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風帶著人馬就地沿著營地延伸。


    趙力營帳內。


    一名值守士卒進入帳內,抱拳匯報道:“稟報大人,齊百戶帳外求見。”


    “讓他進來。”


    趙力側身擺弄著一旁的弓箭,眼睛卻不曾看過去。


    士卒退出帳篷。


    帳篷外齊風正耐心等待。


    對方一出來就露出整齊的白牙,“大人,千總讓您進去。”


    齊風掀開帳簾,磊磊而進。


    “屬下見過千總。”


    站在帳中對著遠處人兒抱拳見禮,遠處人兒理了理鐵盔上的紅纓這才回頭說話。


    “齊風,爾這一把火,燒得甚好。給這次燒荒開了個好頭。燒荒結束,上報記首功。”


    “謝千總抬愛。不過屬下之功源於大人,若無千總肯定,屬下也不會如此順利。”


    齊風話裏話外意思無非就是功勞是趙力的,他自己可不敢爭搶。


    反正首功得送出去。


    趙力聽罷哈哈一笑,看破也不說破。


    “無事不登三寶殿,說吧,來找吾何事?”


    說完他又半開玩笑補充一句,“若是想要加人的請求,就不要提了,我這邊現在人也緊缺得很。”


    齊風努努喉嚨,對方這句話信息有些大。


    看樣子因為這次燒荒的任務,已經有不少人私下找趙力協調人力了。


    所以對方才會以為自己也是來要人的。


    不過自己隻負責四個燒荒區域,要是一百人這還完不成,還來要人,估計趙力之後也會輕瞧不起自己。


    想明白了這些,齊風這才回答。


    “千總,屬下自不是來要人的。


    “哦。那是何事。”


    趙力臉上笑了,這才放鬆了不少。雖說齊風是自己親信,但此次任務隻四塊區域,百人足夠了,要是完不成那就真說不過去……自己也算白照顧了。


    不過……齊風若要是真來要人,自己也會忍痛抽割幾人過去,之後也就安排個閑職,也不能委以重任。


    “屬下在壁岩燒荒時複俘獲了兩名韃賊,從那兩人口中獲得了不少消息。”


    齊風恭敬說著,一邊觀察趙力的神色。


    “什麽情報,說來聽聽。”


    趙力一直無動於衷,這讓齊風稍有些苦惱,但還是道:“此次應對我軍燒荒的除了主將阿失帖木兒外還有一人。”


    “阿失帖木兒。北元的舊貴族。為人殘暴歹毒,嗜血成性,喜好婦人,本人雖然名聲大,不過如此爾!”


    趙力摩挲著下巴,若有所思,“還有一人是誰?”


    齊風一臉正經,“是本雅失裏的堂兄,博爾廷。”


    “博爾廷。”


    他搖搖頭,把手把在了一旁的梨花木椅子上,“傳聞此人陰險狡詐,爭強鬥狠,也喜女色,難怪與那帖木兒一同,一丘之貉。”


    答魯城中。


    帖木兒穿著花紋精美的草原長袍坐在大堂中,身旁是幾名美顏少婦,穿著露骨,依偎其懷,帖木兒喜笑顏開,端起羊奶酒,看向一側,道:“賢王覺得如何?”


    一側是一名男子,身穿綾羅綢緞,腳踏皮靴,腰間白玉腰帶,頭發編於辮狀,麵目黝黑,雖一身貴族之氣,但眼中糜色卻難以掩蓋。


    此人正是本雅失裏的堂兄博爾廷。


    博爾廷身旁也是幾名年輕貌美的女子,摟腰親昵,眼中帶惑。


    “此番極樂世界。美不勝收。”


    博爾廷一臉享受,端起上品羊奶酒,對著帖木兒舉起,隨後仔細抿了一口。


    “好啊!”


    帖木兒見對方如此放鬆享受嘴角一笑,隨即拿起一旁的小刀,割下一塊羊肉。


    羊肉酥爛,拿在手中便浸了一手油,帖木兒不以為然,將羊肉塞入嘴裏嚼了幾口吞下。


    “賢王此番前來,定也不是享樂的吧。”


    “自然。”


    博爾廷摸了一把女子的大腿,皮膚很滑,讓他很舒服。


    “享樂,什麽地方都能享樂。這次前來,一是許久未見安達(好朋友的意思)十分想念;二來便是協助將軍阻止明朝軍隊燒毀草原。”


    “賢王不必擔心。敵人每年都會在這個季節離開長城。根據斥候報告,大量明朝軍隊聚集沙井,來燒草原也就是這一兩天的事情。”


    “再說,各處重要草地,已經派出巡查小隊,若是有敵人接近,可迅速匯報。”


    帖木兒吃著羊肉,似乎胸有成竹。此番他調了不少兵力於答魯城內,可以做到四方支援,明軍燒荒必讓其付出巨大代價。


    博爾廷立馬提醒道,“若是今年的草場被燒。咱們牲畜可沒有辦法安穩度過冬天。到時候沒有吃的會死不少族人牲畜。”


    “這點還請賢王放心。既是本將在此,草場定然不會讓敵人輕鬆燒毀。”


    博爾廷笑了笑,喝了一口羊奶酒,“如此,那便繼續奏樂,繼續舞!”


    “將軍,斥候回報!”


    正當軍中舞樂齊起,博爾廷、帖木兒正享受時,屋外卻響起不合時宜的稟告。


    “進來。”


    帖木兒沒好臉色,說話聲音都大了一些,自己剛準備好興致都被打攪,確實生氣。


    一旁的博爾廷臉上也是很不舒服,他才剛剛進入狀態,這一打攪,這下好了,沒一點雅興了。


    門外斥候幾乎是用很大的力氣才推開了門。


    十分慌張的單膝跪地,同時眼神看了幾眼團坐在兩位上人身旁的妾女。


    博爾廷用異樣的目光看著斥候,帖木兒見對方半天不說,於是怒道:“啞巴了?說話!有什麽要匯報的。”


    斥候再一次有些畏懼的看了眼博爾廷。


    博爾廷很聰明,想著對方估計有什麽不好說的,於是對身旁的女子們道:“都下去吧。”


    帖木兒見博爾廷屏退左右,於是有一樣學一樣,將自己身旁的婦女們趕走。


    “說吧。”


    此刻屋中就剩博爾廷、帖木兒,斥候連忙道:“將軍,壁岩的草場被敵人燒毀了!”


    “啊!!”


    聽到這個消息,帖木兒和博爾廷如遭霹靂,直接一下站了起來,帖木兒以為自己聽錯了,連忙又問一遍,“你說什麽?再說一遍!”


    斥候聲嘶力竭道:“壁岩的草場已經被敵人燒毀了。派出巡查的小隊全數戰死,無一幸存。將軍!壁岩草場燃燒的灰燼幾裏可見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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