年都出新妝的,我都習慣等更了qaq】


    ...


    脫離網絡的現實裏,雲瀠倒是沒有再出美妝視頻的想法,並且再一次拒絕了她那仍舊不死心的經紀人,每天捧著臉算時間,等待傳說中的殺豬宴。


    我滴個老天鵝!


    豬豬那麽可愛一定很好吃啊!!!


    第48章 月濺星河30   豬豬太好吃惹!


    雲滇這裏每家每戶但凡過得去的, 一年都要殺頭豬請親戚朋友吃飯。自家喂豬精心,味道是外麵飼料豬比不了的。過不去的也得勒緊褲腰帶弄桌菜,不然一年到頭被人瞧不起。


    雲瀠是第一次聽說, 舉起小手手好奇地問:“方老校長以前也養豬嗎?”


    方清源搖搖頭,回憶著:“每年會跟熟悉的人訂肉,我爸手藝不行, 都是請人來做菜。”


    雲瀠有些話憋著沒問, 方家沒什麽親戚, 費勁弄一桌酒菜請誰呢?


    方清源看出來了:“不少人。”


    他數給她聽:“學校的老師、我爸談得來的幾個領導、阿金家、彤妹阿批, 你不知道,整個鎮上就數我家辦事的時候陣仗最大, 爹爹嬢嬢們全來幫忙, 農村幫忙是要管飯的, 知道我爸一月就那點死工資,愣是不肯留下來一起吃,到最後收拾的時候,我總是能挖寶一樣找到不少葷菜, 根本不知道是誰送的,出去問沒人肯認。我爸後來年年都守門口, 可年年還是會多菜,都是糧食, 糟蹋不得, 隻能喊家裏吃不飽飯的娃娃一起吃。”


    雲瀠能想象到那個畫麵。


    笑起來, 天氣冷, 她把自己團得跟熊一樣,整個人圓乎乎的,很可愛, 問:“那我們什麽時候請客啊?”


    方清源說:“說好了今年去彤妹家。”


    晚上,雲瀠蹭在彤妹被窩裏,還在想這件事。


    彤妹拉住她:“到時候你跟阿源來我家玩哈!”


    小姑娘湊過去說悄悄話,彤妹點點頭:“阿源沒成家嘛,不用搞這些的。”


    雲瀠心裏就很難受。


    彤妹歎了口氣,今年是老校長走的第一年,那個小平房好像永遠都不會再有那樣的熱鬧了。小時候,她最盼著方家請殺豬飯,因為她就是那個家裏吃不上飯被老校長拎著喂肉的娃娃。


    “還有我們噶。”彤妹摸摸雲瀠臉蛋。


    心想這臉蛋蛋跟豆腐一樣,上癮呢。


    雲瀠被彤妹揉泥巴一樣玩著臉,哼哼唧唧小反擊:“恩呢,以後你和阿金結婚了就要自己請客了。”


    彤妹紅了臉,卻也沒說什麽。


    因為他們兩家人已經在談了,說不定這是在家吃的最後一頓殺豬宴。


    今年兩家人都請了對方來家裏吃宴,往年沒這樣。


    雲瀠說:“我們彤彤一定是最漂亮的新娘子呢!”


    心卻空了一下,不知道那時候她在哪裏。


    但立馬又笑起來:“我看阿金整天眼珠子恨不得粘你身上。”


    說完逃回自己被窩,彤妹哪肯罷休,撲過來捏她,兩個女孩鬧成一團,最後很要好地睡一張床。


    ...


    因為學校有課,所以彤妹家的殺豬宴定在周六,說好了學校老師都去,可李老師覺得太打擾,到時候要帶著吳海和劉恒去市裏玩兩天,賴老師和另外一個老師家裏有事,周末要各自回家。


    雲瀠這幾天最大的興趣就是捧著臉站在二樓,看整個鎮上的人成天忙著殺豬做菜,每家都炊煙嫋嫋,今天你請明天我請,遇上好日子那更是要一口氣吃兩三家。熱鬧的不得了!


    她能安安靜靜撅屁股在那兒看好幾個小時。


    到了晚上,總會有喝醉的大叔大爹唱歌,一唱唱一宿,唱得狗都睡不著,厭煩得汪汪叫。


    在她的視線裏,也能看到每天都有人來學校邀請方校長,方校長隻要從街上經過都會被爹爹們跟綁票一樣綁走,可他很快又跑出來,連連擺手不肯,到後來,天神般的方校長沒事都不敢上街了。


    小姑娘咯咯笑,從來沒見他這麽怕。


    方清源端著一張臉任她笑他狼狽,在無人的地方伸手摸她耳朵,雲瀠笑著躲,躲不開,一雙眼帶著水,直勾勾盯著他。


    目光滑到他喉結,覺得方清源的喉結比別的男生大一點,咽口水的時候滾啊滾,很招人。


    “周六早點起。”他低聲道。


    要載彤妹一起走,她要早點回去幫忙。


    “嗯嗯。”雲瀠乖乖應了,等他走了,偷偷揉揉自己紅紅的耳垂,心裏熱乎乎的。


    ...


    本來方清源還擔心殺豬太血腥雲瀠會怕,人家哪裏怕,衝到前麵去看放血,後來是覺得太臭了才退回來。


    穿著紅燦燦的新襖子,乖兮兮跟在他身後,時不時要探出腦袋看看那頭豬,好像在盯著什麽寶貝。


    他低下頭聽她滴滴嘟嘟,沒聽明白,小姑娘燦爛笑著,兩手合在心口,似歎息似期盼:“豬豬那麽可愛一定很好吃!!!”


    叫方校長著實楞了一下。


    隨即笑起來,配合地嗯了聲。


    彤妹手腳麻利地在收拾菜,見她阿批眯眼瞧了好一會兒,笑著:“學校老師,阿源可喜歡哩。”


    老人家點點頭,又看了看,才把目光轉到阿金那裏。


    彤妹一家三個女的,現在阿金算半個家裏人,殷勤得不得了,本來就話少,現在更是卯著勁求表現,裏裏外外轉,柴砍了一大堆,殺豬也衝前頭,做飯更是不必說,彤妹阿批說這輩子頭一回這麽輕鬆。


    拍拍彤妹:“還是我們彤彤福氣大。”


    金媽金爸忙不迭點頭:“是噶!”


    彤妹紅著臉躲開,拉著雲瀠去看家裏養的兔子和小雞,方清源永遠都在三步外,你一回頭就能看見他。


    長輩麵前,他有分寸。


    雲瀠自然也知道,不纏他,纏彤妹。


    彤妹吩咐:“阿源去烤肉。”


    他轉頭走了,坐在院子裏燒炭,碳熱了鋪上烤網,把現殺的豬五花一片片鋪在烤網上,彤妹阿批不僅繡花厲害,也是養豬的一把好手。今天宰的豬那叫一個肥,五花肉遇熱開始滴油,濺在熱碳上,冒出一抹白煙,頓時,院子裏滿是豬肉香。


    有多香呢,就是最後雲瀠捱不住,往方清源身邊一蹲,哪都不去了,也不顧長輩們都在了,認認真真看著他烤肉,看他扇著小扇子,看他用筷子給肉肉們翻麵。


    小姑娘咕嘟咕嘟咽口水,拳頭攥緊緊的。


    能把烤網盯個窟窿。


    方清源抬頭四周看看,驀地把一塊早就放一旁晾涼的豬裏脊撚起來,飛快地塞進雲瀠嘴裏。


    小姑娘腮幫子鼓囊囊的,眼睛瞪大,捂著嘴不敢相信世間有這樣美味的豬豬,又很機靈地低下腦袋,拚命嚼啊嚼、嚼啊嚼,咕咚咽下,支棱起小腦瓜,渾身上下透著一股我一定要更乖乖,等方校長喂肉肉的模樣。


    方清源沒忍住,笑起來,炭盆下牽了牽她的手。


    忙得一身汗的阿金瞪過來,方清源也有幼稚的時候,挑挑眉,喚彤妹,指著阿金:“他偷懶。”


    彤妹也不管真假,總算逮著機會收拾這個讓她臉紅了一天的小砍頭,立馬衝過去,阿金躲不開,被捶了好幾下,可憐地揉肩膀。


    這檔口,方清源心情愉悅地又喂了一塊豬五花。


    切薄片,烤得焦香酥脆,沒下佐料也一點不腥,反而是一股衝鼻的油脂香。


    小姑娘捧著臉,眼睛瞪得快要掉出來似的,嘴邊油花花,咬肉的時候太貪心,連著男人手指都含進去,小米牙還咬了一下。


    女孩的口腔那麽熱,那麽小,顯得男人的手指都粗壯不少,方清源眸色頓深,很快撇開眼。


    沒一會兒,又轉回來。


    雲瀠衝他咧嘴笑,整個人往他腿邊挪騰了一步,紅襖子貼在他褲腿上。


    ...


    這頓飯,雲瀠是抱有期待的,知道一定會很好吃,但她沒有辦法預料到,能好吃到這種程度。整個院子的人都看她捧著臉嗷嗷:“我的天鵝!”


    大家都笑,笑這麽個憨娃娃。


    雲瀠作為一個標準的鋼筋水泥裏長大的城市人,真的沒吃過這麽新鮮的豬肉,真的不知道這樣的豬肉這麽好吃。眼淚都要掉下來,又沒時間哭,吃的小嘴流油臉圓圓,揮舞著小拳頭幸福爆棚:“豬豬太好吃惹!”


    等吃完,又開始後悔。


    彤妹晚上留在家裏,學校沒人,方清源天黑後帶著雲瀠回去守門。


    小姑娘一路捂著圓滾滾的肚皮,跳下車的時候都覺得自己不輕盈了,能把地板砸個坑了。


    反正學校沒人,拉著方清源的衣角很哀傷。


    下一秒,呼一下,被他打橫抱起。


    “啊!”女孩緊張地快快摟住男人脖子,又改為撐著他肩膀,企圖讓自己抱起來輕一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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