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龍寺。


    正在舉行一場盛大的超度法事,為那日死去的所有人,主持之人是白龍寺現任住持,空見大師。


    自旱魃與斬魔台的變故,已經過去了半個月時間,這場法事也已經持續了半個月時間。


    那一日,白龍寺損失巨大,唯一的苦字輩高僧,苦玄大師坐化。


    住持渡難坐化。


    渡苦,渡惡,渡劫,三位大師在杜南泉最後的反撲中圓寂。


    自此,渡字輩死絕。


    另有空字輩,無字輩,不下三百名僧人身死。


    當然,還有一個忘川,至今未歸,不知所蹤。


    原本是大虞頂尖勢力的白龍寺,經此變故,隻怕沒有數百年時間,根本無望恢複到全盛時期。


    至於血塚。


    除了柳三元與桃夭夭,血塚高層幾乎全部死在了焚香穀。


    這半個月,揚州掀起了一場屠魔的浩大運動。


    由於有太多的武林中人加入屠魔運動,很快便在揚州與並州的交界處,發現了血塚的老巢。


    血塚,這個存在了數百年的魔門勢力,被連根拔起,毛都不剩。


    白龍寺藏經閣頂層。


    一顆有黑色紋路的金色舍利子,被放在一個特製的錦盒之中。


    一個散發著散發著光暈的能量罩,將錦盒包裹。


    在錦盒不遠處,一道身姿窈窕的倩影臨空盤膝而坐,一身唯美的紫色衣裙為其平添了一絲高貴。


    無形的真元在其嬌軀上氤氳,三千青絲好似無風自動。


    倏地,


    薑月瑤睜開了美眸,數次呼吸後,一身道袍的喻卿卿登上了頂層。


    薑月瑤並未回頭,“傷好了?”


    喻卿卿回道:“已經無礙。”


    “準備什麽時候回白玉京?”


    “就這幾日吧。”


    喻卿卿直入主題道:“裴禮去追桃夭夭,至今未歸?”


    “嗯。”


    薑月瑤應了一聲,沒了後續。


    許是察覺到身後有一道疑惑的目光,問道:“怎麽了?”


    “你就不擔心?”


    “擔心什麽?”


    “那日裴禮受了不輕的內傷,為何一定要他去追?”


    薑月瑤略微偏頭,“那依你之見?”


    “那日黃厭身懷妖族血脈的事已經暴露。”


    喻卿卿說道:“若是讓黃厭去追,為了表明自己的立場,他定然會不惜一切代價殺了桃夭夭。”


    薑月瑤微微一笑,“未來的魔尊,豈是那麽好殺的?”


    “桃夭夭是未來魔尊?”


    喻卿卿心神為之一震,好半晌才消化完,蹙眉道:“既然桃夭夭無法殺死,那為何非要裴禮去?”


    “因為裴禮本就不會殺桃夭夭。”


    薑月瑤解釋道:“他做事向來都是論跡不論心,在桃夭夭為害一方之前,他不會殺人。”


    “所以你是有意要放桃夭夭一馬?”


    “這隻是其一。”


    “其二是,有了裴禮這個人情在,日後魔族卷土重來,桃夭夭總不至於做事太過不管不顧。”


    “再不濟,日後人魔兩族之間,總有個人傳話不是。”


    聞言,


    喻卿卿沉默半晌,看向薑月瑤的眼神愈發凝重起來。


    她試探性的問道:“事情發展到如今這個局麵,是不是都是你的算計?”


    薑月瑤自嘲一笑,“我算不準。”


    “那是誰?”


    喻卿卿剛問完,便是感應到藏經閣外來了人。


    薑月瑤說道:“回白玉京後去問道首吧,我知道的,道首也知道。”


    喻卿卿蹙了蹙眉,沒有多言,退出了藏經閣。


    她來到藏經閣外,依雲便是湊了過來。


    “妙音祖師,裴大哥怎麽沒回來?”


    依雲麵色很是慌張,生怕聽到不好的回答。


    這個問題她老早便想問,隻是喻卿卿一回來便是閉關療傷。


    這不今日剛聽說喻卿卿出了關,便是立刻趕來了。


    喻卿卿隨意道:“有些善後的事,需要他去處理一下。”


    “會有危險嗎?”


    依雲下意識問道。


    聞言,


    喻卿卿眼神有了變化,似笑非笑的打量了眼依雲。


    “祖師,我,我……”


    依雲後知後覺,俏臉浮現一抹醉人的暈紅,低著頭支支吾吾的。


    喻卿卿倏地問道:“你師傅是何人?”


    “師傅道號霄苑,已經羽化了。”


    霄字輩。


    道門不比佛門,由於有道首的存在,道門氣運在大虞。


    故而,大虞道門遠比佛門要昌隆。


    而道首道號玉衡,乃是玉字輩。


    而後字輩依次是,妙、希、丹、晨、宏、霄、依、興。


    按照依雲的輩分,叫喻卿卿一聲祖師,還真是一點不為過。


    “你可願入白玉京修行?”


    “白,白玉京,我可以去嗎?”


    依雲一愣,好半晌才反應過來。


    白玉京有道首,是天下修道之人的聖地。


    隻是,依雲很快便想到了櫳翠庵,這可是她長大的地方。


    喻卿卿看出了依雲的心思,隻笑著摸了摸後者的頭。


    “以後你就叫妙雲吧。”


    ……


    夕陽西下。


    天邊的雲彩好似著了火,燒的紅彤彤一片,放眼看去,有種驚心動魄的美。


    揚州北部。


    折柳郡。


    從滄瀾江延伸出來的一條支流,在山野之間往北蜿蜒。


    河岸兩邊種滿了柳樹。


    在夕陽的映襯下,柳葉好似置身燒得通紅的雲彩中煎熬,莫名使人焦慮不已。


    “踏!踏!踏!”


    年齡相仿的兩名少年各自坐在一匹馬背上,沿著河岸往北而去


    春風拂麵,吹起了發絲,也吹動了少年的心。


    桃夭夭側頭,看向一旁裴禮的側顏,輪廓分明,猶如刀劈斧砍。


    在半個月前,她不出意外的被裴禮追上。


    她原以為會有一場惡戰。


    可裴禮隻想與她做了個交易。


    那日在永安鎮交手的畫麵還曆曆在目,桃夭夭不想與裴禮拚個你死我活,於是同意交易。


    倏地,


    裴禮勒住馬韁繩,用竹竿往一棵楊柳樹上一指。


    “看那。”


    桃夭夭順著裴禮竹竿指的方向看去,在樹上看到一個雲霧狀的標記。


    “是我血塚的標記。”


    桃夭夭來到標記處,伸手摸了摸,“剛刻上去沒多久,柳三元應當還沒走遠。”


    聞言。


    裴禮天眼通放到最大,很快便發現,方圓十裏,僅有前方有一家客棧。


    “走吧。”


    裴禮輕夾馬腹,往那家客棧行去,身後桃夭夭急忙翻身上馬,跟了上來。


    他與桃夭夭做了交易,隻要幫他找到柳三元,便放她離去。


    雖說桃夭夭與柳三元都是魔門之人,但若是隻能殺一個的話,裴禮毫無意外的會選柳三元。


    五爺說過,隻要幫他殺了柳三元,便支持師父當樓主。


    裴禮一直記著這話。


    畢竟得到五爺的支持,就是裴禮此次揚州之行的最大目的。


    雖說五爺有些薄情,但對於承諾,還是很看重的。


    ps,


    明天過節,店裏的事比較多,今天就一章吧,抱歉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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