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屍體還未僵硬,死於一刻之前!”


    羅相搖搖頭,丁大有說道,


    “這箭矢是韃兵常用的草原箭。劉四兄弟應該是被韃賊騎兵射殺的。”


    羅相順手拔出一根箭矢,看了看尾端的那片雕翎,隨手將箭矢收在了自己箭袋中,繼續道:


    “從劉四兄弟背後的箭矢數量來看,這群韃兵人數應該不少。


    不過對方殺了劉四兄弟卻沒有將箭矢回收利用,這就十分奇怪,完全不符合韃靼人的習慣。”


    羅相的分析不無道理,草原遊牧最為稀缺的便是製造箭頭的鐵,幾百年前,遊牧族甚至隻能用著木頭製成的箭頭還有石頭箭頭去對抗狼群和敵人。


    就算是現在發展到了明朝,鐵這樣的東西對草原部落來說依舊是十分稀缺的東西。


    而草原部落“打草穀”的習慣,便是洗劫一切可以用的東西,以製武備。


    “韃兵走得如此匆忙,定然肯定是有更為急迫的事情要去處理。


    不出意料的話應該是奔著李百戶他們來的。”


    齊風摸著下巴思索了下說道。


    一邊的丁大有不解道,“可是先前不是已經有韃賊在追殺李百戶了?為何又來了一隊?”


    “我想……來尋找追殺的或許不止一隊,現在,大概整個草原各個部族都在找逃跑的使者!”


    嘶。


    此語一出,氣息驟降,硬是讓周遭的溫度像是莫名降低了許些。


    若真是整個草原部族……這將是何其的恐怖!


    這就意味著齊風他們的歸途注定不會安穩,四處都是巡邏查找的韃兵!


    齊風捏了一下太陽穴道:“現在不是說這些的時候,先到藏馬地,偵查下情況再做打算。”


    右衛城內。


    李川正在一家酒肆愜意的喝著小酒。


    “這生活,才是享受啊。”


    享受著來之不易的陽光,李川臉上浮現出一抹笑容,就像沐浴聖潔的靈魂一樣滿足。


    “又在這偷懶!”


    一道威嚴的聲音傳來,李川愣了一下,腿像是裝了彈簧一樣跳起。


    “二舅……哪有,快來,坐坐。”


    臉上帶著一絲被識破的尷尬,連忙招手讓對方坐下。


    張工笑了笑,倒是沒為難李川,坐在了凳子上。


    “二舅,我近來聽聞了一些小道消息。”


    李川給張工倒上一碗酒,小聲說道。


    “哦,什麽小道消息?”張工問道。


    “朝廷要打仗了。”李川神神秘秘的說。


    張工端起的酒碗停頓了下,然後笑哈哈道:“就你小子小道消息道多。這打不打仗還能從小道消息傳出來,吾看你就是一天天的淨琢磨不該操心的事去了。”


    “我這……不是關心國家大事嘛。”


    李川嘟囔,“再說二舅你當個捕頭怎麽說也能得到點內部消息吧。”


    “我一個捕頭……真當你舅我身份尊貴啊!還不是給上麵的人幹活,做牛馬的事。”


    張工喝了一口酒,繼續道:“吾又去跟你娘親商量了下,你不願讀書,那就得成親,那周家姑娘,我聽說長得水靈,也到了出閣的年紀,過幾日吾便差個媒婆過去瞧瞧,若是可以,就那姑娘了。”


    “二舅,吾還年輕,不想成親呢。”


    李川大倒苦水,哀求道。


    “住嘴,你爹去得早,家中就汝一個男丁,你母親年歲也大了,你不得早些讓她抱孫兒嗎?這是孝道!


    再說,婚姻之事,媒妁之言,你也不必同意 ,這些事情我還幫襯著你母親。”


    “二舅……”


    李川徹底不知道該說些什麽話了,過了會兒道:


    “那姑娘吾也沒見過,你們這不是拿吾的前程去賭嘛。”


    “有什麽前程!”


    張工站起身來,“你穿著這一身衙役服,這輩子做到頭也就我這個位置。讀書才有前程!人家戶房的劉老頭熬一熬之後興許還能當主簿,那可是正兒八經的九品官。”


    “……”


    李川愣坐在原地,張工將剩下的酒水喝一口喝完,“就這麽說定了。現在你跟我來,聽說豐記堂那邊出了點事情。”


    李川跟在張工後麵。


    二人到了豐記堂,這是一家專門做黃鼠的店鋪,右衛城中的酒肆,客棧中的黃鼠基本上都是在這家店鋪采購的。


    當然,這家店鋪還有一項最重要的工作,那就是還承擔著貢鼠的責任,簡稱皇商!


    豐記堂的掌櫃現在早就急得頭上冒汗了。


    張工詢問道:“怎麽回事?”


    掌櫃急道:“今年上供的黃鼠全不見了!”


    李川摸了摸下巴問:“總上供的黃鼠總共有多少?”


    “十一頭。”掌櫃滿臉的焦急,“那些可是吾等精心喂養一年多的上等貢品,現在都不見了,繳貢的日子還有三日,到時候這可怎麽辦啊!”


    李川道,“不能拿其它的黃鼠代替嗎?畢竟誰也不知道這事。”


    掌櫃看了李川一眼 ,不說話。


    張工當即用力拍了下李川的小帽:“你小子亂說什麽!這些東西可是呈給皇上的貢品,拿其它的黃鼠頂替,是欺君之罪!欺君之罪,那可是要滿門抄斬的!”


    “吾隻是隨口一言罷了。”


    李川小聲嘀咕。


    這時候又傳來另一道聲音,“你這小吏先前說什麽?哦,說拿其它黃鼠頂替?”


    李川和張工循著聲音看去。


    隻見一個腰間挎著一柄雁翎刀,穿著粗布麻衣帶著鬥笠的漢子站在不遠。


    “汝是何人?”


    張工走到那漢子麵前。


    漢子嘴角冷笑,掠過張工到了李川麵前。


    “汝先前說的那些話,吾可是有好生寫在這本小冊上。”


    “你是……”


    李川有些不爽,怎平白無故出現一個白身,還對作為衙役的自己如此無禮。


    一邊的掌櫃看清楚了對方麵容,立馬嚇了一跳,連忙走到了那漢子麵前,恭敬抱拳,“馬大人!”


    “馬大人?”


    李川和一邊的張工皺了皺眉頭,在這右衛城,他們還真沒見過什麽馬大人。


    不過,眼尖的張工轉眼又看了對方腰間還掛著一塊腰牌。


    腰牌是木製的,雖然很粗糙,不過,還是能看得十分清楚。


    正麵寫著:


    “錦衣衛,錦衣力士,馬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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